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撞人事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本來肇事一方還咄咄逼人,仗着背景深厚想大事化小,但是事情被鬧到了網上,各大論壇紛紛**,影響非常之大,輿論壓倒**的抨擊肇事方的殘忍和囂張,對他的死只有兩個評價,一曰死有餘辜,一曰死不足惜。
假如肇事者沒死的話,事情就會很複雜,到底是按照交通肇事罪還是按照危害公共安全罪,到底是嚴判還是輕判,怎麼應付死傷者家屬,怎麼賠償,怎麼善後,最後怎麼把人從監獄裏再撈出來,這關係到整個司法產業鏈的問題。
但是人死了,事情就很簡單,只牽扯到賠償問題,但還有一件事,肇事者家屬咬死口要追究那輛奔馳車以及交警的責任,説如果奔馳車和交警不去追趕的話,他們家的小誰也不會死。
公安機關就有些不高興了,得理不饒人也就罷了,沒有理也不饒人,就是欺人太甚,但是礙於這些人的背景,只好追查下去。
領導找到老宋談話,老宋在交警隊也是個刺頭級別的人物,當場就和領導拍了桌子,那個醉駕司機死有餘辜,你們想借着這事整我,門都沒有!
領導也怕事,這件事畢竟影響太大,傳出去對誰都不好,只好説:“老宋你別急,這件事我們保你,就是那輛奔馳車,你當時看清楚沒有,是誰駕駛的,什麼型號,什麼牌照。”
雖然當天晚上的攝像頭拍下了畫面,但是由於速度過快,只能勉強分辨出是黑色奔馳,具體型號和牌照都不知道,必須要目擊者的證言才能查出奔馳車的下落。
老宋猛搖頭:“夜色太黑,速度太快,我沒看清。”
領導大怒,拍着桌子説:“老宋,下一輪晉級就在眼前,你不想掛着一級警司的警銜退休吧,你不為你自己着想,也要為你老婆孩子想想吧。”
老宋把警帽摘下,掏出煙來點燃,悠然道:“愛咋咋地,隨便。”
領導搖搖頭,説:“從明天起,你不要在市區執勤了,派你去卡口大隊站崗。”
這是一種變相的處罰,卡口大隊距離市區較遠,生活不便,沒啥油水可言,立功的機會也很少。
老宋一臉的無所謂,站起來把警帽戴上,看一眼領導,扭頭走了。
領導氣的雙手發抖,但又無可奈何,拿起電話説:“幫我把小李叫進來。”
……
交巡警支隊辦公樓走廊內,李尚廷捧着警帽忐忑不安的坐着,剛才老宋出來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啥也沒説,只是指了指帽子上的警徽,這個耐人尋味的動作讓李尚廷想了很多,最後依然沒猜出師傅的意思是什麼。
一個身段苗條的女警察走過來説:“李尚廷,副政委找你。”
“是!”李尚廷站起來,端正的戴上帽子,走到辦公室門口,高聲喊了一聲報告,走進去敬了一個禮,然後摘下帽子抱在手裏,站在屋子正中央。
“小李來了,快坐。”政委很慈祥的笑着,招手讓李尚廷坐下,又親自倒了一杯茶給他,坐在沙發上親切的和小李交談着,問他是哪年畢業的,最近乾的怎麼樣,有朋友沒有。
領導和煦如春風的關懷讓李尚廷心裏很温暖,原本的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
“這個老宋,無組織無紀律,追逐肇事者致人死亡,組織上是要追究他的責任滴,還有那個神秘的奔馳車,追逐他人導致死亡,這個責任必須要有人承擔滴,小李,那天晚上你們看到了什麼,告訴我。”
説着,政委灼灼的眼神盯着李尚廷,眼中帶着鼓勵,帶着期待。
李尚廷猶豫了,那晚的情形,他永世難忘,要不是貝小帥將自己撲倒,那麼自己很可能就喪身於寶馬車輪下了。
那輛奔馳車的司乘人員,李尚廷都認識,幾個月前曾經查過一輛套牌本田車,就是這幾個人開的,而且那個副駕駛位子上的人,還曾經和自己一起解救過被拐賣兒童,當時在網絡上鬧得沸沸揚揚呢,他的名字李尚廷記得很清楚,叫劉子光。
到底要不要告訴政委,李尚廷很苦惱,工作以來,見到的聽到的事情都和他當初警校裏的初衷大相徑庭,公安隊伍良莠不齊,既有忠肝義膽的好漢子,也有貪贓枉法之徒,簡單的將人分為好壞兩種顯然是幼稚的,如何界定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是不是符合法律,符合道德,很難。
彷彿猜到了小李的心思一樣,政委耐心説道:“小李啊,法和情,究竟哪個大,你要分清楚,或許你覺得,這輛奔馳車是見義勇為,但是你不要忘記,這種行為已經造成了一條人命的損失,這是不能夠容許的,這種行為如果不得到制止,那我們的道路交通安全怎麼保證啊?”
李尚廷忍不住反問:“政委,那那個醉駕導致數人死亡的肇事司機呢,他算什麼?”
政委大手一揮:“那是另案,已經移交法院,不關咱們的事了。”
李尚廷沉默了,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個問題,似乎不管怎麼做,心裏都會有不安,忽然,他看到了自己的帽徽,銀色的警徽上,銀盾熠熠閃光,在這一刻,他的心安了,很鎮定的説:“政委,那輛奔馳沒有牌照,車上的人我記得,如果下次再見,一定能認出來。”
政委搖搖頭,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不過看來再問下去也沒什麼進展了,這個小李,也和老宋一樣,是個一根筋。
“好了,你回去吧。”政委坐回了椅子,頭也不抬地説。
其實政委也不想管這檔子閒事,只是**無奈罷了,其實這案子也不是破不了,下大力氣排查,肯定能有眉目,但是精力有限,放着那麼多大案不去管,反而卻搞這樣一個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實在無趣,假如真的找到了,如何處理也是一件極其頭疼的事情,到時候再鬧得沸沸揚揚,誰都不好過。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算了吧,政委想。
……
那輛奔馳車已經連夜被運走了,送到外地鼓搗一下好歹還能賣上價,畢竟發動機沒壞,不過玄子心疼的不得了,劉子光承諾他,將來幫他搞幾輛老嘎斯玩玩,他的心情才好起來。
玄子幫着又安排了兩輛車,一輛凱越,一輛愛麗舍,都是那種臭了街的車型,走在路上停在路邊絕對不會引人注意,劉子光帶着卓力和貝小帥,又把馬超帶上當司機,這回不把太子做掉,絕不收兵。
太子這種人是屬瘋狗的,會亂咬,留下肯定有隱患。
中午時分,一輛黑色蒙迪歐轎車從太子暗藏之處開了出來,戴着墨鏡的太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似乎很安全,他一踩油門,汽車竄出來,徑直向西駛去。
等他開出一段距離,一輛銀色凱越才從巷口裏出來,開車的馬超,他已經在這裏守了幾個小時了,終於等到太子出洞。
馬超一邊開車一邊拿起對講機聯繫説話:“01,01,我是02,目標出現,目標出現,按既定路線行駛。”
這種對講機是至誠花園保安們配備的泉盛大金剛對講機,7.5瓦的功率,空曠地帶通話距離十幾公里,效果很好,還能頻道加密,安全**也不差。
收到訊息之後,劉子光馬上帶着卓力和貝小帥上了愛麗舍,沿着大街一路向西,太子的行程早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這小子的上家在平川,好像生意做得比較大,麻古藥片批發價只要24元即可,這回太子下了大手筆,準備批發七千粒過來兜售。
最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太子身邊連個馬仔都沒了,他隻身一人前往平川拿貨,説起來也算藝高人膽大了,一路之上,凱越和愛麗舍互相交替,跟蹤着太子的汽車,三個小時之後,終於抵達了平川市。
太子的蒙迪歐來到一家賓館門口,停好車進去了,劉子光等人也悄悄停車,派馬超進去打探情況。
太子開了個房間住下,馬超也進了賓館,用假身份證開了房間,就挨着太子住下,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可是太子竟然住下就不出來了,連吃飯都是叫到房間裏來吃的。
路邊汽車裏,卓力和貝小帥躺在車裏休息,劉子光坐在駕駛位子上監視着賓館大門,眼睛都不眨一下。
“哎呀我現在算明白了,那些警察蹲坑有多難受,一等就是十幾個小時,尿都得憋着,這一行也不好乾啊。”卓力感慨道。
“還説呢,那是因為技術手段跟不上,要是有跟蹤器和***啥的,裝在太子身上,哪還用這麼麻煩,電腦一開什麼信息都有了,那多拉風啊,跟CIA似的。”貝小帥拿開擋着臉的畫報,很嚮往的説。
“要我説,夜裏順着排水管爬進去,直接把這小子勒死算了,省的那麼麻煩。”卓力不耐煩的説。
“咱們是文明人,哪能幹那事,手上不沾血才是最高明的手段,不然哪天事發了,很麻煩的。”劉子光説。
眼瞅着已經是傍晚七點了,太子那邊還沒有動靜,貝小帥去買了幾份盒飯過來吃,回來的時候發現兩個哥哥一臉興奮,便知道有轉機了。
“太子剛才上網了,和上家用QQ聯繫過,今夜交易,交易量很大,七千粒麻古!”卓力兩眼放光。
貝小帥高興地一揮拳頭,“偶也!,太棒了,咱們今夜就來個黑吃黑。”
“不對,我們是在主持黑暗的公正。”劉子光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