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地別克藍星球外太空,無數戰艦如同深海中寂靜無聲的魚羣,在斑斕星空中交錯滑行。如果不是那此起彼伏燦若煙花的炮光縱橫,誰也不會相信,這裏是一個瘋狂收割生命的戰場。
身處於這樣的戰場中,能感受到的,只有無盡地震撼。
遮天蔽日的戰艦,延綿不絕地從頭頂,從身旁,從腳下駛過。這些鋼鐵巨鯊龐大的身軀上,猙獰地主炮和飛旋轉的副炮,以不同地度明滅着,向四面八方噴射着死亡的流光。
飛舞盤旋的太空戰機,有如一波又一波無休無止的蝗蟲,它們成羣結隊地從己方陣營騰空而起,撲向敵人。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飛行軌跡穿梭在敵羣之中。一次又一次向目標動襲擊。直到目標解體、斷裂並向四面八方翻滾而去,變成一塊塊或大或小的殘骸。
在這片星空,哪裏的光芒越熾烈,哪裏的戰鬥就越激烈。在能量炮和能量護罩的閃爍中,忽隱忽現高飛行的戰機、在星空中游動的戰艦身上那累累傷痕,組合成了一幕幕殘酷的畫面。
在一些戰艦的能量罩光芒下,密密麻麻的維修機械人如同蜜蜂般爬在受損部位,忙碌地試圖修復裝甲或別的受損設備。儘管,他們明知道這樣的修補大多無濟於事……
這場攸關整個小比利牛斯的太空戰役,已經進行了近六個小時。雙方,都將最後的力量投入了進來。再慘烈,損失再大,都只有撐下去。
無論是霍爾還是費斯切拉。他都採取了相同的策略!集中優勢兵力攻擊對方最薄弱的位置。以點帶面,以突破形成優勢。以優勢形成勝勢,以勝勢卷掩全局。
現在,他們同樣在支撐。也同樣在吞噬。戰鬥地焦點,集中在了各自遭遇敵人圍攻的遠征軍第一混合艦隊和德西克第六,第七混合艦隊地身上,誰先支撐不住。誰就會面臨徹底的潰敗。
一架斐揚太空戰機飛快地掠過一艘德西克戰列艦,輕盈敏捷地在叢密的能量炮火中左搖右擺。最後一個翻滾,滾到了戰列艦地腹下,脱離了旋轉炮塔的跟蹤射擊。
這艘戰列艦,已經是這一羣德西克戰艦中最外側的一艘。
斐揚戰機的x型尾翼上,五個離子引擎噴射口藍光猛然一亮,流線型地機體在太空中劃過一道螺旋形的軌跡。飛快地電射進了斐揚第一混合艦隊地陣型中。一個漂亮的盤旋轉身,如同風中的落葉般。飄進了“波塞冬”號太空母艦的回收艙門。
波塞冬航母艦橋指揮室裏。費斯切拉氣定神閒地坐在指揮席上,從容地看着中央控制枱屏幕上翻滾的即時戰報。儘管在敵人四支艦隊的圍攻下。已經損失了近五分之一地戰艦。可是,遠征軍第一艦隊的防禦陣型,依然嚴密。
交戰伊始,斐揚共和國強大地科技、經濟和軍事實力鑄就的鋼鐵艦隊,只一次突進。就徹底突破了正面德西克第十二艦隊地封鎖。脱離了身後躍遷而出地德西克三支生力艦隊的攻擊範圍。
費斯切拉很滿意,那是一次堅決地突破。也是一次毫無折扣的勝利。儘管,這樣的勝利損失了幾艘巨型運輸艦。那些運輸艦。本來就是用於犧牲的誘餌。
費斯切拉相信,如果不是那三支德西克艦隊見勢不妙迅疾動兩翼包抄,第十二艦隊絕對會在一次交鋒中就崩潰。
這是數百年來,斐揚共和國與德西克帝國地度大規模正面決戰。儘管霍爾動用了他所能動用的所有力量,儘管德西克出人意料地以生命為賭注,動了令整個遠征軍都為之震撼地躍遷突進。可是,德西克依然低估了斐揚共和國的軍事實力。
和獨裁統治了數百年,坐井觀天於東南一隅,在一幫小國中稱王稱霸並由此滋生了一大幫墮落貴族地德西克帝國不同。斐揚共和國千年來,從未停止過前進的步伐。無論是經濟,還是軍事。
這種實力,是日積月累的,已經深入到斐揚軍隊的骨子裏。這是全人類第一級大國數百年來橫兵天下的底氣!
此刻,遠征軍第一艦隊,正在利用比德西克帝國艦隊更快的艦艇度和更迅的指揮協調系統,遊走於四支艦隊之間。斐揚戰艦先進的能量護罩和裝甲防禦系統,給了第一艦隊一次又一次在流星雨般的炮火中騰挪轉折或直攝其鋒地從容。
戰鬥,已經漸漸進入了費斯切拉的節奏。
敵人的四支艦隊聚合時,第一艦隊則利用度脱離戰鬥。敵人的艦隊分散包圍時,第一艦隊並不介意與其中一路過過招。一比一的情況下,沒有人哪支德西克艦隊是第一艦隊的對手!
艦橋外一道藍光閃爍,“波塞冬”號龐大地身軀輕微地晃動了一下。中央控制枱上,亮起了幾盞黃燈。這是航母遭受敵人主炮級能量炮打擊引的後果。在能量罩被打掉以前,黃色信號燈代表的輕微損傷只需要花點時間就能恢復。
費斯切拉看了看時間,淡淡地道:“差不多了,轉向八號空域,執行a325作戰計劃。切過去。”
a325作戰計劃,是三分鐘前,作戰參謀部剛剛傳送過來的。從戰鬥開始,參謀部就在根據戰局不停地制定艦隊作戰計劃。這樣的即時作戰計劃,在斐揚太空部隊中,時間要求在五分鐘內完成一輪!
這是斐揚數百年來的軍事積累。也是斐揚軍隊的戰鬥力體現。
五分鐘,從分析到計劃出爐。雖然大多數計劃只有短短的幾句話。可是,這其中包涵着整個斐揚的軍事智慧,包淋着對戰局的冷靜分析和迅判斷。而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徹底執行並完成計劃,需要地協調和指揮,是一個龐大而精密到令人咂舌的系統。這樣的系統。斐揚建設了近兩百年!
第一艦隊龐大的戰艦集羣中地每一艘戰艦,都幾乎在同一時刻將艦指向了費斯切拉指定的方向。左翼三艘“獨角獸”級戰列艦利用堅實的身軀抵擋了大部分敵艦的攻擊,協助艦隊脱離戰鬥。而五艘高巡洋艦,已經自三艘戰列艦身後開始加。他們才是最後的掩護。
就在動突擊的德西克第二艦隊已經無限接近遠征軍第一艦隊左翼時。第一艦隊已經完成了脱離。五艘斷後的巡洋艦在太空中劃出一道半圓形的軌跡,兇猛而準確地炮火,將第二艦隊的突前兩艘戰列艦死死逼迫住。然後利用度,從容退去。
第一艦隊的先鋒艦隊集羣,橫着切入了包抄而來地第九艦隊左翼。
一艘艘威武而雄壯地“獨角獸”戰列艦組合成集羣,護住太空航母。與德西克第九艦隊擦身而過。雙方在交錯中,互相射擊。能量炮落在雙方艦艇的能量罩上,泛起雨打池塘般地密集漣漪。
德西克第九艦隊的火力處於明顯地劣勢。失去了第二艦隊的牽制,第九艦隊不敢改變航向。這樣的交錯中,誰亂。誰就會遭受最致命的打擊。他們只能忍受着,保持航向,用稀疏地炮火儘可能地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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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很少出現在指揮室的6軍協調官出現在了費斯切拉地面前。他的出現,給費斯切拉帶來非常不好的預感。
6軍協調官道:“莫茲奇戰區地新編十九師和自由戰線,已經放開了普利斯克。目前,普利斯克已經被德西克裝甲師全線佔領,他們正沿公路向東挺進。”
“放開普利斯克?”費斯切拉的聲音如同結了冰:“誰下達的指令?”
“第十九裝甲師師長。勒雷聯邦少將田行健。”6軍協調官顯然並不瞭解談論的這個人,他翻了翻手中的資料,念道。
“我們在東南用生命幫助勒雷聯邦…”費斯切拉猛地一巴掌拍在指揮席的扶手上。怒不可遏:“他在背後捅我們的刀子!誰給他的權利!”
“…”6軍協調官沉默地低下了頭,心道,艦隊自莫茲奇撤退時,你不也沒給別人説上一聲麼。這句話只能藏在心裏,終究説不出口。費斯切拉是盟軍在小比利牛斯的統帥,他需要犧牲,那麼,任何沒有做出犧牲地行為,都是背叛!
“將軍。”6軍協調官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肯定自己有必要為那個倒黴的勒雷少將師長陳述一個事實:“第十九師和自由戰線在此之前擊潰了萊因哈特進攻西線的四個裝甲師,並將萊因哈特集團逐出長線崗。放開普利斯克,恐怕有不得已的苦衷。”
“哼,苦衷?”費斯切拉似乎一點也沒有意識到擊潰萊茵集團意味着什麼,全然不為所動。他冷冷地看着協調官:“軍人,執行的是命令,不是苦衷!他這麼一讓,我就必須在戰局未定的時候做出選擇!要麼,全體撤退讓出小比利牛斯,要麼孤注一擲,6軍提前登6莫茲奇!”
“如果……”費斯切拉凌厲的眼神看得協調官身上麻:“我被迫放棄小比利牛斯,或艦隊遭遇失利,再損失掉十八個精鋭裝甲師。這個責任誰來承擔。是他,還是我?”
6軍協調官噤若寒蟬。費斯切拉帶有質問的語氣,已經有了遷怒的意思。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實際上,誰都知道,費斯切拉早抱定了犧牲部分斐揚6軍和全部莫茲奇盟軍抵抗勢力的決心。在他的軍事思維中,以局部犧牲換取全局勝利,本來就是一條軍事天則!犧牲掉一個臨時拼湊的勒雷裝甲師和那些武裝不全的自由戰線,根本不需要有什麼心理負擔。
可是現在,勒雷人竟然放開了普利斯克!將問題踢回了統帥部,這對於向來一板一眼的費斯切拉來説,是絕對不能原諒的。自己的部隊受到了威脅,而原本計劃中用於犧牲的魚腩部隊,則在一旁平安喜樂。這簡直就是一種嘲諷!
協調官保持着沉默,對於費斯切拉知之甚深的他,完全能夠預計這位一心想在小比利牛斯打出蓋世武勳的將軍會做出什麼選擇。
果然,沉默良久後,費斯切拉用手指敲了敲扶手道:“命令……新編十九師及自由戰線所部全力阻截德西克部隊東進步伐。第二運輸艦隊…實施莫茲奇登6!告訴道格拉斯,他應該加快度了。”
協調官敬禮後快步離開。雖然費斯切拉布命令時的語氣顯得異常平和,可是,他知道,費斯切拉的心裏,早已經將所有一切埋了進去並澆上了水。那位讓開普利斯克的田少將,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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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正在撒尿的胖子吐掉嘴裏從路邊摘下的素棗,一張胖臉扭曲成奇形怪狀:“***,酸死老子了。”
抖了抖老二,塞回褲襠裏,胖子又愁眉苦臉地接連吐了幾口唾沫,咧着嘴躺了下來。
這裏,是加錯東部山區,山崖下,一個碩大的基地***通明。
克里斯特爾斯6軍基地,斯蒂芬的大本營——獨角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