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修為何凋敝,風黃界已經有了公認的認識,而且浩然派對這個問題,也做過分析。
陳太忠對此更是明白,不過他不想跟着對方的節奏走,所以搖搖頭,淡淡地發話,“這個問題,一點意義都沒有,還是説你想説的吧。”
馬伯庸的臉上,又泛起一絲微笑,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對方,“你是不敢回答吧?”
這屁大的問題,我有什麼不敢回答的?陳太忠看他一眼,“你若認為我不敢,那也隨你,就算你説對了……繼續!”
馬伯庸覺得自己一拳打到了空氣中。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很簡單的,但是他想借着這個問題,看看對面的年輕人,對自己的提防,到底有多嚴重——從而可以判斷一些事情的真假。
若是對方正面回答了,證明這廝此前對一些話的不置可否,也許是虛言恫嚇。
那麼馬伯庸就可以確定,浩然宗十有**是真的完了,就像他推算出來的一樣。
或者,他還可以再借此機會,多打聽一點浩然宗的消息。
但是對方不予理會,證明人家不但提防心重,也説明浩然宗,説不定真的遮蔽了一些天機。
陳太忠承認不敢回答,直接廢掉了馬伯庸所有的算計——氣修的沒落,不少修者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身為氣修的散修之怒,更是沒有不知道的道理!
“看來你提防得我很緊啊,”馬伯庸苦笑一聲,他有點意興索然。“氣修的沒落。是因為現今的靈氣凋敝。天才地寶相較上古時期,也少了很多,這個你不否認吧。”
“唔,”陳太忠點點頭,鼻子裏輕哼一聲,淡然的眼神,真實地表達出了他的意思——你繼續!
你不要活得像個萬年老怪物一般,成嗎?馬伯庸又問一句。“那麼,你想過沒有,為什麼凋敝的只有氣修呢?”
這一次,他也不等對方回答了,直接自問自答,“因為氣修對靈氣的需求,比別人多很多……這個你是沒辦法否認的。”
説完之後,他停了下來,仔細觀看對方的眼神。
陳太忠的眼中,掠過一絲恍然。原來……是這樣?
“你看,我一説你就明白了。”馬伯庸很敏鋭地抓住了那一絲恍然,他笑着發話,“那麼,你還認為……浩然宗是自願去異位面征戰的嗎?”
這個問題,有點那啥,不過陳太忠想一想,還是傲然地回答,“浩然宗的前輩,不會被任何人脅迫……我非常確定這一點,他們是自願的!”
他的答案也許不正確,但是這代表了他對浩然宗前輩的景仰之情,僅僅如此。
“呵呵,”馬伯庸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心裏越發地確定,此人應該跟浩然宗有些關係——起碼這是被“矇蔽”的主兒。
“好吧,也許你説的是對的,”他不想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上爭辯,辯贏了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但是你知道,當年浩然宗為什麼從氣修宗派中獨立出來嗎?”
這真的是一個謎團,或許有人知道,但絕對不會説出來,而現今的風黃界,對於這個問題,都是以訛傳訛的小道消息,沒有權威的解釋。
陳太忠對於事情的真相,也是相當好奇,不過他並不願意完全跟着對方的節奏走,所以只是笑一笑,“對於你的皓首窮經,我並不感興趣。”
你明明是非常感興趣的,馬伯庸微微一笑,也不説破,而是徑自發話,“説句實話,我對浩然宗的兩名創立者,是非常景仰的……他們看出了氣修的危機。”
“據我得到的資料顯示,當時氣修佔據太多的資源,有人指出,風黃界這樣發展下去,會比較早地進入末法時代,雖然這個早,應該是以萬年為單位計算,但這是一種趨勢。”
“浩然宗的創立者,就是將主意打到了其他位面,並不在風黃界發展,但是非常遺憾,願意跟隨他們的人很少……這世界上,總是蠢貨佔大多數。”
“事實證明,浩然宗的選擇是正確的,他們通過掠奪其他位面,獲得了比其他氣修更長遠的發展,而風黃界的氣修,卻是很快地衰落了下去。”
“浩然宗的前輩,確實走出了一條不尋常的路,他們在跨位面作戰中,收穫了很多,但是也付出了太多血的代價,不過我要告訴你的,並不僅僅是對他們的景仰……”
“事實上,他們可以説是被變相逼出風黃界的,而且……浩然宗隱藏山門,也是他們立宗時,其他宗派的修者逼迫的,因為太多人擔心,浩然宗通過掠奪異位面壯大之後,回來統治風黃界。”
陳太忠原本是靜靜地聽着,聽到最後一段,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哈哈,你這皓首窮經果然了得……竟然解開了上古未解之謎。”
前面説的,或者有理,最後一段,不管怎麼聽,都夾雜了太多的私貨。
馬伯庸不理會他的嘲笑,繼續發話,“人總是自私的,浩然宗的創立者,會離開風黃界發展,但是誰能保證,繼任者之中,有沒有野心膨脹之輩,想要回來一統風黃界?”
不等陳太忠反駁,他繼續自説自話,“浩然宗若是能在風黃界多招收一些弟子,又怎麼可能陷入青黃不接的地步?浩然宗現在面臨傳承斷絕,就是被風黃界這些修者逼的!”
“你不要總賣弄你那不成熟的天機術,成嗎?”陳太忠眉頭一皺,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浩然宗的傳承不會斷絕,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得到這種無聊的消息的。”
“好吧,不會斷絕,但是他們現在遇到了一定的危機,這我可以肯定,”馬伯庸也不跟他計較,“如果沒有遭遇危機,他們不會讓我推算出來這種天機,也不會缺席位面戰爭。”
對於這樣的言論,陳太忠無法做出有效的反駁,馬準證的天機術如何,他不得而知,但是這推論是非常符合邏輯的。
就算浩然宗傳承沒問題,可若沒有遭遇大事,又怎麼會閒得沒事去誤導天機?
不過他還是可以小小地糾正一下對方的説法,“我只能説,浩然宗從來沒有缺席任何一次位面大戰,信不信在你。”
“哦,這個我信,”馬伯庸先是一怔,然後就笑着點點頭,這一刻,他表現出了驚人的反應和判斷力,“但是,他們低調到不願意讓人知道……這難道不是遭遇了危機嗎?”
“好吧,其實我跟你説這麼多,只是想告訴你,浩然宗會一直存在下去,”陳太忠淡淡地看着他,然後一攤手,“現在嘛,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説什麼?”
“我想説的是,風黃界就算進入末法時代,也未必會有多麼糟糕,為此而打壓氣修,我認為是不公平的,”馬伯庸笑着回答,“你也來自末法位面,還是氣修,但是你們的生活,依舊精彩……我看過一些電影,嗯,盜版的。”
陳太忠搖搖頭,“你這麼套近乎,到底想説什麼?”
“蘑菇的製作原理,”馬伯庸黏糊起來很黏糊,乾脆起來,也是異常乾脆,“我是一個組織的發起人,提前為末法時代做準備,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也很為氣修遭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憤慨,我對末法位面沒有偏見。”
這時,老易幽幽地嘆口氣,“為此,你不惜跟幽冥界異族勾結?”
馬伯庸淡淡地看她一眼,眼中有異樣的火焰在跳動,“我的志向……你不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聖狐庇護!”老易噗地噴出一口血來,臉色瞬間變得刷白,一個巨大的狐影,出現在虛空,九條巨大的尾巴,狠狠地掃向馬伯庸。
馬伯庸被狐尾重重掃中,整個身子劇烈地抖動,隨時可能要崩潰的樣子。
“穿空!”幾乎在同時,純良咬碎了一塊玉符,同時身子一晃,化作一隻火紅的麒麟,兩隻前爪牢牢地抓住了陳太忠和老易。
它一直在等待一個時機,咬碎回家石,未必能傳送會翡翠谷,但是疊加的空間,打破空間封鎖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也是陳太忠所考慮的脱身方式之一。
現在它恢復本體,抓住二人,就是想利用麒麟穿空的特性,在空間中保護兩位朋友。
空間一陣扭曲。
須臾,恢復了平靜,馬伯庸依舊在面前,他的臉色非常難看,顯然是吃了那一記聖狐庇佑的虧,他獰笑一聲,“竟然能用精血召喚祖脈,還是小看了你們……不過,麒麟的空間手段,我還是算準了,知道什麼叫算無遺策嗎?”
“原來你是天工門人!”陳太忠猛地大聲叫了起來。
“你!”馬伯庸驚駭地看着他,一直以來,他臉上都沒什麼很誇張的表情,此刻卻終於不淡定了,“你想死,別拉着你的朋友陪葬!”
“你絕對是天工門餘孽,”陳太忠大聲地發話。
話音剛落,天際劃過一道白芒,迅疾無比,在陰暗的幽冥界,異常地耀眼。
哪怕是在被封鎖的空間,也能感受到那凌厲無匹的氣勢,和無與倫比的天威。
“是真仙降臨!”純良叫了起來。
“只是流星而已,”老易淡淡地發話,嘴角泛起一絲微笑——天工門三個字,哪裏是隨便能説的?太忠這一招,真的很妙。
“其實就是隕石,”陳太忠輕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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