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地被弄壞了?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於海河愣了好一陣,最終還是大方地擺一擺手,“壞了就壞了,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陳叔你沒事就好。”
真不愧是庾無顏的兒子,陳太忠心裏暗暗地點個贊,“不過靈地的事兒,交給我了,你登仙之前,我總要給你個交待。”
“我可是註定要進宗門的人呢,”於海河笑得天真爛漫,笑得神采飛揚,“身在宗門,還用得着擔心沒有登仙的地方?”
池雲清心裏一動,開口發話,“小於,要不你進我百藥谷?我給你擔保。”
“百藥谷只是稱派吧?”於海河不愧是中二時期,登時就口無遮攔地問了出來。
不過這也正常了,他的陳叔已經向他打包票了:保他進稱門的宗派。
池雲清登時無語了——小傢伙你口氣太大了吧?
陳太忠看她一眼,他不知道這女人説這話,是不是真心賞識於海河,但是他真不喜歡她,於是問一句,“別急着説擔保……你知道他是誰家子弟嗎?”
池雲清茫然地搖搖頭,心説難道這孩子的來頭很大?
不過她這次開口相邀,真沒有壞心眼——只要陳太忠還活着,她絕對沒有這個膽子,更別説還有那個戴斗笠的狐修。
事實上,她此舉固然是看好於海河的資質,更是想跟陳太忠徹底化解前嫌,否則的話。資質好的孩子多了,她犯得着上杆子求着人進門?
大家聊了一陣,又歇息一個晚上,然後決定轉移——那個八級靈仙,給人的感覺不太地道,陳太忠兩人在的時候無所謂,等他倆離開了,沒準還會有什麼幺蛾子。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五個人收拾了帳篷起身,步行向橫斷山脈走去。
老易的意思。是把這三人安排到距離筍嶺不遠處。等他“徹底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至於陳太忠——兩頭跑就行了。
當然,她心裏的打算是。多讓他陪自己。
行至中午。五人正要打尖休息。老易和陳太忠又交換個眼神,然後陳太忠冷哼一聲,“什麼人……滾出來!”
“哈哈。”隨着一聲長笑,空中一陣扭曲,冒出四個人來,高矮胖瘦各異,獰笑着發話,“小輩果然機警,難怪敢覬覦小世界。”
“酒色財氣四凶?”老易冷哼一聲,她雖然是獸修,卻消息靈通,識得這四人,“你們不是……被官府滅了嗎?”
她是如此鎮定,但是池雲清就不同了,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是惡名昭著的酒色財氣?”
這四凶是同胞兄弟——雖然長得絕對不像,但真是兄弟。
他們同為黑水門弟子,行事張揚跋扈劣跡斑斑,被稱為酒色財氣四魔,不過他們欺負的人,以普通人居多,氣魔曾經殺了一個郡守的愛子,但是礙於他們靠山強硬,也無人追究。
直到有一天,色魔**了清陽宗長老的孫女,終於激怒了上宗,發出了必殺令。
這四兄弟裏,其他三人倒也罷了,獨獨氣魔修為極高,百年前被追殺的時候,就是三級天仙巔峯,其他三人只是一二級天仙。
四兄弟狡猾且兇悍,具備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在追殺他們的過程中,上宗和各門隕落了三個天仙,搞得其他諸門也拿出大量貢獻點,務求誅殺四人。
後來還是隱夏道官府出手,將四人斬殺,不成想現在……這四人又冒出頭來了。
池雲清的吃驚,也在這裏了,她非常清楚,四凶還在世的消息,是不可能傳出去的,也就是説——這是你死我活的一戰。
百餘年未見,其他三兇不好説,這氣魔絕對是鐵鐵的中階天仙了,甚至不排除高階天仙的可能性。
所以池長老盯緊其中的矮子,“閣下便是氣魔了?”
酒魔高,氣魔低,財魔胖,色魔瘦——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何必知道這麼多呢?反正是要留在這裏了,”高個子從腰裏摸出一個葫蘆來,笑吟吟地灌一口,“女人,你要是乖乖的,沒準留你一條活路……其實我也好色,酒色本來不分家。”
“老大你這麼説,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胖子發話了,看他肥胖敦厚的樣子,真的很像是一個生意人。
此人是財魔,他笑眯眯地表示,“我們前來,特邀幾位前去小世界探險,諸位若是肯老實配合,活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我老大愛喝酒,酒話多,不能當真。”
“看起來,一定能把我們留下?”老易忍不住冷哼一聲,語氣中是滿滿的不屑。
她本不是愛衝動的,但是有他在身邊,衝動……也就衝動了。
陳太忠不知道酒色財氣四凶是什麼,考慮到身後還有一個於海河,他先用探查術看了一下對方的修為,心中頓生不屑,“嘿,最高不過一個小小的六級天仙……好大的口氣!”
“哎呀,原來這位才是老大,”財魔轉頭看向他,然後笑眯眯地一拱手,“初階天仙,倒也修為驚人……老大在哪裏發財啊?”
就在他説話的功夫,陳太忠只覺得通體一涼,知道是對方用了查探修為的秘術。
不過他對這個無所謂,你就算知道我才三級天仙,那又如何?於是他冷冷一笑,“天蠍辦事,不想死的就滾。”
他遭遇了很多人借他人名義的威嚇,對於使用這種手段,沒有任何的歉疚感。
從那天的遭遇看,天蠍這個組織還是很強大的,他不介意借來用一用——當然,這也是權宜之計,若是身後沒有於海河,他直接就撲上去大殺特殺了。
“哈哈,天蠍啊,你嚇死我了,”胖胖的財魔仰天狂笑,笑了好久之後,才饒有興致地發問,“最近天蠍被人狙殺,全面收縮涯山城的業務,你們敢違背禁令嗎?”
他的眼中,滿是諧謔。
陳太忠一見矇混不過去,心裏暗歎一聲——這是又要殺人了啊。
他不怕殺人——反正自打飛昇以來,已經是滿手鮮血了,但是他不能不為身後的人考慮。
於是他看一眼老易,“你倆別動,我來!”
“切,”老易很不屑地撇一撇嘴,四個初階中階天仙,算什麼玩意兒啊?
不過她不想對人族動手,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終於沒有再説話。
池雲清的心裏,就更明白了,她不動聲色地退兩步——事實上,真要讓她跟四凶放對,她也沒有太大的把握,不如做好防範工作。
財魔愛財,對細節的變化很敏感,見狀眉頭微微一皺,“小子,你真是一意找死?”
“你算什麼東西?”陳太忠冷哼一聲,一抬手,摸出了滅仙弩,淡淡地發話,“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給你們一個跑路的機會,給我馬上滾蛋……立刻!”
“哈哈,滅仙弩?”財魔仰天狂笑。
不過,笑歸笑,酒色財氣四凶見狀,還是暴退了差不多半里地,才收住身形——這東西是戰爭利器,太不講理。
退出老遠之後,站穩了身子,財魔才冷冷一哼,“滅仙弩……你當只有你有?”
一邊説,他一邊抬手一擺。
下一刻,兩邊的樹林裏,走出三四十號人來,各個青巾蒙面,快速而有序地向前行進。
“三十六天罡陣?”池雲清猛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身為宗門弟子,類似的陣仗,她知道的真的不要太多。
她大喊一聲,因為過於緊張,甚至有點走調,“這是戰陣……你們四凶,投靠了官府?”
“唔,官府的戰兵?”老易的聲音,也難得地凝重了起來。
她倆很緊張,但是陳太忠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戰陣很有名嗎……我艹,這樣?”
他不得不中止詢問,原來,兩側衝出的青巾人,也已經掣出了滅仙弩,還是兩具——一邊一具。
但是這些青巾人,明明只是些靈仙啊,能拉得開滅仙弩嗎?
不過,對方既然敢擺出這樣的架勢,肯定就有執行的能力,陳太忠對此還是相當確定的,所以他不等對方擺開陣型,衝着左邊的十幾個人,就是一聲厲吼,“滾!”
束氣成雷神通,這一次,他用了十分之一的靈氣。
但是就這十分之一的靈氣,效果非常地驚人,十幾個靈仙,頓時被擊倒在地,做滾地葫蘆狀,還有人的身子,在不住地抽搐,顯然是被雷電劈得不輕。
“是神通?”四凶見狀,臉色微微一變——初階天仙可使用神通,真是超出他們的預料。
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們反而更來了興趣,尤其是那個矮小的六級天仙,眼睛都亮了起來,滿是熾熱的光芒。
“變陣**,”右邊的青巾人中,有人厲喝一聲。
十八個靈仙交替掩護着,迅速地完成了變陣,三人一組一共六組,在變幻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説話,更沒有人對另十八人的遭遇,表現出任何同情或者慌亂。
僅僅是這不聲不響的變陣,就帶給人極大的壓迫感,只覺得一股無形的殺氣,撲面而來。
這絕對是訓練有素的戰兵。
“切,”陳太忠丟了幾顆回氣丸進嘴裏,冷笑一聲,就抬起了手中的滅仙弩。
右邊的戰陣卻是已經形成了錐形,前一中二後三,六個小組,後面中間的小組組成一個三角形,滅仙弩也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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