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抬起眼皮,看一眼面前的少男少女,沉吟一下才回答,“我們沒有欺負她。”
“沒有欺負她,芳妹怎麼會喊?”眉清目秀的少年咄咄逼人地質問。
他們這些少年,修為都不高,最高的也不過是五級遊仙,按説是不敢隨便招惹人的。
然而,這裏離南池村極近,南池家的人在附近也霸道慣了,少年們根本不會考慮對方的戰力怎麼樣,惹了池家的人,插翅也難逃。
陳太忠不耐煩地皺一皺眉毛,他是真沒興趣跟這幫小崽子掰扯,可是動手吧,也實在沒意思,説不得只得淡淡地回答,“她為什麼會喊,你問她啊。”
少年們圍着芳妹一通問,然後才知道,她是猛然間看到,樹林裏多了兩個窩棚出來,還有兩個男人,被嚇了一跳。
這芳妹年紀雖小,出落得卻也標緻,尤其是一雙桃花眼,煞是勾人,再加上那種驚魂未定的表情,實在惹人憐惜。
問明白緣由之後,少年們不免有點訕訕,然而池家在這片就是天,他們馬上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這是我南池村的地盤,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幹什麼的?陳太忠禁不住笑一笑,“跟你説了,你懂嗎?”
“你,”少年的臉登時就漲紅了,他的手向北方一指,“告訴你們,這裏是南池村的地方,你們兩個,馬上給我們滾蛋……馬上!”
這次,是斗笠人終於忍不住了,他抬起頭來。嘴裏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與此同時。他三級靈仙的氣勢也重重地放了出來,一股巨大的威壓,衝向幾個少年。
這其實氣勢哪裏是他們能抵擋的?幾個少年胸口一悶,好懸一口血噴出來,連滾帶爬地跑了,跑出好遠才扭頭大罵,“兩個混蛋,你們等着……有種就不要跑。”
陳太忠兩人當然不會跑。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又有十幾個人怒氣衝衝地找了過來,打頭的赫然是一個二級靈仙,也是眉清目秀,跟那個少年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一干人走到兩人面前,二級靈仙四下掃一眼,率先發問,“你們兩個,幹什麼的?”
陳太忠這時候若是想找事,真是連理由都不用想,不過他在等池雲清。若是那豔婦沒有在他身上下了追蹤印記,他也犯不着去硬撼一個擁有天仙的家族。
而且這天仙。還是有門派的天仙。
所以他淡淡地看一眼對方,“路過。”
“身份玉牌帶了嗎?”二級靈仙沉着臉發問,對方有個人,修為還在他之上,倒也不能太過冒失。
陳太忠眨巴一下眼睛,想一想之後回答,“沒帶。”
他的玉牌不可能亮出來,斗笠人也早就説了,不想被通緝,那麼兩人自然就沒有玉牌了。
二級靈仙臉一沉,“沒帶,這就不合適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這真是攔不住的作死啊,陳太忠眉頭一皺,“我就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查我們的玉牌……你的身份牌帶了嗎?”
“這裏……是我南池村的地,”二級靈仙冷笑一聲,“我池家人,當然有資格查你們。”
“地契拿來我看,”陳太忠一伸手,淡淡地發話,“地契上説明這裏是你家的地,我們馬上就離開。”
這次,二級靈仙無語了,這塊地,雖然大家公認是靠近南池村,也認可南池的管轄權,但是事實上,池家還真沒有這塊地的地契。
不過,沒有地契也無所謂,池家在鎮子上還罩着那麼多商鋪,也沒有地契,無非就是個勢力範圍的問題。
他很乾脆地發話,“沒有身份玉牌,我也不難為你們,馬上離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倆。”
他覺得自己已經算很好説話了,殊不料陳太忠聽得有點火了,合着這裏不是你家的地,你就要攆人走——這不叫難為人,什麼叫難為人?
於是他微微一笑,“我這同伴受了毒傷,不能擅自移動,要在這裏靜養兩個月,既然你沒有地契,還請閣下體諒了。”
“唔……受了毒傷?”二級靈仙眼珠轉一下,他忌憚的就是這個三級靈仙,九級遊仙什麼的,他還真不放在眼裏。
對方既是受了毒傷,他忍不住就有點想出手的衝動,然而,他還是比較謹慎的——萬一打不過受傷的靈仙,麻煩就大了。
於是他微微一笑,“既然是受傷了,那就……待著吧,不過這周圍都是我池家子弟,你們終究是沒有身份牌,交點押金,我認可你們在這裏休養。”
陳太忠聞言點點頭,“這個要求,還算合理,要押多少靈石?”
“押金……十個中靈就行了,”二級靈仙想一想,開出一個價碼,“不過你們每在這裏呆一天,要交十個靈石。”
“你有毛病吧?”陳太忠臉一翻,直着嗓子喊了起來,“有十個靈石,都夠住店了!”
“你們這不是住不了店嗎?”二級靈仙嘴一撇,似笑非笑地發話,“別説受傷,只説你們沒有身份牌,怎麼住店?”
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略帶點無奈地發話,“那我們交了靈石,在這裏受不受保護?”
“保護……誰可能專門來保護你倆?”二級靈仙嘴角一撇,不屑地哼一聲。
陳太忠聞言眼睛一瞪,“你又沒地契,又不給保護,我憑啥給你靈石?”
二級靈仙一擺手,他覺得跟這夯貨就沒啥話説,於是很不耐煩地發話,“這是我池家地盤,外人不敢隨便來造次,交了靈石,我池家人就讓你在這兒待著。”
陳太忠愣了好一陣,才憨憨地點點頭,“這話可是你説的,你得打個收條吧?”
“我池金波的話,就是收條,”二級靈仙傲然地回答。
“那我們先呆兩個月吧,”陳太忠點點頭,從儲物袋裏往外摸靈石,摸了十六塊中靈出來,站起身遞給對方。
兩個……儲物袋!池金波看一看這兩人,想一想,還是收了靈石,轉身走人了。
待這幫人離開,斗笠人才緩緩開口,“殺了他,引出他家老祖來,不就完了嗎?”
“我知道你趕時間,”陳太忠白他一眼,又冷哼一聲,“但是我這人講究,殺人也要殺得無愧於心才行。”
“惺惺作態,矯情,”斗笠人不屑地哼一聲。
“你不矯情,也不見你殺人,”陳太忠冷冷地還他一句。
兩人雖然沒什麼溝通,但是他隱隱覺得,這斗笠人恐怕也是講究人——如若不然,以其能斬殺天仙的能力,何愁弄不到一顆五轉洗髓丹?
接下來,兩人繼續修煉,倒是再沒人打擾了。
不成想,過了五天之後,一大早又有七八個人找到了樹林。
這次,打頭的是一個五級靈仙,還有一個四級的中階靈仙,池金波也跟在其中。
五級靈仙的氣場很足,走上前就站在一邊,動都不動,那四級靈仙上前,冷冷地發問,“兩個小輩,是誰唆使你們來的?”
陳太忠緩緩站起身,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直視着池金波,微笑着發話,“你不是説,我們交了靈石,就可以安心待著了嗎?”
池金波冷笑一聲,“我總覺得,你們行跡詭異,昨日我三叔回來,自是要向他稟告。”
“那我的靈石是白交了?”陳太忠笑着伸出手,“還來!”
“小輩張狂!”四級靈仙厲喝一聲,將自己的氣勢放了出來。
“不還是吧?”陳太忠絲毫不受影響,笑一笑之後,扭頭看一眼斗笠人,“今天你殺不殺人,跟我無關。”
“有什麼話,進南池村再説吧,”四級靈仙獰笑一聲,頭頂幻化出一隻大手,衝着他抓了過來。
落單的修者,是最容易受到覬覦的,池金波得了十六塊中靈,根本不可能知足,他只是看到對方有個三級靈仙——三級靈仙的儲物袋裏,好東西應該不少吧?
可惜的是,他不敢貿然動手,於是等本支的叔父回來,他就帶人找了過來。
而他兩個叔父的着眼點,卻是不在儲物袋上,而是在於——對方有個三級靈仙。
對南池村來説,三級靈仙也可以算是主要戰力了,對方不願出示身份玉牌,就極有可能是散修,不如擒回來,做自家的客卿,也能發展壯大本支。
當然,為了防止萬一,他們一開始還是要問一下對方的來路。
這就是那四級靈仙問的——你們是受何人唆使來的。
這位的大手抓下,陳太忠不躲不避,硬生生吃了這一記,不過下一刻,他還是激發一張中階靈符護身——哥們兒可不能兩次摔倒在同一個地方。
一擊無功,四級靈仙的臉色登時就變了,能用**直接硬扛他一擊的,就算不是中階靈仙,也絕對是有高級煉體功法的初階靈仙,他大叫一聲,“這是個誤會……”
陳太忠根本不等他説完,掣出一柄中階靈刀,當頭就是一刀,直接將此人從中劈開。
然後他也不看那五級靈仙,輕飄飄一步邁出,就來到了池金波的身邊。
刷刷兩刀,直接斬斷此人兩隻手臂,他才獰笑一聲,“收錢不辦事,只好剁了你的爪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