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劍向我投來幽怨的一瞥,扭頭去了,一會兒的功夫,端了一盤吃的走進了母親房間。房間中傳來細微的聲音。
白劍道:“媽,您怎麼一晚沒睡啊,先吃點東西吧。”
母親嘆了口氣,道:“你們在外面跪了一晚,我怎麼能睡的着,這一晚我想了很多,雷奧在我心中的那個結始終無法解開,我根本無法產生一點想原諒他的念頭,翔兒和月兒他們還在外面嗎?”
白劍道:“恩,他們還跪在那裏呢,媽,就算您不原諒比蒙王,也可以去見見他,他都要死了,您總不能以後一直恨一個死人吧。去見見他,也許您心理會好受許多呢。”
母親半晌沒有説話,也沒有她吃東西的聲音,想來是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報,有緊急要事求見睿親王大人。”白劍從母親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我示意她去看看怎麼回事,我現在這樣如何見人。白劍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她幾乎是剛出去,就急匆匆的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喊道:“雷翔,不好了,你父親比蒙王要不行了,已經處於彌留狀態,你大哥雷龍讓你趕快過去呢。”
我大吃一驚,父親昨天不是還説能堅持三天呢嗎?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我頓時功行百脈,支撐着站了起來,聽到白劍的呼喊,墨月也清醒過來,我扶着她也站起來,衝母親的房間大喊道:“媽,父親要不行了,您到底去不去看他?”
母親的寢室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我心中一陣發冷,看來,母親是打定主意不再見父親了,母親這樣決定,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嘆了口氣,我對墨月説道:“月兒,你跟我一起去吧,總要讓父親在死前見見他的兒媳婦。”
墨月柔順的點了點頭,道:“老公,你彆着急,咱們現在就過去。”
我扭頭對白劍説道:“劍兒姐姐,你幫我照顧媽,我和墨月要趕快過去看看父親,這邊就麻煩你了。”
白劍點頭道:“行了,別説那麼多了,你們趕快去吧。”
我拉起墨月迅速向府外跑去,也顧不上驚世駭俗,一路上,我們倆功運全身,全速向比蒙王府跑去。
比蒙王府門口,聚集着大量的狂獅軍團士兵,看他們一個個戒備的樣子,我知道,一定是獸皇得到消息,親自趕來了,他們一看到我,立刻讓開道路,衝我躬身施禮,我沒空和他們打招呼,拉着墨月徑直向裏走去,直奔父親的寢室。
父親的寢室周圍防衞更加嚴密,大量的比蒙士兵和狂獅軍團士兵守衞在門口,我和墨月走了過去,一名狂獅軍團隊長級別的獅人上前一步,低聲道:“殿下,您來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是不是父皇過來了。”他點了點頭,道:“陛下已經進去一會兒了。”
我和墨月走進寢室,大哥雷龍站在父親的牀側,不斷用大手抹着自己臉上的淚水,獸皇正拉着父親的手,一臉的沉痛。看我進來,他趕忙打招呼道:“翔兒,你可來了,快過來,你父親他快撐不住了。”
我趕忙和墨月一起走了過去,獸皇上下打量了墨月兩眼,道:“這就是魔族的小公主墨月吧。”
墨月乖巧的施禮道:“見過獸皇陛下。”
獸皇點了點頭,我顧不上他們,坐到父親牀邊,父親臉上灰色能量密佈,全身都散發着死亡氣息,“父親,您,您怎麼樣?”
父親勉強睜開眼睛,道:“你來了,你媽呢?她不肯來見我嗎?”
我低下了頭,沒有回答。“算……了,既然她……不肯來,就……算了,我……也不……奢求她……能原諒……我,孩……子,以後……你……要好好……照顧……你媽,她,她……這一輩子……受了……受了……很多……苦。”父親的臉上並沒有對死亡的懼怕,反而分外安詳。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正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身後一陣能量波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向這邊*攏過來,我猛然轉身,看到一個灰影從門外閃進,向着獸皇的方向撲了過來。從他身上的氣息,我迅速分辨出是死亡一類的能量,頓時怒喝一聲,狂神鬥氣應拳而出,猛的向他擊去。
那灰影一滯,灰色的霧氣從他身上冒出,頓時和我發出的金光撞在一起,我感覺到全身一震,對方的力量很奇怪,似乎不着力似的,灰影也被我這一擊轟出了門外,整個房間都顫動起來。
獸皇趕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道:“雷翔,別動手,是自己人。”
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人?”
灰影又從外面飄了進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刺耳,“睿親王好功力,老夫險些接不下了。陛下,我一回宮就看到了您留下的指示,迅速趕了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獸皇給我介紹道:“這是我的貼身侍衞長影子,他是亡靈法師,我本來派他出去替魔皇尋找墨月公主,我一聽説你父親中了亡靈詛咒,就立刻招他回來,也許,他會有辦法也説不定。影子,你顯形吧。”
我心頭一震,原來獸皇身邊還有這麼個人物存在,既然是亡靈法師,那他的實力一定不低啊。那亡靈法師灰色的身影一晃現出本體,他全身都罩在一件黑色的大斗篷下,低着頭,使我無法看到他的面貌,手中拿着一根長長的木杖,上面有雕刻着許多灰色的痕跡,似乎是咒語一類的東西,全身散發着森冷的氣息,雖然我對他沒什麼好感,但聽獸皇説他有可能治療好父親的傷,趕忙站了起來,道:“麻煩您幫我父親看看,拜託了。”
影子點了點頭,身體一飄,飛到牀邊,父親已經又昏迷了過去。一隻枯瘦的手從黑色斗篷下伸出,抓起父親的手,灰濛濛的氣息頓時籠罩向父親全身,墨月和獸皇似乎都很難受似的,同時向後退去,大哥雷龍身上發出淡淡的綠光,臉上雖然露出了難過的神色,但仍然堅持住沒有離開原地,應該是我送他的綠松石起作用了。在灰色光芒的照耀下,父親彷彿像一具沒有任何生機的屍體似的。看上去分外詭異。
半晌,影子收回了手,灰色的霧氣又被他吸了回去,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驚訝,“好厲害的詛咒,雷奧王遇到的亡靈法師應該是有接近高級亡靈法師的實力,而且,這個詛咒已經深入雷奧王的肌體,詛咒已經完成了,我也沒有辦法。”
我一把扯住他的斗篷,急道:“一點希望都沒有嗎?”
影子搖了搖頭,道:“除非有亡靈巫師級別的在,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但那是不可能的,在這一界根本就沒有亡靈巫師存在,你們替雷奧王準備後事吧,如果雷奧王早一點將自己的身體情況説出來,也許我還可以幫他延長些壽命,現在,已經太晚了。”
我感覺到全身一陣發冷,楞楞的看着影子飄到獸皇身邊,獸皇帶着他走了出去。父親臉上露出一絲血色,眼睛緩緩睜開,我趕忙湊過去道:“爸,您舒服點了嗎?”
父親看着我焦急的樣子,手動了動,我趕忙抓起他的大手,父親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孩子,別這樣,我們比蒙戰士是隻流血不流淚的,不論是什麼生物,總是要死的,叫你大哥過來。”雖然父親的聲音清晰起來,但我卻知道,他這是迴光返照,眼看就要不行了。
雷龍聽到父親的召喚,趕忙也坐了過來,泣道:“父親。”
父親道:“以後咱們比蒙一族就*你們了,雷龍,以後遇到什麼麻煩,或者你下不了決定的事,就找你弟弟,他的腦子比較靈,實力也已經超過了我,一定能幫你不少忙。雷翔,雖然你沒有比蒙戰士的外形,我也一直不怎麼喜歡你,但你卻是我雷奧三個兒子中最出色的,如果以後咱們比蒙一族遇到什麼麻煩,你一定不能袖手旁觀,能答應我麼?”
我不斷的點着頭,道:“父親,您放心,咱們比蒙族在大哥的手裏一定會更加發揚光大的。墨月,你快過來,讓父親看看你。”
墨月坐到我身邊,道:“伯父,您好。”
我另一隻手抓住墨月的小手,衝父親道:“爸,她是你的兒媳婦墨月。”
父親原本暗淡的眼神亮了一些,眼珠轉動,看着墨月道:“恩,好漂亮的女娃兒,兒子,你的眼光不錯,這孩子的容貌和你媽年輕的時候比也毫不遜色。”一提到母親,父親的神色帶着些遺憾。
我衝墨月道:“月兒,叫父親。”
墨月看了我一眼,衝父親道:“爸爸。”
父親的眼角流出一滴淚水,“哎——,在我死之前能有你這麼一個乖巧的兒媳婦,我滿足了,雷翔,你以後要好好對待人家,千萬不要像我,我……”
“爸……”
…………
門外。
影子對獸皇道:“陛下,我沒有找到哪個魔族公主。”
獸皇道:“不用找了,她就在裏面,是雷翔把她帶回來的。”
“陛下,九頭蛇他們不是説雷翔已經被龍神帝國的聖龍騎士團抓起來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獸皇微笑道:“他能回來我太高興了,這孩子,現在比以前對我更加忠心了,看來,我信任他是對的。”
影子道:“陛下,你可要小心點他,我剛才和他交手時發現,他的功力又進步了很多,我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看透他了,現在,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他的實力。”
獸皇自信的説道:“他勢力強對我只有好處,我相信他對我的忠心,可惜啊,雷奧兄弟就要去了,否則,我獸人國肯定會更加強大。”
影子嘆了口氣,道:“真是人外有人,雷奧王受的傷極重,當初對他詛咒的哪個亡靈法師的能力要比我強上很多。”
正在他們説話的時候,外面突然跑進來一名狂獅軍團的傳令兵。
“啓稟陛下,外面來了一位夫人和一個白狐族的女孩兒,那位夫人説她是睿親王的母親,想進來看看比蒙王大人。”
獸皇大喜道:“快請。”
“是。”傳令兵跑了除去。
獸皇自言自語的説道:“她還是來了,這回,雷奧賢弟可以瞑目了。”
…………
父親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聲音再次模糊不清起來。大哥雷龍頓時趴在父親身上痛哭起來,我的淚水也不斷的留下。這時,門開了,我扭頭看去,只見獸皇和母親並肩走了進來,我頓時衝父親哭喊道:“爸,您堅持住,媽來看您了。”
聽到我的呼喊,父親身體一震,原本已經逐漸閉上的眼睛又睜了開來,他眼睛無神的看着我道:“她……來……了,在,在……哪……裏。”
母親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先看了我一眼,彎下腰,看向父親,當她看到父親的模樣時,全身大震,一滴晶瑩的淚水頓時滴在了父親手上。
“你,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父親臉上滿是笑容,道:“你,你……還是……來……了……,太……好了,這……下……,我……可以……死……而無……怨……了。”
母親臉上的淚水不斷流下,看着父親,眼中不斷閃爍着複雜的神色。
“雷……翔……他……娘,謝謝……你,謝……謝你……來……看……我,我……知道,我……當初……做……的……事是……不可……原……諒的……,但……是……,我……要……告訴……你,這……是我……一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是……我,是……我……毀了……你……一生……的……幸福……如……果,如……果有……來生……,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償還……給……你。雖然……我不……知道……牛……和馬……是……什麼……東西,但……這是……你……們人類……常説……的……話。”
母親淒厲的喊道:“你,你不要再説了。”
父親依然微笑的看着母親,道:“雷……翔……他娘,你……是……為我……而……哭……嗎?我……太高……興……了,我,我,我……想……和你……再説……最……後……三……個字。”父親的聲音已經非常微弱了,他努力掙扎着不讓自己的眼睛合上,嘴唇顫抖着道:“對,對……不……起……。”話音一落,溘然而逝,他兩側的眼角滑下了人生中最後的兩滴淚水,雖然流下了眼淚,但父親是笑着去的。
我和雷龍頓時伏在父親身上放聲大哭起來,墨月也不斷的流着眼淚。母親身體一陣晃動,喃喃的説道:“我真的還那麼恨你嗎?你怎麼就這樣去了,人的生命也太脆弱了,雷奧,雷奧,你給我醒過來,你醒過來,我就原諒你。”母親發瘋似的搖晃着父親的身體。但是,已經逝去的生命如何還能再次復甦呢,這一切,都已經是難以挽回的了。
獸皇站在牀邊,淚水順流而下,他之所以能坐上現在的皇位,和比蒙王雷奧的支持是分不開的,雷奧的一生,都在盡心竭力的幫助他。
…………
七天後,獸人第一勇士,比蒙第一勇士,比蒙王雷奧以國殯之禮入土為安。這七天裏,我和大哥雷龍沒有一天離開父親的屍體,一直到他今天入土為止。英雄一世的父親就這麼去了,我心中總是感到無比的悵然。
在獸皇的帶領下,獸人族各族族長,我,母親,雷龍大哥,墨月都站在父親的陵寢前為他默默的祈禱着。
良久,獸皇轉過身來,朗聲道:“比蒙王雷奧賢弟的一生都貢獻給了我獸人一族,可以説是鞠躬盡瘁、死而後矣,他是我獸人族的榜樣,我宣佈,追封比蒙王雷奧為獸人國永世忠勇王,比蒙王的爵位由比蒙軍團副統領雷龍繼承,成為新的比蒙王。”
雷龍大哥臉色木然的上前一步,跪倒在地,道:“謝陛下恩典。”
獸皇親自將雷龍大哥攙扶起來,道:“賢侄,節哀吧,雷奧賢弟已經去了,他這副沉重的擔子以後就交給你了。”
“是,陛下。臣一定會像父親一樣,將全部精力都用在獸人的壯大上。”
獸皇滿意的點了點頭,嘆息道:“雷奧賢弟英年早逝是我獸人國最大的損失,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獸人國進入全國弔唁期。”
…………
我攙扶着母親回到我的睿親王府。路上,母親沒有説一句話。回到母親的寢室,母親對我道:“孩子,從今天開始,我要為你父親守靈一百天,在這段時間,除了劍兒照顧我的起居以外,我不想見任何人。”
我剛想説什麼,卻被母親制止了,“你出去吧。你不是還要去找盤宗他們麼,快去辦吧。”
我嘆了口氣,走出房門,將母親守靈的事告訴了白劍,墨月拉着我的手道:“老公,你別難過了。”
…………
三天後,我來到獸皇宮求見獸皇。
“翔兒,你來了。”獸皇看着憔悴的我,臉上流露出關切的表情。“別難過了,雖然你父親去了,可你還有父皇,如果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出來,父皇一定會滿足你的。”
我搖了搖頭,道:“父皇,我想去尋找盤宗大哥他們。然後去一趟魔族。”
獸皇道:“這樣也好,出去走走,總好過悶在這裏。你去魔族是要向魔皇提親吧。”
我點了點頭。我已經和墨月説好了,由於父親的死,我不想立刻成親,決定先徵得魔皇的同意,然後一年以後再和她正式成親,墨月也同意了。“月兒已經離開魔族很久了,我必須要送她回去,盤宗大哥他們是為了我才閉關的,我已經恢復了自由,自然要去通知他們一聲。”
獸皇道:“好吧。你等一下。”他提起筆,奮筆急書,一會兒,就寫出了一封信箋,他將信裝好後遞給我道:“把這個交給魔皇,有父皇替你做主,他應該不會難為你的,這一趟路程不近,你一路上要小心。”
我接過書信,道:“父皇,謝謝您。”
獸皇微笑道:“咱們是父子,有什麼可謝的,你要不要父皇給你準備些聘禮。”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這些我會自己準備的。對了,父皇,還有一件事我要徵求您的同意。”
獸皇道:“你説吧。”
我嘆了口氣,道:“我母親是龍神帝國人士,她一直都想回到自己的祖國,我已經答應她了,我想,等我回來以後,就帶她老人家返回龍神帝國,您放心,我只是將她老人家送回而已,我還會回來的。我雷翔發誓,這一生一定都會盡量幫助獸人國強大起來,絕不背叛。”
獸皇皺了皺眉頭,苦笑道:“孩子,我真的怕你不回來啊。”
我微微一笑,道:“不會的,父皇。您對我有知遇之恩,我絕不會不回來的,我會定居在獸人國,出自己的一份力。”
獸皇猶豫了一下,道:“好吧,我相信你,孩子,在短時間內,人、魔、獸三族之間是不會發生什麼戰爭的,只要你願意回來,父皇就滿足了。”
我心中輕鬆了一些,終於得到了獸皇的同意,等我回來的時候,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帶母親回龍神了。説實話,我本身是不想留在獸人國的,可獸皇對我仁至義盡,我不能就這麼拋下他不管。
我跪倒在地,叩頭道:“謝父皇恩典。”
獸皇從書案後走了出,將我攙起來道:“孩子,只要我在位一天,你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是我獸人國的棟樑之才,以後,父皇還有很多事要依*你。”
“父皇,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做任何對獸人不利的事,獸人國永遠是我的家。”
…………
離開獸皇宮,我回到自己的府邸,白劍告訴我説,母親在自己的房間內為父親設了牌位,其他一切正常。
“劍兒姐姐,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裏了,我走了以後,家裏的事就全拜託給你,你一定幫我看好母親,我怕她會因為父親的死過於激動。”
白劍眼中一片黯然之色,道:“我會的,你這麼急就要離開嗎?”
我點了點頭道:“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去做。”扭頭對墨月道:“月兒,你收拾一下,咱們去找盤宗大哥他們,然後就去你們魔族。”
墨月欣喜的點了點頭,風一樣的跑了出去。
看着墨月走了,白劍感嘆的説道:“月兒妹妹真幸福,從她身上,一點都看不出你們以前發生的那些事。”
我嘆了口氣,道:“能夠得到墨月的心讓我非常欣慰,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她的,以補償我當初對她的傷害。”
白劍看了我一眼,道:“你還不快去,不是要上路嗎?儘早走吧,省得錯過宿頭。”
我衝白劍作揖道:“劍兒姐姐,家裏就都拜託你了。”
白劍神情複雜的看着我,道:“你是一個負責的好人。我當初冤枉你了,一路小心。”説完,扭頭翩然而去。
我楞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白劍會這麼説。算了,先去找墨月吧。
我和墨月只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將一些必備的東西放入芥子袋,就悄悄的出發了,我們依然帶着斗笠。正午時分,我們出了獸皇城。
這些天由於我的關係,墨月也一直都很沉悶,終於離開了獸皇城,她也活潑了起來,唧唧喳喳的圍着我轉,看着她高興的樣子,我的心情也開朗起來。
我決定先去距離比較近的撒司領,如果大哥他們沒再那裏,再到雲那領去尋找,這樣,路程上就不會耽誤了。
獸人國再不像以前那樣不平靜,一路上,我們見到的都是洋溢着幸福,在田間辛勤耕作的獸人百姓,看到他們一個個充實的樣子,我也感到非常有成就感。
“老公,你們獸人族現在的狀況比我們魔族還要好哦,我們魔族的百姓都是在貴族的統治下工作的,可不像你們的獸人百姓主動性那麼足。”
我微微一笑,道:“獸人中是沒有什麼貴族的,只有一個統一的族長,而且,每族的族長都對自己的族人非常體惜。但是,我們獸人國也有自己的麻煩。由於種族太多,使得各族之間每有矛盾,而且互不服氣,獸皇也是好不容易才將他們整合到一起的。在現在這種發展的狀況下到不會有什麼問題。以後,大家日子都好過了,可就難説了。”
墨月笑道:“以後的事以後再説吧。”
我也樂了,這丫頭,老是一副什麼都和她無關似的樣子,“以後再説怎麼行,現在獸皇做的,就是將所有民族統一起來,都成為他的直接手下,而這個主意還是我出的。到時候,獸人各族將再沒有自己的圖騰,都統一信奉獸神,而獸皇正是獸神教的教主。不過,這些都急不得,慢慢來吧。而且,這些瑣碎的事我也不願意去管,一切都是我三哥猛克在操勞呢。對了,月兒,以後如果有機會見到三哥的時候,你千萬不要提當初派人殺我手下的事,哎——,只能希望他已經忘記了你的樣子吧。”
墨月低着頭道:“老公,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我摟住她道:“別這樣,月兒,這也不能完全怪你,反正以後你和三哥見到的機會也不多。”
…………
為了儘快找到盤宗他們,我和墨月晚上都變身成墮落天使飛行前進,三天後,我們已經來到了撒司領境內,我帶着墨月直奔盤城而去。
由於父親的死給我帶來了揮之不去的陰影,使我一直提不起精神來,這一路上,我已經失去了陪墨月遊玩的心情。墨月非常懂事的一直細心的照顧我,當我獨自思考的時候,她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我,直到我從沉思中醒來。
一進入撒司領境地,我就感覺到有些不對,雖然原本貧瘠的樣子改變了許多,但大片大片的良田都空着,各種農作物長的參差不齊,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人收拾過了。我們在路上走着感覺很孤單,只是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名蛇人慌張的身影。難道,撒司領發生了什麼事不成。
“老公,這裏好靜啊,怎麼人那麼少。蛇人族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我搖了搖頭,道:“不是的,以前蛇人很多,而且好管閒事的更多,你只要説上一句對他們不敬的話,立刻就會有人來找你的麻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咱們快點走,也許盤城那邊出事了,希望和盤宗大哥無關才好。”
我們正向前趕着路,突然,林間傳來一聲暴喝,“站住。”
從樹林中猛的躥出十餘名高級蛇人,他們身上都有着鮮豔的鱗片,一個個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們,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我微微抱拳道:“不知道幾位攔住我們有什麼事嗎?我們可沒有冒犯你們撒司領。”
為首的蛇人哼了一聲,道:“少來這套。摘下你們的斗笠。”
我一楞,盤宗大哥不是已經讓手下整治蛇人的蠻橫了嗎?怎麼在這裏還會遇到如此不講理的蛇人,看他們的樣子,都有一定的功夫。每個高級蛇人身上都散發着冰冷的殺氣。
“我們為什麼要摘下斗笠。”
另一名蛇人道:“隊長,少跟他們廢話,先抓起來再説,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咱們吃的虧已經太大了。”
蛇人隊長點了點頭,身後的大尾巴翹了起來,狠狠的衝我們説道:“立刻投降跟我們走,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聽他們的語氣,看來蛇人族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我要問清楚才行,“等下再動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蛇人族損失慘重?”
蛇人隊長眼中寒光閃動,好象被我説到痛處似的,猛的嘶吼一聲率先衝了過來。我無奈的看着他,看來,不將他們都打倒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我輕輕一扯墨月,身形一閃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