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比武場裏的情況還是看不見麼!?”
“是啊,畫面完全卡死不動了,就能看見那小孩子變成一個紅白長袍的年輕人,之後一個月了畫面都沒動過,到底怎麼搞的啊?!這牌子是誰負責維修的?剛剛有個金甲力士經過,有沒有跟他報修啊?”
“靠,那金甲力士連人話都聽不懂,跟他報修有什麼用啊?説得多了還警告你不得妨礙公務……我説有沒有擅長煉器的上去看看怎麼修啊!”
“沒用的,這羣仙城裏的一應器具都是地仙手筆,且不提咱們能不能修得好……隨便拆卸就會被金甲力士視為敵意行為,當場制止。”
想起金甲力士在制止敵意行為時的行為模式,人們紛紛感到毛骨悚然,再沒人提招牌版修理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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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只能説可惜咱們無緣現場觀看,聽説那仙一區的中央比武場藴含空間神通,能夠容納上百萬觀眾……但等級不夠就無法入內,也不知咱們這邊有誰的等級是達標了的。”
“前段時間火須老爺去試了一下,被結界彈得狼狽不堪……好歹也是元嬰中品的高手啊,連門都進不去。咱們這些築基練氣的雜魚們就別想了,唉,能免費看到河圖真君和那女地仙的仙術神通,還有無相真君和那童子的半場惡鬥,也算不虧了。”
“是啊,時隔一個月,想起那分陰陽的手段,我還是有點心有餘悸……這還是透過牌子的轉播看的,若是身臨其境,我怕看上一眼我的道心就沒了。”
“這麼説,現場不允許閒雜人等入內,倒是對我們的保護了?”
“誰説得準呢……唉,本來聽説正賽馬上就要開始,我就不遠萬里從東籬州往天南這邊跑,誰知來了羣仙城,等了足足小半年了,也沒見這大賽正式運作起來。唉,在這裏雖是有吃有喝,靈氣也足夠修行,可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啊。”
——
“切,一羣沒用的傢伙。”
乙三區,一個四肢修長的少年搬着一筐橘子,頗有些不屑地看着那羣聚在中央招牌下面的修士們。
這一個月來,他可是見慣了這些擅長空談的修士們唏噓嗟嘆,一開始還覺得有趣,現在則純粹覺得他們是一羣只會浪費糧食的廢物。
沒錯,這羣仙城裏是有吃有喝,生活無憂,大賽未開大家也沒有太多正事可以做,但這可不是遊手好閒的理由。如今城內忙忙碌碌的人多得很,可不是人人都每天聚在招牌板下面,乾等着畫面恢復。
大多數來到羣仙城的,無論是修士或者凡人,都知道這種機會難得,會盡自己所能來在其中奮鬥收穫。比如説……某個搬運橘子的少年就是其中之一。
“死人臉,你要的金橘總算是到貨了。”
舒嗣一邊説着,一邊毫不客氣地在乙三區一處邊角店鋪的門上用力一踹,咣噹巨響聲後,整個門板都被踢飛了出去,只是還不待落地,那木門就懸浮在半空,被停了下來。
而後,一個面色鐵青的中年道人從屋中走了出來。
“好,品相查驗過了嗎?”
他一伸手,將木門推回遠處,然後將少年手中的一筐橘子接了過來。
“廢話,我辦事還會有疏漏麼?當然查驗過了,都是上等貨色,這一筐橘子足足兩百靈石呢。説起來死人臉你要這麼多橘子幹什麼?你臉色已經夠難看了,吃多了橘子小心得桔黃症。”
死人臉哼了一聲,嘴角微微一顫,似乎是想笑,但笑容卻令人毛骨悚然。
“這一筐橘子是給你的。”
“哈?!”舒嗣剛剛竄到裏屋給自己倒茶,聞言這熱水就險些澆到自己手上了,“給我的?我要橘子幹什麼?”
“當然是吃,這一筐,你要在今明兩天裏都吃完。”
“我靠,死人臉你開玩笑的吧?我……”
“你剛喝過八荒**湯,打通人體竅穴形成靈根,算是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了。但你天賦資質太差,一劑湯藥的藥力恐怕有五六成要揮發出去。若是不想藥力流失太多,導致最後就只剩下一個雜靈根的話,就乖乖把這綠樹宗出品的金橘都給我吃下去。”
舒嗣嘴巴一撇:“雜靈根也無所謂啊,反正好歹也不是凡人了嘛~”
話沒説完,就見一個皮還沒剝開,帶着枝葉的金黃橘子當頭打來,直接塞到了他嘴裏,震得他牙牀都一陣生疼。
“既然你入我門下,就決不允許你變成廢物!這八荒**湯雖然不是什麼上等貨色,但以你的體質,勉強也算最適合的一種。服用後如果善加調理,能將靈根品級穩定到中品境界,日後便有了成就金丹的可能……”
舒嗣大吃一驚:我還能成就金丹?!死人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可惜嘴巴里面早被橘子塞滿,橘皮的苦澀、果肉的酸甜混雜在一起,讓他半句話也説不出來。
“而到了金丹境界,就真正算得上海闊天空。哼,別小瞧了金丹,一顆金丹藴含着無限的可能……若非如此,我也懶得理會你這憊懶的小老鼠!”
舒嗣好不容易吞下一顆橘子,喘着氣道:“死人臉,你這裝逼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還小瞧金丹……是誰在小瞧金丹啊?我本來這輩子都沒指望過虛丹,能有幾分練氣修為就算難得的仙緣了好不好!倒是你,修為頂天也就是築基期的雜魚,居然還敢就金丹境界侃侃而談,你這臉皮也未免太厚了吧?!這張死人臉也是因為厚度驚人血液循環不上的緣故吧?!”
舒嗣噴的舒爽,但下一顆橘子很快就飛了過來,將他的嘴巴完全堵上。
“練氣修為就滿足了?別忘了你來這羣仙城,是誰給你點化的仙緣,如果你這輩子就止步於練氣期,簡直是讓他蒙羞!”
舒嗣心中破口大罵,人家日理萬機的根本早不記得我了好吧!而且王陸蒙羞與否跟你有什麼關係?他是你乾爹不成!有你這樣的乾兒子,倒真是王陸的污點了!
不過形勢比人強的道理,小老鼠是再清楚不過的,死人臉再怎麼不堪,至少也是築基修士。而自己初得靈根,不過是身強力壯了少許,連修行都沒開始。為了免得自己被用橘子生生噎死,這眼前虧只好先穩吃下去。
“説來,死人臉你覺得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舒嗣非常機智地選擇了轉移話題,伸手向屋外天上一指:“畫面卡死了一個月了,而且這一個月來,兩邊的高層都再也沒出現過。簡直莫名其妙啊,你説該不會是賽場那邊出了什麼狀況吧?”
死人臉冷哼道:“真若是出了問題,整個羣仙城還能是這般安生?無非是場內有人不想讓外人看到詳細內容罷了,多半是有什麼不能隨意暴露的底牌吧。至於一個月的時間,對於高手過招而言又算什麼?金丹級的戰鬥,持續半年的我也見過。”
舒嗣心中暗罵:就憑你,也配見識金丹級的戰鬥?真有金丹真人動手,餘波就把你吹飛了!
但説出來的台詞卻是:“那你説無相真人和那個地仙童子誰會贏?”
“哼,問題愚不可及!”死人臉説完,就轉身回了裏屋。
“那個人怎麼可能會輸?”
——
與此同時,在場外許多清談閒人,對場內形勢議論紛紛時,在比武場觀眾席上的人們,也是眾説紛紜。
因為他們一樣是看不到比賽場內的情形了。
比起那些場外看轉播的人,他們也不過多看了一個月的温馨言情劇,而到了大戲落幕,**迭起的時候,畫面同樣是被定住了。
“咦,怎麼裏面的人不動了?!”
最初時候,人們還以為這是雙方圖窮匕見的前兆,但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裏面的人用了障眼法,不願讓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暴露出來。
“哈,看來是我們贏了。”那位千幻童子的摯友悠然笑了起來,“我建議你們儘快替裏面的人認輸哦。”
河圖看了她一眼沒有説話,而紅袍老祖則毫不客氣地罵道:“放屁!裏面的人一動不動,你怎麼知道就是你們贏了?!”
少女説道:“這還不容易理解嗎?為什麼場內畫面會停滯不動,因為你們的無相真君終於抵不住幻術侵蝕,開始對她的真愛情人敞開心扉,於是做起了愛做的事了啊。那樣的場面若是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對她的影響恐怕會很不好吧?千幻雖然常以幻術取勝,被人指責卑鄙,但他本質上可是個很正派的人,不會讓對手太難堪的。試想若是王舞佔據上風,以她的性子正應該將自己大佔上風的情形展示出來,耀武揚威啊!”
少女這番話説得合情合理,讓人完全無從反駁。萬仙盟中幾位真君頓時擔憂地看向場內。只可恨這場地的建造用了失傳已久的仙級技術,完全隔絕了外界的感知,讓他們無法探查到比武場內的情形。
“我説河圖,要不咱們就先認輸吧?總好過讓王舞那孩子真的遭受什麼羞辱……”
河圖沉吟不語,只是雙目微微眯起,顯然心中也有了想法。
而就在此時,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插了進來。
“沒那個必要,等結果就是了。”
紅袍老祖聞言一愣,然後驚訝得轉過頭去:“王陸,你小子終於醒了!?”
“嘿,睡了足足一個月,再不醒難道要等哪位白馬公主來吻我麼?”
王陸一邊説着,一邊跳到主席台前排,身子向前探去,饒有興趣地看着場內停滯的畫面。尤其目光在那紅白長袍的年輕人身上停留了很久。
“哈哈,這幻術效果不錯嘛,簡直跟真的一樣,把這傻逼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還原出來了,嘖嘖,這殭屍復活的劇本有些厲害啊。”
話音剛落,就聽本門長老劉顯怒道:“王陸,不得放肆,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王陸聞言一愣,而後笑道:“知道啊,王舞的老相好嘛。”
“他可是……”劉顯正要斥責王陸的隨意,卻被掌門師兄攔了下來。他心中雖不解師兄為何要攔自己,但還是忍住了不再説話。
地仙少女打量了王陸一下:“喂,你確定不需要認輸麼?你師父……現在可能已經被推倒了哦。雖然一切都是幻術,但對其本人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哦。”
王陸咧嘴一笑:“放心吧,無法挽回的影響早在一百五十多年前就已經造成過了。”
少女還待再説,卻見身旁黑影一閃。
地仙一方,真正的負責人走了過來。
“夠了,這一局我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