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爺子這個命令出乎所有人意料,連柳俊自己都是一愣,“一p適
何老爺子有甚言語要吩拜不過老爺子既如此説,自是不能違抗的,
當下柳俊亦步亦趨,跟在老爺子身後,走向四合院一隅的書房,
沒得老爺子明令,何長征等人都不便追隨,只有秘書跟了上去。
首長與柳俊談話,總要有個泡茶的人。
秘書可不認為柳俊年紀小就該自己泡茶,他是那種很明白自己崗訓
在哪裏的人,
進了書房,已經略略開了些暖氣。畢競老爺子年紀大了,身體遠
不如年輕人那般結實,
“坐吧!”
老爺子自己先在太師椅上落座,指了指旁邊的個置,
樓俊依言落座,
秘書給兩人泡好茶,隨即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柳俊啊,你也來過我這裏好幾回了,一直沒有和你好好拉過家
常,今天就陪我説説見,“
老爺子眼望柳俊,神色温和,緩緩説道,
“好的,爺爺。”
柳俊雙手撫膝,恭謹地道,
與何老爺子單獨面對的時候,柳俊都是叫他“爺爺”,自動略去
前面那個“何”字,
“嗯,説説你家裏面的事情給我聽聽,“
何老爺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柳俊心裏頭開始劇烈翻騰,
何家四合院,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與何老爺子亦不是第一次説
聊天,兩人之間,聊得還非常深入,許多在常人眼裏的“大機密””
老爺子都毫不隱瞞,對他坦誠相告,
但”何老爺子主動和他拉家常,尤其是指明要聽聽他家裏的事
情,卻讓柳俊很是訝異,貌似何老爺子這種金戈軼馬一生的將軍,縱
算是臨到老來,也不會喜歡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吧?
然則何老爺子既然已經將“題目”出了下來,就得“交卷”,而
且還不能拖延。
怎麼,説你自己家裏的事情還需要考慮良久嗎?不正是你最熟悉
的!
“嗯,其實吧,我出身挺苦的……”
鬼使神差的,柳俊居然冒出了這麼一句,一言未畢,先就汗了一
個,
説的都是什麼話呀?
來這裏搞“憶苦思甜”了!
貌似你柳衙內是正宗的“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的幸福一代!
老爺子樂了,笑道:,‘哦?怎麼個苦法?吃不飽還是穿不暖?”
柳俊搔搔頭,汗顏一陣之後,理順了一下思路,當真開始與何老寺
子聊起了家常,當然,主要是介紹他父親柳晉有的上個歷程,在寶州
市與大寧市又都做出了哪些政績之類,嚴玉成和周先生的情況也説了
些,貌似要説他家裏的事情,這兩個是無論如何都繞不開的,
何老爺子很有耐心,不時點頭,偶爾還會提一些問題,似乎對地:
經濟建設的舉措方法很感興趣,老人家出身軍猛,久居高個,對地方
的建設,就略微生疏了些,卻是虛懷若谷,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顧
什麼,開口就問,
這種態度,倒是令得柳俊十分感動。
看來要上到老爺子今天的地個,總是有理由的,絕不僅僅因為過五
的戰功使然,
不知不覺間,一個多小時已經過去了,老爺子除了不時喝一口茶
水,聽得甚是認真,顯見得不但對柳俊所説的很感興趣,身體也還極;
硬朗,
“嗯,改蘋開放,就是要讓人民羣眾的日子越過越好,“這麼搞
就對了……”
老爺子點頭認同,
柳俊就笑了笑,不吭聲,
説的是自家老子的事情,點頭附和就有點自賣自誇的嫌疑了,
“前段時間,我聽説你和人打擊鬥毆來着……”
老爺子喝了口茶水,緩緩説道,
柳俊心裏一跳,點頭道:“是有這麼回事。”
“嗯,長征已經和我大致説明了一下情況,老黑麪也問了他家二隻
子,基本情況,我們都瞭解了,這個事情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也就右
心了……”
老爺子微笑着説道。
柳俊忙即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道:“謝謝爺爺!”
老爺子擺擺手:“你自己做得對,謝我做什麼?柳俊啊,你這孩
子不錯,很對我的胃口。有擔當,有見識,不胡來,關鍵時刻樓得住,
很不錯!”
乍然得到老爺子如此之高的評價,柳俊又是感激又是惶恐,站在
那裏有些手足無措,
“坐下吧,我就希望你能繼續這麼堅持下去……你要知道,年輕
人聰明不算什麼,關鍵是要有原則。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
麼!搞明白了這一點,你持之以恆做下去,就能成大事!”
老爺子沉吟着,緩緩説道,
“多謝爺爺教誨,柳俊銘記於心,絕不敢忘!”
柳俊剛一坐下,又緊着站起來,再一次恭恭敬敬地説道,
“嗯,這就好!你安心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別的事不必擔心,能
幫得上的時候,我會幫的”,
“是的,謝謝爺爺!”
剎那間柳俊心裏頭好一陣激動,老爺子説出這話來,是真將他當自
己人看了,
柳俊到首都給何老爺子祝壽的次日,嚴玉成也到了京城,卻是來參
加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主管組織人事的黨委副書記會議的,
會議由中組部主持召開,主旨是探討新形勢下的基層組織工作和幹
部隊伍建設問題,中組部副部長白建明在會上做了重要講話,指出要
進一步落實貫徹今年的中央二號文件精神,大力培養提拔德才兼備的年
輕幹部,抓好基層黨員幹部隊伍的建設工作,
這個會議,一共要召開三天時間,
會議間隙裏,嚴玉成自然要登門去拜訪周先生,進門的時候,看
見柳俊老早就在客廳裏坐着陪先生聊天説話呢,
“小子,你倒是比我還積極啊!”
嚴玉成笑呵呵地道,
“嘿嘿,你們省委書記開會,我又夠不着,還不敢去會場找你,:
好先到伯伯這裏來等着了,“
柳俊笑着起身給嚴玉成讓座,
其實這當然只是一個姿態,周家的客廳裏,怎會只有一張椅子?
“老師好,師母好!”
嚴玉成給周先生和師母鞠躬問安,
這人骨子裏頭還是一個讀書人,蠻尊師重道的,
周先生笑着起身與嚴玉成握手。
師母笑道:“玉成啊,你可是有好幾個月沒有登過門了”,
“嘿嘿,師母責怪的是,確實是我的不對,疏於問候了”,
嚴玉成
““
見爾隊錯,態度還算誠懇,“
周先生微笑説道:“人家現在是省委領導,工作忙嘛,哪能沒事了
來竄門子?”
這話貌似是在給嚴玉成開解,嚴玉成卻是難得老臉泛紅,嘿嘿地蘭
着,説道:“老師這是批評我來着“慚愧慚愧“”
“來,玉成,喝辦,“
師母奉上香茗。
“謝謝師母”,
嚴玉成忙起身接過,
“玉成啊,怎麼我聽説你不許小俊與菲菲結婚啊?”
不待嚴玉成坐穩,師母便忽然“發難”,
嚴玉成和柳俊都是大吃一驚。師母這話,可是一板子打在兩個屁,
上
“師母何出此言?”
嚴玉成詫異地道,又狠狠盯了柳俊一眼,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這小子在背後告我的黑狀”,
柳俊頓時尷尬無比,若待瓣解,便“得罪”了師母,若待默認,三
又“得罪“了嚴玉成。師母這話當真好不厲害,一下子令他進退維谷
,
“嘿嘿,嚴伯伯,我可沒告你的狀啊,我就説要同菲菲結婚的話,
得寫個報告,經過你批准!”
當此之時,柳衙內也只得硬起頭皮辯解,
“你小小子,幾時寫過這個報告?”
嚴玉成有點急赤白眼,幾乎要嚷嚷起來。
自從當上省委副書記,嚴玉成一改過去張揚的個性,力求低調平
穩,加之年歲也大了些,知天命也好幾年了,自不是昔日那個神采飛
的縣草委主任,
但嚴玉成本性裏頭,是個分活潑開朗的,也就與柳俊單獨相處的肛
候,能夠稍稍展露一點本性,如今在老師和師母面前,自也不需要裝
模作樣了,能“本色演出”一回,感覺那是相當不錯,
“呃,這不是怕你不答應嗎,還沒寫呢!”
柳衙內只好低頭認錯。
“呵呵,師母您看,這可就不怪我了,這小子連報告都還沒寫過:
呢,“
嚴玉成“得意洋洋”地對師母説道,
“這麼説,只要小俊寫這個報告。你一準能批?”
師母可不好“‘忽悠”,
“能批能批!為什麼不批?反正我要不把菲菲嫁給他,不知道他
會怎麼出花招使絆子呢,“
柳俊就笑起來,説道:“嚴伯伯,這話算你説對了,小生柳俊,
非令樓不娶!”
“美得你小子!”
嚴玉成就瞪了他一眼,
大家便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玉成啊,會議開得還順利吧?”
周先生問道,
嚴玉成笑道:“不帶嘴巴,光帶耳朵,這會議能不開得順利嗎?”
大家又笑了。
“哎,小子,聽説你給何老祝壽去了?”
嚴玉成倒不避諱,直截了當就問道。
“嗯,蠻熱鬧的……”
只有師徒三人在,柳俊也毫不隱瞞,將壽筵上的情況介紹了一下,
周先生與嚴玉成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點了點頭,從這個壽筵的情二
來看,軍內的事情,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剩下的就是地方上的安排啦,
“伯伯,關於N省的安排,中央有什麼消息嗎?”
樓俊問道,
周先生笑了笑,答道:“估計廖書記這回會退了,人大和政協那
邊,也都會換人。其他常委何去何從,暫時還不大清楚”,
也就是對兩個弟子,他能這麼説話,
柳俊便不再多問,
看來大局未定,還有一番龍爭虎鬥啊,
“嚴伯伯,聽説胡為民這段日子經常跑首都來?”
嚴玉成輕蔑地一笑,淡淡道:“腳長在人家身上,他愛跑哪裏別,
管不着啊,“
柳俊笑着點頭,
於是師徒三人喝着茶水,品嚐點心,引經據典,扯些閒篇。周先
不時抬腕看一下手錶,
“老師,還有客人要來嗎?”
嚴玉成問道,
周先生微微一笑:“也該來了”,
正説話間,門外響起汽車喇叭聲,不一刻,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大步
走了進來,正是中組部副部長白建明,
師徒三人忙即起身相迎,
白建明與周先生是同窗師兄弟,私交甚篤,雖然都身居高個,平E
間也會有些往來,不過這一回,顯然不是來閒聊的,
嚴玉成到了京城開會,白建明焉能不知他必定會來拜訪周先生?
看來是有話要同嚴玉成説,
白建明見到柳俊,頗感意外,詫道:“小俊也在?”
“是啊,來看看周伯伯”,
柳俊笑着答道,給何老爺子祝壽的事情,卻不必與白建明提起,
“年輕人尊師重道,很好嘛,“
白建明就點點頭,
四人重新見禮入座。
“玉成同志,知道你會來拜訪逸飛,我專程來找你的”,
落座不久,寒暄數語,白建明就開門見山説道,
嚴玉成神色一凜,在座個上欠了欠身,客氣地道:“白部長有何習
示?”
白建明是他的老上級,又和周先生是同窗好友,嚴玉成在他面前,
後輩自居,也頗合身份,
白建明笑了笑,説道:“指示不敢當,就是為了楊楊的事“她
現在在寧北縣工作,好像遇到不小的阻力啊”,
原來是為了這個,
“白楊同志擔任寧北縣委書記也有幾個月了,聽基層的同志反應,
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尤其是個人操守,更是備受讚譽”,
嚴玉成選擇着措辭,謹慎地道,
白建明哈哈一笑,説道:“玉成啊,不是我自誇,楊楊的個人操
守是極好的,這點我很有信心,不過她一個女同志,缺少地方工作經
驗,在寧北縣的班子配備方面,你們省委和大寧市委,是不是再考慮
下?”
嚴玉成不禁有點撓頭,看來這個愛女心切,所謂組織原則也顧不荊
了。
當然,今晚上的聚會也帶有很明顯的私人性質,這也是白建明直7
不諱的原因之一,
“白部長的意思,是要給白楊再配備一個強有力的副手,協助她六
展工作?”
白建明點了點頭,瞥了柳俊一眼,
柳俊笑了笑,忽然説道:“白伯伯,嚴伯伯,我去吧!我去寧北
縣!”
“你去?”
嚴玉成反問道。
“對,我對寧北縣的情況,多少有些瞭解,和白楊同志在團省委
搭檔一聳,工作上也很合拍,我去寧北縣應該可以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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