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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要請武局長出馬了

    小俊,你要小心些,那個俞可卿,不是省油的燈。”

    金萌西餐廳裏,何夢瑩切下一小塊牛扒,放進嘴裏慢慢嚼着,抬起眼皮看我一眼,説道。

    我原以為她起心敲詐我,會有什麼厲害招數使將出來,不想也只是吃一頓飯,倒讓我鬆了口氣,欣然赴約。這時見她説得誠摯,心裏也自感動。

    轉念又想起俞可卿對何夢瑩的評價,不由得微微笑了。

    “笑什麼?人家和你説正經事呢!”

    何夢瑩忽然怒,柳葉眉揚了起來,撅着嘴巴盯住我,一副小兒女的嬌俏情狀。

    我笑道:“俞可卿也這麼説你來着。”

    何夢瑩一驚,也顧不得生氣了,忙問道:“她怎麼説我來着?”

    貌似很關切。

    我不覺失笑。這女人吧,不管外表多麼堅強,就很少有不在意人家怎麼説自己的。哪怕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人一個評價,也能叫她十分關注。

    “她警告我説。我惹下大麻煩了。説你不是省油地燈。一定會借這個機會敲詐我!”

    何夢瑩詫道:“料不到這小妮子。看人還看得蠻準地。”

    我斜斜看着她。問道:“你不會真要藉機敲詐我吧?”

    何夢瑩燦然一笑:“先吃飯。敲詐地事情吃完飯再説。”

    我不禁氣結。

    敢情世上真有這種人。叫人等着挨刀之前先看她吃完飯。

    “先透露一點點,叫我有個心理準備!”

    “怎麼,怕了?”

    何夢瑩邊切牛扒便抬起眼皮子看我,臉上又浮現起一絲頑皮的譏諷笑容。

    “我現在偏不説,叫你多受點煎熬。

    誰叫你那麼花心?活該!”

    “得,何顧問,往後有什麼事,咱們辦公室談。鄙人可是至誠君子!”

    我索性掏出一支煙來,叼在嘴上,往後一靠,調侃道。

    “你敢!”

    何夢瑩急了,狠狠白了我一眼。見我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絲毫沒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裏,不由又有些泄氣。

    “哎,你老實交代……和那個俞可卿,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同學!”

    我淡淡道。

    何夢瑩撇撇嘴,滿臉不信地神色。

    我把玩着煙盒,忽然很認真地問道:“夢瑩姐,在你心裏,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何夢瑩愣了一下,想了想又笑起來:“不好説……怎麼忽然問這麼嚴肅的問題?”

    “好奇罷了。不好説就隨便説説,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

    何夢瑩見我説得認真,微微歪着頭,似乎在仔細思考,少了那份做作的“貴族”氣息,樣子蠻可愛地,剎那間我呆了一呆。

    或許這個,才是真正地何夢瑩吧?誰知道在她那個略帶點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隱藏着一顆什麼樣的心?就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現今到底是活在前世還是活在今生!

    有時候,我能夠像一個四十歲的人那麼冷靜,處理事情井井有條。有時候吧,又像一個真正的大學生那麼縱情率性,有一股遏制不住地衝動。

    “嗯……還是説不好。我只覺得,你這個人很有意思。有時候瞧你很精明老辣的,好似在社會上打滾了幾十年,有時候呢,又很任性,嗯,有點一意孤行吧……”

    何夢瑩想了一陣,説道。

    我笑了。

    這個評價倒和我自己所想地差不多。

    “嗯,還有一點,基本上,你不能算是一個好人,卻能讓你身邊的人有一種安全感!”

    我不禁愕然,苦笑道:“這算是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

    何夢瑩很肯定地説道。

    “謝了……哎,問你個事,那個陳衞星怎麼回事?”

    何夢瑩頓時像是吃下去一個蒼蠅的表情,不屑地道:“這人整個就是個人渣,垃圾……”

    “有那麼壞嗎?”

    “怎麼,你不信?”

    何夢瑩立時也給了我一個白眼。

    我笑了笑,瞧來這個陳衞星給何夢瑩留下的印象不是一般的壞。我不過順嘴提了一句,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想起他在八珍酒樓敢於公然拉扯何夢瑩,料必兩人之間是有過一段親密關係地。

    “我知道這個事情你要不搞清楚,肯定不安心。我告訴你吧,陳衞星以前是我男朋友,但是我爸不同意……”

    我心裏一動。

    以何長征和陳衞星父親所處的地位以及何家地背景來看,陳衞星與何夢瑩之間的戀愛事實上多少帶有“政治聯姻”地味道。何長征反對,一定有原因。

    “他爸和我爸,不是一個山頭的……部隊地山頭,你明白吧?”

    何夢瑩壓低了一點聲音,自然而然地往左右看了看。

    我點了點頭,忽然揚手叫道:“小妹,買單!”

    何夢瑩一怔,隨即明白我是不願意在公眾場合與她談論這麼敏感的話題,眼裏頓時露出一絲讚許。

    這個男人,有時候確實不大像是一個十九歲的大學生呢。

    上了何夢瑩的車,她問道:“去哪?”

    “隨便。”

    何夢瑩瞄我一眼,輕笑道:“你不怕我把你拉回家去?”

    “隨便。”

    我還是淡淡道。

    何夢瑩眼裏,便多了一絲感動。

    我這是在表明對她的信任呢。

    當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説“隨便”的時候,你千萬不要當真,你要真“隨便”了,往後麻煩就大了。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説“隨便”,那就是真的可以“隨便”。

    何夢瑩説我會給身邊的人一種安全感,其實她自己,也能給我這種感覺。

    這女人只是外表“小資”而已。

    “剛才我們説到哪了?”

    何夢瑩輕輕一笑,問道。

    街道兩邊的霓虹燈晃悠着我地眼睛,我索性微閉雙目,伸直雙腿,靠在了椅背上。

    “你説部隊的山頭。”

    “對了。我爸和陳伯伯,不是一個野戰軍出來的……”

    何夢瑩隨口説道。

    軍隊系統,因為戰爭時期的特殊性,多年來各自為戰,相互之間聯繫比較少,不要説不同地野戰軍,便是同一個野戰軍內部,也會因為歷史淵源,形成許多形形色色地小山頭。當然,在大方向上是一致的,該精誠合作的時候,絕不含糊。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當時吧,大家年紀都還小,陳衞星也不像現在這麼壞……”

    我微微一笑:“美好的初戀!”

    何夢瑩瞥我一眼

    的俏臉上飛起兩抹紅霞,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看星現在變成什麼,這段初戀着實在何夢瑩心裏留下了美好地回憶。

    “當時我們也不大瞭解部隊內部的複雜,表面上看,兩家地大人見面都笑呵呵的……因為我爸不同意,我們還抗爭來着……”

    我笑着問道:“怎麼抗爭?私奔還是……”

    何夢瑩又狠狠白了我一眼,隨即雙頰暈紅,咬着嘴唇不吭聲了。

    我笑了,也不再問。

    年輕情侶對家庭的抗爭,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那一套嗎?

    “後來呢?”

    “後來就散了,還是沒拗過我爸和他爸。

    再後來大家都各自成家了……”

    何夢瑩説道,輕輕轉動方向盤,車子駛進一個高檔生活小區。

    我有些詫異,問道:“你不住在部隊裏嗎?”

    “部隊太拘謹了,住在外邊自由一點。”

    何夢瑩緩緩將車停在一棟公寓前。

    大約一分鐘之後,另一部桑塔納也緩緩靠過來,停在不遠處。徐文和和魏春山呆在車上,並不下車。

    “幾樓?”

    “八樓。”

    何夢瑩住的三室一廳的套間,大約一百二十來個平方,很是寬敞。

    我四下打量一番,笑道:“很小資啊!”

    何夢瑩微微一笑,居然聽懂了這個二十一世紀才流行的“名詞”。

    無,何夢瑩對自己“蝸居”地佈置很花了一番心思,淡黃色的窗簾,淡黃色地地毯,整個色調都是暖洋洋的,讓人一踏進去,就情不自禁地有一種全身放鬆地感覺。客廳的一角,竟然還有一個小小地吧枱。

    “坐吧,喝點什麼?咖啡還是紅酒?”

    “綠茶!”

    “我親手磨的咖啡,很香濃的,要不要嚐嚐?”

    何夢瑩眼裏流露出想要表現一把的“”。

    “綠茶!”

    我堅持自己的愛好。

    何夢瑩就無奈地一笑,嗔道:“你們這些男人,一個比一個固執!”

    我老實不客氣,在沙上斜躺下來,頭枕着沙扶手,雙腳搭在另一頭的扶手上,剛換的棉布拖鞋“吧嗒”一聲掉落下地。

    “嗨,你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

    何夢瑩嘴角含笑,又有些氣惱地望着我。

    我雙手枕在腦後,微微闔上眼睛,養起神來,都懶得理她了。

    你都當真把我拉回家了,我還用得着把自己當外人?

    何夢瑩給我泡了一杯清香撲鼻的綠茶過來,輕輕放在茶几上,有些頑皮地道:“老爺,請用茶!”

    我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何夢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也拿我奈何不得,小蠻腰一扭,“噔噔”的回卧室去了。不一會,換了一身鵝黃色的家居裙裝出來,原本盤着的髻也放了下來,隨意地披灑在渾圓的肩膀上,黑色的胸罩和深深的乳溝在薄薄的輕紗下若隱若現,誘惑煞人!

    我只得坐了起來。

    再這樣直挺挺的躺着,小兄弟要把俺給出賣了。

    這個柳下惠,不是人人都能裝出來的。

    何夢瑩微微一笑,有點得意,來到吧枱那邊,從木架上拿起一瓶拉菲,倒了一點,就這麼斜靠在吧枱上,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嬌豔的紅唇每一次含住透明的玻璃杯,都讓人瞧得目眩神馳。

    我不禁在心裏提醒了一下自己:你小子今天,可不是來“色色”的,有正經事呢!

    “哎,你還沒説完呢。後來怎麼樣?結了婚怎麼又離了?”

    我端起綠茶喝了一口,嗯,不錯,是去年的龍井秋茶,無怪乎清香繚繞。

    “還不是因為陳衞星?”

    何夢瑩有點氣鼓鼓的了。

    “我都和他説好的,既然散了,就算了,往後做朋友。誰知他還老來糾纏……其實我跟他散,也不全是家裏反對。處的時間長了,就現他身上缺點太多……”

    “如説?”

    “譬如説,自私,暴躁,還有,好色……”

    説到這裏,何夢瑩漂亮的丹鳳眼有意無意地瞥了過來,帶着點似笑非笑的神情。

    這死女子!

    我“哼”了一聲:“人不風流枉少年!”

    “風流和下流是兩碼事。”

    何夢瑩怒道。

    卻原來陳衞星糾纏不成,就四處造謠,説何夢瑩如何如何風騷無恥,將他們婚前的一些事情到處宣揚,令得何夢瑩的丈夫不堪忍受軍區大院裏的流言蜚語,結婚幾個月就和她離了婚。

    我微微皺起眉頭。

    這個陳衞星,確實做得過了,沒一點男人的氣量。

    “好了,不説這些破事了,沒的惹人生氣!”

    何夢瑩一口喝乾杯裏的紅酒,揮了揮手,似乎想將過往的一切,都揮去無影蹤。

    我走到吧枱前,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飾盒,推到她面前。

    “送給我的?”

    何夢瑩笑着問。

    “賄賂你的!”

    “哎呀,好久沒收到過男人送的禮物了……”

    何夢瑩説着,打開了飾盒,是一枚璀璨奪目的鑽戒,足足超過一克拉,南方市大福珠寶店沒得賣,從香港帶過來的。

    何夢瑩頓時一怔,隨即合上飾盒,一雙嫵媚的大眼晴盯着我,似笑非笑的。

    “怎麼,今晚上不想走了?”

    我笑笑:“這個是用來堵你的嘴的。”

    何夢瑩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有些許失望。

    “另外,還有一事相求。”

    何夢瑩愣了一下:“什麼事?”

    “南方市公安局武局長,你是不是很熟?”

    “這個你應該知道,梁經緯沒和你説過嗎?武叔叔是我爸的老部下,他爸爸和我爺爺是一道長征過來的老戰友……”

    看來我所料不差,武局長果然也是紅色後代。

    何夢瑩簡單介紹了一下何家與武家的關係,猛然一驚,問道:“你有什麼事要求武叔叔?”

    想我一個大學生,怎麼和南方市政法系統的“一哥”扯上了關係?還用到送那麼大一顆鑽戒來賄賂“中介人”,所求必定很大!

    我淡淡一笑:“説起來,也不是我有事要求他,只是請他幫一個忙罷了,對武局長來説也是好事。”

    何夢瑩頓時來了興趣:“什麼事啊?”

    我臉上又露出可惡的笑容。

    “暫時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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