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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于謙當初中了進士,卻是個愣頭青,自覺並無施政之能,對民間疾苦也不大清楚,於是就去求了蹇大人,最後蹇大人被磨的沒了辦法,就請示了先帝,把他安置在順天府做個小吏……”
方醒看了在邊上眼觀鼻,鼻觀心的蹇義一眼,説道:“那于謙做了小吏也不自矜,每日就騎着青驢到處跑,據説北平的郊外都被他跑遍了,記錄民情的冊子堆積如山,人也和老農差不多了……”
這是典範啊!
朱高熾讚賞的道:“這等人踏踏實實,那今日是為何鬧騰啊?”
一直在沉默的蹇義馬上就説道:“陛下,應天府通判陳嘉輝早上來找臣,説是順天府有個吏目的人選有問題,可臣……”
蹇義苦笑道:“陛下,此事不該臣管啊!”
朱高熾點點頭,這事兒是順天府府尹廖昌的責任。
“一個吏目……就讓順天府手足無措了嗎?”
“陛下,那府丞馮平操控人選,把于謙撇在一邊,提拔了一個只知道溜鬚拍馬的上去,那于謙是個愣頭青,就鬧騰了一下……後來馮平還想借此機會打壓通判,臣……陛下,您知道的,臣和陳通判家是世交,見着他臣還得叫聲叔父,所以臣得知後就忍不住了。”
“於是你就打人了?”
朱高熾皺眉問道,對於方醒這等沒有大臣體統的行為,他是既歡喜又頭痛。
歡喜的是方醒能攪亂朝堂,比金忠的威力還大。頭痛的是堂堂興和伯,居然動不動就打人,傳出去真是沒了體統。
方醒一臉無辜的道:“陛下,他那是碰瓷!”
“碰瓷……”
“對,就是有意激怒臣,然後臣忍不住出手揍了他一拳,他就滿地打滾,和呂震一個樣。”
朱高熾無奈的看着梁中,梁中也只能點點頭,確認自己沒稟告錯。
你不是説踢了一腳嗎?
方醒依舊振振有詞的道:“他作為府丞,居然連於謙在幹啥都不知道,還説什麼他不知道于謙的好惡,所以只能排除了他,豈有此理啊陛下!那于謙在京城郊外跑遍了,誰不知道他?”
滾刀肉啊!
朱高熾無奈的道:“那小吏果真只知道溜鬚拍馬?”
“臣令人去查過。”
方醒做事不喜歡倉促,至少要摸清對手的底細。
“陳昂家中娶了個商人媳婦,有錢,於是就用財物上下使喚,整個順天府無不交口稱讚……”
朱高熾懂了,他冷冷的道:“不要臉!”
好吧,皇帝對文官越發的沒有忍耐力了,找到機會就要敲打一番。
“查清楚,涉案的全數拿了!”
這話是對梁中説的,那麼必然就是東廠上場。
三法司都不要了啊!
蹇義只覺得心中悲涼,掙扎道:“陛下,要不就讓三法司出人吧。”
朱高熾搖搖頭道:“快年底了,他們也忙,讓東廠去。”
順天府必須要被皇帝牢牢的控制住,所以朱高熾馬上就借勢動手,不知道是敏感還是迫不及待。
……
蹇義走路很穩,看着就像是官步,可方醒卻覺得很彆扭,不正常。
於是他就拖在後面,看着蹇義一步步的走,然後跟着學。
“哎喲!”
蹇義回身,就看到方醒狼狽的從地上起來,而那幾個太監都在偷笑。
方醒拍拍手,坦然的道:“平日裏見你們走路都是四平八穩的,就學了學,誰知道絆腳了。”
蹇義的臉頰抽搐着,本想拂袖而去,可看到方醒坦然的模樣,就皺眉道:“興和伯,道不同……”
咱們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你學不來!
方醒上前幾步和他並肩而行,卻再也不敢學這種八字步了。
“蹇大人,為何道不同?你指的是官道還是……學道?你是捍衞者?”
蹇義的腳步從容,淡淡的道:“什麼都不同。”
“我做錯了嗎?”
蹇義一直都不掩飾自己對方醒的態度,所以兩人幾乎是從不過招。
“道不同,明白嗎?”
蹇義加快了腳步,看着有些匆忙,卻不會像方醒般的絆腳。
“道不同啊!那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咱們看看誰走的更好!”
于謙之事很小,小到方醒無需出面,只要讓家丁來傳個話,廖昌怕被抓把柄,肯定會屁滾尿流的處置了陳昂。
可方醒和朱高熾的意見卻在沒有事先溝通的情況下統一了。
和南方朱瞻基整頓小吏相配合,讓北邊的小吏也亮個相,遙相呼應!
而蹇義不渝的就是這一點你起碼先和我這個吏部尚書通個氣不行嗎?
被朱高熾幾次打了個措手不及,蹇義的心中已經鬱積了不少憋悶。聽到方醒的話後,他的腳步微滯,冷笑一聲,然後再次加速出宮。
……
“你倒是大膽,下次還是謹慎些好。”
陳嘉輝在宮外堵住了方醒,兩人正好一起去吃午飯。
第一鮮依舊火爆,二樓的包間裏,陳嘉輝舒坦的喝了口酒,説道:“今日本想把馮平的事引出來,讓順天府動盪一番,不然老夫這官也做的太窩囊了。”
“可蹇義會忍。”
蹇義做官太穩了,很難找到他的毛病。
陳嘉輝笑道:“你雖然手段厲害,可這裏面的關竅卻不知道。”
“叔父請指教。”
“你許多時候都太直接,少了迴旋的餘地。就拿今日來説吧,蹇義不會出頭老夫知道,可老夫本就沒指望他,下一步直接回去找廖昌,若是廖昌不理,下一步老夫就要上書陛下,同時請骸骨……”
“這是逼迫啊!陛下的身體不好,叔父,這樣很為難。”
方醒給他倒了酒,勸道:“這等事自然是不能忍,忍了他們會更得意……只是硬對硬罷了。”
“你卻是沒弄清陛下的心思。”
陳嘉輝微笑道:“除去逼宮之外,其實這等事就是給陛下遞刀子,怎麼處置陛下一言而決,可壓制,可寬恕,可……留待以後,所以這對於陛下來説是好事。”
這是一個老狐狸掏心掏肺的經驗,方醒舉杯敬酒表示感謝,然後低聲道:“陛下的身體最好少動氣,否則……”
這同樣是掏心掏肺的話,陳嘉輝一怔,驚道:“到了這般地步了嗎?”
方醒心情沉重的點點頭,“差不離。”
陳嘉輝的肩膀一下鬆了,他苦笑道:“那以後殿下和你的日子不好過啊!”
“是不好過,所以陛下把我召回來,為的就是一旦有變,至少我的大膽能規避不少風險。比如説宮禁,除去我,誰敢硬闖?”
陳嘉輝震驚不已,手中舉着酒杯惶然不知酒水灑在了碗裏。
朱高熾沒當多久的皇帝,這個方醒是有印象的,只是朱棣卻少了一次北征,所以此時他也是懵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這是給陳嘉輝打預防針。
方醒不知道朱高熾會何時去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多尋找盟友……有備無患。
然後他卻不知道的是,順天府被東廠進駐後,外間已經把他罵成了結黨營私的佞臣。
盟友沒幾個,仇人卻不少。
而於謙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掃把星,一掃把掃掉了順天府不少官吏。
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會惶恐,只會贊同。
而方醒和陳嘉輝為了他的事大鬧了一場之後,于謙驚奇的發現居然有同僚來探望自己。
“於大人,那日在下是懾於馮平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啊!”
“我不是大人……”
于謙依舊虛弱,卻被攪昏了頭。
“哎呀!興和伯和陳大人都在力挺你,那個吏目鐵定是你的了!”
于謙還不知道情況,問道:“什麼力挺?”
來人把一包點心放下,對在邊上站着的于冕親切的笑了笑,然後説道:“陳大人為你去鬧了吏部,興和伯為你直接打了馮大…馮平,然後東廠進駐,府衙上下人心惶惶啊!”
于謙的眼睛瞬間就紅了,哽咽道:“於某就一介小吏,還不通人情,何德何能讓興和伯多番照看啊!”
來人豔羨的道:“這就是緣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