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開眼界啊。”
從錦繡堂走出來的時候,王陸難得的感覺腳下有些步履不穩。
以他此時金丹巔峯的修為,能讓他維持不好身體平衡的場面已經極少了,可見他在錦繡堂內的震撼。
本以為兩世閲歷對這些聲色犬馬之事已經有了極高的抗力……結果嘛,抗力當然是有,但經過王舞和妙顏精心調教過的少女天團的誘惑力也是非同小可。
尤其是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換上不那麼熟悉的衣着打扮,在舞台上笑靨如花,那情景真是讓人由不得不為之心動。
王陸從沒見過那般熱情似火的瓊華,她身着杏黃短衫襯裙,雪白的藕臂和**都裸露在外,手中仙劍封為仙露形態,在場上作翩翩劍舞,劍勢雖快,卻盡顯少女柔態。與那不經意間眉宇中流露出的高傲冷漠相結合,更有種足可令人神魂顛倒的奇特魅力。
王陸也沒見過貌似小家碧玉的朱詩瑤,少女換下了那身充滿凜然劍意的衣裙,一襲寬鬆的長裙烘托出了幾分書卷氣。精巧的鼻樑上架着一副款式精心設計的無框眼鏡,端坐在書案前筆走游龍,雖然寫就的每一個字看起來都如出鞘的利劍,但與朱詩瑤平日的氣質相比,卻仍顯得柔和了太多。
台上的人,外貌衣着乃至一舉一動都經過精心設計,一顰一笑莫不盡顯美態。卻不是庸俗的媚態,讓場下的觀眾賞心悦目,卻不會心生綺念。
當然,話是這麼説,但當最後一出節目開始後,場內的氣氛就陡然一變……
哪怕演出已經結束了許久,回想起來仍讓王陸有些神思恍惚,腳步不穩。
而在他身後,一副便裝的王舞掩嘴調笑道。
“喲,少年我看你腳步虛浮,重心搖晃,是不是剛才在錦繡堂裏因為一時激情,不小心流失了一部分體液啊。”
王陸回頭就罵道:“老子上個廁所也要被你黑!?”
“上廁所不要緊,關鍵是你在廁所裏幹了什麼啊~”王舞一邊笑着,一邊走上前摟過王陸的肩膀,“感覺怎麼樣,少女天團的泳裝展?只有內部人士才能觀看的福利表演哦。”
王陸也是感慨:“其他人倒也罷了,你居然能讓瓊華和朱詩瑤換上泳裝,也算你厲害。”
“哈哈,有什麼難的?瑤兒最是單純,我跟她説這是一種神奇的修行方法她就信了。至於瓊華嘛,我跟她鬥了一場劍,贏了以後她就答應配合我啦。”
王陸想了想,覺得這傢伙還真是懂得有效抓住人性的弱點。當然,另一方面來看,那幾位的弱點也未免太明顯好抓了一點……
“總之,福利表演你也是看過了,接下來我有幾件小事還要拜託你幫忙哦~”
王陸心中一凜:“你莫不是把剛才那番表演當成是對我的賄賂了?然後指望我利用總策劃人的權限來給你以權謀私?”
王舞説道:“才不是賄賂呢,是威脅。”
“……這麼説,剛剛表演全程都沒讓我出現在觀眾席,而是躲在一個暗處旁觀,原來是因為你根本沒跟她們説過我會來?唔,想來也是,若是知道台下有男性觀眾,她們的表演想必也沒那麼大膽了。本以為是你調教有方,原來是個設計好的陷阱啊。”
“所以呢,不想被那些妹子們殺人滅口的話,最好乖乖配合哦。”
王陸想了想:“這樣啊……也好,那麼接下來你們錦繡堂的預算減半,尤其是涉及採購的項目一律提交到我這邊審定後才可執行。”
王舞花容失色:“你這是要和我玉石俱焚!?”
“沒錯,我從來不和恐怖分子談判,要麼收手,要麼玉石俱焚。反正妹子們找起來,我大不了對她們負責到底,到時候就是你頭上染綠了。”
王舞摸了摸自己頭頂,咬牙道:“你夠狠!”
——
解決了這一出插曲後,王陸迎着夕陽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偷得浮生半日閒,雖然只有半日時光,但在錦繡堂內一番休閒還是讓他感到自己精神抖擻,煥然一新。
也唯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應對最後兩天的局面。
距離羣仙大比還有兩日時間,但整個九州大陸都已經緊張起來。王陸身處軍皇山後山幽谷,與世隔絕,但那硝煙瀰漫的氣息卻如同縈繞鼻端。
軍皇山的熔岩谷是許多武鬥組的修行集訓之地,這幾日尤其見得氣氛緊繃,許多修士如同臨刑前的死囚,早早結束了自己的修行,在山谷中端坐靜修,一副視死如歸等候發落的模樣。
“可惜,這次大概要讓所有人都預期落空一次了。”
想着幾日前在羣仙城中那一勝一負,王陸就覺得現在那幫視死如歸的死士們,如果真的上了台去,那就真的要如他們所願的死無葬身之地。
短短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就算機關算盡,也難以彌補九州修士和上古地仙的天壤之別。所以現在能用的手段都要用,哪怕副作用再大也在所不惜。
王陸坐下身來,然後提筆就開始為兩日後的開幕式寫策劃案,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海雲帆來潤筆——小海正在為異性變裝的方案苦思冥想。而距離開幕式只有兩天,王陸也耽誤不起時間。
策劃案一氣呵成,一盞茶的功夫,洋洋灑灑的幾萬字書稿就新鮮出爐。金丹真人的手速遠勝凡夫俗子,何況王陸根本就是用的法術,心中想好措辭,然後毛筆一點,紙上便墨跡滿滿。
王陸寫成了稿子,也不及校對,更無意潤色,直接將其封入囊中,然後便帶着這份稿子親自從軍皇山的傳送陣直達盛京仙門。
他的傳送陣是經過特殊授權,直達仙門核心機要之地,前腳離開軍皇山,後腳就直接到了河圖道人的書房裏。
這份殊榮,整個九州大陸也找不出幾例。王陸在這次羣仙大比中驚才絕豔的表現,着實讓他的地位突飛猛進。
書房中,河圖道人正在面對一副九州堪輿圖沉思不語,感應到王陸進來,河圖抬起頭,面容上浮起一絲微笑:“什麼事?”
能讓一向以不苟言笑、做事嚴苛的河圖真君露出這般慈眉善目,那可是連瓊華仙子都沒有的殊榮。因此許多九州修士都在猜測王陸和河圖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河圖多年單身是否與此事有關?又或者王陸眉宇間似乎隱約與河圖年輕時有幾分神似……
實際上兩人當然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河圖對王陸比瓊華更為親善,並不是因為他看重王陸多過看重瓊華——王陸畢竟只是外人。只因為王陸的性子有些吃軟不吃硬,而瓊華更喜歡公事公辦。所以河圖只是在以最正確的方式對待王陸。
他是盛京掌門,雙肩挑起九州第一仙門。同時還是萬仙盟的盟主,需要放眼九州,為億萬修士謀福祉。
在很多人看來,所謂萬仙盟不過是上品大派用來鎮壓九州的道具,萬仙盟盟主考慮的也只是極少數人的利益。但河圖從沒有這麼想過,在其位謀其政,他做任何事都是很認真的。
所以當他認為瓊華可以繼承自己衣缽,在未來引領盛京仙門繼續執修仙界之牛耳時,便力排眾議,不遺餘力地扶持她。傳授她最高明的功法,贈與她近乎至高無上的戮仙劍,還發動仙門一切資源將她培養成不似凡間的仙子……這是身為盛京掌門的決斷。
同樣,當他認定王陸能夠在這場羣仙大比中大放異彩,發揮無人可以替代的作用時,他同樣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他。在自己的權限內給予他一切方便。
並不是他喜歡王陸,而是因為作為萬仙盟的領袖,他認為這樣做對萬仙盟更為有利。
不過這位對王陸深懷信心的真君掌門,看了王陸的方案書後,也微微皺起了眉,默然不語。
良久後,河圖問道:“兩日時間,不,現在只有一日半,要滿足這上面的種種條件,非要大動干戈不可啊。”
王陸説道:“那就大動干戈吧。成立這個組委會,統領整合九州資源,為的不就是能在需要的時候大動干戈麼?為了羣仙大比,多大的代價也要付。”
河圖思考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手中的書稿:“問題的關鍵卻不是在我們這裏。”
王陸説道:“沒錯,無論我們擺開多大的陣仗,準備多少節目,若是對方不肯接受這漫長的開幕式,那就毫無意義了。但這一點我已經考慮過了,只是有些東西不方便落在文字上。”
河圖重複了一遍:“不方便落於文字?那你可知道自己要承受什麼樣的壓力?”
王陸笑道:“這幾個月,我又享受了什麼樣的待遇呢?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相互匹配的,這點覺悟我還是有的。”
河圖欣慰地點點頭:“好,那我就批准了,你儘管放手去做吧。”
説着,象徵萬仙盟至高權威的金印,就這麼印在了王陸的書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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