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只能在星空中打轉的北極星巡洋艦外殼,在太空機甲的腳下出哐當哐當的聲音時,斯蒂爾曼明白自己大勢已去。沒有了動力,任何戰艦都只是太空裏的一**棺材!
呆呆地坐在指揮台上,斯蒂爾曼的頭亂糟糟的,衣領已經被扯開,望着控制枱的目光,完全沒有焦點。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稀裏糊塗就輸掉了這場戰鬥。也不知道這忽然殺出的對手是誰。
不過,數十年的海盜生涯,讓斯蒂爾曼比誰都明白什麼叫成王敗寇,什麼叫識時務為俊傑。事到如今,任何抵抗和掙扎都沒有意義了。他理了理頭將衣領釦好,很乾脆地做出了決定:“打出燈光信號,我們投降!”
寂靜的太空中,隨着北極星巡洋艦率先升起了白旗,打出投降的燈光信號。隨即,倖存的一艘驅逐艦和一艘護衞艦也關閉了推進器,熄滅了引擎,在艦升起白旗。
斯蒂爾曼從不是一個視死如歸的人,他只是一個海盜。
海盜不是戰士,只是一種混跡於宇宙深處,以劫掠為手段的職業。沒有信仰,沒有尊嚴,自然也沒什麼可堅持的。
對斯蒂爾曼來説,只要能保住命,幹什麼都行。而對那些地位低下的低級海盜,投降,就是一舉手的事情。他們中的很多人早已經習慣了。
海盜之間的爭鬥中,被俘的海盜通常都不會丟掉性命。只要投降,他們就會自然而然地加入原本敵對地陣營。不過是捱上幾頓毒打。受點罪而已。
在太空中,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沒有人身自由地海盜。就像奴隸,無論主人是誰,他們的處境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可笑地尊嚴。留條命混一天算一天罷了!誰也不會愚蠢地為整天壓迫自己作威作福的大小頭目盡忠效死。
隨着北極星巡洋艦艙門打開。十二輛匪軍太空機甲蜂擁而入。
當先的八輛戰鬥機甲兩兩一組,迅控制了艦艇最重要的機庫,武器庫,操控室和動力艙。
在確定安全之後,最後四輛運兵機甲打開艙門,六十名全副武裝的匪軍戰士迅湧下機甲艙門踏板。分成十二個小隊,在各小隊長的催促聲和嘈雜地腳步聲中,跑步進入機甲無法控制的區域,進行人員集中看管和武器清繳。
整個行動井然有序快捷安靜。每一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互相之間的配合非常默契。
低級海盜在大小海盜頭目的帶領下,戰戰兢兢地站在通道兩側,高高舉起了手,雙眼無神表情麻木。他們已經徹底失去了反抗地勇氣。出現在戰艦裏的這些身穿藍色制服的士兵,在他們看來是那麼精悍,那麼訓練有素!正是這支軍隊。以七艘破爛的戰艦一舉殲滅了幾乎整個惡魔之眼海盜團一想起剛剛結束的戰鬥。海盜們就不寒而慄。
那是一場完敗,在斯蒂爾曼下令投降之前。三十多艘大小戰艦,被這支軍隊徹底摧毀。整場戰鬥,用時不到四個小時!原本實力可以排進瑪爾斯自由航道前五位的惡魔之眼艦隊,就已經成了過往雲煙!
匪軍戰士目不斜視地從通道兩側高舉着雙手的海盜面前跑過,髒兮兮地艦艇內部,衣衫不整地海盜,驚恐的眼神,昏暗地燈光,讓人作嘔的汗臭這一幕似曾相識。
“伊萬你是伊萬?”高舉雙手向作戰準備大廳集合的人羣,在經過一名匪軍小隊長身旁時,一名老海盜忽然間盯着那名隊長的臉,失聲叫了起來。驚訝程度,甚至讓他不顧眼前用槍口指着他的匪軍士兵。
老海盜確信自己不會認錯。那是他多年前的一名室友。當初,在惡魔之眼海盜團,他們同屬備受欺壓的低級海盜。在爭奪黃金三角區域的最後一戰中,這名室友,被紅鬍子海盜俘虜了,沒想到今天,竟然穿着嶄新筆挺的制服,站在他的面前。
皮膚黝黑的匪軍隊長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齒:“莫利,沒想到你還認得我。”
“你不是在紅鬍子海盜團麼”老海盜彷彿想起了什麼,飛快地轉頭看了看不遠處另外幾名行動乾脆利落,渾身透着彪悍勁兒的士兵,駭然道:“難道”
伊萬搖了搖頭,臉上,有一種説不清道不明的慶幸和自豪:“紅鬍子海盜團,已經不存在了!”
老海盜莫利驚訝地張大了嘴:是,我們不久前剛剛才和海雷丁帶領的艦隊打過一場”
伊萬微微一笑,指着制服領口上的一個漢字圖標道:“曾經的紅鬍子海盜團已經消失了!現在,海雷丁帶領的那支艦隊,叫匪軍第二艦隊,而我們,是匪軍第一艦隊!”
“匪軍”老海盜混濁的目光,看着昔日同伴胸口那個張牙舞爪的標誌,忽然間,一陣恍惚。
“騙子,一羣騙子!”
“無恥!太無恥了!”
“什麼太無恥,簡直是卑鄙之極,無恥之尤!”
“這羣王八蛋!真想挨個兒把他們都揍一頓,沒見過這麼可惡的!”
“這都是些什麼人吶!”
戰列艦裏,盡是沸沸揚揚的聲討聲。
被欺騙了感情的薩勒加長弓艦隊官兵們,一個個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一想到自己站這裏莊嚴肅穆,眼淚花子閃啊閃地時候。人家卻興高采烈地逗人玩兒,大夥兒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了。
罵了半天,話頭禁不住一轉。集中到了那艘破爛巡洋艦身上。
“你們説。那艘巡洋艦是個什麼玩意兒,明明看它爆炸解體地啊,還有那殉爆,那些屍體,那些碎片殘骸敢情都是假的?”一個維修兵用髒兮兮的抹布擦着自己滿是機油地手,嘖嘖有聲。
“看了眼界了。誰見過這樣打仗地啊,連聽都沒聽過。”一名炮手踮起腳尖站在門口,眼睛越過身前滿滿當當的人羣,瞅着過道上的虛擬屏幕直愣。
“嘿。你們説,這種戰艦是哪個船廠設計的?那設計師可真他媽是個人才!”過道的人羣中,也不知道是誰的大嗓門,聲音裏透着興奮。
“咱們長弓艦隊,有機會造上這麼兩艘,在自由世界,還有什麼跳躍點過不去?”另一個聲音也不小。洪亮得讓人一聽。就能在心底勾畫出這聲音主人高大魁梧地模樣。
“不就是個分體麼,佔便宜也就能佔一次。被人知道了底細,它還有什麼用?!”一個最靠近虛擬屏幕的中尉回過臉來,搖了搖頭:“跟咱們的長弓重型巡洋艦比起來,這玩意兒差遠了。”
“就是就是!”一個站在中尉旁邊的士兵大點其頭,理所當然地長自己志氣滅他人威風:“這分體技術,我看也沒有什麼難地。”
“不難?你們懂個屁!”一個奚落的聲音,將所有興奮的議論都給壓住了。嘈雜的過道,頓時安靜了下來。
配件艙裏的維修兵丟掉手裏的抹布,撥開門口的炮手,擠進人羣,笑道:“要説專家,還是咱們維修部老部長,中校,你給大家講講啊。”
“對對”官兵們圍着一名五十來歲地軍官齊聲催促:“本特爾中校,這裏面,你才是專家,你給大夥兒説説。”
本特爾敲了剛才説不太難地那名士兵一個爆栗,罵道:“不懂就別胡説八道,不太難,你給我造一艘試試!別説你,就咱們薩勒加的船廠,也造不出這麼一艘來!”
“真地假的?”
“這麼厲害?”
一片紛雜的議論聲中,本特爾中校冷笑一聲道:“若説分體船,那倒是不復雜,就那些雙體船,把中間的連桿加個脱鈎,***,想分開的時候分開就行了,可是,那樣的東西能上戰場?”
點了一支煙,本特爾指着屏幕上的幾艘戰艦,接着道:“這艘戰艦別看外表破,實際上可是個寶貝啊。這樣説吧,當初人家沒有分體的時候,你們誰看出這是一艘多體船了?”
官兵們互視一眼,盡皆搖了搖頭。説實話,從頭到尾,他們都以為那是一艘從廢船廠開出來的破銅爛鐵!
“戰鬥剛開始的時候,人家那度,不比長弓快?再説,長弓敢這麼一頭撞上去?”本特爾探着腦袋,詢問的目光轉了一圈,見大夥兒都面露尷尬地不説話,這才接着道:“咱們不能看分體,要看,得反過來看人家合體時候的表現,能以多艘戰艦形成巡洋艦,這就不簡單。把我們的巡洋艦湊一塊兒,能變成一艘戰列艦?扯淡!
我在船廠做甲方代表幹了那麼多年,守着建造的艦艇多了去了!內部結構,引擎系統,武器系統,生活區,能量罩都必須在合體時合六為一,分開時又以一化六,這得涉及多少技術你們根本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你們還沒看明白。人家這艘戰艦,就是他們那種新的太空戰術的核心。咱們服役那麼多年,打仗也不少,誰想過仗還能這樣打的?光憑這一個新戰術,這艘船的價值就比咱們的長弓高几十倍!”
本特爾的話,引來了一陣喧鬧,官兵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贊同的,也有死鴨子嘴硬不服氣的。
卻聽本特爾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道:“如果當初,咱們長弓艦隊能有這樣地技術和戰術。托爾斯泰將軍,或許”
説着,本特爾紅了眼睛。
所有的爭論都停止了。過道里。一片死寂。
當看見破爛艦隊以這種極其另類地戰術獲得完勝之後,方香知道,這一局棋,自己應該沒什麼機會了。
那個神秘的對手,已經將所有能算的,都算計了。方香不會天真地認為。這樣地人會任由奮勇號佔領海盜基地。無論雙方是敵是友,對方艦隊的指揮官也不會把主動權交到薩勒加艦隊的手上。
一旦被薩勒加艦隊獲取了足夠的能量,那麼,局面就不是他們所能控制的了。
果然。很快,兩條接踵而來的消息,就證實了方香地判斷。
第一條消息,是位於相鄰的de-4543星系的艦隊主力來的。消息稱,一支不明身份艦隊,出現在他們周圍。對方沒有任何敵對動作,對艦隊出地信號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呆在原地。監視着航母和其他幾艘戰艦的動向。
第二條消息,則是奮勇號來的。他們還是沒能進入海盜基地。因為,他們在準備通過隕石羣的時候,被一艘戰和破爛艦隊的戰艦一模一樣的武裝商船擋住了去路——那艘戰艦,是從海盜基地裏出來的。
沒人明白方香此刻地心情。
那是一種,深陷智力落網,卻無力掙扎地挫敗感。
雖然方香可以用薩勒加艦隊山窮水盡,沒有多於的牌可用來為自己開脱,可方香同時也明白,如果把自己換到對方地位置,她絕不可能以零傷亡贏得這場戰鬥,並俘虜海盜的巡洋艦。
對方,究竟是誰?
“少將”塞西莉亞立正敬禮:“偵查艦來通訊碼。”
“接通通訊頻道。”方香坐正,理了理自己的制服,將垂下額頭的幾縷頭拂到耳後。
謎底,終於要揭開了。
虛擬屏幕旋轉的光團消失,一位身穿藍色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出現在方香眼前。
“很高興見到您,少將。”中年人道:“勒雷聯邦太空艦隊伯藍玫瑰號驅逐艦艦長契科夫,向您致敬!”
“勒雷?!”
戰列艦上,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這支精鋭兇悍的艦隊,來自勒雷,那個,在戰火中煎熬的國度?
“您好,契科夫艦長。”方香迅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問道:“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這支艦隊我是説,這是勒雷的戰艦?”
“呵呵,這説來可就話長了。”契科夫微微一笑,將伯藍玫瑰號驅逐艦流落自由世界的經過大概講了一下,接着道:“所以,這些戰艦都是我們改裝建造的,雖然不是勒雷軍方編制,不過,它們依然屬於勒雷。”
艦橋控制室裏,所有人都驚訝得不能自已。伯藍玫瑰號,幾近傳奇般的經歷,讓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行健?”方香在心裏唸叨着契科夫口中不斷出現的這個名字,問道:“那麼,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知道我們的主力位置,甚至還知道我們目前的困境?”
“這就得問田上校了。”契科夫笑道:“我只是執行命令而已。希望我們的出現,對於我們最親密的盟友來説是及時的。在來之前,田上校就反覆交代過,寧肯我們拼到全軍覆沒,也要把你們救出來!”説得好聽!眼前的這幫傢伙狡猾的要命。什麼都控制住了,這才過來賣好。”方香心裏鄙視,嘴上卻不得不道:“薩勒加長弓艦隊上下官兵,同感大德。這份情意,未來我們一定會百倍相報。”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契科夫似乎一點也聽不出方香話裏的意思,連連擺手道:“我們一直感佩於托爾斯泰老將軍地愛國熱忱和長弓艦隊的英勇頑強。既然遇見了,斷然沒有袖手旁觀地道理。況且。既然我們的處境都差不多,大家更應該攜起手來。畢竟,人多力量大嘛!”
方香氣悶,這契科夫最後一句話。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不過。別説人家剛剛救了自己,就説這支艦隊目前的處境,也由不得方香做其他地選擇。況且,老托爾斯泰如果還在地話,以他對勒雷的感情,也一定會和勒雷艦隊合作。畢竟。現在人家已經在這裏打開了局面。
沒等她説話,就聽契科夫接着道:“這裏距離我們的主基地不遠,最近我們搶了不少東西,補給方面你們不同擔心。而且。我們有船塢,可以進行艦艇的修補和改裝。”契科夫臉上笑得胸有成竹:“在自由世界,這樣的鉅艦,可是沒辦法來去自如的。”
方香沉默了。契科夫地最後一句話,正打中她的死**。在密如蛛網大小交錯的自由航道,以拿破崙戰列艦的體積,大部分地方都去不了。更別提航母了。
如果沒有看見那艘可以分體地巡洋艦。方香還不明白,可現在。這種改裝的好處,明明白白地就擺在她的眼前,讓她無法視而不見!
現在,大家需要討論的,不過是怎麼合作了。
方香凝視着契科夫的眼睛,認真地道:“我想,我需要和你們的田上校好好談談。”
空寂的街道,已經回覆了幾分生氣。
人們步履匆匆地行來往去,各自奔忙着。他們或在食品店排隊,或在街邊與偶遇地熟人互相問候,唏噓着講述這段時間地遭遇。或在公司接待大廳裏神情緊張地等待一份工作,或拿着鮮花去墓地呆上一兩個小時,再不然,就站在街頭兜售一些家裏可供變賣的東西。
遠處地瑪爾斯中心城的炮聲和爆炸聲,從清晨到深夜,響個不停。
這些劇烈的聲響沒個規律。有時候,如同耳邊的驚雷,有時候,又遠在天邊隱隱約約。總之綿綿不絕,難得有停歇的時候。
一旦碰巧過兩分鐘聽不見炮聲,人們就會互相詫異地對視一眼,困惑不解地側耳等待。而通常這個時候,炮聲和爆炸聲又會滾滾傳來。然後,人們才安心地繼續各幹各的事情。
這是普羅鎮,炮聲,離這裏還有好幾十公里。這距離,已經足夠躲藏在角落裏的人們走到陽光下戰戰兢兢地過日子了。雖然不怎麼安穩,可是,和中心城的那些可憐人比起來,普羅鎮,就是天堂。
三大流派和北盟攻伐不休,各大勢力之間的戰鬥也此起彼伏。不過,任憑他們怎麼鬧騰,普羅鎮的人們也不在乎。
哪怕他們把天都轟下來呢,至少在普羅鎮,有咱們的匪軍頂着!
咱們的匪軍!這是在普羅鎮生活的人們見天掛在嘴裏的話。這五個字,包含了他們對這支軍隊的認同,甚至還頗有些自豪的意思在裏面。就是因為有匪軍在這裏扎着,所以,當瑪爾斯自由港戰火滿地硝煙瀰漫的時候,戰爭爆的初始地普羅鎮,卻成為了最和平的地方。
誰也不敢招惹匪軍,從前不敢,現在更不敢!
就在兩天前,一個消息震驚了整個自由世界。
黑龍道,明心流,千軍道和花形門忽然聯合布加入流派互助同盟的公告,旋即從各自防區全員出動,四路洪流相互呼應,穿越中心城西十個大區近五十個街區,向普羅鎮行進。
與此同時,普羅鎮匪軍精鋭盡出,防線外移至距離中心城西區環線不足兩公里的地方。一百二十輛橫刀帶領四百輛經過改裝的私人機甲,遊弋在一百多平方公里的扇形區域,對西區所有割據勢力虎視眈眈。
原本就混亂到極點的瑪爾斯自由港,如同在鼎沸的油鍋裏又澆上了一瓢水!一時間驚呼聲四起。誰也鬧不明白,四大流派什麼時候和匪軍合流了。
當四大流派浩浩蕩蕩地機甲集羣和車隊。穿越中心城一路向西挺進的時候,沒有遭遇任何阻攔!
這個世界。只認實力。匪軍上一次長途奔襲擊穿十一道防線地情景,還歷歷在目,那些被搶了地盤。徹底消失的割據武裝。就是前車之鑑。現在,匪軍陳兵西線邊緣,那是個什麼意思,誰還能不明白?
都他媽給老子乖乖地罷!
聰明伶俐地沿途地各大勢力,幾乎是以諂媚討好地態度,撤掉了他們那可憐的防線。一路敲鑼打鼓地迎接並護送四大流派通過他們地防區。
當四大流派不費一槍一彈,暢通無阻地通過中心城西區匯入普羅鎮之後,匪軍也隨即撤兵,後退數十公里。保持原來地防線。轉瞬之間,一切,就似乎已經風平浪靜。
可是,這一重大事件的影響,顯然不可能不激起任何風浪。接下來生的一切,讓剛剛平靜下來的瑪爾斯自由港再度沸騰。
就在四大流派進入普羅鎮的第二天,位於中心城東部的暴雨道忽然宣佈加入流派互助同盟。即刻啓程前往普羅鎮。一個小時之後。殺甲門宣佈加入流派互助同盟。四十分鐘後,克魯流宣佈加入流派互助同盟。
霍夫機甲館。卡特機甲館,鋼鐵戰士機甲館,青山機甲館一份份宣言讓人應接不暇。如同被推倒地多米諾骨牌,這一天,有六個中型流派和十四個機甲館做出了相同的決定。
幾乎是在一眨眼間,原本從數量上看還屬於中小勢力的匪軍,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甭管什麼北方商業聯盟還是三大流派,他們要敢來,咱們的匪軍,就能把他們地腦袋揍到**兒裏去!”
這是兩天前,一位站在普羅鎮大街上,一邊衝匪軍機甲部隊歡呼,一邊口沫橫飛跟自己同伴聊天的傢伙説的。
話雖粗俗,可每一個聽到這話的人,都把頭點得飛快!——只要看看眼前的一支支來自不同流派的機甲隊伍,再看看普羅鎮周邊修建加固的防線和部署防禦地匪軍裝甲部隊,人們就相信,沒有誰敢來這裏找不自在。
不管未來如何,有匪軍在這裏,大家總能先享受幾天平靜日子!
普羅鎮落葉湖畔西面,地勢稍高,因為緊靠由東向西環繞瑪爾斯港一週地七號資源公路,所以,原本一座不高的小山被推平,修建成了一個可供大型運輸艦降落地機場。這是普羅鎮十個地面機場中,最大的一個。也是設施最齊備,最先進的一個。
這個位於普羅鎮最高處的機場,不但和五個太空港有對口起降航道,還有一個大型維修船塢,一個客貨轉運中心,一個大型倉儲基地,一個小型配套工業區,一個運輸基地,以及包括高等級賓館,酒店,餐廳,住宅等在內的生活區。將其稱為一座微型城市,也不為過。
不過,現在這個名叫斯卡迪沃的機場,現在,已經被圍了起來,成為了匪軍的主基地。
每天,普羅鎮的人們都能看見一隊隊機甲自機場出來,經過蛛網般的公路,向四周分散,那是匪軍在進行日常防禦的交接。不時也能看見被機甲護送的重型卡車隊絡繹不絕地開往山上,進入林深葉密的專用公路後,消失不見。
到了夜間,從普羅鎮看去,高出平均海拔一大截的機場,***通明,若是靠得近,還能聽見隱約傳來的鼎沸人聲,彷彿是一個巨大的工廠,正在加班趕工。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一看見這裏,人們就覺得心裏踏實。
初夏的陽光,還不怎麼惡毒。在普羅鎮微寒的風中,曬得人暖洋洋的直想閉眼打盹兒。海倫把攝像機,架在斯卡迪沃機場巨大的二號起降坪中央。專心致志地拍攝着。
金色的長高高挽起,在腦後蓬鬆地用帶扎住。露出天鵝般優雅白皙的脖子。她彎着腰,堅挺的酥胸,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的美臀,被藍色制服緊緊包裹着,曲線畢露。
過上過下的匪軍戰士們,總會下意識地往那個方向多看上一眼。無論是新加入的,還是從一開始就加入的匪軍戰士,都禁不住這美麗的誘惑。
每當看見海倫,他們總是會感嘆,只有上帝,才能創造出擁有如此驚人美麗的傑作。
一輛輛滿載物質的貨車車廂,被運輸機甲拖曳着,哐當哐當地從起降坪旁的機場公路駛過,數不清的匪軍士兵,往來奔忙。不時小跑着跳上自行軌道小客車,到達目的地後,又跳下來,在機場的大樓裏進進出出。
遠處的露天船塢維修架,已經支了起來,兩艘運輸艦,正在接受維修。更遠處的五號和六號起降坪,則被改成了訓練場,各式各樣的機甲,正在訓練場縱橫馳騁閃轉騰挪。
還有看不見的配套工業區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機甲改裝的車間裏,各種機器隱約傳來的轟轟聲,給這繁忙的景象,更增添了幾分熱鬧。
海倫輕輕拂了拂耳邊垂落的長,解開夾,重新別上。眼睛,卻一刻也捨不得離開攝像鏡頭。自從來到了斯卡迪沃,她每天都在不停地拍攝着,這個基地的每一個地方都讓她愛不釋手。
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屬於匪軍的!
從一艘落荒而逃的驅逐艦到一個海盜基地,從一個流派的機甲分館到攪動自由世界一戰成名。從幻影流到四大流派再到紛紛來投的中小流派,從已近廢墟的普羅鎮第一大道到現在這個原本是機場的匪軍基地
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之間,匪軍,就已經壯大了。哪個胖子,當初站在海盜基地雕像下的那一番豪言壯語,就不再是個虛無的幻想。
海倫將推動鏡頭,將幾名正站在船塢高架下的信息台前爭論的科學家攝入畫面,那幫工作起來廢寢忘食的科學怪人,可是胖子一路打過去接回來的呢!最近兩天,還有不少零星的科學家和機械師到普羅來不光是眼前的這些,聽説,契科夫領導的艦隊,也已經贏得了戰鬥。不但殲滅了惡魔之眼主力艦隊,俘虜了斯蒂爾曼,佔領了海盜基地,甚至,還得到了一艘航母,兩艘戰列艦和五艘巡洋艦,連帶上萬名戰鬥經驗豐富的薩勒加太空艦隊戰士。
想到這裏,海倫的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一絲俏皮的微笑。鮮花綻放般的美麗,讓兩位從她身旁進過的匪軍戰士差點迎面撞到一起。
薩勒加艦隊的消息,除了馬克維奇以外,就只有與胖子朝夕相處的海倫才知道。對於胖子這當然的信任,海倫覺得心裏甜滋滋的。而一想到這個傢伙,在自己離開房間之前,跟那位漂亮女少將之間毫不客氣討價還價時的嘴臉,海倫就忍不住想笑。
那可是一位成熟的風韻連海倫都感到嫉妒的美女。胖子那傢伙,差點沒把那位美女指揮官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