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陣閒話,又扯到了江州市正在進行的平仰房價措施上面。謝意祥説道:“柳書記,你們人**制工作委員會那個立法的草案,我已經組織人員討論過了,大家都認為這個方案非常好,很成熟很全面,我們完全可以借鑑。
為了呼應柳俊在A省整出的大動作,經過慎重考慮,嚴柳系高層決定讓謝意祥和沈鈞分別在J省江州市和N省寶州市進行平抑房價的嘗試。這個決定也是經過反覆考慮才做出來的。
江州市是J省北部門户,歷來是J省經濟最發達的城市之一,GDP總值和城市的發展速度,均與J省省會洪州市不相上下。在J省之內,江州市的房價也是比較高企的。選擇江州市作為試點,在J省有一定的代表性。
柳晉才離開J省之後,謝意祥即前往江州市任職,由常務副市長而市長,由市長而市委書記,要算是一步一個腳印走上擊的,在江州市有着極高的威望,對幹部隊伍的掌控,也很到位。由他在江州市主導平抑房價,具備有利的幹部基礎和羣眾基礎。
至於寶州市,完全是嚴柳j$的大本營,最堅固的堡壘。市委書記沈鈞,曾是柳晉才擔任寶州市委書記時最看重的年輕幹部之一,對柳晉才的忠誠,絲毫不用懷疑。沈鈞的工作能力極強,寶州市是N省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各項條件,甚至比江州市更好。
這兩個城市搞平抑房價的試點,至少不會受到來自省裏的強力干涉,有很大的自主空間。就算不成功,起碼不會出什麼大亂子。這是嚴柳系高層指定這兩個城市試點的主要原因。
謝意祥追隨柳晉才多年,工作作風深受柳晉才的影響,十分的腳踏實地,接受試點的任務之後,謝意祥很是謹慎,先在一個縣裏槁了個試點,模式完全是依照柳俊在玉蘭市搞的那個模式來的,甚至縣政府下發的文件,均是玉蘭市政府破號文件的翻版。柳俊那邊搞了什麼動作,謝意祥在江州市便“原文照抄”就是想要看看,這個模式是不是在任何一個城市都能行得通。
當然,三個城市的書記之間,也是經常電話聯繫,一起探討在試點過程中遇到的新問題。
柳俊與羅載義商議之後,按照修改的內容開始起草立法草案,這樣的情況,柳俊自然要第一時間與謝意祥和沈鈞取得聯繫。兩人也是治理地方經驗豐富的老手,一聽就覺得這個方案比較全面,比以前的方式更加妥當,毫不猶豫便採納了新的方式。
謝意祥説道:“我們打算在過年之後,就在全市鋪開試點工作,就按照你們那個立法草案來搞。”
柳俊微笑道:“嗯,我看可行。我們已經決定在二月份召開的全市人大會議上通過這個條例,作為正式的地方法規頒佈執行。”
柳華忽然插口問道:“小俊,你為什麼一定要立法呢?就以市委市政府的文件形式下發下去,不也一樣能起到作用嗎?”
柳華目前在J省人民銀行擔任處長的職務。柳俊的三個姐姐之中,只有柳華在體制內擔任了官職,也要算是官場人士,故此她對於政界的某些程序,比較的熟悉。若是柳葉和柳嫣,便不會有此一問。
柳俊笑着解釋道:“如果我一直留在玉蘭市,那麼文件和法律條文,實際效力當然是一樣的。但是我們的官員任職,是流動性質的。平抑房價,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三兩年之內,起不到根本的作用,至少要堅持十年八年,才能逐漸被市場和廣大市民認可。從這個意義上來説,法律的作用和文件的作用就不一樣了。我的繼任者,可以廢棄以前的文件,這個很容易。但是修改法律,則要經過一定的程序,不是那麼簡單。隨着幹部羣眾法制觀念的增強,法律文件的嚴肅性,也更加能夠得到維護。”
一直在傾聽他們談話的柳晉才這個時候點號-點頭,説道:“依法行政,是必要的進程。你做這個方面的嘗試很好。”柳俊忙即笑着答道:“是的,爸,我也有這個意思。”
江友信説道:“無論是政府文件還是法律條文,有效的監督「才是執行的保障。”
柳俊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其實不僅僅是一個監督的問題,而是一個體制的問題。在現行體制之下,有效監督已經成為最大的薄弱環節。柳俊儘管是再世為人,擁有後世的智慧,在這個問題之上,也想不出特別有效的好辦法。由人治向法治轉變,任重而道遠。大家均是體制內高官,深知監督之難,都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下去。很容易走進死衚衕啊!
柳俊繼續談起房價的問題:“謝哥,江州那邊的羣眾,對平抑房價什麼反應?”
謝意祥笑道:“當然是表示熱烈歡迎了,除了已經買了房子,等着增值的的小部分人,其他老百姓哪有希望房價高漲的?
柳俊點了點頭,感嘆地説道:“執政為民,其實內涵很簡單「羣眾希望我們去做的,我們就應該努力去做好,沒有別的訣竅。”所有人都點頭賃L同。
阮碧秀笑着説道:“好了好了,大過年的,你們也別光顧着説那些政治上的事情,聊點別的,開,杠一點的……莎莎,你這身衣服很漂亮,哪買的?”
穆莎莎是謝意祥的妻子,在江州市公安局上班,職務是副政委。放在外邊,也是女強人類型的。不過到了柳府,一貫是扮演賢妻良母的形象,卓阮碧秀還有柳華等人,關係都處得非常好。聽阮碧秀問起,忙即答道:“阮阿姨,這個衣服就是在江州市買的,今年流行這個款式,要不,我下回給您也買一件?”
阮碧秀笑道:“不行不行,這是你們年輕人穿的,我老了,哪能穿這種樣式的?不是叫人笑話嗎?”
穆莎莎笑着説道:“阮阿姨,瞧您説的,誰説您老了?我看啊,您比在洪州的時候,還要顯得年輕呢。説好了,我一回去,馬上就給您買好了寄過來……”
柳華也説道:“媽,莎莎説得沒錯,你看上去是比以前還要年輕呢,這個衣服你能穿。
阮碧秀性格十分樂觀,沒有什麼心機,聞言很是歡喜,笑着説道:“真的嗎,那我就試試。”柳嫣柳俊等小字輩也緊着給母親拍馬屁,樂得阮碧秀笑呵呵的。
在柳家吃過中飯,大夥由江友信領隊,步行前往不遠處嚴玉成的府邸拜年。江友信是年前就到了的,昨天大年初一,便上嚴玉成家裏拜過年了,此時加上謝意祥兩口子、柳嫣兩口子和柳俊兩口子,卻不妨再是一趟。嚴明親自在門口迎客。
照説他是老柳家的女婿,大年初二該當上岳父家拜年。只是嚴玉成規矩大,雖然是大過年的,上門的幹部,就算是嚴柳系的嫡系親信,在嚴玉成面前也亢不是小心謹慎,説話都很注意。嚴明這個做兒子的,只好在一旁相陪,陪着客人聊些家常,免得“冷場”。
好在柳書記是不怕嚴書記規矩大的,十進門,便笑呵呵的給岳父老子拜年問好。
嚴書記也不怎麼給柳書記面子,只是坐在那裏微一點頭,算是答禮。不過這也沒什麼,柳書記還有“殺手鐧”柳陽從身後鑽了出來,笑嘻嘻地給外公拜年問好,這一下,嚴書記無論如何也“板”不下去了,臉上笑逐顏開。“來來,陽陽,給外公看看,長高了沒有?”
對這個外孫,嚴玉成不是一般的喜愛,總是誇獎陽陽長得精緻,得了他老嚴家漂亮基因的遺傳,毫不在意柳陽眉眼間越來越像柳俊的事實。
只不過嚴書記也沒抱着外孫樂呵多久,嚴浩很快便“斜刺裏”殺出,將小表弟從爺爺懷裏一把“搶”走,和武牧野哥仨,瘋玩去了,卻將嚴書記撂在一邊,好不鬱悶!
解英只管拉着女兒的手説悄悄話,也不去搭理老頭子。“爸爸,抽煙。今天大過年的,咱們敞開了抽,不管那些戒條了!”柳書記覷了空子,掏出黃熊貓來,笑呵呵的遞給嚴玉成。嚴玉成也不打話,接了過去,柳書記很馬屁精的為岳父老子點上了火。
不料解英雖在一邊與嚴菲説話,卻是“眼觀四向耳聽八方”對柳書記這樣“無原則”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立即不悦地説道:“小俊,就算走過年,也不能壞規矩。你要自覺監督你爸爸,怎麼可以引誘他杞獵誤呢?這個女婿做的……”
嚴書記頓時頗有些尷尬,柳書記卻是嬉皮笑臉,毫不在意。
其他人哈哈笑了起來。
柳葉説道:“媽,不礙事,保健醫生不都説了,爸爸身體很好,多抽兩支煙,不要緊的。”
嚴菲也笑道:“是啊,媽,大過年的,您就別管了,讓爸爸放開抽吧,機會難得。”
解英一瞪眼睛,説道:“怎麼,你們都向着你爸,不向着我?我倒成惡人了?”古老的屋子裏頓時笑聲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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