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楊梟兩眼一黑,手裏的銅釘掉在了地上,隨後仰面栽倒,前面百十來個乾屍一起撲上來,眼看就要開始撕咬楊梟。
楊梟就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別説動作,就連眼神都被定格了,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被上百個乾屍疊羅漢一樣,壓在了身體底下。
幾秒鐘之前,我還以為楊梟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在水簾洞裏,我見過吳仁荻是怎麼對付乾屍的。乾屍在他的面前沒有絲毫的反抗能力,除了哀求之外,就只能逃跑。楊梟雖然不如吳仁荻,但是對付百八十個只有十幾二十年限的乾屍,應該問題不大。
沒想到轉瞬之間,形勢就逆轉了。熊萬毅,西門鏈和米榮亨抽出了甩棍已經衝了上去。我和孫胖子也拔出了手槍,“啪啪….”先是一梭子,打翻了壓在最上面的幾具乾屍。
乾屍的反應也不慢,我和孫胖子的槍聲一響起,眾乾屍就以飛快的速度向四下散開。熊萬毅他們幾個衝過去之後,地上只躺着楊梟和幾具乾屍的屍體。
孫胖子調轉槍口,向四外看去“辣子,姓陶的呢?”
我這才注意到本來還站在不遠處的陶項空,這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人哪去了?”我舉着手槍轉了一圈,也沒看見他的影子。孫胖子舉着手槍,站在了我的背後,背靠背,也算是一種防禦的姿態了。他在我背後説道:“那孫子剛才還在,就一眨眼,人就不見了”不光連陶項空,就連剛才吐了楊梟一臉黑血的趙敏敏也消失不見了
不過這時顧不上陶項空了,熊萬毅和西門鏈已經把楊梟抬了回來。
這時再看楊曉,他的臉上的黑血就像墨汁一樣,和屍油不同,這黑血擦都擦不掉,就像長在楊梟臉上的胎記。已經滲進了肉裏。再看他的臉色就像白紙一樣,白的滲人。楊梟雙目緊閉已經失去了知覺,我扒開他的眼皮,他的眼窩順勢湧出來一股鮮血,我下了一跳,緊接着楊梟的嘴巴、鼻孔和耳朵裏都流出了一股鮮血,這好像就是傳説中的七孔流血。
楊梟的七竅流出來的鮮血血量大得驚人,就像剎不住閘一樣的向外冒出來。轉眼間,地上面就是一灘鮮血。
“捂住,辣子,把他的嘴巴捂住!”西門鏈在旁邊叫到。
“捂住個屁!現在捂他的嘴,能把楊梟活活嗆死。沒辦法,只能讓他把血流出來”孫胖子説着已經蹲下來,想要給楊梟惻惻身,方便他的嘴裏的血流出來。
“別動他!那是巫祖的血……”吳仁荻過來攔住了孫胖子,剛才出事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現在陶項空和乾屍都無影無蹤了,他和邵一一才又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吳仁荻説道:“你們看好四周,沈辣,你來幫忙…….邵一一,你就在我旁邊待着”雖然都看出來吳主任最近的實力大跌,不過他説的話,我們幾個還是沒有人敢裝作聽不見。
孫胖子他們幾個向外走了幾步。給我們留出了一個空檔。吳仁荻扶着楊梟的頭,然後他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自己的鮮血圖在楊梟臉上,我眼睜睜的看着,楊梟臉上的黑血一沾到吳仁荻的鮮血,就變得稀薄,那情形就像油污遇到了洗滌劑,吳主任隨隨便便擦了幾下,楊梟頭上的血污被擦一片狼藉。
楊梟的臉上就像勾了個小花臉,不過自打那層黑血被擦掉以後,他的七竅也不再流血了。看見楊梟基本上脱離了危險,我才對着吳仁荻説道:“你當才説,楊梟臉上的血是巫祖的血?就是雲南水簾洞的巫祖?”
吳仁荻沒理我,他將那個裝着屍油的小瓷瓶掏了出來,扭開蓋子,他做了一個讓我差點當場吐出來的事情,吳主任將瓷瓶裏的屍油倒進了楊梟的嘴裏。
熊萬毅已經捂上鼻子,他大叫道“什麼味!是屍臭味,這麼大的屍臭味,來頭肯定不小!都小心點,有狀況,這次是個**oss!”熊萬毅他們都聞到了那股臭味,他比我強點,馬上就聞出了那是屍臭的味道,只是他沒有聞出來是臭的根源在哪……
這邊,楊梟被灌下半瓶屍油之後,已經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有點迷離的看了吳仁荻一眼,吧嗒吧嗒嘴,又看見了吳仁荻手裏的小瓷瓶:“你剛才把什麼東西灌進我嘴裏了?”
吳仁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自顧自將小瓷瓶扭好蓋子:“你非要打聽清楚嗎?”
楊梟心裏已經有點明白,他支撐着從地上站了起來,剛剛起來就忍受不住:“哇……”的一口,將肚子裏的存貨,連同剛才的半罐屍油一起吐了出來。
孫胖子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以為楊梟吐了是排毒的正常反應。他距離我最近,走過來捂着鼻子説道:“吳主任,不是我説,你喂楊梟喝的是什麼東西?那麼重的傷,一喝就管用。靈丹妙藥啊,還有嗎?能不能也給我幾瓶以防萬一?這個東西提前含着管不管用?”
我聽得再也忍不住,一低頭:“哇!”蹲在楊梟旁邊也跟着吐了起來。
我將苦膽水吐出來之後,孫胖子還一臉差異的看着我:“辣子,沒事把你?那個東西你也喝了?味兒不好?”
“閉嘴!”
熊萬毅在後面踢了孫胖子一腳:“孫胖子,別瞎打聽”他看樣子他八成猜到了小瓷瓶裏是什麼東西。
楊梟終於吐完了,他坐在地上緩了半天后,才喘着粗氣回頭對吳仁荻説道:“你是怎麼知道…….那個油,能解巫祖血毒的?”
“能解毒?不知道…….”吳仁荻將小瓷瓶拋給了他:“我身邊就這麼一個能往你嘴裏灌得,怎麼也要試試吧?”
楊梟聽了並沒有動氣,反而向吳仁荻苦笑了一下,將裝着屍油的小瓷瓶揣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米榮亨説道:“乾屍都躲進了暗室的後門了,剛才趁着亂,那一百多個女學生也不見了。現在怎麼吧?是向前走,還是回去等局裏的後援?”他説話的對象模稜兩可,像是對吳仁荻説的,但他眼睛卻有意無意的看着楊梟。
楊梟和吳仁荻都猶豫了一下,他倆都沒有輕易地表態、熊萬毅在一旁嘀咕道:“還有那一百多個女學生在裏面……”
“繼續往前走吧”最後還是楊梟説道:“陶項空的底牌已經露出來了,他剩下的東西,我也沒放在眼裏,還剩幾十具乾屍,你們都手槍和甩棍,應該應付得來。”
“你還行嗎?”米榮亨皺着眉頭看了楊梟一眼。楊梟説話的時候還直打晃,他的臉色還是蒼白的,剛才從七竅裏冒出來那麼多的血,夠楊梟一受的。
“沒問題”楊梟咬牙説道。説完他掏出來一個長方形的小木盒,從裏面拿出來一根灰色的香遞給米榮亨:“幫我點上”
等米榮亨點上香之後,楊梟並沒有接過來,他也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將一滴鮮血(剛才血流的太多,現在擠了半天才擠出來一滴血)滴在那支香的火頭之上。“磁”的一聲輕響,香頭被鮮血滴滅,沒想到的是香雖然滅了,但是香頭處卻冒出了一線輕煙。
這一股青煙就像有一時一樣,飄飄悠悠的向暗室裏面飄去。這一幕我看的眼熟,好像是蕭和尚在大清河的地洞裏,用過類似的方法。只是楊梟的似乎更像模像樣一點。
過了大概一袋煙的功夫,也沒見暗室裏有什麼異常。楊梟才説道:“進去吧,裏面應該沒什麼事了,沈辣,你和孫大聖先進去”
“憑什麼?”孫胖子一聽就急了:“憑什麼我們倆先進去?要進也是…….大家一起嘛,不是我説,人多力量大”
楊梟説道:“裏面就是一條小道,進去吧那麼多人,都擠在一起,出了事,都出不來”
孫胖子還是不甘心:“那為什麼是我和辣子,就不能是…….熊玩意兒和大官人?要不就是亨少和熊玩意兒?”
楊梟説的理由讓孫胖子很糾結:“因為你們倆有槍”
孫胖子滿臉鬱結的琢磨了一下,隨後把他的那支手槍向我遞了過來:“辣子,你…….雙槍沒有問題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
孫胖子臊眉搭眼地對我説道:“辣子,不是我説,上次從水簾洞裏出來,我天天晚上做噩夢,都留下陰影了。再讓我走一次,我就直接崩潰了。”
要是不瞭解孫胖子,我可能就着了他的道了。不過已經和他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隨便晃一晃,我就知道他拉的什麼屎:“別來那一套,上刀山,下油鍋,我們倆一起去!”説罷,我推着孫胖子向暗室那邊走去。
孫胖子雖然是一百二十個不情願,還是半推半就的向暗室走過去。走到暗室門口的時候,裏面黑洞洞的,孫胖子看不清裏面的狀況,不敢貿然進去。
他看不見,我卻看得一清二楚,裏面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麼埋伏。孫胖子想攔我時已經晚了,我一腳跨了進去,轉動槍口四下觀察了一下,沒發現什麼不對路的。才回頭對着孫胖子説道:“進來吧,裏面安全”
孫胖子先是探進來半個頭,拿着手電把暗室的各個角落都照了個遍、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他進來後還是四處照了一通,突然壓低了聲音對我説道:“辣子,你的天眼又開了?”
我愣了一下,一時沒有想到什麼話來回答他。孫胖子呵呵一笑,又説道:“放心,就我看出來了。不是我説,外面的那些人更關心楊梟。對了,楊梟可能也看出來了。”
説實話,要不是吳仁荻再三叮囑,我就沒想過連孫胖子也要瞞。現在還被他看出來了,一時之間,我有點尷尬:“大聖,也不瞞你了,剛才和吳仁荻走身後路的時候,他給我重開的天眼。他千叮萬囑的,不讓我的天眼暴露出來”
“沒事,當時我就猜到了”孫胖子呵呵一笑,顯得滿不在乎,他話鋒一轉,又説道:“不過話説回來,辣子,吳仁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是真被打回原形了,還是在故意裝蒜?不是我説,他算計對頭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苦笑了一聲,説道:“這個我真不知道,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他要是心情好準能告訴你。”
“算了吧”孫胖子沒有絲毫猶豫的搖搖頭:“他就是真的打回原形了,我也不惹不起他。再問你一句,那個邵一一到底和他什麼關係?這個總能説吧?”
我猶豫了一下,依着孫胖子的機靈勁兒,吳仁荻和邵一一的關係,他早晚也會知道。現在早一點知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我剛想開口,就聽見吳仁荻在外面大聲喊道:“你們倆別廢話,快點向前走!”
我和孫胖子同時一激靈,就聽他呵斥人這口氣,被打回原形也弱不到哪去。
孫胖子向前走了幾步,回頭向我做了個鬼臉,用極低的聲音向我説道:“他八成是裝的,這次不知道又要誰倒黴了。”
我和孫胖子繼續向前走着,一直到了暗室的後面。我能感到門後面危機重重,但是不敢確定有多少乾屍埋伏在那裏。
孫胖子好像從我的臉上看出了點什麼,他拽了我一把,回頭喊道:“進來吧,裏面安……”全字還沒有出口,暗室的後門“嘭!”的一聲被撞開,三四十個乾屍爭先恐後從外面衝了出來。對着我和孫胖子就撲過來。
還好那道門口是在窄了點,眾乾屍出來的時候‘卡’了一下,就這麼小半秒鐘的時間,我和孫胖子已經退了半步,手中的槍也響了起來。
“啪啪啪啪…….”一梭子子彈打出去之後,撂倒了十幾具乾屍。民調局特製的子彈對付乾屍,威力還真是驚人,只要打中了要害當場就到底徹底的死亡。
有一個乾屍被孫胖子的子彈擊中後,沒有打在要害上,就見這具乾屍肚子上的傷口,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外面擴大着,轉眼之間,一個小搶眼變成了一個海碗大小的傷口。再看那個乾屍,在地上哀嚎了幾聲就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