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勒加長弓星系藍石星弗洛奧克軍事基地,一片忙碌。
這個原本屬於薩勒加第五艦隊的基地,在更換了主人之後,已經完全改變了模樣。
除了基地建築,還保留着薩勒加建築特有的華麗雕塑和繁複線條以外,所有和薩勒加艦隊有關的痕跡,都已經被清除了個乾乾淨淨。
現在佔據這裏的,是蘇斯人。
在薩勒加人看來,蘇斯人是野蠻,簡陋,沒有藝術細胞的民族。漂亮的基地,落到他們手中不過短短幾個月,就變成了一個堆滿了沙包和隔離網,遍地是如同墳包一般醜陋的高強混凝土碉堡,空氣中充斥着汗臭和冷冰冰鋼鐵味道的監獄。
這些蘇斯人,所幹的每一件事,彷彿都是為了把他們自己給活活憋死。他們那可憐的腦瓜子無法去欣賞和理解一切美好的事物,他們只對死板的紀律,枯燥的訓練和他們那醜陋的機甲,戰艦和武器感興趣。
在薩勒加人的眼裏,這些蘇斯人即使征服了全宇宙,也是可悲的。他們活着,完全沒有意義。如果説,薩勒加人的生活,是風景如畫的楓林,那麼,這些蘇斯人的生活,就像是蛛網遍結堆滿了破鏽機器的荒廢廠房!這些枯燥、沒有藝術細胞、不懂生活的蘇斯人,死了都不應該進墳墓,而應該丟進金屬廢品回收站!
他們渾身,都散着機油和鐵鏽的味道。
不過,有一點是薩勒加人無法否認也無法理解的。那就是他們眼中呆板而沒有情趣的蘇斯,卻在上千年的歷史中,湧現了大量傑出的文學家,詩人、哲學家和音樂家。這個不合理的現象,薩勒加人最終歸結於蘇斯人那種刻板枯燥的文明產生的變異。
基地主樓,一個表情冷峻的蘇斯士兵,正在滿是浮雕地柱子上打着孔。他需要在這裏掛上一幅電子顯示屏。至於浮雕,他連看也沒看一眼。
電鑽的噪聲中。烏里揚諾夫凝視着牆壁上地壁畫。
這是弗洛奧克基地中央信息大樓作戰指揮大廳正面牆上地一幅畫。這幅高二十米。寬十二米地大型壁畫。畫上。一名船長。用手槍頂着腦袋。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地導航器。背景。則是薩勒加星域版圖。
畫很精緻。艦艇。星空。那位船長和他身邊人地表情。活靈活現。拋開薩勒加人那讓人討厭地浮華風格不談地話。這幅畫。堪稱一副偉大地藝術品。
烏里揚諾夫是一個典型地蘇斯人。冷酷刻板。見過他地薩勒加人不會想到。他還是一位有着高藝術鑑賞能力地畫家。在蘇斯。藝術類地課程。有着很高地水準。無論是在大學。還是在幼兒園。
烏里揚諾夫知道。這幅壁畫地原版。現在保存於薩勒加國家美術館。表現地是薩勒加一個古老地傳説。
這個傳説。可以追溯到地球聯邦時代。那時候。一支小型探索艦隊。在探險中。不小心陷入了自由航道地迷宮之中。由於缺乏食物和水。船員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最終。整支艦隊只剩下一艘船和船上最後地九個人了。就在船長薩爾絕望地將手槍頂住自己地太陽**時。他現了這片星域。
這片星域。最初就是以薩爾地名字。命名為薩爾星域。在地球聯邦時期。薩勒加這個名字。是一個組合詞。它是包括薩爾、勒雷、和加查林地整個空域地統稱。當地球聯邦解體之後。經過無數次戰爭和演變。最終。形成了現在地薩勒加。
在一個軍事基地的主樓大廳。出現這麼一幅畫,顯然是和薩勒加的格言有關係。因為這個傳説。薩勒加有一句話。
“薩勒加,被現於放棄地前一秒。”
這句教育人們永遠不要放棄的格言,書寫於薩勒加總統府,軍事學院雕塑,國家圖書館,廣場紀念碑,航天研究中心等等重要場所最醒目的地方,可以説,薩勒加人,是看着這句話長大的。
可是,嘴巴上,叫得再響亮,又有什麼用?
烏里揚諾夫微微揚起了他颳得溜青地方正雙下巴,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微笑,這個宣稱絕不放棄的國家,最終,還是打開了他們的國門,低下了他們的頭顱。在蘇斯毫無美感的戰艦炮口下,他們地藝術細胞,沒有任何作用。
對於薩勒加人,烏里揚諾夫是沒有什麼好感地。正如同薩勒加人看不起蘇斯人一樣,正統的蘇斯人,同樣對薩勒加人嗤之以鼻。
在蘇斯人看來,所有地薩勒加人都是愚蠢而輕浮的傻瓜。他們把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浪費在華而不實的東西上。他們自稱是藝術的聖地,無論是建築,美術,音樂還是他們的戰艦,都以讓人眼睛花的繁雜浮華著稱。
這些薩勒加人,永遠也不明白,在寒冷的高山上,在環境最惡劣的石縫中,綻放的鮮花,遠比於温室和平原裏的花朵,要美麗的多。所以,他們永遠也不懂什麼是真正的藝術!
“烏里揚諾夫將軍,這是東南聯合作戰部來的最新軍情報告。”
蘇斯東南集團軍副總指揮格爾什科夫的話,打斷了烏里揚諾夫對壁畫的欣賞。
他轉身接過格爾斯科夫手中的電子文件夾,輸入解密權限,一邊看,一邊向辦公室走去。
“傑彭的三支混合艦隊已經在三上悠人的命令下,出了百慕大星系,正向藍石星系而來。我們”跟在烏里揚諾夫身邊的格爾斯科夫道。
“哼!”走進辦公室的烏里揚諾夫冷哼一聲,將手中的電子文件丟到辦公桌上,轉身在寬大的海藍絲絨合金靠背椅上坐了下來,閉着眼睛,太陽**青筋直跳。
傑彭艦隊到來的消息,讓烏里揚諾夫很惱火。
這時候,正是查克納大舉反攻雷斯克的關鍵時刻,蘇斯帝國,已經又6續在雷斯克投入了四支混合艦隊,二十二個裝甲師和四十五個全機械化步兵師!戰局膠着。還遠遠沒到需要傑彭插手的地步。
蘇斯和查克納是鄰國,兵力增派非常方便。不打到山窮水盡,這雷克斯,就説不上是誰的。三上悠人這個時候派三支傑彭混合艦隊繞經勒雷百慕大星系進入薩勒加,顯然,不是表面所稱那樣經由東南主航道前往雷斯克。
這些傑彭人,人還沒到,先就放出了風聲。拿自由航道和進入主航道的兩支無影無蹤地查克納艦隊做文章,宣稱主航道後勤線不安全。可以想見,他們到了藍石星,會打什麼算盤。只需要一個協防主航道的藉口,他們就能在蘇斯地控制區,插上一腳!
雖然同屬西約,三上悠人,還是東南聯合軍的總指揮,可是,烏里揚諾夫絕不會認這個帳。到了蘇斯人手裏的東西。沒有別人的份!
“傑彭人,早就看薩勒加眼紅了。”格爾斯科夫道:“進攻勒雷星域的時候,我們插了一槓子。他們無法利益獨佔,轉過頭,就打上了主航道的主意!指不定,這時候正盼着我們在雷斯克失利呢,那樣的話,他們就能名正言順地接管主航道。”
格爾斯科夫越説越氣憤:“失去了雷斯克這個大門。帝國要奪取東南星域的利益,就必須途徑傑彭,等於被他們勒住了脖子我們”
“他們這是做夢!”烏里揚諾夫冷哼一聲:“主航道現在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下,只要我們的第一第二艦隊還釘在這裏,傑彭人就別想把這裏吞掉!”
他站了起來,在書櫃前來回踱了幾步,咬牙道:“等國內的補充兵力一到雷斯克,立即命令我們增援雷斯克的艦隊先撤回主航道,集中力量找到並殲滅查克納的那兩支艦隊。順手把自由航道控制住。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他三上悠人。還有什麼藉口讓傑彭艦隊賴在這裏!”
説着,烏里揚諾夫怒火中燒地在桌上一拍:“軍部那幫白痴,挑選的人,也都是白痴!什麼北方商業聯盟,被人家五十輛機甲,就把老窩都給端了!白白浪費了我們兩艘運輸艦的軍火裝備。”
“都是些自由世界的土匪流氓,戰鬥力可想而知。”格爾什科夫笑道:“我讓作戰部制定計劃出來。我估計,一支分艦隊,以航母地空基戰機支持,一個裝甲師,足夠抹平整個瑪爾斯星球了。不過是花些時間而已。”
“疥癬之疾。”烏里揚諾夫擺了擺手道:“那兩支查克納艦隊和傑彭人,才是心腹大患。你去下令吧。”
“是!”,冬”號航母指揮室裏,隨着一聲怒喝,幾名正埋頭在電子沙盤作業的參謀猛然一哆嗦,抬頭看時,正看見原本坐在半圓形拱臂中央指揮席上的費斯切拉,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
自東南遠征軍第一、第二艦隊合併成遠征集團軍以來,大家還從未看見費斯切拉如此盛怒,就連當初勒雷中央星域被攻破,艦隊被迫經由牛頓星系退回到加里略星系。他也沒有拍過桌子。
到底是什麼事兒值得他這麼大地火,那個和他通話的查克納上校,説了什麼?
“他以為我的命令是兒戲?”費斯切拉看着通訊屏幕上的程志軒,恨聲道:“什麼不歸他管,那是狡辯!那是公然違抗軍令!他簡直太放肆了!”
“將軍,此事必須儘快向斐盟聯軍最高指揮部報告。”程志軒道:“現在的勒雷人,很難讓人去信任。如果弗拉維奧領導的流亡政府還聽從斐盟聯軍地指揮,那麼,他們就應該讓他們的部下服從命令。我們需要向他們施加壓力。決不能允許這種抗命行為,對於聯軍來説,這種行為,是導致分裂和失敗的毒藥。”
費斯切拉咬着牙坐回了椅子上,鐵青着臉沉默良久,搖頭道:“按照那傢伙的説法。就算弗拉維奧下令,他也能推脱。況且。這幫勒雷人都是一個德行。對弗拉維奧施壓,起不了什麼作用。”
志軒急道:“我們就這麼眼睜睜看着他在這裏胡鬧?”
“收集證據,先摸清楚匪軍和他的關係。”費斯切拉習慣性地搓動手指,耷拉着眼皮,冷冷地道:“如果有確鑿的證據,我就能把他送上軍事法庭。”
他抬起眼睛,淡淡地看了程志軒一眼。接着道:“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那個流派互助同盟是些什麼貨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些人裏面,總有和他們心思不同的。把他們找出來,拉攏過來。另外,他既然宣稱流派互助同盟不屬於勒雷聯邦,那麼,我們怎麼和流派互助同盟接觸,就是我們地事情了。斐盟東南聯軍和瑪爾斯方面軍這兩塊牌子,總比他一個流亡的勒雷少將大得多!一張任命書。就能讓許多人明白到底誰説了才算!”
抬起眼皮,看着程志軒幾近驚喜地眼神,費斯切拉地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兵法講究,正兵以勢壓人。這些套路,無論是用來打仗還是玩手段,都一樣。在這一點,他還嫩得很。”
老謀深算!這是程志軒對費斯切拉地評價。雖然遠在勒雷加里略星系,可是。能在幾句話中,準確抓住事情的關鍵,費斯切拉就不愧他的名將稱號。這一手,可以説正中匪軍要害。那胖子宣稱匪軍不歸他管,不過是説辭而已。相比一個流亡的勒雷人來説,誰更強勢,誰在斐盟裏占主導地位,那些流派,可都不是傻子!
只要流派互助同盟地那些流派認清了形勢。該投靠誰。這還用説麼?程志軒幾乎笑出了聲,那胖子。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到時候,他連個噴嚏也打不出來!
“內部進行分化。”費斯切拉道:“外部,也需要給他們製造一點壓力。既然流派互助同盟致力於恢復瑪爾斯的傳統格局,那麼,他們因為戰爭而中止的格鬥大賽,你不妨熱心操辦一下。畢竟,瑪爾斯新秩序的建立,是在我們的控制之下。這次大賽的名次,就作為劃分勝利果實的依據好了。以前排名第一和第三的流派,不是在隆興會手中麼,用他們做文章。就算匪軍不參加,也能匯聚起一些其他的流派。”
“到時候,以參加大賽的流派成立一個新地流派同盟領導瑪爾斯,讓他們宣佈服從斐盟的領導。一切非此同盟的流派和組織,視為非法組織。等斐盟大軍一到,立刻予以殲滅。”費斯切拉冷哼一聲道:“我倒想看看,那些流派聽到這個消息,是準備繼續呆在流派互助同盟,還是到格鬥大賽上露個臉,爭取些擺在眼前地利益!”
“是,將軍!”程志軒興奮的兩眼光,敬禮領命。對費斯切拉,他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格鬥大賽,絕殺流和泰流的高等級機甲戰士還在,實力擺着。流派互助同盟來參加,那就是入了套,不來參加,又有誰能贏過這兩個流派?這後面的連環招,不過是一個威脅而已。可是,在現在的局勢下,斐盟可以威脅殲滅一切非法流派,那些流派或那胖子,又怎麼敢對斐盟下手?!
只要有猶豫和恐懼,流派互助同盟,就完蛋了!
程志軒正要結束通話,卻聽費斯切拉緩緩地道:“雖然田上校只是一個人,不過,我對他的能力還是非常看重地,必要的時候,會有些艱鉅的任務,讓他去執行。你放手做吧。”
看着消失的通訊畫面,程志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一摸背心,已經是一片冷汗。碼字,爭取多補一些……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