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劉煥一脈復仇的工具，你死了，周奇連屍都不幫你收，真是可悲。”
將馮帆的納戒收起以後，段凌天淡淡掃了馮帆一眼，隨後便在一道道複雜目光的注視下，往人羣外走去，明顯是準備回去。
而人羣也讓開了一條路。
雖説在場的外門弟子，十之七八都在段凌天的手裏下了注，且都輸了不少功勳點，但他們卻一點怪段凌天的意思都沒有。
在他們看來，他們之所以會輸，完全是因為馮帆沒用。
他們之所以下那麼大的賭注在馮帆的身上，也是因為馮帆是《地榜》強者，他們以為馮帆肯定能擊敗段凌天這個剛進宗門不過兩個月的外門弟子。
然而，結果出來以後，卻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段凌天這個剛進宗門不過兩個月的外門弟子，一舉擊殺了馮帆這個在月耀宗外門揚名已久的《地榜》強者。
“段凌天，你要是識趣的話，便找個時間到我的府邸去，將我下注押在馮帆身上的功勳點，盡數還給我。否則……哼！”
段凌天往外走去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真氣傳音。
這一道充滿威脅的聲音，段凌天並不陌生。
一時間，眾目睽睽之下，段凌天也是頓住了身形，目光隨之落在一羣外門長老所在之地，落在那個昨天在他的賭局中下了重注的外門長老‘黃誠’的身上。
“你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和我對視……現在，你要是不交出一百萬功勳點，你我之間的事就不算完！”
眼看段凌天竟敢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公然和他對視，無視他的威嚴，黃誠頓時怒了，一時間也是獅子大開口。
一開口，就要段凌天一百萬功勳點！
明顯是將段凌天當成肥羊宰了。
然而，聽到黃誠的話，段凌天卻是笑了，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燦爛的笑容。
“黃誠長老！昨天，是你找我，一開口就説下注三十六萬功勳點……現在，我贏了你的賭注，你就威脅我，讓我將你的三十六萬功勳點還給你……這是什麼道理？難道你堂堂一個外門長老，就可以仗勢欺人？宗門難道沒有王法了？”
段凌天目光一凝，當着一羣人的面，將黃誠威脅他的事説了出來。
一番話，説得很快，快得黃誠都沒反應過來。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發現在場之人看向他的目光，徹底不同了。
“黃誠長老，段凌天説的是真的嗎？”
立在黃誠身旁的一個外門長老淡淡問道：“如果是真的，你就真的是太過分了。”
“是啊。你可是外門長老，代表着外門的臉面……你如此這般輸不起，卻是有些丟外面的臉了。”
另一個外門長老也道。
“如果是我，就算再不甘心，也會認賭服輸……黃誠長老，如果你真的威脅了段凌天，那你的賭品還真是有欠提升吶。”
一個個外門長老，七嘴八舌説道。
聽到一羣外門長老的話，黃誠暗罵一聲‘站着説話不腰疼’，隨即厲眸凝視着段凌天，怒喝道：“段凌天，你竟敢污衊本長老！三十六萬功勳點雖然多，但還不被本長老放在眼裏。”
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他自然不可能承認。
要不然，他這個外門長老也做到頭了。
“污衊？”
段凌天冷然一笑，“黃誠長老，你我在昨日之前，並無交集，我為何要污衊你？難道就因為你下了三十六萬功勳點的重注？”
“我想，你下的三十六萬功勳點重注，對你堂堂外門長老而言，損失應該還沒有鄧威執事的損失大吧？鄧威執事，只是一個外門執事，下注十五萬功勳點，幾乎是他的全部身家，都沒有威脅我。”
“如此對比之下……你的氣度，卻是還不如鄧威執事。”
説到後來，段凌天搖了搖頭。
聽到段凌天的‘誇獎’，鄧威不只沒有高興，反而氣得差點吐血。
十五萬功勳點，確實是他的全部身家。
現在，他的水晶卡里面，就只剩下幾千功勳點。
只是，若説他不計較，卻是不可能。
他之所以沒有威脅段凌天，也是知道威脅對段凌天沒用，只能想辦法，看是否能找機會，將段凌天打殺，奪取段凌天手裏的水晶卡。
到時，他不只能拿回自己的十五萬功勳點，甚至還能額外得到近三百萬功勳點。
“你……”
黃誠臉色陰沉，剛想説什麼，卻又被段凌天打斷了，“黃誠長老，雖然你是外門長老，但我也不會屈於你的淫威之下！除非我死，否則我不可能給你一百萬功勳點！”
一百萬功勳點！
段凌天此話一出，一道道看向黃誠的目光，又有了變化。
只要不是蠢人，幾乎都能猜到，黃誠肯定再度威脅了段凌天，讓段凌天奉上一百萬功勳點給他。
“呸！還外門長老，太丟我們外門的臉了！”
“就是！我一個普通外門弟子，都願賭服輸，他倒好，竟然以外門長老的身份，欺壓段凌天師兄，想讓段凌天師兄將他的功勳點吐出來。這還不算，他還想讓段凌天師兄交出一百萬功勳點！”
“這不是想空手套白狼嗎？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
一羣同樣下了賭注的外門弟子紛紛破口大罵，也不顧黃誠是不是外門長老了，他們本來就積蓄了一肚子的氣，徹底宣泄而出。
黃誠傻眼了。
現場的形勢，完全脱離了他的控制。
“段凌天，你可知道，在宗門中，污衊宗門高層，是要被處於極刑的！”
最後，黃誠沉着臉，厲喝道。
聲音藴含真氣，壓過了現場噪雜的聲音。
“污衊？”
段凌天冷笑，“黃誠長老，你口口聲聲説我污衊你……你可敢以‘誓言之劫’立誓，説你沒有威脅過我？”
“哼！我沒有威脅過你就是沒有威脅過你，你是什麼東西，也值得讓我為你立誓？”
黃誠冷哼一聲，不屑道。
“沒錯，你是高高在上的外門長老，不屑於因我的事而立誓……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誓言之劫立誓，如果我剛才所言，如有不實之處，願被九九雷劫降下雷罰轟殺而死！”
面對黃誠的‘無賴’，段凌天自有應對之策，在黃誠臉色大變的時候，自行捏破手指，一滴鮮血升空而起，融入虛空。
轟！轟！轟！轟！轟！
……
九聲雷響，傳遍天地，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正是誓言之劫‘九九雷劫’在見證着段凌天的誓言，不過，見證之後，卻沒有降下雷罰轟殺段凌天。
一時間，段凌天和黃誠誰的話可信，昭然若揭。
一陣陣唏噓聲，此起彼伏。
在場眾人看向黃誠的目光，比之先前，也是更加古怪。
如果説，先前他們還不敢百分百的肯定黃誠威脅了段凌天，那麼，在段凌天立誓以後，他們卻是再無懷疑，徹底確認了下來。
誓言之劫，是不會騙人的。
那是天威。
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天，不會偏袒任何人。
此刻，便是包括董衝在內的一羣外門長老，也是有意無意的跟黃誠保持了一段距離，似乎在對所有人説，他們雖然也是外門長老，卻也不屑於和黃誠為伍。
黃誠被氣得臉色漲紅，一時卻也是無言以對。
在段凌天公然以誓言之劫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不會有人再相信他，就算他再説什麼也沒用。
“段凌天，別讓我找到機會，否則我必殺你！”
怒極之下，黃誠狠狠的瞪了段凌天一眼，有些氣急敗壞的真氣傳音過後，飛身離去，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聽到黃誠的威脅，段凌天卻是一臉平靜，並不在意。
就算沒有剛剛發生的事，以黃誠的小雞肚腸，只要他不將那三十六萬功勳點還回去，黃誠也不會放過他。
既然如此，他有什麼好顧慮的？
眼見黃誠也不辯解，就這麼臨陣脱逃了，現場再次響起了一陣噓噓聲。
“無恥！太無恥了！”
“以前怎麼不知道黃誠長老這麼無恥呢？”
“要我説，這樣的人，根本沒資格當外門長老！我們外門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
一羣外門弟子似乎對段凌天的遭遇感同身受，紛紛破口大罵。
“謝謝大家的支持。”
段凌天高聲開口，藴含着真氣的聲音，壓過了現場的噪雜聲，“我剛才認真想了一下，覺得大家也不容易。這樣，除了黃誠長老和鄧威執事以外，其他人下的功勳點賭注，我都返還一半！”
“明天正午，也是在演武場，大家帶着你們手裏的‘字據’來找我，領取你們的功勳點。”
段凌天的聲音，傳遞開來。
“真的嗎？”
“段凌天師兄萬歲！”
“謝謝段凌天師兄！”
“段凌天師兄真是好人，竟然願意返還一半我們輸了的功勳點。”
……
聽到段凌天的話，一羣外門弟子紛紛面露興奮之色，一個個感恩戴德。
一羣外門執事聞言，目光也是亮了起來。
“段凌天，憑什麼除我以外？”
鄧威面露憤恨，近乎咆哮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