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的陰謀就好像是一張正在編織的網,在網還沒有扎口之前,江楓這條對方最想要網住的魚還渾然未知。
原本這些天江楓忙於學習識海內這些聖者靈魂教導的各種知識,但是今天一大早譚啓潼突然找到了江府來。
正在吃早飯的江楓看見譚啓潼時不解地問:“譚院長,你大清早的跑過來幹嘛?家裏沒米了,特地來混早飯吃的對不對?”
“我呸!我堂堂上清文院的院長,稀罕你這一頓早飯?”
譚啓潼説着直接坐了下來,他拿着江楓面前的筷子,端起江楓面前的稀飯就開始吃。
江楓目瞪口呆地看着譚啓潼,他面前擺的這些是廚房給他一個人準備的早飯,現在讓譚啓潼這老傢伙吃了,豈不是代表着他還得再等廚房重做一份?
當然,餓個一頓兩頓江楓倒是不在意。
只是這老傢伙未免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嘴上説着不稀罕,可是吃飯時這狼吞虎嚥的樣子簡直就跟是剛剛從死牢裏放出來的囚犯一般。
江楓放下自己拿着的包子,還特意放在了譚啓潼面前。
譚啓潼拿起包子就開始吃,吃了兩口以後他咂巴咂巴嘴道:“你們江府廚房做的飯菜味道不錯啊,看來我得多來你這裏嚐嚐。”
“好了,你耽擱這麼半天,總得先把你的來意説了吧?不然我可出門釣魚去了,興許運氣好還能釣上兩條來給午飯加餐。”
“別別別,我來找你是有正事。你先告訴我,‘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詩是不是你寫的?”
“對啊,我寫的,有問題?”江楓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承認。
譚啓潼一臉狐疑地看着江楓,他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包子,拉着用他那油膩膩的手拉着江楓道:“走走走,你帶我去你書房。”
“你先説你要幹嘛行不行?”
“到書房就告訴你,走吧,快快快……”
江楓被譚啓潼連推帶拽弄到了書房,在書房裏面譚啓潼鋪開宣紙,研好墨汁。他拿着桌上的毛筆對江楓道:“你得向我證明剛才我念的那首詩真的是你作的。”
“怎麼證明?”江楓下意識問。
“你當着我的面再做一首詩,隨便以什麼為題都行,但是必須得和我剛才唸的那首差不多。”
“神經病,我為什麼要向你證明?”江楓轉身就準備走出書房,譚啓潼趕緊叫住他:“江楓,你今天要是敢走的話,我立刻迴文院去取消你文院學子的身份,反正你這麼長時間沒去上課,按照規矩也能取消了。”
“你敢取消我的學子身份我就敢……”
江楓原本想説取消譚啓潼的丹藥經銷權,但江楓感覺他這話真要是説出口了,還是有點傷感情,所以江楓最終還是忍了回去。
恰在此時江楓有了另外一個想法,他鬼鬼地笑了笑,然後走到書案後面提起毛筆道:“就做首詩對吧?”
“對。做一首詩,越妙越好。”
“行,我答應你。”
江楓點了點頭,提起毛筆蘸飽墨汁以後便開始揮筆。
很快江楓一首詩寫完,他丟下毛筆道:“好了,寫完了,你自己慢慢欣賞吧。”
“這麼快?”
譚啓潼繞到書案後面去看着宣紙上的字低聲念道:“半夜三更,茅廁沒燈;我上廁所,掉進茅坑;與蛆搏鬥,與屎抗爭……”
“哇……”
譚啓潼剛剛才吃的早飯全都吐了出來,他用衣袖抹了下嘴,整個人抓狂地叫道:“江楓!我要殺了你!”
譚啓潼往江楓書房內掃了一眼,書房裏面哪裏還有江楓的身影。
譚啓潼趕緊追出去書房去,恰好他看見江楓正在往院子大門口的方向走。
譚啓潼暴跳如雷地叫道:“江楓!你別跑了,我真的是找你有正事。
上龍文院的院長夏葉渡帶來了一個叫王根基的小子去上清文院找我,我聽説那小子極其擅長作詩,夏葉渡那老小子帶他來肯定是想要羞辱我,給我難看。
我前兩天聽到夢菲在唸你寫的那一首詩,所以我特地找了個藉口從文院裏面溜出來,就是為找你助拳的。
大家朋友一場,你不會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吧?”
“靠!我當你來找我幹什麼呢,原來是這個目的,你倒是早説啊。”
江楓想了想後道:“想讓我去給你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幫我搞定今年參加天人大考的名額。”
“你沒去過文院一天,怎麼參加天人大考?”
“哦,説的也對。我都沒去過文院一天,我哪會什麼作詩啊。走了走了,回頭見。”
江楓作勢欲走,譚啓潼趕緊叫住江楓:“行行行,我幫你我幫你。我們快點兒過去吧,我猜老李在那邊肯定快要撐不住了。”
江楓微微一笑,點頭道:“好,就幫你這一次。”
江楓和譚啓潼一起坐馬車往上清文院的方向走,在路上譚啓潼把他和夏葉渡之間的恩怨過節都給江楓簡單的説了一遍。
當然,説來説去其實就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譬如夏葉渡和他是同窗,兩人讀書時喜歡上文院裏同一個姑娘。然後那個姑娘現在是譚啓潼的夫人,於是夏葉渡就一直嫉妒他,恨他等等……
江楓也分不清楚譚啓潼究竟説的是真是假,總之江楓可以肯定一點,那便是譚啓潼和夏葉渡肯定是水火不容。
説話間江楓和譚啓潼一起到了上清文院的門口,果不其然在上清文院的門口處有一名中年男人正帶着一個年輕男子在等候。
中年男人和年輕男子身上都穿着上龍文院的統一服飾,在中年男子身邊,上清文院的副院長李養懷在低聲勸着中年男子什麼。
“上前上前,馬車直接停那老小子面前,最好是能夠嚇他一下。”譚啓潼興奮地指揮着馬伕。
馬伕用力抖了下繮繩,整輛馬車朝着夏葉渡的方向狂奔過去。
“籲……”馬伕對於距離的把控非常不錯,閃電駒的馬頭快要撞到夏葉渡時,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譚啓潼帶着江楓跳下馬車,他熱情的對夏葉渡打招呼,一點兒看不出他和夏葉渡有什麼不和的地方。
“哎呀呀……是哪股風把咱們夏大院長給吹來了?這真是讓我們上清文院蓬蓽生輝啊。”
譚啓潼帶着江楓走到夏葉渡和那年輕男子跟前。
夏葉渡笑了笑道:“譚矮子你別裝蒜,青青這兩天生日,我每年都會來給她送禮物,這你是知道的。”
“哎喲,真是不巧了,今年我決定陪我家夫人去天都省親,明天就起程,恐怕沒時間在清遠府辦生日宴了。
夏院長要是有什麼禮物,要不現在就交給我,我很樂意替你轉交。”
夏葉渡的嘴皮子功夫明顯不及譚啓潼,譚啓潼兩句話把夏葉渡氣的老臉有些發白。
不過夏葉渡沒忘記自己此行的另外一個目的,他指着身邊的年輕男子道:“對了譚矮子,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這個學生。”
“不用介紹不用介紹,我都聽説了。”
譚啓潼看着夏葉渡身邊這年輕男子,他親暱地問道:“你就是根基吧?”
“噗……”江楓沒忍住直接噴了一口口水出來。
譚啓潼明顯也感覺到了自己這話聽上去有些怪,不過他勝在臉色也夠厚,直接就轉變了説辭:“哦,不對不對。你是小基吧?”
王根基看上去都快哭了,他這還是第一次發現,自己這個名字竟然會引起這樣的歧義。
江楓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他又不敢笑出聲,所以憋的肚子都有些發痛了。
夏葉渡沒好氣地白了譚啓潼一眼道:“你乾脆就叫人家小王吧。”
“哈哈哈哈……”
江楓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那王根基更是直接在原地哭了起來。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蘇天啓急匆匆的從上清文院裏走出來,他在門口看見江楓以後趕緊跑過來拉住江楓。
蘇天啓將江楓拉到一旁,他神色凝重的對江楓説道:“不好了,出事了。”
江楓眉頭微微一皺,他知道以蘇天啓的性格都出現了慌亂之色,看來麻煩當真不小。
江楓神色一正,低聲道:“你慢慢説,到底怎麼了?”
“上一次我們殺了天都温家的人,我猜測天都温家肯定會報復。所以我一直讓雷玄風留意着春秋莫問和天都温家的消息。
剛才我接到下面的人送到文院來的消息,説是春秋莫問的高手正往咱們清遠府這邊趕來。”
“來就來唄,管他什麼春秋莫問還是夏冬亂問,只要他們敢來我就敢殺。”
“我知道你不會怕,但是還有一件更為棘手的事。冷凌川的爹要在天都被問斬了,我懷疑這件事就是天都温家的人操作的。
冷凌川已經知道了他爹要被問斬的這個消息,我猜他肯定會去天都營救他爹。
可他要是去的話,那就等於自投羅網進入到了天都温家的地盤,你覺得天都温家會放過這個機會,寬宏大量的放過冷凌川一馬嗎?”
江楓聽到這裏時眉頭終於皺緊了,他咬着自己的食指道:“不僅是天都温家,如果冷凌川真的在刑場上出手救他爹,估計不用天都温家的人出手他就會死在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