西漠,烈日驕陽之下,茫茫無垠的戈壁沙漠。
這裏本該是一個死亡的世界,現在卻是一片生機盎然。
荒蕪的大地上,大大小小、金光熠熠的佛塔,錯落有致地分佈着,像是一顆顆黃金打造的棋子,散落在西漠這個廣闊無邊的大棋盤之上。
黃沙土地,狂風大作,捲起陣陣風沙。風沙之中,在這片金黃色的土地上,有無數的朝聖者在蹣跚前行着。
他們白布裹身,頭和臉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在這風沙之中,以一種極為虔誠的姿態,一步一跪一卧。
在這千千萬萬名磕等身長頭的虔誠信徒之中,一個青衫身影顯得尤為突出。
這人身形挺拔,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彰顯宗師氣度,與眾人相比,他身上散發出的是另一種氣息,一種讓人肅然起敬的氣息。
仔細看去,青衫男子白皙如玉的肌膚,俊秀而不妖嬈的面容,目若朗星,藴含神光,細一看,眼眸之中似乎隱隱猶有七星閃爍。
這人正是丁浩。
置身茫茫大漠之中,看到如此龐大數量的信徒,風沙完全阻擋不了他們虔誠的腳步,順着信徒朝拜的方向,以及佛塔排布的方位看去,似有萬丈金光在遙遠的地方,閃閃發亮。
丁浩作為無盡大陸至尊級別的存在,此次受西漠佛主金蟬子之邀,特來西漠大雷音寺宣講佛法。
對於佛法,丁浩本就有極高的悟性,雖然此前自己修的都是武道,但萬法同源,丁浩相信此次前來,對西漠和自己都會有很大的收穫。
西漠雖然浩大無比,以丁浩的實力,一步就能夠抵達大雷音寺,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想全面地感受一番西漠的佛道。
大大小小的佛塔,不僅遍佈在荒漠之中,在戈壁上的城市裏也隨處可見。
西漠的城市,建築多以黃土建成,呈現出一派樸實的淡黃之色,與交錯分佈的金黃色佛塔相得益彰,置身其中,猶如身臨佛境,一抬頭,一閉眼,彷彿就能夠看到滿天神佛。
這裏的房子,牆體極厚,有門有窗,卻不見門板窗板,從早到晚,門窗都是敞開着的。從大門望去,家家户户廳堂都供奉着幾尊佛像,仔細看去,每家的佛堂都有虔誠的弟子在閲經誦讀。
街道之上,也隨處可見三三兩兩個人,或站着,或坐着,或行走着,都在談論佛法。站在這裏,閉上雙眼,放空神識,似有萬千誦經之聲傳入耳中,使人心境頓時變得空明,受用無窮。
自虛空之中俯視,就會看到,千絲萬縷的信仰之力,從萬千生靈的體內散發而出,朝着遠處大雷音寺的方向而去,極為奇特,以丁浩如今的境界,也覺得這種信仰之力頗為奇妙,乃至一種凌駕於玄力之上的力量,與仙力又有不同。
佛道盛行如斯,丁浩見了也微微覺得訝然。
數日之後,丁浩來到了靈山腳下,大雷音寺就坐落在靈山上。
雪州因為出了丁浩、謝解語等傳奇一般的人物,被譽為“人傑”之地,而“地靈”的稱號,在太古時期就已被西漠靈山摘得。
關於靈山的傳説,僅是佛家相關典籍,就有三千冊之多,更不用説種種民間傳説,若要一一道來,恐怕嘴巴不停地講,講一年也講不完。
丁浩駐足在靈山山腳,向山上望去。
巍巍靈山,譬如天擎,山不見頂,直刺天穹。九天之上,佛光四溢,隱隱浮現出一座巨大寺廟的光影。
看着這個巨大光影,看着看着,丁浩有些入神,當他重又定睛看去,自己已經站在大雷音寺前。
抬頭看去,金碧輝煌的大殿上霞光綻放,殿堂之後又隱隱有紫色光焰閃閃而動,璀璨無比的金光照耀四方,似乎星辰也因此而熠熠生輝,即便是白天,周天星辰也看得分明。
往大雷音寺東側看去,盡都是蕊宮珠闕,一望無垠;往西側看去,看不完寶閣珍樓,一片繁華。
大殿之內,佛音説法,聲如雷震,聲聲入耳。
丁浩知是金蟬子在説法,不願打擾,隨即心念一動,隱了身形,向殿堂走去,以他的至尊修為,若是有意隱瞞行跡,幾乎沒有人能夠發現他。
大殿之內,整整齊齊坐滿了數百名僧人。
這些僧人都是當世佛道強者,佛法修為精深,堪稱是活佛,各個身披紅色袈裟,雙手合十,正十分認真、恭敬地聆聽佛音。
順着佛音的方向看去,一團璀璨無比的金光耀射四方。
金光之內,坐有一人,此人身披袈裟、面如冠玉、是個英俊至極的年輕僧人,胸前【卍】字佛印,泛出淡淡紅光,釋放出一股聖潔偉岸的氣息。
講佛之人,便是當今西漠佛主金蟬子。
金蟬子隨口張閉之間,雷音法相,盡皆從他口中幻化而出,化作種種幻象,仿若蓮花盛開,漫天盡是飄飛白蓮,雷霆般巨響的佛音,響徹整個大雷音寺,傳到耳邊,卻不會有震耳欲聾般的不適感。
金蟬子每送出一聲,便有諸般玄妙法相幻化而出,或是聖靈萬物,或是梵文符字,大殿周圍的蓮花,也因着這一聲聲吟詠,不斷地閃耀自身的白光。
丁浩佛性頗高,邊聽也邊微微點頭。
佛道之法,自是有其道理,與玄氣武道不同,丁浩隱隱覺得,這種道法甚至可以凌駕於仙道之上。
講完小乘佛法,佛主突然停頓,面露微笑,閉口不言。
眾活佛不解。
卻在這是,佛主金蟬子緩緩起身,朝着虛空朗聲説道:“丁至尊來啦!”
眾人不解,朝佛主所指方向看去。
“佛音説法,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只見虛空之中,頓時閃現出一個青色虛影,隨即一名青衫男子便出現在眾人眼前。
“丁至尊過獎了,雷音寺請得無盡大陸第一人,實是西漠之幸。”
“佛主謬讚!”
二人一陣寒暄,隨即金蟬子請丁浩如內堂,餘下殿內眾人,雖然都是得當世活佛,修為精深,都已經晉入仙境,但怎麼敢在刀劍神皇丁浩面前託大,且丁浩乃是救世之人,功德無量,若論功德,甚至還在佛主之上,所以眾僧都是恭敬行禮。
又聽佛主説,丁浩會在大雷音寺開壇**一日,都是無比期待。
這個頭頂無數光圈的男人,會給西漠帶來什麼呢?
……
內堂。
除了丁浩和金蟬子,此時淚聽禪也在房中,她仍是一身素樸的淄衣,頭戴青帽,左手攬着白玉浮塵,右手握着一串白玉色的佛珠。
平日裏不苟言笑的淚聽禪,見丁浩來此,嘴角隱約可見一絲笑意。這一絲笑意,足見她對於丁浩到來的欣喜之情。
“阿彌託了個佛,丁施主來了為何不通報一聲,何以躲在大殿之中。”
金蟬子責備道,眼下只有他們三人,他倒不必太過拘謹。
“我來的時候看到佛主正在宣講佛法,不願叨擾,只好隱身旁聽了。”丁浩一副很正經的樣子。
“還好小僧發現得及時,否則怠慢了丁至尊,萬一你一個不高興,甩頭就回雪州去了,那可真是佛門的一大損失,罪過罪過!”金蟬子也很正經地説道。
“你們兩個都幾百歲的人,怎麼還是小孩子心性,一百年不見也不至於讓你們倒退兩百歲吧。”淚聽禪實在看不下去了。
“阿彌陀佛,聽禪師妹所言甚是!”金蟬子雙手合十,鄭重地説道。
金蟬子一下子又進入佛主狀態,模式轉換之快令人咋舌。
“丁師兄,這麼長時間不見了,你過得可還好,雪州眾人可還好?”淚聽禪向丁浩詢問道。
“我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雪州眾人也好得很。自從【問戰盟約】簽訂之後,大陸的局勢變得平穩了,眼下不會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出現,人族和妖族都進入全面休整的狀態。”丁浩看着淚聽禪,答道。
“小僧聽聞仙凰宮用了奇妙的方法在發展,這可是丁施主的注意?”金蟬子也向丁浩詢問雪州相關情況。
“哈,在下突發奇想,就結合了兩個不同地區不同文明,看是不是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來。”丁浩臉上顯露自豪之色。
“阿彌陀佛,丁施主的‘民主制度’,在東疆也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啊!”金蟬子對丁浩讚道。
“這些不過是一些小想法,遠不及西漠人族妖族合成一體來得實在啊,我此番前來,也有向西漠取經之意。”
“如此,我們可要徹夜長談了。”金蟬子興起。
“在此之前,在下有一事相求。”丁浩突然向金蟬子説道。
“有事不妨直説。”金蟬子直爽道。
“嗯……是關於妙音,我想見見妙音。”丁浩看着金蟬子,微笑着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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