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女樂給柳省長安排的放鬆項目是足為了怎麼招待柳俊,毛副主任也很費了一番心思。當初是準備請柳俊吃個飯,飯後再放鬆一下,在一種比較輕鬆隨意的氣氛之中,再慢慢提起話頭。毛文樂自從參加工作以後,絕大部分時間乾的是待人接物的工作,在公關方面,着實頗有天賦。要創造一個輕鬆的談話氣氛。不是難事。很不巧電話打得慢了些。柳衙內已經在和朋友吃飯,毛文樂只好將前半截安排省略了,直接進入放鬆的流程。
花都俱樂部,算得京師地面上最頂級的俱樂部之一,基本上,只要你能想到的享受,這裏都有。所有的設施乃至服務人員。都是一流的。
毛文樂安排洗腳,主要還是從柳俊的年齡考慮。雖然柳俊是省部級高官,畢竟年輕得緊,三十歲出頭而已,大凡年輕人。對於**的享受比較中意。不過如果安排桑拿按摩推油的話,太麻煩了些,他和柳般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會談,還是不耍搞得太繁瑣。洗腳就比較簡單。也一樣能放鬆。
花都俱樂部的貴賓套房,設施齊全。有一間會客室,一間棋牌室,可以兼做KTV包房,還有一間休息室,休息室帶的洗漱間,有桑拿的設施。在休息室內,無論洗腳還是按摩。均能完成。
這樣的配套設施,柳俊在長城俱樂部見得多了,絲毫不以為異,與毛文樂在休息室內坐了,任由足浴小姐擺佈。
兩個人都不怎麼説話,偶爾聊兩句。也是當前政壇上發生的一些趣事。是趣事,不是大事,更不是敏感的事。柳俊與毛文樂之間,尚未發展到可以當着足浴小姐的面。談論敏感政事的親密程度。
兩名足浴按摩師,均是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穿得比較暴露。當然。這也只是相對其他頂級俱樂部而言。較之一些不正規的娛樂場所,這樣的暴露程度,要算是非常正統的了。
兩名女孩子專心致志為客人服務,誰也不説話。
看得出來,這兩位客人俱皆是手握重權的大人物,儘管面相和善。臉上始終帶着微笑,那種上位者的氣度卻是無所不在。總之能夠成為花都俱樂部的會員,全都不是一般的人物。光每年的會費,就耍花光普通人一生的積蓄了。
花都俱樂部的足浴時間,是八十分鐘。柳俊對於這種服務,比較能夠盡心享受,全然放鬆。
比較而言,毛文樂就不如柳俊這般輕鬆,顯然正在緊張地籌劃即將進行的“談判”。畢竟柳俊手裏握着主動權,如何説服柳俊接受老領導“休戰罷兵”的提議,需要反覆思量一番。
不知不覺間,八十分鐘過去。兩名足浴小姐鞠躬退出。
“呵呵,柳省長,一起去外邊喝個茶吧?聽説柳省長對功夫茶很有研究啊。”
毛文樂起身相邀,笑呵呵地説道。
柳俊笑着擺擺手:“毛主任過獎了,不過就是一個愛好,哪裏談得上研究不研究的?”
倒是看起來毛文樂着實對他做了一番研究,連他這點小愛好都瞭如指掌。柳俊略略提高了一點警懼之心。能夠被敬秋仁賞識,毛文樂定然有其過人之處。
兩個人來到外間會客室,倒是佈置得古色古香,一個根雕形狀的巨大的茶几旁邊,擺了四張同樣是根雕形狀的椅子,茶几上擺放着配套的茶具,古趣盎然。“聽説煮茶,一定要用讓泉水。花都的水都是從西山運過來的,很新鮮,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個講究?”
毛文樂在一個根雕椅子上落座。笑着問道。
“是有這個講究,煮茶需要活水。山泉水最好,能夠很好的保持茶葉原有的自然清香。”
柳俊微笑答道,也不客氣,開始動手煮茶。原本花都會所有專門的茶藝師提供茶藝服務,不過接下來要進行的談話,就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場了。
毛文樂很認真地看着柳俊操作,似乎對此大感興味。
紫砂壺裏的泉水,很快就冒出了泡泡。依照茶藝的要求,泡茶要用“中湯。”也就是八十度左右的開水。這樣泡出來的茶水,才是最自然醇厚的。用一百度的開水,即所謂的“老湯。”就泡得太厲害了,會影響到茶葉的原汁原味。
不過柳俊沒有按照這個要求來,用的還是“老湯”。如今環境污染越來越厲害,縱算是西山的山泉水。也不能保證是純淨的。中湯的温度,不能保證殺滅細菌。為了喝個茶。結果整得拉肚子,那就不利算了。要鬧笑話。
泡好一盅茶水,柳俊用竹夾輕輕將一杯黃澄澄的茶水肪峨讓毛文樂面前,微笑道!“毛辛任,請!”謝謝!”
毛文樂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怡然點頭。
“清香醇厚,果然與眾不同。柳省長好手藝。”
柳俊微微一笑:“毛妾任過獎。”
“柳省長,我聽説,去東發生在首都師範大學門口的那樁車禍,你當時在場?”
毛文樂喝着茶,很隨意地開口問道,語氣沒有絲毫異樣,就彷彿一直在和柳俊聊天説一些趣聞軼事一般。
柳俊點了點頭,微笑道:“我不但在場,而且還從車輪下救了師大的一個女學生。”
毛文樂見柳俊直承其事,微微一怔。似乎柳俊的態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隨即又臉露微笑,説道:“柳省長見義勇為,正是優秀黨員幹部的本色,難怪前段時間,有人提議要樹立柳省長為典範,號召全國幹部都向柳省長學習了。”
柳俊嘴角浮現出一個淡淡的笑紋。説道:“毛主任此言,我不敢芶同。見義勇為,是黨員幹部的本色,不一定非要優秀。我只是適逢其會罷了,換了任何一個領導幹部在場。都會有這樣的行動。近來,我們黨的一些風氣,是起了變化了。聽説某地評選優秀黨員的入選理由。就是該黨員從不打牌賭博。這個有點笑話了。不參與賭博,乃是黨員最基本的要求,做到了是應該的。沒做到,就要遭受黨紀處分。僅僅不打牌賭博,就能被評為優秀黨員。這個優秀的標準未免太低了。”
見柳俊毫不客氣地駁斥自己的言語,毛文樂也不生氣,笑着説道:“柳省長此言,非常有理。只是很多地方,聚賭成風,能夠不參與打牌賭博,就算是優秀了。大環境變了啊!”
柳俊點點頭,臉色變得嚴峻起來。
有人甚至笑話説,我們的某些官員。就像是一個三歲小孩,偶爾做了一件在大人而言,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就被大人們認為是頗有創意。平日裏,只要官員不吵不鬧,不胡亂折騰,就要算是一個好孩子了。
曾幾何時,我們的一些領導幹部,在羣眾眼裏,已經變成弱智了!
羣眾對幹部的合格要求,變得如此之低,竟然只要不胡亂折騰就謝天謝地。
“柳省長也不必生氣,這個世界上,本就有很多糊塗人,喜歡辦些糊塗事。好比《天南時事》的郭崢,也要算是一個資深的記者了,平日裏看上去很正直的一個人,私下裏竟然會幹些雞鳴狗盜的勾當,李良雲都給他瞞過去了。現在,李良雲老後悔了,怎麼就沒認清楚郭崢的本質呢?”
毛文樂嘆息着説道。
柳俊不吭聲,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口。
對方的意思很明白,要力保李良雲不失。當然,主要是想保住《天南時事》這處編利外的宣傳陣地不失。除此之外,也與某些大人物的面子有關。
“毛主任,李良雲同志的情況。我不大清楚。聽説是觸犯了黨紀國法,那就依法處置嘛。我黨的傳統,歷來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不姑息一個壞人!”
稍頃,柳俊淡然説道。
毛文樂的眼睛頓時眯縫起來。
接受這個任務之初,毛文樂就對“談判”結果不抱樂觀態度。從現在瞭解到的信息來看,對方有揪住李良雲不放的意圖,藉機將《天南時事》連根拔掉。
現在看起來,柳俊就是這麼個態度。
大約一個小時之後,柳俊離開了花都俱樂部,毛文樂並未相送,與他親自在俱樂部大堂迎接柳俊的態度迥異。
柳俊的臉色,依舊平靜如常。
網一坐到奧迫好裏面,柳俊掏出了一個電話。
“什麼事?”電話裏響起嚴玉成威嚴的聲音。
柳俊平靜地説道:“老爸,剛才毛文樂約了我!”
嚴玉。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隨即説道:“不要理他們,個別人。總是喜歡搞些小動行,老習慣了。”
嚴玉成這個話。要算是有感而發了。不禁又讓柳俊想起了另一個平行世界裏發生的幾件政壇大事。貌似也為嚴玉成的判斷做了很好的註腳。
柳俊笑了笑,説道:“是啊,個別人是該醒酷了!”
稍頃,嚴玉成又説道:“不過,你也要多加註意。”
柳俊知道嚴玉成的意思,這一回較量,那邊吃了虧。只怕不會善罷豐休。
“是,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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