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丹冷哼了一聲,理都不再理他,徑直戴上頭盔,遮住了自己千嬌百媚的容顏。這樣的紈絝子弟,餘丹一向看不順眼。
“油腔滑調”怪笑一聲,掃了屋子裏諸人一眼,聳聳肩膀,又打了個呼哨,和幾個同伴大笑着去了。
餘丹氣呼呼地取下頭盔,對梁經緯説道:“舅舅,待會好好教訓這個傢伙,叫他知道什麼叫戰鬥英雄這種井底之蛙”
梁經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説道:“走吧”
既然是“軍事行動”,自然一切服從將軍同志的指揮,A省軍區黨委第一書記柳俊同志,也只能附於驥尾,甘為驅馳了。
他們選擇的地形是叢林作戰。
梁經緯這一組在北面,“油腔滑調”他們在南面,中間隔着一個叢林,直線距離大約六七百米的樣子。一到集結地點,梁經緯就打開地圖,仔細研究起來。胡浩然不待吩咐,已經嗖嗖的爬上了一顆小樹,在枝葉之間隱藏起來,採取了警戒的態勢。
這樣小型的“作戰場地”,自然無需研究太久。
梁經緯抬起頭來,指着地圖説道:“這裏有一處高地,柳俊,你帶着丹丹和啓秀,在這裏隱蔽待機。我和夢潔,還有胡浩然,兵分三路,夢潔在中央,我在左邊,胡浩然在右邊,對他們形成包圍。爭取在叢林中部地區,全殲他們”
柳書記自然是沒有意見。他對這個,興趣不是非常的濃厚,就是陪着來湊個趣,也算是對小輩的一個愛護。要是親自上陣,不幸“陣亡”,味道不大好。
餘丹立即不依,説道:“舅舅,這麼説,沒咱們什麼事了?你們三個就包圓了?”
梁經緯笑道:“對付他們,用不着六個人。打仗並不是人馬多多益善的。兵貴精不貴多”
這就是給柳書記留個面子了,總不能直接説書記大人是累贅吧?那也太打擊了
顧啓秀卻比較認真,説道:“舅舅,你怎麼肯定他們會主動進攻?要是他們也以逸待勞,伏擊我們呢?”
梁經緯淡然道:“這就是對敵人的判斷了。剛才那個年輕人,性情浮躁,明顯是他們的首領。他想要表現自己,絕不會坐等我們上門的。”
柳俊輕笑道:“個人英雄主義害死人”
梁經緯也笑起來,只是笑得有點“蹊蹺”,自然是説柳書記這話果然在理,貌似書記大人就時不時會個人英雄主義發作一下。
餘丹説道:“我不贊同這樣打,那也太沒勁了。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就瞧個熱鬧啊?不行,我們也要主動出擊我要把那個傢伙親手斃了”
梁經緯説道:“你也不能太小看人家。他們口氣那麼大,肯定也是老手了,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們三個在高地上採取品字形防禦,就不會被他們偷襲,生存幾率比較大。”
餘丹還是搖頭:“這樣好了,我們還是兵分三路,我跟着舅媽,啓秀跟着你,胡浩然跟着柳叔叔,有你們三個高手帶隊,我們不會有事的。”
柳俊笑道:“要是我,就情願在高地上待著,坐等捷報。而且啊,説好一個人五千,咱們留在高地上,一萬五就穩穩到手了,呵呵,何必去冒險?”
餘丹便撅起嘴巴,説道:“叔叔,您也真是的。這都省委書記了,怎麼比我們小字輩還膽小啊?”
顧啓秀嚇了一跳。
儘管柳俊是餘丹的姨父,畢竟是省委書記,這個身份何等了得?餘丹這麼沒大沒小的“指責”柳俊膽小,不要惹得柳俊生氣了。
顧啓秀自是不知,餘丹很小的時候,就是柳俊的跟屁蟲,柳俊對她也是十足寵愛,和自己的女兒殊無二致,餘丹在柳俊面前,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我這不是膽小,是爭取效益最大化。我們跟着他們三個,肯定累贅。他們要分心照顧我們,説不定會誤事,反被人家殲滅了,輸錢事小,丟臉事大,呵呵……”
柳俊絲毫不以為忤,笑着説道。
“我不,我就要跟着舅媽”餘丹的犟勁上來了:“我不會成為累贅的,我還要去保護明霞島呢再説,真要是危險了,舅媽別管我,直接把他們幹掉就是了”
何夢潔笑着説道:“不拋棄不放棄,是我們部隊的紀律。我不管你,可是違反戰場紀律的,到時候梁參謀長要對我軍法從事”
何夢潔是何長征的“信徒”,很少開玩笑。不過今天心情不錯,又是和親近的人在一起,就破了例。
梁經緯抬腕看了看手錶,一揮手做了決定:“攻擊開始的時間馬上就到了。這是軍事行動,沒那麼多討論服從命令”
“我不是你的兵”
餘丹還在嘀咕,梁經緯卻不理他,朝樹上的胡浩然打了幾個手勢,胡浩然立即從樹上溜了下來,向梁經緯舉手敬了個禮,又向柳俊也敬了個禮,拿起彩彈槍,很快就隱入叢林之中不見了蹤影。隨即梁經緯與何夢潔兵分兩路,也進入了叢林之中。
柳書記笑了笑,説道:“丹丹,走吧,我們去高地聊天説話,看藍天白雲,坐等捷報頻傳。”
餘丹沮喪地搖了搖頭,只得跟在柳俊身後向高地走去,沒走幾步,忽然眼神一亮,説道:“我怎麼這麼笨啊,他們不帶我,我自己不會去嗎?叔叔,您一個人去看藍天白雲吧。啓秀,咱倆跟上去,説不定能撿個現成。”
説着,小丫頭便興奮起來,拉着顧啓秀的手,就要衝進叢林之中。
顧啓秀猶豫道:“丹丹,這……不好吧?叔叔一個人呢”
在他想來,將省委書記一個人丟在這裏,無論如何都是不妥的。
餘丹笑道:“嘻嘻,你還真擔心叔叔啊?告訴你吧,叔叔那身手,不比舅舅差,他們是師兄弟。像你這樣的,三五個壓根就別想近他的身。”
顧啓秀便吃驚地望着柳俊,縱算隔着頭盔厚厚的玻璃,也還是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省委書記是“武林高手”,太顛覆他的認知了。
柳俊笑道:“你們一定要去,那就去吧。可惜,少了一萬塊。”
餘丹大為不服,説道:“叔叔,你也太小看我了。憑什麼我一定會‘犧牲’啊?”
“不犧牲最好,去吧去吧”
柳俊也不攔着他們,反正是遊戲,沒什麼真正的危險,倒也不必太慎重。出來是散心的,開心最重要。
見柳俊許可,餘丹頓時歡呼雀躍。
顧啓秀猶豫了一下,説道:“叔叔,真的沒事?”
柳俊笑着擺了擺手,自顧自走上高地。等他登上那個百餘米的小土包再看,餘丹和顧啓秀也已隱身叢林之中,不見了蹤影。
柳書記便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掏出煙來點上一支,享受着初春的暖陽,很是愜意。雖然今天出了太陽,但這個季節的首都郊外,其實還是比較冷的,不過柳書記習武有成,身體素日強健,倒也並不在乎這點風寒。
等柳書記的煙堪堪抽到一半,才發現他並不是這個小山包上唯一的人,在山包的另一邊,還有一個女子在,也穿着迷彩服,頭盔摘了下來,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照鏡子,百無聊賴的樣子。
柳書記眼神好使,雖然隔得有點遠,還是能看清楚那女子的大致面容,五官算得上週正,看年紀很年輕,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披肩發。
那女子顯然也發現了柳俊,便露出一個笑臉,大聲説道:“陪着別人來玩呢?不喜歡這遊戲?”
柳俊原本也不是那種見到女孩子就搭訕的性格,不過在這曠野之地,四顧無人,似乎也有點無聊,便笑着説道:“是啊,他們在賭賽,我就不去湊熱鬧了,躲個清靜。”
這個話似乎引起了女子的興趣,收起鏡子,拿了頭盔,風擺楊柳的走了過來。看上去,身材也還不錯。
“賭賽?是跟魏少他們賭賽嗎?”
女子走到柳俊面前,問道。
柳俊搖了搖頭,説道:“這個我不大清楚,沒打聽對方的名字。”
女子説道:“應該是魏少他們了。就他們幾個經常喜歡在這裏和人家賭彩頭。嘿嘿,你們第一次來玩吧?沒聽説過魏少他們的大名他們幾個,可都是玩野戰的高手,很多部隊裏的人都打不過呢。你們賭多大的?”
這個女子似乎對此地的情形比較熟悉,饒有興趣地問道。
“五千吧。一個人五千”
柳俊隨口答道。
那女子就笑了,柳俊隱約聽她嘀咕了一句“又是一羣肥羊”
柳俊也笑了。
或許那個油腔滑調的什麼魏少,在一般紈絝裏面算得是個“野戰高手”,部隊裏的人玩不過他們也不是什麼怪事,畢竟並不是每個軍人均是擅長戰鬥的。而且魏少他們在這裏玩的時間長,次數多,對地形很熟悉,也能佔一定的便宜。
只不過,梁經緯何夢潔和胡浩然,也絕對不是普通的軍人。
要是幾個所謂“野戰高手”的紈絝,就能打敗全軍戰鬥英雄,東南軍區的梁參謀長,那可真是鬧大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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