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本來不打算眾麼早單獨與柳俊談話六但是看情況”啞地淡是不行了。不但玉蘭市這邊的情況不樂觀,從京城傳來的消息也不樂觀。
柳俊壓根就沒有采取守勢,而是採取了對攻的態勢。蔣老率人在玉蘭市向柳俊“進攻”不但在玉蘭市遭到了頑強的反擊,並且將戰火直接燃回了京師。
蔣老從首都動身前,某位頂級大人物曾經和他聊過一陣,談話的對象就是柳俊。那位頂級大人物説,千萬不要小看這個年輕人,此人性格網強,寧折不彎,希望蔣老慎重對待。當時蔣老有些不以為然,無論怎麼説,主動權在他手頭。是他監督柳俊,不是柳俊監督他!
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論政治經驗,還是個雛呢,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裏去?難道他還能成精了?
也不怪蔣老這樣自信滿滿,儘管多年以前,他曾經與柳俊有過一次間接的交集,那一回,沒有能把柳俊怎麼樣,但蔣老壓根就不覺得那是柳俊自己有多能耐。如果不是事情涉及到了白楊,引致時任中組部長的白建明勃然大怒,迫於白建明和派系的雙重壓力,柳俊可不能那麼輕鬆過關。
蔣老在紀委系統工作那麼多年,多厲害的幹部沒見過?許多正部級大員,都是蔣老親自拉下馬來的。論政治智慧,論官場人脈,論權謀手段,那些人無一不是上佳之選,最終還不是折戟沉沙?
柳俊,黃口孺子爾!
然而到了玉蘭市不到一週時間,蔣老就坐不住了,覺得有必要親自與柳俊談一談了。
黃仲君臨時充當蔣老的秘書,將電話打到了柳俊的手機上,言語説得很客氣,説蔣書記有些情況,想與柳書記溝通一下,不知道柳書記有沒有時間。
這個本就是客氣話,中央濺見組組長召見,你能沒有時間嗎?
但柳俊還真就沒有時間!柳俊平淡地回覆黃仲君:“對不起啊,黃局,我現在正在市人大參加平抑房價的聽證會,網開始,我是主持人,不能離開。這樣吧,我下午有時間,下午我過去拜訪蔣老!”
這話聽得黃仲君一愣一愣的!
牛啊!
這個意思就是説,要蔣老下午在賓館坐等柳書記上門了?
不過黃仲君不糊塗,這樣的話是不能隨便答應的,當下語氣略略嚴肅了一點,説道:“柳書記,蔣書記的時間也很緊,還是請你馬上過來一趟吧!”
“黃局,人大的立法工作,也是一樣的重要!”
柳俊絲毫不為所動,聲音益發顯得冷淡。
黃仲君心裏便打了一個突。蔣書記固然可以不在意柳俊的面子,但他黃仲君卻不可以。他是蔣老一手提拔起來的沒錯,但他現在在中組部上班,中組部長郭繼賢,可不會像蔣老那樣關照他。聽説柳俊的大舅子兼姐夫嚴明,馬上就要出任中組部部務委員兼幹部二局局長。黃仲君意識到,柳俊是真的很生氣了。平心而論,他們在玉蘭市的所作所為,也確實是有些出格,也難怪柳俊不爽!
這個時候,黃仲君忽然想起,電話那邊的,可是一位頂級衙內,全國最年輕省委副書記!
這樣一個牛人,焉能眼睜睜的瞧着別人在自己背後捅刀子?
“那。這樣吧,柳書記,我向蔣書記彙報這個情況,什麼時候見面,請蔣書記定奪。”
黃仲君語氣加了幾分小心,帶着商量的口吻説道。
柳俊淡然説道:“可以。不過請黃局提前預約,不要和我的時間安排起衝突!”
將黃仲君憋得!
柳衙內這是半點面子都不給了。
黃仲君向蔣老彙報了柳俊的電話內容。儘管語氣已經儘量客觀了,依舊把蔣老氣得雙眉到豎,右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在沙發扶手上重重捶打了一下,怒道:“囂張跋扈,莫此為甚!”
其實説起來,柳俊這個舉動,也不算是特別的囂張跋扈。你蔣書記身份尊貴,這個沒錯,要見我柳俊,我也該當前來拜訪。但你不能要求我隨叫隨到。省委副書記兼玉蘭市委書記、玉蘭市人大常委會主任,也不是整天都無所事事,在家裏坐等你電話召喚的。
只是換做了別人,只要不是在和外賓談話,無論何等要緊的工作,均會直接撇開,急匆匆趕往龍泉賓館面見蔣書記的。誰也不會如同柳俊這樣將事情做絕。
由此可知,柳俊已經抱定了“一決勝負”的決心,沒打算向任何人妥協。
黃仲君卻並沒有跟着蔣老發怒,亦未曾附和蔣老的言語,反倒憂慮地説道:“蔣書記,我聽説柳俊已經書面向中紀委和中組部反辦。們此番巡視玉市的情況,具體的內容暫時不知道,“鋒衞一我想肯定是發泄不滿
蔣書記冷笑一聲:“他不滿又能怎樣?巡視制度,焉能因他而改變?”
黃仲君舔了舔嘴唇,沒有再説什麼。
巡視制度,固然不會因為柳俊而改變,但具體的巡視組成員,就不是那麼穩妥了。既然巡視的味道已經變了,變成了針對柳俊,那麼柳俊的反擊,必定也不是針對巡視制度去的,而是針對巡視組的具體成員。針對制度還是針對執行制度的人員,其間的區別很大,起到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樣。
以柳俊的政治智慧,肯定能分清楚這其中的不同。
不過這樣的話,黃仲君不能再説了,再説下去,蔣老很可能將滿腔怒火都發泄在他頭上。蔣老位高權重,性格卻是火爆霹靂。黃仲君完全沒有必要“代人受過”。
蔣老不愧是是老資格的領導幹部,雖然怒火中燒,卻還沒有喪失判斷力,生了一會悶氣,對黃仲君説道:“你叫他下午兩點半過來見我”。
“是,蔣書記”。
黃仲君微微鞠躬,退出了蔣老的房間。
黃仲君一出去,蔣老便伸出手來,猛地一掃,面前茶几上的茶杯,果盤和煙灰缸等物事,“嘩啦啦”摔了一地,蔣老隨即站起身來,揹着雙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臉色鐵青。
中午吃飯的時候,蔣老發了大脾氣的消息,便飛快地從龍泉賓館傳了出去,傳到了省委其他主要領導的耳朵裏。部惟清與劉飛鵬全都急着詢問了詳細的情況。
真正的原因,打電話向邸惟清劉飛鵬彙報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説蔣老發了脾氣。
部惟清劉飛鵬心下詫異,更加了幾分小心。
劉飛鵬已經知道,汪國釗的小舅子遲固,因為涉嫌容留婦女賣淫和嫖娼,被玉蘭市花城區公安局羈押,案情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劉飛鵬儘管不大清楚汪國釗叫遲固“散播消息。的具體情形,但在這樣敏感的時候,玉蘭市公安機關的人抓了汪國釗的小舅子,絕對不會是一個巧合。
看來大家針對柳俊的小動作,柳俊也已經察覺了,並且採取了反擊的措施。
這個判斷令得劉飛鵬心中很不舒服。
柳俊如此強硬,超出了劉飛鵬的意料。一個強勢慣了的人,忽然發現聳外有人比自己更強勢,心裏都會是劉飛鵬這樣的感覺。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玉蘭市委一號車準時出現在龍泉賓館。黃仲君親自在大堂迎候。原本黃仲君是打算晾一晾柳俊的,叫他清楚。省委副書記的威風,不要耍到中央巡視組的頭上來。不過最終黃仲君改變了主意,在大堂迎候柳俊。
眼下的博弈,已經不僅僅是純粹意義上的政治博弈,中間摻雜了一些私人因素。黃仲君雅不願牽涉進去。往死裏得罪柳俊,於他黃仲君有何好處?蔣老可是已經離開了工作崗位,住後,黃仲君更多的要依靠自己的努力了。
像他這樣級別的幹部,還不夠資格將柳俊樹立為個人的對手。
“您好,柳書記!”
見到從大奧迪裏面下來的柳俊,黃仲君疾步迎上前去,與柳俊握手,笑容可掬地説道。似乎上午的電話,壓根就沒對黃仲君造成絲毫的影響。
養氣功夫倒也頗為了得。
“你好,黃局。蔣老在嗎?。
柳俊微笑着問道。
黃仲君忙即答道:“蔣老在會客室等候柳書記。”
柳俊點點頭。
“柳書記,請隨我來吧!”
柳俊也不多言,跟在黃仲君身後,氣定神閒,緩步前行。對黃仲君略微顯得有些急促的腳步,視而不見。柳書記就是這樣的人,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去影響他的行事作風,哪怕在這樣的小事情方面,也時復體現出來。
黃仲君不得不放慢腳步,去適應柳俊的速度。
蔣老並沒有將會談地點定在自己下榻的豪華套房,而是定在龍泉賓館一號會客室,顯見得此番談話非常的正式。
來到會客室門前,黃仲君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兩點二十九分。
這位柳書記,還真是傲氣,連見面的時間都掐得如此之準。
黃仲君不由輕輕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説道:“蔣書記,柳俊同志來了!,小
“請他進來!”
會客室裏,傳來蔣書記蒼老而又充滿着威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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