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家的老祖授首之後,剩下的事自然不必表,他試圖逃跑不説,還敢威脅上派,這性質實在太惡劣,於是獨孤家就受到了極其嚴厲的懲處。
接下來的日子裏,寶蘭州掀起了一片腥風血雨,那些得罪過藍翔的勢力,無一例外地受到了嚴懲。
陳太忠的話,説得一點沒錯,宗門想要崛起,還是得靠武力。
最有意思的是,從清湖城撤出的何家,原本已經在隆山的轄區跟人談好,就要買一大片山地了,猛地聽説,藍翔要在整個寶蘭州趕絕隆山派,全族老小隻能再次起身,向寶蘭州外走去。
這兩派誰勝誰負,何家沒有興趣關心,對小家族來説,宗派之間的爭鬥,實在是太可怕了,他們根本摻乎不起,十四郎能幫家族一次忙,不可能回回幫忙。
不過這腥風血雨也沒持續了多長時間,寶蘭郡守府最終忍不住出面了——按説你們宗派之間打啊殺啊的,我們不想管,但是那麼多靈仙不是被你們殺了,就是被你們攆走了,咱寶蘭的戰力受到影響了,適可而止吧。
恰好,藍翔的整頓,也告一段落了,那些死硬的勢力,被他們拔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勢力,就算他們不出手,那些人也得乖乖地去藍翔拜會和輸誠。
在這一階段中,藍翔喪生靈仙以上的弟子十二名,其中最慘重的損失,是中了一次埋伏,設伏者殺死了九名靈仙弟子。而藍翔報仇不過夜。直接強攻稱號家族星空樊家。
樊家不止是稱號家族。他們還是追風侯爵的分支,雖然分家已久,但都是姓樊。
正是因為如此,樊家並不怎麼把藍翔放在眼裏,以為給對方狠狠一擊,就足夠了。
哪曾想,藍翔當夜就殺進了樊家,大長老約了兩個天仙朋友來。四個天仙惡鬥對方五個天仙,緊急時刻,南執掌也殺了過來,當下就斬殺對方三名天仙,己方兩人重傷。
剩下兩名天仙受傷逃竄,結果在天亮的時候,李曉柳拎着兩個天仙的首級來報喜——那啥,我又用了兩個攻擊護符。
小麒麟純良懶洋洋地趴在她的肩頭,一臉滿足的樣子。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任是誰都想得到。恐怕不僅僅是攻擊護符的緣故,不過誰也沒多説什麼——東上人是在藍翔坐鎮。守護整個宗派呢。
一下陣斬五個天仙,寶蘭郡守府怎麼可能坐得住?而且追風侯那邊也傳來消息了:差不多點啊,藍翔你再胡來,莫怪我們出戰兵了。
追風侯那裏的警告,藍翔不怎麼上心:無非就是誅了樊家一支,追風侯不表示不行,真要打起官司來,你樊家埋伏我藍翔弟子算怎麼回事?
但是既然侯爵發話了,多少要給個面子,正好藍翔的整頓也告一階段了,於是橫行寶蘭的藍翔弟子,開始緩緩地撤離世俗,回到山門。
要説起來,藍翔從忍氣吞聲,到突然爆發,整體實力上並沒有突破性的進展,在外人看來,只不過是多了一個深淺莫測的東上人,不少弟子又學了一套不錯的身法而已。
沒有人知道,有一頭迷你的小白豬,有着絕對不遜色於東上人的戰力。
然而修者的社會,並不僅僅看實力,能不能豁出去,這個也很關鍵,藍翔敢跟人硬磕,不怕跟人硬磕,對手覺得硬磕不划算的話,就有意無意地讓一讓。
事實上,隆山猛地撤出寶蘭,並不通知下屬的勢力,也讓不少明眼人寒心:你隆山要拿我當擋箭牌,我也沒那麼傻。
總之,藍翔弟子大舉回山的時候,頑固勢力已經被拔除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個靈晶礦,還掌握在隆山手裏。
這個礦,是隆山跟藍翔簽署了協議,名正言順拿到手的,藍翔不好隨便發作。
幾日之後,藍翔派中笑聲一片,這一階段的作戰,派裏不但大出了一口氣,而且收穫無數,為了慶賀這一階段性成果,門派裏的功法、丹藥、靈器等,都可以打折換取。
以南忘留的性子,就想直接給弟子們派發些紅利,但是陳太忠認為,這不可取,會令弟子們滋生不勞而獲的心態,還是貢獻點打折好了——這還能鼓勵消費。
陳太忠也不是個擅長經營的主兒,但是他出生在末法時期的地球,那裏的商業,是一等一的發達,他這些看法,是張嘴就來。
但是南忘留卻贊同他的點子,“沒錯,打折,臨時的性質,隨時可以調整……不用擔心以後調整的時候,受到其他人的反對。”
風黃界是個實力唯上的社會,但是同時,在體制內,大家還是比較看重信用的,什麼東西值多少,就是值多少,很少有人朝令夕改。
南執掌決定採納他的意見,下一刻,她就問起了另一件事,“李曉柳那小丫頭,你怎麼調教的?最近出了不少風頭。”
“這個……”陳太忠沉吟一下回答,“總共給了她三張護符,近期內不會考慮再給她了。”
他倒是不介意李曉柳狐假虎威,但是純良這貨胡亂忽悠,替他許願,這令他很不爽。
“地盤收回來不少,但是弟子實力有點差,”南忘留眼珠一轉,試探着發話。
藍翔確實凋敝得厲害,最近雖然猛地爆發,把隆山攆了出去,氣勢也上去了,但是派裏的整體實力,還是有點不夠。
對於這一點,南執掌看得也很清楚,一個門派,高端戰力上去了,只是一時的興盛,能將興盛傳承下去,後繼有人,才是真正的崛起。
“你到底想説什麼?”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發問。
“能不能把你的刀法,也傳授一下?”南執掌猶豫一下,還是鼓足勇氣問出聲。
“這個……”陳太忠沉吟一下,還是實話實説,“我覺得目前時機還不太成熟。”
“什麼時候就成熟了?”南忘留盯着他看,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沒必要這麼明知故問吧?陳太忠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你這麼希望我身份暴露?”
“我可沒那個意思,”南忘留捂嘴笑了起來,“我還當你捨不得呢……聽説這刀法是你無意中買來的。”
“就算是我買來的,也是我的身份標識,”陳太忠很無奈地一攤雙手,“在我悟真之前,你們不合適學。”
“只要不是你捨不得就行,”南忘留笑吟吟地發話,“既然你捨得,解釋這刀法來路的事,交給我了。”
“是嗎?”陳太忠狐疑地看她一眼,對這套刀法,他確實沒有什麼捨不得的,撿漏買來的東西,還是氣修專用,不是氣修用不了,而風黃界的氣修中,大約是連個玉仙都沒有。
那就是説,別的氣修哪怕學了這套刀法,也要跟在他屁股後面吃灰,想超過他是不可能的,陳太忠也有這個自信,不怕別人超。
但是,他還是不想馬上教對方刀法,因為他覺得,南忘留有點輕率了,“你的解釋,別人也得信才行,我認為這不是個好主意。”
“誰説我要解釋了?”南忘留白他一眼。
“咦?”陳太忠眼睛一瞪,有點不高興了,“你這是玩我呢?”
“呵呵,”南忘留笑了起來,直笑得花枝亂顫,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才止住笑聲。
“我是説,不做解釋的解釋……自從確認你是陳太忠,我已經安排人去東莽了,別人買不到的刀法,不代表我藍翔也買不到,你説呢?”
這點子倒是不錯,陳太忠聞言點點頭,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強調一句,“賣刀法的人,我已經安頓好了,你心裏知道這是個過場就行了……沒必要去大張旗鼓地騷擾。”
“藍翔也沒大張旗鼓的實力,”南忘留眉頭一揚,不無遺憾地回答。
下一刻,想到有趣之處,她又笑了起來,“偷偷摸摸地就不錯,再多少留點線索……你放心,咱們都不需要教別人怎麼想,他們自己就能總結出來。”
合着她早就有了設計,只要陳太忠願意教刀法,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刀法來歷上掉鏈子,所以她早早地派了幾個弟子去東莽,提前把這個環節準備好。
等到陳太忠答應的時候,她隨便召喚兩名弟子回來就行了,然後這刀法就有了出處。
至於藍翔弟子從哪裏收來的刀法,還輪不到別人問詢,南執掌自己就能頂住——我藍翔派從哪裏得到的,怎麼得到的,需要跟你們解釋嗎?
這就是身在體制中的好處,在這樣的體系中,大家多少是要講點規矩的,不能像對待散修那樣亂來一氣。
陳太忠想一想,也不得不承認,南忘留這手段真的不錯:藍翔身為氣修門派,聽説散修之怒是上古氣修,派出弟子去東莽撞大運,實在是很正常的行為。
須知在他滅掉巧器門之後,整個東莽,出現了太多來歷不明的人,一個個藏頭藏腦的,甚至曾經有個玉仙偷襲他,那廝也未必就是東莽人。
這些人東莽打探一段時間後,逐漸悄然消失,誰又能確定,這裏面是不是有人得了好處?
(晚了點,不過今天是三更,敬請大家體諒,嗯,誰又看出新的月票了嗎?我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