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是號稱死亡沙海的。”阿努斯道:“而且原本它在沙漠地圖上是找不到的,因為它有些時候出現,有些時候消失,它就好像是一座能移動的城堡一般,誰也弄不清楚它到底在哪裏。”
“哦,是嗎?”葉皓軒點點頭道:“既然你們不清楚在哪,你是怎麼一眼就從地圖上看出來它的位置的?”
“我去過。”阿努斯抬起頭道:“那個地方,平時是隱藏在沙漠之中的,也只有特殊的時間,它才會出現。”
“什麼特殊的時間?”葉皓軒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它一定是有它的規律的。”阿努斯道:“上一次我去那裏的時候,恰好遇到它現實,呵呵,那個時候的我,不懂得什麼叫作死,所以我就一腳踏了進去。”
“首先,我得弄清楚,你去那裏是幹什麼的?”葉皓軒問道。
“探險。”阿努斯悵然的説:“我年輕的時候,和你一樣,是一個十分有探險喜歡旅遊的人,所以我帶着妻兒等一家五口,一同去沙漠的深處探險。”
“你這樣有些不負責任了啊。”葉皓軒的眉頭微微的一皺道:“你去那個地方的時候,就應該清楚那裏會有兇險,你為什麼還要帶着妻兒一起去呢?”
“這就是我自負的地方。”阿努斯苦笑了一聲道:“我是一個著名的探險家,雖然我的知名度不高,但是我比雜誌上任何一個探險家都有資歷。”
“我克服過許多人都克服不了的困難,可以説,在難的環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危險。”
“可是這一次呢,我是不是有點小看那個地方了?”葉皓軒問。
“是,這一次,是我小看那個地方了。”阿努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嘆道:“我覺得,那個地方對我來説,並不算是什麼艱難的挑戰。”
“但是事實上我錯了,那個地方十分的可怕,在那裏,我遇到了一些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我親眼看着自己的妻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一個又一個的死在我的跟前。”
“那裏的環境很惡劣嗎?”葉皓軒問道。
“呵呵,那裏的環境,怎麼能用惡劣這兩個字來形容呢?”阿努斯笑了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那個地方,簡直就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所以我建議你,如果你只是單純的去探險,就不要到那裏去。”阿努斯看了一眼葉皓軒道:“探險的地方有很多,你也很年輕,你沒有必要把自己的命給搭到這裏來,真的,我真的不建議你到這裏來。”
“好吧,你的恐懼,我都知道。”葉皓軒微微的點點頭,他笑道:“但是我卻總覺得,我能克服那些困難呢?”
“年輕人啊,都是是眼高手低,呵呵,有些東西,只有你真正面對它們的時候,你才知道它們到底有多可怕。”阿努斯搖搖頭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離開吧,你不知道那個地方最可怕之處。”
“哦,我想知道一下,最可怕之處在哪裏。”葉皓軒道。
“一些你平時見都見不到的邪惡生物,一些你做夢都想像不到的場景,伴隨着飛沙,流沙,以及瀕臨死亡前的幻覺,你根本不知道那裏到底有多可怕。”阿努斯道。
“是嗎,你這麼一説,我突然更加對那裏感興趣了。”葉皓軒呵呵一笑道:“不過現在重要的是,我不知道從哪裏去。”
“你真的要去那裏嗎?”阿努斯有些憐憫的看着葉皓軒道。
“對,我是要去那裏,我要見識一下,那個被你説的像是人間地獄一般的地方,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葉皓軒微微的點點頭道。
“如果你去了,你會後悔的。”阿努斯嘆了一口氣,他搖搖頭道:“建議你還是不要去,從哪裏來的,就回哪裏去吧。”
“不行,人生在世,總是要有些追求吧。”葉皓軒呵呵一笑道:“現在那些東西就是我的追求,你也從我這個年紀走過去,所以你知道我現在想的是什麼。”
“正是因為我從你這個年紀走過,所以我才知道那個地方有多可怕,所以我才建議你不要去那裏。”阿努斯嘆道:“但是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話,那誰也沒有辦法。”
“行了,我想你對那個地方的最後印像,就是恐懼吧。”葉皓軒站起來道:“我相信,一個被恐懼嚇倒的人,是沒有追求的。”
“呵呵,等你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追求了。”阿努斯怒了,他感覺葉皓軒這是在侮辱他,而他,是真心真意的勸這個年輕人不要輕易去送死,但是他感覺自己説的話簡直就是在放屁。
“行,告訴我,路線。”葉皓軒盯着阿努斯道:“拿錢辦事,我錢給了,你得給我提供一些有利的情報吧。”
阿努斯看着葉皓軒,良久,他低下了頭,然後他艱難的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來一張破舊的圖紙來,他把這張圖紙給攤開,只見一張地圖出現在圖紙上。
這張紙可能是他一直帶在身上的,所以已經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他努力的把紙給攤平,上面的路線和字跡依稀可見。
攤開了這張紙以後,本來昏昏欲睡的阿努斯在這一瞬間彷彿年輕了十幾歲一般,他的神色有些激動,他雙手顫抖的拿着這張紙,思索了良久,他抬起頭,看着葉皓軒道:“圖紙我可以拿出來給你,但是你要為我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葉皓軒問道。
“如果在那裏,你見到了我的妻兒遺骨,請為他們安葬好,因為當年的我,太怕死了,所以我拋下了他們。”阿努斯哆嗦着,他老淚縱橫,幾十年前發生過的一切,現在彷彿又出現在他眼前一樣,他深深的自責着,後悔着。
他後悔自己當初太過於自信,帶着一家老小去那個地方,他也後悔自己的膽小怕死。
“行,如果我遇到了,我肯定會把他們好好安葬的。”葉皓軒點點頭,他從對方手裏接過了那張紙,仔細的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