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道臨時駐地,茅草屋內肌膚褶皺的長老眉宇間閃爍着一抹憂愁,耳朵在不斷顫抖,別有韻味。
“我太平道如今多事之秋,就連太始子弟都過來分一杯羹,也罷,這次就純粹當做考驗了,若能通過考驗,自然入我太平道名冊,若是失敗,則一切休提”説到這裏,老者對着外面道:“宏法何在?”。
“弟子在”宏法對着老者一禮。
老者眼皮慢慢抬起,乾瘦的手掌在一幅圖上輕輕勾畫:“你且走上一遭,萬萬不能墮了我太平道的聲望”。
“弟子遵旨”宏法拿着地圖,身化虹光,瞬間消失在草屋外。
外界,太平道弟子四散逃開,雖然不知道為何那地行獸不再對眾人追殺,但眾人不敢耽擱,就算是傻子此時都知道,這裏是個大坑,一個很大的坑,差點將眾人的小命都坑去。
一羣太平道弟子跌跌撞撞的在叢林中奔馳,卻不敢分開,大家聚集在一切固然會吸引那地行獸的注意力,但還有一句話“人多力量大”不是,再説了,大家聚集在一起,先死的肯定是實力最弱之人,強者卻是多出一絲逃生的機會。
慌不擇路的眾人盲目的跟隨在強者身後,卻不知道在強者眼中,這羣弱者就是可以拖延時間的棋子。
此時玉獨秀揹負着三尖兩刃刀,在叢林中快速穿梭,化為小人雖然隱蔽,但跑起來的速度卻是猶若蝸牛,跑了幾十步還不如人家的一步距離,這種速度誰能受得了。
洞穴中,地行獸赤紅着眼睛,身子在虛空中劃過一道道黑影,不斷向着那師兄二人咽喉,眼睛,襠部等明顯能致命之地抓去,那地行獸爪子鋒利,就算是岩石也一抓成為齏粉,更何況是**凡胎。
那師兄武藝倒是不凡,一手流雲鐵袖使得潑水不近,這等情況,等閒的法術根本就來不及用,那地行獸就已經攻擊到眼前,法術是拉開距離之後使用的。
那師弟也是不凡,雙掌呈爪狀,牢牢的護持在師兄的身邊,稍有漏洞就立即迎上去。
野獸的搏鬥本能與人類的武藝相比,説不上誰強誰弱。
妖獸從開了靈智修出法力,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生死搏殺,所有的戰鬥手段都是從生死之際演化而來,一次次戰鬥本能,讓其搏殺技術越來越強。
而人類呢?。
人類的武技手段乃是師承相傳,歷經無數代人的智慧積累而成,無數天驕不斷對其進行改進,錘鍊,方才成型。
同樣的術法神通,在不一樣的人手中使出來,效果不一樣,威能強弱程度也不一樣,更何況術法神通也有屬性,修煉起來有弱有強實屬正常。
不過在搏擊方面,人類往往要吃一些虧,畢竟妖獸天生肉身強橫,遠非人類能及。
當然了,要是像武松那樣飛非人存在,搏擊起來還要佔一些便宜。
師兄弟二人或許武技及不上這地行獸,但神通卻強過這地行獸許多,一手“流雲鐵袖”刷來刷去,管你什麼武技,只要沾上就是筋斷骨折的下場。
神通再配合上未必多高深的武技,足以組成無解的難題,令妖獸知難而退。
可是眼前的地行獸已經失去了理智,斷人財路猶若殺人父母,斷掉妖的修行之路,也是一樣,甚至於比那更嚴重。
此時師兄弟是有苦難言,狐狸沒抓到還弄了一身騷。
“師弟,我撐不住了,法力要耗盡,這流雲鐵袖施展起來太過於消耗法力,你稍後尋一個間隙,衝出去吧”師兄額頭見汗,那對面的妖獸卻攻擊不減分毫。
“師兄,你我師兄弟三人同路而來,如今三師弟已經走了,我如何能拋下師兄”那師弟卻是梗着脖子道。
“我太始子弟從來都沒有貪生怕死之人”那師兄還要再説,卻被師弟的話給堵住了,看着那雙堅毅的眼睛,師兄輕輕一嘆:“也罷,就隨了你的意思,下輩子你我二人還是兄弟”。
外面,一大羣太平道試煉弟子開始再次有意識的向着一個方向跑去,危險越大,越是有這種抱團心裏。
玉獨秀輕輕腳步輕移,不緊不慢的跟在眾人後面,既不是最後面,也不是中間部分。
玉獨秀這個做法是有考究的,若是跑在前面,定然第一個成為被妖獸盯住的對象,如今縱使是修為神通都不懼怕你妖獸,但既然好處已經得到,為何要自己找不自在的去與妖獸打上一場。
跑在眾人後面,這並不是傻,而是因為在玉獨秀後面還有人,那妖獸一會追上來,定會對最後面的大開殺戒,對前面的人進行恐嚇,同時也會盯緊最前面的一部分,不能讓其跑得脱離自己視線。
但這麼多人,如何才能保證最前面的人不脱離自己視線?。
自然是殺死一部分後面的人,然後在向着前面的人撲殺,有意識的控制着眾人的方向。
玉獨秀有自信,自己就是後面活下來的人之一。
跑路的過程中,玉獨秀看到了許仙,看到了梁家領軍弟子梁遠,此時雖然在逃跑,但卻一點都不慌亂,周邊的各家弟子也是面色沉着。
山洞中,師兄弟二人身上開始掛花,道道血痕染濕了道袍。
“孽畜,居然敢傷我太始子弟,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突然間一陣雷霆之音從山洞之外灌注而來,聲音滾滾,猶若天際雷霆,不絕於耳。
那師兄弟二人神色猛然間一震,露出狂喜之色:“是避惡長老,咱們兄弟有救了”。
説着,一雙流雲鐵袖在生機的刺激下,居然再次迸發出動力。
與那師兄弟二人不同,那妖獸卻是身子一僵,只感覺滿天威嚴向着自己籠罩而來,全身僵硬,那攻擊的動作也不再流暢。
“強者,絕對是強者”地行獸念頭閃過,生命與人蔘在腦海中飛速對比,最終求生**強過了對人蔘的貪念,那地行獸看了眼師兄二人,雙目中閃過仇恨之色,下一刻身子一動,鑽入地底,不見了蹤跡。
地行獸剛剛消失,卻見一道紅色的遁光落在山洞前,一個面容剛毅的男子邁着大步走了進來。
“如何?”男子看着狼狽的師兄弟二人,眼中閃過關切之色。
那師兄顧不得從自己傷勢,急忙從袖子中拿出人蔘的根鬚:“長老,這是萬載人蔘,弟子無能,被人撿了便宜,還請長老責罰”。
那長老看着人蔘根鬚,眼中猛然間爆射出一道金光,掃向地下,良久之後才搖頭道:“本座來晚了,不然那地行獸定然走脱不得,我先前看你二人陷入危機,不得不放出威壓,壓迫那地行獸,如今看來,先前就應該忍住動作,悄悄前來,不但能將地行獸留下,那萬載人蔘也不會失之交臂”。
那師兄聞言一愣,隨後搖搖頭:“長老,這人蔘不是地行獸帶走的,而是此次歷練的太平道弟子撿了弟子便宜,如今太平道尚不知有萬載人蔘現世,長老若是能避過太平道探查,逼迫那些太平道弟子交出萬載人蔘,就算是落下以大欺小之名,也在所不惜啊”。
長老聞言一笑,隨後看了看那師兄二人,點點頭:“你二人先行撤出荒林,如今經過這孽畜折騰,怕是引起太平道注意了,本座在此尋找機會,看能不能奪走萬載人蔘,到時候定會驚動太平道強者,一場大戰在所難免,到時候怕顧不得你二人,你二人早走為妙”。
也不待那兩個弟子在説什麼,避惡長老已經化為遁光,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