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槍指着頭的滋味不好受,被槍指着頭唱歌的滋味更不好受。
閻總是什麼人,那是整個江北黑道都聲名顯赫的大人物,金碧輝煌數百名員工的精神之父,場子裏的年輕**,總是不自覺的學閻總走路的架勢,抽煙的派頭,小姐們更是敬畏閻總如天神一般,聽到閻總的名字都要發抖,在大家心中,閻金龍是高高在上的,不可觸**的,傳奇一般的人物。
但就是這樣一個大人物,竟然被人用槍指着頭,跪在地上唱歌,這首《征服》的歌詞在這個獨特的場合下,有着不同的意思,對劉子光他們來説,是復仇的快感,對閻金龍來説,則是深深地屈辱。
但閻總畢竟是個梟雄,能屈能伸的梟雄,這些傢伙做事路子很邪,天知道他們會不會真的動手殺人,好漢不吃眼前虧是亙古不變的真理,別説是唱征服了,就是讓他當眾喊爸爸他都不會帶一絲猶豫的。
一曲終了,劉子光拍着巴掌點評道:“唱的不錯,不愧是娛樂場所的老總,沙啞豪放帶點哀怨,柯受良要是沒死,你哥倆有一拼,金龍哥,你很有當快男的潛力,大家都給閻總呱唧呱唧。”
門口圍着的眾小姐都拍起巴掌來,稀疏的聲音如同光腳丫子走在水泥地上一般,閻金龍面色晦暗,抬頭説:“可以放了我吧?”
劉子光冷笑道:“不能。”
“姓劉的,不要欺人太甚,我閻金龍自認沒什麼地方對不住你的,是你先挑起來的事兒,我不過是幫兄弟出一口氣而已,你還想怎麼樣!難不成殺了我?”閻金龍急的頭上青筋綻現,語無倫次。
劉子光挑起閻金龍的下巴説:“閻金龍,咱們兩家的事情,確實是到此為止了,我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不過你這些年乾的事情也太不像話了,我告訴你,人在做,天在看,現世惡,現世報,你做了那麼多的惡,我要是把你放了,回去之後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的,所以,我不能饒你。”
閻金龍怒道:“有種你就殺了我,我看你能走出這個門!”
劉子光一腳將他踹翻,喝道:“小貝,把他捆了,嘴堵上,連同外面那些受害者一起交給警察。”
小貝應聲道:“看我的!”
卓力卻隱隱露出不安神情,把劉子光拉出來低聲説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閻金龍和楊峯是穿一條褲子的,把他交給警察,那不是放虎歸山麼。”
劉子光説:“誰説我要交給楊峯了,天底下的警察又不是都是壞的,也有好的嘛。”
“哪有啊?”
“我就認識一個女**,六親不認鐵面無私。”
“哦,姓胡那丫頭的,跟頭瘋狗似的,她行!”卓力恍然大悟。
屋裏,貝小帥已經把閻金龍捆成了粽子,不過缺少塞嘴的東西,回頭對一幫技師招手道:“有什麼趁手的東西,趕緊拿來幫忙。”
技師們面面相覷,地下室內氣温恆定,大家身上都穿着單薄的衣服,哪有多餘的布料,還是八十八號小雅比較機靈,伸手到裙子底下襬弄一番,將一條粉色的蕾絲小褲褲遞了過來,貝小帥撇着嘴接過來,讚道:“還是原味的,金龍哥你佔大便宜了。”説着將小褲褲硬是塞到了閻金龍嘴裏。
一條肯定是不夠的,其餘技師也紛紛慷慨相助,脱下小褲褲丟過來,貝小帥不顧閻金龍的極力反抗,講這些*哄哄的玩意都塞進了他的嘴裏。
閻金龍的雙手背在身後,也雙腳綁在一起,身體反折着,這個姿勢極其的不舒服,想掙扎都難,昔日不可一世的大老闆竟然落得如此下場,如果讓外面道上兄弟看見,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地下室裏手機沒訊號,劉子光又走進來,拿起桌上的電話機撥了個號碼,聲音響了三遍之後,一個熟悉的女聲道:“你好,胡蓉。”
“胡警官你好,我是劉子光,現在金碧輝煌地下暗室,我掌握了閻金龍的犯罪證據,人證物證俱在,你有沒有興趣過來看看。”
“好,你等着。”胡蓉説完就掛了電話。
劉子光看看錶,説:“差不多了,讓外面的兄弟收工吧,這回鬧得挺大,小貝,卓力,過癮不?”
“過癮!”兩人異口同聲道,那邊李建國走了過來説:“讓弟兄們先撤吧,搞得太大也不好。”
劉子光點點頭:“建國哥你安排。”
……
**二大隊辦公室,胡蓉風風火火走進來,大聲喊道:“誰跟我去金碧輝煌抓人!”
**們驚訝的看着她,沒人動。
“已經掌握了閻金龍的確鑿犯罪證據,破獲了他的密窟,現在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抓人了。”胡蓉繼續喊着,但是隊員們依然不動,而是把目光投向政委辦公室。
門開了,李政委陰沉着臉走出來,質問道:“誰下的命令?”
“我!”韓光推門進來,説:“李政委,以前我們沒有證據,畏首畏尾不敢抓人也就罷了,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再不將這個毒瘤徹底打掉,更待何時!”
“韓光,你已經停職了,這個案子上面不讓查了,你這麼做是違紀行為你知不知道!”李政委嚴厲的喝道。
“老李,你好記得咱們穿上這身警服,頭頂着國徽時候發下的誓言麼?忠於人民,忠於法律,做人民的忠誠衞士,還有你們,你們記得曾經發下的誓言麼!想除暴安良伸張正義的,跟我走,想升官發財的,留下!”
説完韓光扭頭就走,胡蓉沒有絲毫猶豫緊跟其後,一幫血氣方剛的年輕**也拿起衣服和槍械手銬跟了出去。
“站住!”李政委大吼一聲。
韓光停下,但沒有回頭。
李政委走過來,抽出腰間的九二式**,抓住韓光的手,把沉甸甸的**塞在他的手裏,鄭重的説:“我也記得誓言。”
韓光深深地看了李政委一眼,把**塞在腰帶下,轉身而去。
……
招商會議告一段落,外商和李書記在會客室接受本市媒體的採訪,趙秘書終於有了一些空閒,他微笑着走出會客室,矜持的和那些漂亮的女服務員打着招呼,趙秘書穿着淡藍色的襯衣和藏青色西服,條紋真絲領帶,純銀袖釦從法式翻疊袖口露出,**口還有一簇鮮花,整個人顯得玉樹臨風,風度翩翩。
趙秘書拿出手機按下開機鍵,信息嘀嘀作響,翻閲了一下,眉頭皺了起來。
他馬上給公安局打電話:“指揮中心麼,我是市委秘書處趙慶楠,讓指揮長接電話。”
那邊有人接了電話,趙秘書嚴厲的呵斥道:“你們怎麼搞的,外商下榻的賓館出了那麼嚴重的治安案件,怎麼還沒處理好,我告訴你,我市的投資環境如果受到影響,你們都要負責任地!”
“趙秘書,現場情況比較複雜,涉案人員也比較多……”
趙秘書粗暴的打斷對方:“我不管那個,外商馬上就要回去了,你們必須在十五分鐘內解決事情,對破壞江北市投資環境,給江北人民臉上抹黑的犯罪分子,要給予嚴厲打擊!”
“明白了。”
趙秘書放下手機,愠怒的嘀咕道:“越來越不像話了,亂彈琴。”
會客室裏傳來喊聲:“趙秘書,快來,合影了。”
趙秘書臉上馬上洋溢起熱情的笑,快步走了進去,一羣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人站在會客室的大鵬展翅壁畫前,趙秘書挑了個位置站上去,下面閃光燈便接連不斷的閃爍起來。
……
趙副局長壓力很大,一邊是市委的壓力,一邊是總參特種部隊,他誰也惹不起,只能採取一個拖字訣,倒是楊峯副所長極力主張強攻,讓防暴隊員往裏面硬闖,但是立刻被防暴大隊的大隊長否決,這位大隊長是部隊轉業幹部,很有眼力價,一看就知道這些當兵的不是善茬,自己手下這幫防暴隊員對付不明真相的羣眾還行,和特種部隊對着幹,那不是自取其辱麼。
楊峯很急躁,金碧輝煌裏可是有他的乾股的,砸壞了他也要受損失,更何況還牽扯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被人發現就麻煩大了,他急得團團亂轉,但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只是派出所副所長,手底下就十幾個警察,一幫協警,這種大場面下根本無濟於事。
正在着急之際,忽然三輛大切諾基風馳電掣的開到,從車上跳下來一隊幹練的便裝警察,全都穿着深藍色的坎肩,身前身後印着“PLICE,便衣**”字樣,衝在最前面的正是警花胡蓉。
楊峯眼睛一亮,心中大喜,有這幫**二桿子上去打頭陣,自己只要跟着渾水**魚就行了,他抱着膀子開始看熱鬧,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但是令**跌眼鏡的是,那些特種部隊的人根本沒有攔阻便衣**麼,只是問了一句什麼,就把他們放了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楊峯望着趙副局長,趙副局長也是一臉的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