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有一條路,硬着頭皮向前走吧。白髮男子剛露出要向前走的意思,旁邊的人呼啦一聲都圍了過來。胖子還舔着臉説:“一起走吧,還能互相有個照應”,我和老王幾個人都有些臉紅,這不要臉的胖子,還好意思説,誰能照應誰?
白髮男子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只淡淡的説了一句:“想走就跟上”隨後不再理會我們,站起身來,向暗室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
老王給我們排好了隊形,他、胖子和宋二愣子跟在白髮男子的後面,我和李炎負責押送莫特的馬仔(莫特的屍體由那幾個馬仔扛出來)劉京生他們幾個斷後。由於經不起胖子的軟磨硬泡,老王將繳獲的AK47給了他一支:“給你,我不要了,麻煩你把嘴閉上。”
胖子握槍在手,嘴上還是不閒着:“槍就是人的膽,槍有多大,人的膽就有多大。**他老人家都説了,槍桿子裏出政權。政權都能出,何況壯膽乎….”
我實在受不了他在嘮嘮叨叨:“拉倒吧,你的膽子拿大炮也壯不起來。剛才你們幾個從暗室裏跑出來,就屬你跑的快”
胖子不服氣:“你知道個屁,那是剛才手裏沒槍,不是和你吹,百步穿楊有點難度,九十九步穿楊孫爺手拿把攥。要是再來幾個活屍死屍的,孫爺就撂倒它幾個。”
老王回頭瞪着我倆説:“呸!你倆都閉嘴,胡説八道什麼!還想在想再來幾個?”。
白髮男子走的並不快,進了暗室後,他看見被爆頭的活屍,又看了看老王臉上的傷口:“被它的腦汁濺到的?”老王摸了摸還纏着繃帶的臉頰:“也不知道它腦袋裏是什麼,跟硫酸似的,還燒掉我臉上一塊肉。“
白髮男子掏出一個小紙包遞給老王:“用水調的稠一點,敷在臉上,很快就能長出新肉。”還沒等老王客氣,胖子蹭了過來:“白頭髮大哥,剛才好像也濺到我後背幾滴,現在還直癢癢。你那藥也給我來幾包?”
“我説哥們兒,你那是長時間不洗澡,讓汗鹼拿的”我拍拍胖子的肩膀説道。
“真的真的,要不信你們自己看看”胖子作勢就要脱衣服。白髮男子沒有理他,徑自進了暗室的後門。看見他的‘白頭髮大哥’沒理他。胖子訕訕的把脱了一半的衣服重新穿好,嘴裏嘟嘟囔囔:“不就是一包藥嗎?小氣....”
走出後門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白髮男子明顯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偶爾有幾個岔路他也沒有絲毫停頓,左拐右拐一直帶着我們走到了甬道的底部。
這一路上我們幾個拿槍的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那幾個失蹤的活屍會從什麼地方跳出來。好在直到出了甬道,連個活屍毛都沒看到。
出了甬道口再往裏走,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水潭。甬道口距離水潭也就一百多米,竟密密麻麻堆着成百上千具屍體。這些死屍不完全都是乾屍,有的屍體死得時間並不長,只是由於溶洞的濕度太大,幾乎所有屍體都有相當程度的腐化,有的已經爛成了一副骨頭架子。屍臭的惡氣沖天,簡直能把人活活燻暈。
胖子捂着鼻子説:“就這還叫生門?媽的,剛出虎穴,又到龍潭....”還想再説什麼,只是看眾人都瞪着他,只能悻悻作罷。
“王隊,你看那”張雲偉的戰術手電照着不遠處地面的某個長條物體。老王順着手電的光亮看去,是一隻老式步槍,槍聲的金屬部分已經全部生鏽,槍托部分幾乎完全腐爛。從外形上判斷,不是民國時代的‘中正’式步槍,就是小日本的三八大蓋。
“這也有”李炎用匕首挑起來一個黑漆漆的鏽疙瘩,看了半天才辨認出是傳説中的‘王八蓋子’—小日本的南部十四式手槍。
越往前走,發現的東西就越來越多,有嶄新的防水指南針,已經鏽成鐵棍的大刀片子。一個倒在地上的骷髏架子懷裏抱着一個看風水用的羅盤。甚至還發現三具外國人的屍體,這三人死的時間並不長,從體貌特徵能看出高加索人特有的金髮,和白色人種的體質。
三人身邊不遠處分別有兩支已經打空子彈的AK47步槍和一支雷鳴登散彈槍。檢查三人遺物時,沒找到他們的身份證明,卻在揹包裏找到了一捆**和五公斤塑型炸藥。**和炸藥被防水袋包裹着,保存的非常好。剩下的就是類似工兵鏟,攀巖繩索和礦工頭盔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口袋裏還有八千多美金。
老王憤憤説道:“那個王八蛋老林到底騙了多少人進來?”白髮男子看了他一眼沒有説話。劉京生説道:“老王,炸藥和**扔着可惜了,帶上吧,或許路上能用上。”
老王點了點頭,轉頭對我説:“辣子,你把炸藥和**帶上”還沒等我回答,胖子搶先走過去,邊走邊説:“我來拿吧,你們手拿肩扛也有二、三十斤。這點東西還是我帶着吧。”
我正奇怪這胖貨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好心,直到看見他拿起炸藥的同時,順手將雷明頓散彈槍背在身後,又以極快的手法把那幾千美金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再往前走到了水潭的邊緣,這是個地下溶洞,頭頂上鱗次櫛比垂吊着百十來顆鐘乳石,有幾顆石尖已經伸進了水面。潭水黑漆漆的深不見底,要是平常我們幾個人渡水游過去也不算什麼難事,可是現在拋開那幾個馬仔不算,光想想還有至少三個活屍不知道藏在哪裏,一旦在水裏遇上,我們幾個怕是夠嗆。
老王走到白髮男子的身邊:“老哥,再怎麼走?”沒等白髮男子説話,站在後面的一個馬仔搶先説道了:“報告,我知道,這個算不算立功表現”這傢伙算聰明得了,他參與了超過一噸毒品的走私活動。現在主犯死了,等審判時難免不會把他們幾個從犯從重判罰,搞不好還要拉出去打個靶。現在爭取個立功表現,最起碼還能判個無期。老死在監獄裏也比被打靶強。
“嗯?你知道?”老王看了他一眼,這樣的事他見得多了:“想説就説,不説就罪加一等”
“我説我説”馬仔不敢浪費這個機會:“以前我跟莫特來過幾次,出了這片水潭就能出去了”“廢話”老王罵了一句:“就是不知道怎麼過這片水潭,游過去?”
馬仔沒有回答,直接跑到岸邊不遠處的兩個土包旁邊。將兩塊篷布掀起,露出了兩條舢板。舢板上面竟然裝着馬達和螺旋槳。這兩條小舢板倒扣在岸邊,蓋上偽裝用的篷布,遠處看上去和土包沒什麼兩樣。
看見出去的希望,大家懸着的心稍稍安穩一點。老王安排人把兩條舢板拖進了水裏。舢板並不大,但一條船裝十個八個人還是富富有餘。我們十來個人分成兩組,船終於開動了,只是因為要避開縱橫林立的鐘乳石筍,行駛的速度很慢。
“終於能離開這鬼地方了...媽的,這趟活幹的....以後睡覺得做惡夢了…”胖子上了船就顯得更加興奮,沒人理他就開始自言自語。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坐在我前面的白髮男子。這哥們兒緊皺眉頭一言不發,似乎有什麼事沒有相同。我和老王試探了多次,還問了關於在大殿裏,金色骷髏頭的事,他總算回了一句話:“不管你們的事“
“王隊,你看水裏有魚”對面舢板上宋二愣子用戰術手電照着水面嚷嚷道。順着手電的光柱看去。舢板周圍出現了好幾羣遊動的影子。正圍着舢板游來游去,看起來好像有魚羣在遷徙。
“嗯?這是什麼魚?怎麼看着那麼彆扭”胖子坐在邊上,看見有幾條魚遊得近了,又不怎麼怕人,便伸手向魚羣抓去。
“別動它!”白髮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胖子。“你什麼意思?幾條魚而已,又不是你家養的”胖子的臉上有點掛不住。
白髮男子也不理他,伸手在船邊虛畫了一個圈,食指在圈中心猛地一點,水中跳起一條怪魚,在胖子的眼前憑空躍過虛圈,重新墜落水裏。
胖子看的清清楚楚,怪魚身上長的不是魚鱗,而是一片一片的羽毛。這還不算,魚嘴裏橫七豎八的長滿了獠牙,還有半根人手指掛在魚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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