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見楊梟的聲音説道:“出不了事兒,怎麼説吳主任也在裏面。再説了,孫胖子,你以為裏面是什麼地方?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身後路只要有人進去了,裏面是什麼狀況,就連設局的人都控制不了,要是我重新回去,未必就是剛才走的那條道。”
就在這時,我和吳仁荻已經從出口裏一前一後走了出來,外面的人已經齊了,看見我們出來,都紛紛圍攏過來,就連邵一一也走過來,看了吳仁荻幾眼
孫胖子説道:“辣子,你們在裏面幹什麼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差一點就進去找你們了”旁邊熊萬毅也幫腔道:“是啊是啊,我也不放心,你們再不出來。我就拉着孫胖子進去了”
我看了一眼熊萬毅和孫胖子説道:“讓你們費心了。下次要是你們困在什麼地方,我也讓老楊去找你們。”
熊萬毅的臉頓時就紅了起來,向我訕笑了幾聲。倒是孫胖子,他也笑了幾聲:“都是自己兄弟,怎麼那麼見外,辣子,説説,你和吳主任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還沒出來?”
我苦笑了一聲,看了一眼吳仁荻,他正和楊梟在一旁小聲的耳語着,完全沒有心思關注我們的意思。這時,西門鏈和米榮亨也走過來,他們四個一起向我問長問短,最後我推説是因為楊梟給的香斷了,我和我吳仁荻才會在裏面耽誤了一會,裏面無關緊要的我都説了,只是我和吳仁荻的問答遊戲還有林思涵的事情,那是自然不説的
我偷偷看了邵一一一眼,這小丫頭可能是嚇得,臉色已經煞白,不過就這樣還是一直看着吳仁荻,她對吳主任的態度已經起了變化,不再是冷冰冰愛答不理的,眼角眉梢裏還多了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我的心裏咯噔一下,不會吧,不是由恨生愛了吧…….你可千萬別有那種想法。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吳仁荻和楊梟那邊有了結果。還是楊梟出頭,他倒是沒廢話:“人齊了,繼續向前走吧。”
向前走?我這才反應過來,出來就被孫胖子他們幾個圍住了,周圍是什麼形勢,我竟然一無所知,有點説不過去了,再怎麼樣我也是特種部隊出身。
好在天眼也重新打開了,周圍雖説黑漆漆的,對我也沒有什麼影響,我大概的看了一圈,這裏是剛才那四個分叉路的彙總之處,前方是一個類似倉庫的地方,不過只裏面的東西好像已經被人搬走了,子留下零零散散幾十個空木箱子散落在各個角落。
我正在看着,冷不防身邊的孫胖子湊過來了,他壓低了聲音説道:“辣子,不是我説,黑漆麻烏的,你這是看這麼呢?”
孫胖子他看出來了?我嚇了一跳,吳仁荻囑咐過我,天眼重新打開的事,先不要泄露。我只能嘴上敷衍道:“天眼都沒有了,我能看什麼?誰知道這前後左右什麼時候,能跳出來個什麼東西?盯緊了,一旦出事不至於手忙腳亂。”
“哦”孫胖子答應了一聲,再沒有説話,從他的語氣裏面能聽出來孫胖子還是將信將疑。
和下來時的隊形一樣,楊梟打頭,米榮亨在尾,吳仁荻在中間。
楊梟二話不説,直奔倉庫的底部,一直走到了牆根才停住了腳步,和剛才一樣,楊梟又是和我當初在水簾洞是如出一轍,在牆壁上摸索起來,不過這次我終於看清楚了,一張碧綠的人臉出現在牆壁的中央。
看着楊梟打開了牆壁,現在再説他和這裏一點關係都沒有,打死我都不信。牆壁打開的時候,我們各自都退了幾步,儘量的找了幾個能藏身掩護的地方。隨着牆壁緩緩落下,裏面的景象出現。
和外面一團漆黑的不一樣,牆壁的那邊燈火通明。我看的清楚,裏面是一個祭壇,和雲南水簾洞裏的滇國祭壇一樣,在中心處豎立着一個人頭塔。
我偷看了楊梟一眼,他並沒有感到意外,就像理所當然一樣的,看着祭壇裏面的景象,
已經不能用藝高人膽大來形容楊梟了,他簡直就是去拼命的。楊梟一腳跨進祭壇時。嘴裏已經開始喊了:“裏面的是姓趙的,還是姓陶的!出來!”
“老楊瘋了!”孫胖子掏出了手槍,我還以為他要衝過去。沒想到他回頭對我説道:“辣子,你不上嗎?”
我翻了翻白眼,説道:“大聖,你要是不行就別擺姿勢”
還沒等我有所行動,米榮亨已經抽出甩棍,跟在了楊梟的身後。到底是做過幾天的同學。他和楊梟的關係比熊萬毅他們要進一些。
接着吳仁荻竟然扶着邵一一也進了祭壇。看見吳主任也進去了,我和孫胖子,還有熊萬毅和西門鏈哥倆都不在猶豫,也進了祭壇。
進到了裏面,就有一種回到了水簾洞祭壇的感覺。這兩個祭壇不論是佈局還是細節,完全就是一模一樣,少的只是滇國祭壇中那幾句乾屍。
“辣子,這到底是鬼道教,還是雲南的那個什麼祭壇?”孫胖子向我問道。
我也拿不準了,在女校地下面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地方?看這規模和架勢,絕對不可能是這幾年才建起來的。當初女校是怎麼建起來的?建校挖地基時不可能看不見地下面這麼大的工程。我好像聞出來一種陰謀的味道。
那邊孫胖子還是不依不饒:“辣子,你倒是給個説法啊,怎麼説你也是知道一點鬼道教的東西,説説”
我轉回頭看了他一眼,説道:“楊梟知道的比我清楚,你去問他吧”
孫胖子撇了撇嘴:“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自己看看,楊梟在幹什麼,就差罵大街了”
這時的楊梟還在喊着,不停地讓裏面姓趙和姓陶的人出去。聽他的話裏的意思是這裏的一切好像都和這兩個人有着莫大的關係。,不過吳仁荻的反應,我有點看不透,他沒有制止楊梟的意思,只是揹着手看着前方,他看的方向正好是水簾洞裏暗室的位置(如果這裏有的話)。
就在楊梟喊完一輪的檔口,前方密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個男人走了出來,這人看上去二十多不到三十的年紀,一臉的倦容。我看着眼熟,這不是我們班上那位數學老師的男朋友嗎?
“就知道鬼道教這點微末計量難不住您”男人出來之後,做了一個我們匪夷所思的動作,他竟然跪在地上給楊梟刻了一個頭:“鬼道教不肖十四代弟子——陶項空,見過開山祖師爺”
開山祖師爺?也就是説鬼道教是楊梟一手創辦的……不過聯想到他在麒麟市十五層大樓説的話,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依楊梟的性格,擔任過個把邪教教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但是走身後路時,吳仁荻曾經説過,楊梟和這裏相沖相剋,現在看起來有點搞不清是怎麼回事了….
想到吳仁荻,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吳主任好像並不意外,只是向旁邊退了幾步,避開了陶項空磕頭的位置,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情,這表情我看着眼熟,正是當初在水簾洞裏第一次見到吳仁荻,他看見地上的乾屍時,臉上流露出來神情。
再看地上的陶項空,他磕起頭來還沒完沒了,而且磕的還是長頭,一個頭磕上去整個人都要趴在地上五體投地,五六個頭磕下來,整個人灰頭土臉的,他的額頭上已經磕出了血,正滴滴拉拉的流着。
楊梟大大咧咧的站在原地,心安理得的受着陶項空的叩拜。直到磕到二三十個的時候,楊梟才説道:“算了,剩下的先欠着,以後再説。”説到這,楊梟頓了一下,盯着陶項空説道:“其他人在哪?”
“沒了”陶項空擦了擦額頭的鮮血,低着頭説道。
“沒了?”楊梟盯着陶項空,他的眼神一個勁兒的發狠:“宣統元年,我離開時陶姓和趙姓兩支還有將近一千號人,不過兩百年,就剩下你一個了?”
陶項空還是不敢抬頭,怯怯的説道:“我小時候聽父親和幾位族叔説起過,清末民初的時候,我們鬼道教還有幾分實力,後來被當時民國政府的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剿過幾次,最後一次傷了元氣,和您一起建教的趙、陶兩位祖師爺,先後殉教。至此我們鬼道教實力大損,只能苟存殘生,解放之後,又經歷了幾次運動,讓我們殘存的人馬幾乎消耗殆盡。我父親和幾位族叔故去後,鬼道教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楊梟聽了,臉上多了一份悽然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地面發愣。吳仁荻在他後面突然咳嗽了一聲,這一聲咳嗽把楊梟拉了回來。
楊梟看了一眼吳仁荻,回頭對陶項空説道“上邊的女校是怎麼回事?還有,這裏是誰建的?”兩句話終於問到了正點上。
陶項空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個地宮是民國時期建造的,本來是想用來躲避當時宗教事務處理委員會的,在建造的初期,是趙德君祖師爺根據您以前在總壇時的設局建造的,只是在細節上又加了一點他個人的想法。”
“想法?他想的怎麼都是針對我的方法?”楊梟冷笑一聲,打斷了陶項空的話:“只是他沒想到,我也在防着他。”看着有點尷尬的陶項空,楊梟哼了一聲:“你接着説”
“至於上面的女校嘛”陶項空嘆了口氣,猶豫了一下,才説道:“當初我們也不像這樣,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剛才我説我的父親和族叔相繼故去,説的並不準確。,具體怎麼樣?您自己看吧“説着陶項空走到迷上的牆上,在牆上不知道按動了什麼機關,整個暗室的牆壁都慢慢的縮進了地下。暗室的內部露了出來。
暗室的裏面是一層一層的格子,格子裏面躺着百十來個乾屍。和在雲南水簾洞裏遇到的乾屍一模一樣。
我和孫胖子面面相覷,水簾洞之後的一段時期,我們倆幾乎天天都在做噩夢,總算這幾天消停一點了,沒想到這裏又開始了。
楊梟見到乾屍的吃驚程度比我和孫胖子強不了多少,乾屍出現的一剎那,楊梟的面色變得煞白,他快速的後退了幾步,差一點撞到後面站着的米榮亨。
楊梟穩定了一下心神,對着陶項空幾乎是呼叫道:“這是乾屍是怎麼回事?”
陶項空説道:“五十年代剛開始運動的時候,我們鬼道教散落在全國各地還有一百多人,我父親和幾位族叔想要重整鬼道教,串聯了各地的教友,不過當時已經沒有什麼人還對鬼道教有抱負,無奈之下,我父親認為重整鬼道教的關鍵所在是請創教祖師爺再次出山。根據教義上面的記載,我父親和叔叔們去了雲南您的故鄉,找尋您的下落,雖然沒有找到您,但是他們回來時卻帶回來了一個長生不死的仙方。”
“他們用了那個仙方,就變成了這個德行?”楊梟的眼角一個勁兒的抽搐,他對這些乾屍的厭惡,並不比吳仁荻強多少。
“是”陶項空説道:“我父親把全國的交友聚集到了這裏,本來想着一起長生不死的,沒想到最後全部成了這個摸樣。”
“那麼你呢?”楊梟對着陶項空説道:“他們都用了那個仙方,你怎麼沒用?”
陶項空解釋道:“我當時大病了一場,剛剛痊癒,怕我身子骨弱,承受不了仙方藥性,我父親才讓我靜養一陣之後,再使用仙方的,沒想到我就靠一場大病躲過了一劫。”
他二人一問一答,我們幾個都沒有上前插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