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伶仃的聲音,跟刀疤的聲音自然是不同的。
不過雷曉竹跟王豔豔也僅有過一面之緣,交談又不多,所以分辨不出來。
陳太忠聞言,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不動聲色走過去,“何事?”
“主人你且隨我來,”寧伶仃轉身向遠處走去,直走出三百多米,才停下腳步,一臉不善地看着他,壓低聲音發話,“怎麼你認識的,全是百藥谷的女弟子?”
這關你什麼事兒啊,陳太忠心裏不舒服,他其實對多出兩個人,也有點意外,不過寧伶仃這麼説,更讓他反感。
他強壓着怒火解釋,“上一次有男弟子來的。”
“第二個女人,我很不喜歡,”寧伶仃一本正經地發話,“能攆走她嗎?”
“不可能,”陳太忠搖搖頭。
“上一次在葫蘆峽,她也在場吧?”寧伶仃冷笑一聲,“你就是那時候勾搭上她的?”
“你適可而止啊,”陳太忠火了,臉一沉,“那女人姓啥我都不知道,你也清楚,我是怎麼對你的……我像是色鬼嗎?”
“反正這女人給我感覺很不好,”寧伶仃的聲音稍微平和了一點,她皺着眉頭髮話,“如果你跟她們在一起,那我就不奉陪了。”
陳太忠看她一眼,想一想之後,微微頷首,卻也不説什麼。
他有什麼可説的?是這姓寧的女人,硬要跟着他在一起的,本來就不是他的意願。至於説她可能知道筍嶺的遺址。那又怎麼樣?
倒是寧伶仃有點奇怪他的反應。忍不住問一句,“那遺址你不想去了?”
陳太忠一撇嘴巴,不屑地發話,“遺址?我只是有點好奇,老實説,還真看不到我眼裏。”
你真要跟我分開?寧伶仃登時就無語了。
説實話,她看到兩個相貌中上的女修伴着他,心裏就是説不出的不舒服。這兩個女修的修為雖然比她差一點,但是人家是宗門弟子,比她這孤魂野鬼的散修,不知道強了多少。
不過,他既然這麼選擇了,她也不會沒皮沒臉地跟着,於是問一句,“那我給你遺址的信息,你也不會要了?”
陳太忠微微一笑,“無所謂。我更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還了我那四塊極品靈石。”
“你!”寧伶仃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走,不過走了幾步之後,她又傳來低低的一聲,“最後那傢伙,你小心了,那是城主府的。”
城主府?陳太忠才待開口發話,卻發現她幾個躥跳,已經消失在了前方樹林中……
待他轉身回去,雷曉竹還好奇地發問,“咦,你那僕人哪裏去了?”
“出現點突發事件,她處理去了,”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不想把話題停在這裏。
事實上,別人對這個話題也不感興趣,少了一個未知的因素,甚至小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
接下來,就是制定此次進山的規矩了,經大家商量,公推雷曉竹為隊長,至於説收穫怎麼分,百藥谷兩個女弟子一致表示……到時候再商量。
用了半天時間,大家就走到了外圍邊緣,此次雷曉竹領了四個任務,都是採藥任務,不限數量不限時間。
一般而言,百藥谷的弟子,很少接這樣的任務,耗費時間不説,還很危險。
但是身邊有高手,那就不一樣了,尤其這高手也意在熟悉環境,不在意花費時間。
然而,這樣的任務,還有一些不便,那就是不能大張旗鼓地僱人,既然非常耗費時間,那麼僱人也是一筆費用。
於是陳太忠就悲催了,他要起一個先鋒探路的作用,身後不遠處是雷曉竹和小甜,負責後方警戒的,則是那個九級靈仙。
這一次,眾人走的是另外一個方向,也不着急趕路,一路走走停停,收穫卻還不小。
僅僅一個下午,百藥谷的兩個女弟子就採了不少藥,晚上紮營之後,她倆又主動做飯,不過這倆做的飯,實在味道不佳。
陳太忠三口兩口劃拉完,起身警戒去了,不多時,身後有腳步聲響起,扭頭一看,卻是雷曉竹走了過來。
“坐,”陳太忠招呼一聲,他是躲在一堆藤蔓之後,裏面的樹木已經枯朽,形成一個不小的空間。
他一邊招呼,一邊隨口發問,“那九級靈仙,到底怎麼回事?”
“是涯山城主府安排的,”雷曉竹走到他身邊坐下,左右掃一眼,壓低聲音回答,“小甜是太上長老的女兒,太上煉丹很厲害,朋友遍天下。”
“這樣啊,”陳太忠點點頭,“路的事兒,你問了嗎?”
“真不好意思,沒問出來,”雷曉竹苦笑一聲,“我也特意來向你道歉,這樣……你需要去中州的時候,我陪你走一趟,你看可好?”
陳太忠瞥她一眼,“若是我儲物袋裏有違禁品呢?”
雷曉竹笑一聲,“若是數量不大,我先幫你保管,帶過去交還你便是,不過……太過分的東西,我就不便幫你攜帶了。”
陳太忠想一想,默然點點頭,他不介意在橫斷山脈多熟悉一陣,但對方若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他心裏也不會舒服。
像眼下這樣就挺好,他也不説收什麼靈石,對方承認欠他個人情,有這麼一條夾帶的路子,就算不用,心裏也有底氣。
第二天,四人繼續往內圈走,他們要採的藥材,有些在外圍也有,不過真要想有大的收穫,還是必須在裏面。
城主府的靈仙姓朱,眾人就稱其為朱先生,他此次跟出來,主要是保護小甜,他很多時候的反應,讓陳太忠想起玉葉吳纖纖——基本上不出風頭,連話都很少説。
然而,有朱先生在,大家還真的省不少事,身為涯山城主府的人,起碼他知道,什麼地方可能有獸修,在他的提示下,這些危險的地方,大家遠遠地避開。
如此一來,四個人的小隊在橫斷山脈裏,也是如魚得水,事實上他們這四人的戰鬥力,比上次孔令劍帶的隊伍,也只強不弱。
這天,陳太忠又用拳頭打死了一隻八級的靈獸青鬣,此獸看護着一棵近五百年的紫芝。
紫芝可是極為珍稀的藥材,用得到的地方太多,五百年這年份,極其地嚇人,比陳太忠昔日出手的千年靈藥,還要珍惜許多。
小甜小心翼翼地採下紫芝,還是連根採——這種靈藥,百藥谷是可以種植的,但就算可以種植,一般的紫芝也挺不到五百年,大多就被人用了。
她眉開眼笑地發話,“雷姐,這次咱倆可是立了大功,起碼得兩千貢獻點吧?”
“火焚木!”雷曉竹哭笑不得地一指她身後,“紫芝周圍,定有火木,這起碼是千年的火焚木,還是桐木,不收起來?”
“收收收,”小甜忙不迭地點頭,將一根老大的木頭小心翼翼地劈開,從裏面取出了半尺粗,兩米多長的樹心,美不滋滋地裝進儲物袋。
她做這些工作的時候,是異常的細心,一點都沒有請別人幫忙的意思,陳太忠也樂得袖手旁觀。
不過看着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蹲在地上砍削木頭,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喜感,尤其這火焚木是被天火燒過的,黑乎乎的。
活兒幹完了,小甜的身上臉上,都是白一道黑一道,陳太忠看得直咧着嘴笑。
小甜還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結果一低頭,發現身上全是黑灰,馬上就摸出鏡子照一下,然後就捂着臉躥到了樹後,去清理自己了。
砍樹這個活兒,就耽誤了老大工夫,完成之後,天色就不早了,雷曉竹提出建議,“這是青鬣的地盤,應該沒有什麼兇狠的靈獸,就在這裏過夜吧?”
有了這樣的收穫,大家都混高興,沒人反對。
就在紮營的時候,雷曉竹好奇地問一句,“陳先生,你對八級的靈獸,都只用拳頭,為什麼不用刀呢?”
朱先生也正在搭設帳篷,聞言就抬起頭來,看陳太忠一眼。
這一眼看似很隨意,但是他心裏的驚駭沒人知道,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是整支隊伍的頂樑柱,是責任最重的一個。
至於那陳先生,他也知道此人很厲害,雷曉竹再三強調過,而且能用拳頭幹掉這隻青鬣,戰力豈止是不俗?
可是他真的沒想到,此人最擅長的,竟然是刀法。
於是他的心裏,就沒由來多了一點警惕——此人顯示出的修為,十有**是假的。
陳太忠倒是不在意,他笑着搖搖頭,“你不會喜歡看到我的刀法的,真的。”
朱先生聞言,卻是來了點興趣,“你用的是什麼刀法?”
“刀法無名,”陳太忠一攤手,很隨意地回答,“注重一點氣勢,有我無敵罷了。”
這回答貌似很謙虛,但是細細一琢磨,好像……也很狂妄。
帳篷才搭起來,陳先生和朱先生的眉頭齊齊一皺,看向東南方。
百藥谷兩個弟子見狀,齊齊地收手,雷曉竹的經驗稍微豐富一些,直接掣出了一面錦帕,小甜見狀,也拿出一杆白色長幡。
陳太忠在警戒之中,還有心思看一下二女的準備工作,見到這支長幡,也忍不住咧一下嘴:都説你靈器多,可是這長幡……是用來抓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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