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地仙之尊,與金丹級的螻蟻拉低到同一層面作生死較量。
簡直是地仙界的恥辱啊。
地仙之恥白澤在自己親手打造的競技場中,滿懷憤恨地等候了很久,才看到對手漫不經心地降臨下來。
“終於來了嗎?”
白澤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他甚至沒有等待對手擺開架勢,就已經先一步喚出了自己的本命仙寶——當然,如今已經壓制到了靈寶的等級,就連仙寶中的仙靈也被矇蔽神智,變得懵懵懂懂。
一枚金色的圖章,只有手指粗細,底部卻刻印着繁複地令人眼花繚亂的圖案,隨着圖章出現,周圍的天地靈氣都在發生劇烈地變化。
“咦,這麼坦然地亮出底牌?想不到你這人多少還是有些優點的嘛。”
王舞有些驚訝地稱讚了一聲。
白澤冷笑:“對於你這種雜碎,沒必要藏頭露尾。”
王舞説道:“我是想説你這人的優點就是夠蠢,難道你以為我會誇你坦誠麼?這是有多不要臉才會去意淫來自敵人的讚美啊。”
“你!”
白澤能夠從凡人境界一路修行到修士的巔峯,自然有其出眾之處,但論及口舌之爭,要和無相峯主相比就差的太遠了。
“我會讓你飽經摺磨而死!”
説完,白澤便先行出手了,地仙級的高手一抬手就是地動山搖,方圓數里的大地都在他的動作下震動崩裂,盡顯地仙級的威能。
他並沒有動用超過金丹的力量,甚至説處於地仙的驕傲,他將力量壓制得更低了一些。如果説一個普通的金丹巔峯,可以動用的力量是一萬,少數特殊人才可以達到數萬,如王陸、瓊華這種豪華級金丹甚至能積累到十萬之多。那麼地仙白澤將自己的出力壓制在十萬上下,也無可厚非。
但他非但沒有參照這種最高標準,反而將自己的力量壓到了連尋常金丹也不如,最多**千的程度。然而量雖少,質卻高的離譜,駕馭力量的方式更是精妙絕倫,令人大開眼界。
這一切都沒有超出金丹級的範疇,白澤的確將自己的力量完美壓制住了,但即便如此,站在地仙的高度來操作一場金丹級的戰鬥,對於一般的金丹而言也是絕對的碾壓態勢。這一手地動山搖,就足以令九州大陸絕大多數金丹為之汗顏。
白澤一出手就是氣勢全開,勢要以碾壓的態勢贏得勝利!
然而面對白澤氣勢全開的出手,王舞只用一句話就將其打斷了。
“稍等一下!”
轟!
白澤硬生生地止住了法力的暴走,四周崩裂的大地也平息了震動。
“……你想幹什麼?”
王舞淡淡地説道:“還沒説開始呢,我也沒準備好,你這是急什麼?莫不是想卑鄙偷襲麼?”
“對付你我用得着偷襲!?”
“哼哼,那可説不準了,總之我要先做些準備運動,期間請你自便。”
“你……好,我就等你一會兒!反正你早晚都是死!”
於是王舞就開始了漫長的準備工作,此時她充分將自己身為女性的優勢發揮到了極限,在白澤耐心喪盡的目光中,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隻化妝盒,然後手藝略顯生疏開始塗脂抹粉。
塗完了脂粉,又開始描眼線,抹口紅,刷睫毛……
且不提競技場中的白澤,血管都要炸裂掉了,場外圍觀的地仙們也有不少倒吸了一口涼氣。
見過無恥的,真心沒見過這麼無恥的!
而王陸也是面部微微抽動。
你特麼在靈劍山上什麼時候化過妝?就連出席外賓來訪會議的時候都是素顏朝天,甚至衣服上的酒漬都不洗乾淨,這個時候反而裝出一副精緻女人愛美麗的**樣,你這牌坊都快捅破蒼穹了好麼!
玄墨問道:“她是在用攻心術嗎?沒用的,白澤雖然做事有些魯莽,但不至於上這種當,或者説對他來説,上當不上當並沒有什麼區別。若是將勝算押在這上面,她恐怕要危險了。”
王陸聞言嘆口氣説道:“攻心術?你太小看她了,對付白澤,她哪裏用得上什麼攻心術,她現在純粹是在調戲對手而已,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調戲……對手?”
王陸搖了搖頭沒再説下去,因為就算坦言真相也難以取信於人。而事實比任何口舌之爭都更有力。只要看下去,他們自然知道九州第一金丹的厲害。
當然,從理論上説,見識了後人在同境界下的強勢之後,這些地仙應當是堅決反對分境界比鬥,但物極必反,如果他們這一戰輸得太慘,慘到了任何理由都難以解釋的地步,那麼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能夠在那個年代揭竿而起反抗仙人的,絕沒有軟弱無能之輩,慘烈的戰敗只會激起加倍的鬥爭**。
所以萬仙盟才會不惜重金聘請王舞來打頭戰,論及實戰能力,萬仙盟中那麼多真君級的強者,怎麼也輪不到她來出面,但是真實戰力和境界相差最遠的,絕對非她莫屬。想要通過戰鬥把地仙都打蠢,王舞更是萬仙盟的首選人物。
也是因為這一點,王陸才能幫她敲詐到千萬靈石的天價佣金。
接下來,就要讓她來證明自己的身價了。
——
“你玩夠了沒有!我不可能無限制地等下去!”
在半個時辰後,白澤終於按捺不住,開始出聲催促,手中那枚金色圖章更是被他反覆轉動了幾十圈。
“而且,你在臉上塗的那張血紋圖騰,是想造成視覺上的幻術麼?可惜對我全無效果,不必白費功夫了!”
對於費盡心思打扮而被評價為血紋圖騰一事,王舞倒是全然不在意,淡定若素地用手帕擦去了臉上的全部裝飾,然後取出了手中的翠竹劍。
白澤好笑道:“你就這樣跟我打?既不選擇有利於你的主場,也不取出自己的靈寶?”
王舞説道:“無相功適應任何環境,而對付你,用我這根又粗又長又硬的竹子就足夠了,總之比你那根短小的圖章要強多了。”
“……自尋死路!”
説完,白澤終於可以再無顧忌的全力出手了。
這一次沒有地動山搖的威勢,白澤只是將手中的金色圖章向前虛按了一下。
下一刻,王舞臉色一邊,手中翠竹劍也是向前一遞,同時劍身在半途就開始茁壯成長,竹節之間萌發出四條枝椏,隱約成為一個人形。
人形剛成,整隻竹條就化為一團飛灰,不過很快王舞將左手一招,不遠處就有一棵小樹拔地而起,向她飛來。只是半空中,無數道無形劍氣便將其修理改造成一支藴含了整棵樹木生命力的翠綠木劍,最終砰一聲落入王舞手中作為替換。
這一手施展的流暢如意,只是王舞面上的神情卻變得格外嚴肅。
“相當不俗的瞬殺啊,倒是有點小瞧你了。”
王舞説着,左手又是一翻,樹林中,超過二十棵樹木被她的法力召喚起來,然後各自被改造成木劍,漂浮在王舞身旁。
白澤見此一幕也是驚訝不已,萬萬沒想到自己志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人擋了下來,他剛才出手快極,又毫無徵兆,那女人居然反應得過來!
而且從她身邊這二十多口木劍上看,否決術就算再次使用也會被擋下來。而以他現在動用的力量來看,想要連續否決她幾十次,是萬萬做不到的。
“不過,你這麼做只是自找麻煩,明明可以死得痛快一點……接下來,就讓我一點一點否決你的一切吧。”
説着,白澤同樣召喚出了更多的仙寶,與那枚黃金圖章款式相同,大小有細微差別的一套十三枚圖章。
——
“否決之印!?”
場外,地仙之中隱隱傳來一陣驚呼。
王陸問玄墨道:“那是什麼東西?”
玄墨説道:“那是白澤的道,他就是依靠否決之道一路走到仙路巔峯,距離飛昇只有半步之遙,非常厲害……簡單來説,就是否定一切想要否定的東西。你看他平常説話做事都是這樣,你剛一開口他就要唱反調,你拋出一個論點,他就立刻反駁,其實那就是否決之道的具體表現方式。”
王陸眯了眯眼:“你説的那是中二之道吧……”
“千萬不要小看他,以他的性子卻能成為組織的副手,否決之道的強大威力是真的讓我們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這一戰他要將自己壓制在金丹級別,否決之道那扭曲因果,逆轉乾坤的力量你還見識不到,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強大也絕非金丹級的修士可以比擬的。我跟你們兩人都交過手,知道你師父的實力遠遠勝過一般意義的金丹,但很快你就會意識到,選擇白澤當對手,你們太失策了。”
聽玄墨説得鄭重,王陸也大致推測得出,白澤的否決之道是一種概念級的術,層次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法術,可以稱得上是仙術。這種層次上的差距是質的差距,無法用量的多寡來彌補。
就如同一位身家億萬的富豪,只要一柄價值三文錢的粗鐵匕首就能奪去性命。
仙術,就是在更高的層面進行碾壓的術。而未至仙界領悟仙術,白澤的確無愧地仙稱號,並非是單純用來鼓舞士氣的自我吹噓。
在王陸的印象中,如今整個九州大陸能夠真正掌握仙術的也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自己的混沌破天神劍修煉到最高境界時,也能有等同仙術的神通,不過要到最高境界,就算以空靈根的資質也不是三五年內能夠完成的。
但是,完全沒必要為王舞擔憂。
雖然他並不清楚一百一十多重的無相功是否真能抵抗仙術,但是王陸堅信,這場價值一千萬靈石的戰鬥,王舞絕不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