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什麼地方一樣?我心裏喊道,臉上還不敢露出來。等一下!我和吳仁荻是一樣的人,這句話我好像還聽誰説過。是楊梟!我想起來了,在大清河的河道下面。楊梟偽裝成孫胖子,被我識破之後説的。原話我記不住了,但是他説的就是這個意思。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終於和吳仁荻接觸了一下目光:“我和你…好像相似的地方並不多”
沒有想到吳仁荻結束了這個話題:“不説了,今天説的夠多了,繼續向前走吧”
就在我想試探着再問幾句的時候,前面的不遠處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裏?有人嗎?”説話的聲音離我們並不遠,不過我沒有聽出來説話的人是男是女。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握緊了手上的甩棍,另一隻手向腰後的手槍摸去。這時,一個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這人一臉的驚恐,看着我和吳仁荻也是嚇了一跳,不過馬上有人出我們了:“是吳老師嗎?你是沈辣!我是林思涵!三班的林思涵,你們班邵一一的朋友”
小平頭,看不出來是男是女,不是林思涵是誰?老丈人終於和‘女婿’見面了。吳仁荻不可能不知道林思涵的存在。我偷眼看吳主任,果然,他的臉色變得有點發青。可能是被吳仁荻壓抑的太久,我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惡作劇的期待,吳仁荻會怎麼對待自己的這位姑爺?我期待着。
林思涵踉蹌的走過來,她的腳好像是受了什麼傷,扶着牆壁一步一步的走得很慢,我本來想過去扶她一把,正準備過去的時候,身旁的吳仁荻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他也不説話,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未來的‘女婿’。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目無表情的吳主任,再看向林思涵時,才猛地發現她那邊已經有了變化。
她後面還有一個林思涵!兩個林思涵一前一後的走過來,不過後面的林思涵目標不是我和吳仁荻,她直勾勾的盯着前面的‘自己’,想要靠前卻有好像特別忌憚那個‘自己’,只能在後面猶猶豫豫地徘徊。
看見了兩個林思涵!而且這兩個都不是人!這感覺太熟悉了。一瞬間明白過來,我的天眼又打開了。什麼時候打開的,我竟然沒有一點察覺。
再看吳仁荻,他還是冷冰冰地看着正慢慢靠近的林思涵,根本沒有看我一眼的意思。
不過我還是發現了一點跡象,吳仁荻一手抓住我,另一隻手已經縮回了衣袖裏。
“沈辣,你過來扶我一把,我的腳好像斷了”前面的林思涵產生説道,她的演技還算不錯。要不是被吳仁荻拉了一把,加上天眼又回來了,我八成能着了她的道。
“你的腿沒事吧?”沒想到吳仁荻迎着她走了過去:“腿傷了別亂動,我來揹你走”吳主任説着已經到了林思涵的跟前,已經伸出手來扶林思涵。
就在吳仁荻伸手的一剎那,一支微型的弓弩從他的衣袖裏伸了出來。對着林思涵的頭部就是一弩箭。這個距離太短,林思涵又沒有防備,弩箭直接射進了她的腦門。
就聽見林思涵“嗷……”的一聲鬼叫,一股黑煙從創口裏冒了出來,這股黑煙遇風消散。就化作了虛無。
後面的林思涵好像沒見過這個場面,當場就嚇呆了,一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我拔出手槍時,已經晚了,這個林思涵一閃身消失在原地當中。
“嗯?”吳仁荻皺着眉頭看向我槍口對着的地方:“還有東西?”
吳仁荻看不見?我已經愣了,那他為什麼幹掉了林思涵?
“你看見什麼了?”吳仁荻向我説道。
“那吳主任你呢?什麼都沒看見?”我向他反問道。
“廢話,不是和你説了嗎,我的天眼已經閉合了”吳仁荻有些不滿的説道。我開始認為吳仁荻是故意幹掉林思涵了,這也符合吳主任以前的性格,為了自己的後代,真是什麼都豁得出來。
不過眼前還有一件事讓我更上心:“吳主任,你怎麼知道我能‘看見’?還有,剛才你給我聞得到底是什麼東西?”
吳仁荻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只説了一句:“現在不覺得臭了?”説着再不理我,自己徑直的向裏面走去。
我在後面快走了幾步,跟了上去:“那孫胖子他們呢?為什麼不讓他們也聞一下那個‘香東西’?”
可能是被我説的煩了,吳仁荻哼了一聲,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打量了我一眼:“你以為天眼都是一樣的嗎?你那是天生天眼,像你這樣的民調局裏一共才三個人,就算暫時被矇蔽了,只要受到適量的刺激,天眼就能重新被打開。”
適當的刺激…….我想起來了小時候遇到的那個水鬼,還有水簾洞裏的乾屍,那兩次我也是突然間就重開了天眼,不過兩次都差點要了我的命,這也算是適當的刺激?
吳仁荻看着我一臉不解的樣子,他嘆了口氣:“説,還有什麼要知道的,我撿能説的告訴你。”
這個機會可是不常有,我還沒能想起來要問什麼,吳主任又説了一句:“就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五分鐘?無所謂了,我第一個問題已經出口了:“吳主任,你的能力是真的暫時消失了還是使得什麼障眼法?”説實話,這個問題很困擾我,吳主任也是前科的,還不止一次。
“這也算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五分鐘太長了?”吳仁荻向我一揚下巴:“第二個問題”
這也算回答?我喘了口粗氣,説道:“那剛才我聞得是什麼東西?這個能説吧?”
“嗯”吳仁荻答應了一聲,接着又掏出了那個小瓷瓶拋給我:“你自己先看看吧”
我屏住呼吸打開小瓷瓶,裏面是一堆黏糊糊的黑色液體,雖然我屏住了呼吸,但是那一股臭氣還是向我的鼻子裏鑽。看清了裏面的東西后,我馬上將瓶蓋蓋好,確定驅散了臭氣之後,我才敢深深地喘了口氣説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麼?”
吳仁荻終於給出了答案,就兩個字:“屍油”
“屍油?哪個屍油?”我以為我聽錯了,吳仁荻説道:“就是淋你一頭一臉的那個東西,只是氣味沒有這麼衝。屍油的邪氣足夠把你的天眼重開”
我又是一陣的噁心:“怎麼什麼都是屍油?閉天眼的是屍油,現在開天眼又靠屍油。這到底是屍油,還是萬金油?吳主任,除了屍油,你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也可以不用屍油,再往前走一陣,前面的陰邪之氣只要夠重,你的天眼自己就會打開”吳仁荻若無其事的説道。
要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是吳仁荻(怕打不過他),我早就一拳打在他鼻子上了。就這樣看着沒事人一樣的吳仁荻,我還是氣的牙根直癢癢。
我努力地穩定了一下情緒,:“吳主任,你沒事兒帶這個不噁心嗎?”
“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你操的什麼心?”吳仁荻説道
“不是你的?”我好想聽出來了點什麼。
吳仁荻看了看手錶,説道:“楊梟的,我藉着用用。”
“楊梟的…”我心裏動了一下:“他好像也是鬼道教那一路的吧?前面的還有他的眾神像。”
“你別瞎想了,這裏的事和楊梟沒有關係。”吳仁荻又説道:“最想把幕後設局地人揪出來的,就是楊梟了。可惜了,他和鬼道教的人相沖相剋”説着,吳主任還嘆了口氣。
看着吳仁荻説的直搖頭嘆氣,我忍不住又問道:“楊梟到底和鬼道教是什麼關係?他的像擺在神壇裏,本人卻和鬼道教相剋。吳主任,説不過去吧?”
“你真的想知道?”吳仁荻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告訴你也沒問題,不過要是説明白,怎麼也要十幾二十分鐘,別説我沒提醒你,你還有一分三十秒,不是,是一分…二十八秒。”
時間過得這麼快……我開始後悔了,應該一開始就問吳仁荻,女校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吳主任八成能這麼回答我:“我不知道,問下一個問題吧…….”
兩秒鐘後,我問出了下一個問題:“這個時候,讓我重開天眼,不是單純滿足你的惡趣味吧,吳主任?”
吳仁荻聽了之後,很難得的笑了一下:“這個問題你應該早點問”他頓了一下後,又説道:“你現在開天眼,除了你,只有我知道。鬼道教是以控神縱鬼出名的,幕後的那個人做夢也不會想到,你的天眼這麼快就又重開了,只要你能堅持到那個人出頭,不管是縱鬼術還是什麼幻術,對你來説都是破綻。剩下的就是你一顆子彈的事了。”
看不出來,吳仁荻這一肚子心機…….趁着還有幾秒鐘,我快速的問道:“林思涵呢?你是看出來她哪裏不對,還是就因為她是林思涵,你才幹掉她的?”
吳主任看着我,又裂了下嘴(也算是笑了一下):“時間到了,五分鐘結束。”
“還有二三十秒的!”我看着吳仁荻説道,説到底,還是低估了他翻臉不認帳的能力。
吳仁荻伸手將手錶給我看了一眼:“你自己看”。
我知道你是從哪算的時間?我心裏恨恨的,對着吳仁荻,臉上還不能露出來,算了,這也符合他的一貫作風了,不這麼幹也就不是吳仁荻了。
“該問的你也問完了”吳仁荻向我説道:“再往前走,就不要囉嗦了。”説到這時,他突然一句:“沈辣,你的天眼開了嗎?”
“沒有,還閉着吶”我低着頭跟了一句,蒙小孩子的遊戲了,我怎麼可能會上當。
再往前走,越走越潮濕,不光地面,就連牆壁上也滲出了積水。一些已經腐爛的看不出來是什麼動物的屍體,散落在各個角落,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好在我剛才已經被屍油燻過一次,這點氣味對我來説,已經算不了什麼。
吳仁荻走在前面,他走得很快,幾乎是小跑一樣。吳主任那不可思議的能力雖然暫時消失了,但是他的體力比起一般人還是要強上一些,而且他的動作也很怪異,在積水中快速的移動,竟然沒有撿起什麼水花。他快歸快,不過以我前特種兵的實力,跟上他還算不上是什麼難事。
説是惡路,除了剛才的林思涵之外,再沒遇到過別的什麼異常情況。就這麼向前又走了五六百米,前面出現了一個亮點,出口終於出現了。
不知為什麼,看見了出口,我越高興不起來,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胸口,壓得我透不過來氣,眼皮就像抽筋一樣,跳個不停。再看出口方向那個亮點,在一瞬間竟然扭曲了一下。
有問題!那不是出口,我咳嗽了一聲想提醒吳仁荻。沒想到吳主任壓低了聲音説道:“別説話,我知道,你跟着我跑”
説完,吳仁荻腳下加速向那道光亮跑去,雖然不知道吳主任要幹什麼,我還是硬着頭皮跟在他的後面,但始終和吳仁荻保持着一段距離。
眼看那道亮光越來越大,出口也越來越明顯。不過在我的眼裏,這個出口已經扭曲的不成樣子,一股股黑氣從外面向裏冒了出來。
就在距離‘出口’還有五六十米遠的地方。吳仁荻突然一個急停,回身拽住我的胳膊,拉着我向右側的牆壁撞去。
我被吳仁荻死死地抓住,再想掙脱已經來不及了,當我們撞到牆壁的一霎那,我才感覺出來,這哪是牆壁,就是一塊畫的黑漆漆的門簾,門簾之外才是真正的出口。
我的天眼能看見扭曲的出口,卻看不見這個隱藏的小小機關。而吳仁荻就像早就知道這個暗門一樣,拉着我一頭衝了進去。
進了暗門之後,是一條狹長的小道,到了這裏,吳仁荻的速度才算慢了才來,我也有功夫向他説道:“吳主任,別説你沒看見裏面的變化”怕他不認帳,我又加了一句:“剛才你自己可是親口承認的“
吳仁荻説道:“我説的是我知道了,沒説我看見了……”
我對着他説道:“你沒看到怎麼會知道?”
吳仁荻和我對視了一眼,我還是受不了他的壓力,有意無意的躲開了他的目光。就聽吳仁荻説道:“剛才給你機會問了,現在還有問題,等下次吧”説着,不再理會我,向小路的裏面走去。我無奈之下,只能跟在他的後面。
這一次走了沒多久,也就是幾十米的距離,就看見前方又出現一個亮點,我的神經頓時又開始緊張起來,不過這次倒是沒有什麼異常的感覺。吳仁荻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只是步伐要比剛才略快了一點。
越往前走,亮點就越清晰,是一個出口。那邊還傳來了孫胖子的聲音:“不是我説,這兒都多長時間了。老吳和辣子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老楊,你是不是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