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賓館的會見。時間不長,不到個小時就結束了。…制測種俊許下的“重利”宗大福有些心動,卻依舊滿懷疑慮,沒有當面承諾。
宗大福態度的轉變,是在三天之後。這;天,柳俊都不曾再與宗大福會面,只是由市招商局局長和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仇用之作陪,邀請宗大福參觀訪問了潛州市的一些企業,遊覽潛州的風景名勝區。
促使宗大福最終下定決心在潛州投資的人,是金富昌。
金富昌也沒有來潛州,而是去了玉蘭市。
三年前,柳俊主政長河區的時候,金富昌響應柳衙內的號召,在玉、蘭市有相當大的投資。眼下幾個投資項目都產生了不俗的盈利。金董事長要來視察下屬的企業,十分應該。
長河區現任工委書記柴紹基在秋水大酒店設宴款待金董事長和他的特別助理阿佳小姐,作陪的客人只有一個一潛州市長柳俊同志。
名義上,柳市長也不是專程來作陪的,乃是來華夏科技大學洽談合作項目。華科大已經原則上同意在潛州市南灘開發區建立一個科研所。由潛州市政府提供優惠政策和廉價的地皮,也提供一部分研究資金。華科大方面承諾。所有科研成果,優先提供給潛州企業使用。
儘管第一筆租賃融資業務尚未落實,將南灘開發區打造成高科技園區的項目已經正式立項,開始運作。華夏科技大學,玉蘭工業大學等省內知名的科技院校,都已同意與潛州市合作。玉蘭工業大學甚至決定,明年在潛州市建一個分校。
這個是典型的柳俊風格,不管白湖縣**窩案造成了多大影響,也不管省裏的頭頭、市裏的同僚和下級區縣的幹部怎麼看待,決定了的事情,就會死死咬住,絕不放鬆。
沒有這股狠勁。寧白縣、長河區的赫赫政績都不可能做出來。
但毫無疑問。柳俊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和金富昌、阿佳敍舊。説起來,他們認識也有十好幾年了,一直互通往來,交情日深。多時不見,彼此都很想念。
見到柳俊,金富昌就連連拱手作揖,笑呵呵地説道:“柳市長,恭喜恭喜!”
單獨與柳俊相處的時候,金富昌都是叫“俊少”有柴紹基在,金富昌就比較謹慎。儘管他也知道柴紹基是柳俊的親信,但官場上的親信和私交朋友是兩回事。
柳俊出任潛州市長,金富昌早就在電話裏恭喜過了的,此番謀面,自然要再致祝賀。
柳俊微笑道:“金董,大家那麼多年朋友。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金富昌呵呵一笑。延客入座。柳俊也不客氣,徑直在主位坐了,笑着對阿佳説道:“阿佳,多時不見,你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阿佳也已年過四旬,不過保養得好,加上容顏嬌美,身材傲人,看上去依舊猶如三十許麗人,聞言抿嘴一笑,説道:“柳市長可是益發的威嚴了!”
遙想當年在寶州市,與柳俊初次會面,是在巧兒開的巧巧麪包屋,那時柳俊不過是個。十六歲的高中生。一晃十來年,當年的少年,已經成為主政一方的市長,而當年的麪包屋美女老闆。也已經成為國內最有錢的超級富豪。阿佳不免有許多感嘆。
以前她與柳俊見面,比較放得開,現在卻是越來越感覺到了雙方之間的差距。儘管阿佳對內地的政治體制不是十分了解,也知道面前這今年輕的市長,必將走到更高的位置,成為萬民景仰的大人物。感受着柳俊凜然的氣勢。阿佳益發注意自己的言辭。
宴會沒有外人。十分的私人,氣氛很是寬鬆,喝酒也很隨意。
“柳市長,宗大福到了潛州吧?”
酒過三巡,金富昌隨其問道。
柳俊微笑道:“嗯,前天到的。他好像很不放心啊。”
阿佳笑道:“有柳市長給他撐腰,他有什麼不放心的?”
阿佳這話,也要算有感而發。金富昌自從與柳氏父子拉上關係,的所有投資。就沒有虧損過。無論是在寶州市、大寧市還是在玉、蘭市,每一家企業都蒸蒸日上。至於與盛業基金的合作。更是日進萬金,財源滾滾。可以毫不誇張地説,柳俊就是她和金富昌的福星。
金富昌卻沒有隨口附和,微微一蹙眉,説道:“宗大福這個人,謹慎有餘,進取不足。不過他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前幾年,內地的融資租賃公司,確實虧損得太厲害了,每個人都心有餘悸啊。”
柳俊緩緩點頭。
金富昌又説道:“何況這一回,潛州要。熙的是國有資產。紋個和普瀝的租嘖業條,有很大的區別烈出數感了。內地似乎還沒有過先例。不要説宗大福,我都比較擔心。”
阿佳就不悦地撇撇嘴,説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不就幾個億的投資嗎?”
現今億昌置業公司的總資產,早就突破了三百億的規模。三五幾個億的投資。不管盈虧,還真是不怎麼放在阿佳眼裏。而且阿佳很清楚,引進宗大福的互利租賃公司,是柳青授意進行的。有盛業柳總裁的承諾,更是完全不必擔心。柳俊與小青的關係,金富昌和阿佳都走了如。
金寄昌瞥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説道:“我擔心的,不是盈虧。”
“那你擔心什麼”
一言未畢。阿佳也明白了金富昌的擔心。他是擔心柳俊此舉,要承擔太大的政治風險。大規模出售國有資產,在國內還沒有先例。一個操作不當。就會出問題,給柳俊的政治對手以可乘之機。
金富昌畢竟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對內地政治鬥爭的複雜性,遠比阿佳瞭解得多。
一直默默在旁相陪的柴紹基忽然問道:“書記。省裏的態度怎麼
雖然柳俊去了潛州,對柳俊的施政舉措,柴紹基一直都在密切關注。一來是對柳俊的關心,自從決定追隨柳俊,他的仕途前程,就已經和柳俊的前程綁在了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來,也走向柳俊學習。對於柳俊治理地方,發展經濟的能力,柴紹基佩服得五體投地。當初柳俊一拋出出售國有資產換取啓動資金的計劃,柴紹基就大吃一驚。他浸淫官場多年,自然深深明白這個計劃中藴含的風險是何等巨大。甚至可以不慎滿盤皆輸。
如果柳俊這個方案,能夠獲得省政府的認可,那又另當別論。
畢竟省一級政權,在這樣的政策層面,有更大的自主權。就算中央沒有明確態度,也可以試行地方性法規,與潛州市比較起來,風險要小得多了。
柳俊淡淡一笑,説道:“沒有態度!”
柴紹基頓時皺起眉頭。
省發展委的態度,比較明確,發展委主任倪峯。在潛州市的報告上籤署了同意試行的意見。省國資委的態度,則曖昧難明。柳俊與省國資委主任姚宣當面交談過後,姚宣幕態説三天之內,一定會有結果。然而三天之後。他給出的,依舊是一個有等於無的結果。姚宣在潛州市的報告上籤署的意見非常的官樣化:已閲,請省政府批示!
不過柳俊對姚宣這個意見,還是比較滿意。不管怎麼説,姚宣沒有明確反對。只是選擇了矛盾上交。綜合來説,省國資委和省發展委兩家,對潛州的方案,都沒有反對。相對而言,對柳俊還是比較有利的。
柳俊所謂“沒有態度”關鍵的兩個人,分管副省長和省長郜惟清,都沒有表態。彷彿潛州甫政府的報告,憑空消失了一般,呈交省政府多時。再無半點音訊。柳俊也曾讓凌雅私下打聽一下,凌雅傳來的消息更是撲朔迷離。
凌雅説:好像根本就沒這麼一回卓!
“書記。我覺得,這中間,可能有冉題,”
柴紹基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沉吟着説道,雙眉深鎖。
柳俊依舊微笑着,淡淡問道:“有什麼問題?”
“郜省長是不是也拿不定主意,想要再等等看?”
“他在等什麼呢?”
“我想。他可能是在等你先行一步,看看實際的操作結果如何,再做打算。”
柴紹基説道。語氣也很不肯定。畢竟揣測一省之長的心思,誰也沒有十足把握,只能是分析加猜度。
金富昌沉聲説道:“柳市長,會不會是陷阱?他故意拖着你,讓你等不及,先動了。然後,”
金富昌的話沒有説完,意思誰都明白。
柳俊嘴角浮現起一絲笑意,以相當輕鬆的語氣説道:“他能拖,我不能拖。我拖不起,潛州也拖不起。他是省長,總攬全局,潛州一隅之地的經濟發展,速度慢一點,無所謂嘛。”
阿佳聞言。憤憤地説道:“這個省長,也太那個了吧?”
柳俊哈哈一笑,揮了揮手,彷彿要將眼前郜省長的影子揮去:“不管他了。我們幹我們的。金董,請你通知宗大福,做決定吧!”
“好!”
見柳俊決心已定,金富昌也就不再多言,點頭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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