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羅,世界上最古老的城市之一,橫跨尼羅河兩岸,氣魄雄偉,風貌壯觀,大開羅地區包括開羅省、吉薩省、蓋羅尤伯省組成,新舊城區界限分明,有伊斯蘭風格濃郁的古城區和十九世紀之後歐洲風格的西風建築,以及摩天大樓高架立交等現代建築,由於地處歐亞非三大洲交界處,各種膚色的人都能見到,異域風情極其濃郁。
從機場出來,機組人員乘坐大巴前往酒店下榻,趙輝帶着劉子光和那三個沉默的殺手上了一輛風塵僕僕的半舊豐田皮卡,這種汽車在非洲大陸很流行,走在街上一點也不起眼。
上車之後,先將眾人的手錶統一調成東二區時間,這裏比北京時間要晚六小時,國內還是黎明前的黑暗,這裏已經是豔陽高照了。
豐田皮卡先在機場高速路上行駛了一段,然後找了個出口下去,在塵土飛揚的北非大地上狂奔着,開了十幾分鍾後來到一處荒僻的穀倉,眾人下車,當地司機領着趙輝打開穀倉,取出一些包裝箱來。
箱子裏是這次行動要用的武器,三支P5衝鋒槍,沒有三發點射裝置,看樣子應該是伊朗生產的走私貨,還有四支埃及產的託卡佩特型軍用手槍,這種手槍實際上是TT33的匈牙利版本的埃及山寨貨,使用九毫米子彈,雖然不算優良,但是當作副武器使用綽綽有餘,最主要是這些武器的來源很難查明,是殺人越貨的最佳選擇。
三位殺手每人拿了一支P5,不停拉動着槍栓,做出快速出槍的姿勢,以圖儘快適應這種武器,趙輝拍拍劉子光的肩膀,帶他來到穀倉裏面,拿出一支油布包裹的蘇制VD説:“都説你槍法過人,這回你就當狙擊手吧,給他們打掩護。”
劉子光聳聳肩沒説什麼,接過VD檢查起來,槍是舊槍,槍號已經被磨掉。但膛線較新,應該沒打過幾發子彈,看來趙輝為了這次行動也算煞費苦心了,所有的武器和人員都是精心設計的。
在空曠的穀倉裏面,三位殺手端着P5進行了試射,每人打了一個彈匣的子彈,又開始擦拭武器,劉子光也矯正了瞄準鏡,用VD衝外面打了一槍進行校槍。
隨後,趙輝攤開一張地圖進行講解,這次行動的目標是住在開羅新城區北部某別墅花園的薩拉姆.阿卜杜拉,地圖是阿拉伯語註釋的,上面用熒光筆畫出簡單的圖標做了重點標註,街道、房子、最近的警察局撤離路線以及備用方案等,趙輝都做了講解,他語速緩慢,但是隻説一遍。
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上,是薩拉姆.阿卜杜拉的臉,這是一張典型的中東人面孔,留着鬍鬚,高鼻凹眼,大家看過照片並且將這張臉牢記於心之後,趙輝燒掉了照片,説:“這是目標所在別墅的平面圖,你們研究一下,五個小時後行動。”
別墅平面圖是那種工程設計藍圖,很精確,很直觀,四方形的大院子,游泳池、網球場、一棟大房子,典型的中東富豪住宅,想必配備的保鏢也不在少數,攝像頭、紅外檢測遍地都是。
“強攻住宅只是預備方案,我們的第一套方案是在住宅門口伏擊他的座車,他平時乘坐的是一輛奔馳600,隨車兩個保鏢一個司機,配備UZI衝鋒槍,阿卜杜拉和大部分中東人不一樣,他很有歐洲範兒,凡事都講究分秒不差,打這種人的伏擊是最合適的。情況基本就是這個情況,待會你們四個要配合行動,代號用數字序列,狙擊手是1號,突擊手是234號,有問題麼?”大戰在即,趙輝信心滿滿的看着四位殺手問道。
“沒有。”大家異口同聲道。
趙輝出去聯繫情報去了,穀倉裏,四個殺手默默整理着武器,那三個人明顯對劉子光很無視,甚至不屑和他交談,只是自顧自的往狹長的P5彈夾裏裝填着九毫米子彈。
劉子光也不搭理他們,抱着VD閉目養神起來,漸漸的天色黯淡下來,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那三人立刻警惕起來,端着衝鋒槍趴在門口望了望,見是趙輝下來才解除了警戒。
趙輝進來説:“再一次確認,阿卜杜拉十八點三十分將會從工作地點出來,前往餐廳用餐,加上路上的時間這個時間將會持續四十分鐘到一個半小時,然後他會乘車回家,後面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在機場等你們凱旋,不管你們是否到來,二十二點飛機都要準時起飛,明白麼?”
“明白!”
“,行動。”
四人換了一輛國產奇瑞東方之子轎車,這種外觀漂亮的轎車很受中產階級的喜愛,埃及街頭屢見不鮮,就像當年的大眾汽車一樣是最好的掩護。
汽車就停在街口,劉子光在前一個路口就下車了,他一襲白袍,揹着釣魚包,悄悄爬上了附近的宣禮塔,從釣魚包裏拿出VD做着最後的檢查夜光錶,已經十九點二十分了,再過最多五十分鐘,目標就會出現在視線內了。
宣禮塔是很好的狙擊掩蔽處,這裏視野開闊,四通八達,就連阿卜杜拉家裏的情況都看的清清楚楚,到底是軍火商人的大宅子,可謂奢華之極,通過瞄準鏡可以看到游泳池旁追逐嬉戲的女子,挎着衝鋒槍的黑衣保鏢,以及遍佈各處的攝像頭等安防設備。
十分鐘後,耳機裏傳來輕磕,這是約定的信號,表示目標已經出現,果然,一輛黑色加長奔馳轎車出現在街頭,行駛的非常平穩,按照計劃,首先發難的是劉子光,他將瞄準鏡的十字套住奔馳車的引擎蓋,果斷擊發,第一槍打得是汽缸,可以讓汽車拋錨,便於其餘人下手。
沉悶的槍聲迴響在宣禮塔上,一羣潔白的鴿子飛起,遠處街道上,那輛黑色奔馳驟然失去速度,看得出司機在盡力維持着方向,不讓汽車失控,但此時第二槍已經到了,正中司機面前的風擋玻璃,雖然是防彈玻璃,但是也防不住這種大威力狙擊彈,司機被打死,撲倒在方向盤上,汽車一頭撞向路邊,發出長長的笛音。
阿卜杜拉的保鏢反應十分打開車門撲了出去,同時拔出槍來準備應付可能出現的危機,忽然一輛汽車從側後方衝出,車窗中伸出兩個黑洞洞的槍口,瓢潑一般的子彈澆在奔馳車上,打出密密麻麻的彈孔,保鏢眉心中彈當場死去,整個腦殼都被掀起,看那威力,明顯不是P5能造成的效果。
穿着阿拉伯長袍的殺手把衝鋒槍裏的子彈全部傾瀉到奔馳車上,換了彈匣打開車門又是一陣猛射,車裏血流成河,阿卜杜拉早已死透,身體都變成了馬蜂窩,兩個保鏢手裏的槍都被打成了碎片。
確認無誤後,三個殺手迅速上車離開,此時遠處警笛聲已經響起,這裏畢竟是高檔社區,警察局反應很快,但是就在警察抵達之前,還是有一個穿長袍的人跑過來,鑽進車裏將阿卜杜拉手裏的公文包拿走了。
刺殺阿卜杜拉所用的武器全部被丟進了尼羅河,殺手們換了衣服,換乘另一輛汽車趕往開羅國際機場。
二號航站貴賓休息室,趙輝看了殺手拍攝的視頻錄像,露出滿意的微笑,打了個響指,工作人員提過來四個小巧玲瓏的考克箱放在桌子上,趙輝笑眯眯的説:“皇帝不差餓兵,我這個人向來喜歡親兄弟明算帳,一人一個,拿”
那三人每人上前提了一個箱子,也不打開看,就放在自己腳邊,坐在沙發上玩起了劉子光也拿了一個,坐在沙發上把考克箱往膝蓋上一放,打開一看,裏面是捆紮的整整齊齊的美元,半新不連號,百元面值,估摸一下,大概有五萬。
“趙經理,這算獎金還是出差補助?”劉子光故作疑惑狀。
“都不是,非要個名目的話,就當是兼職的額外收入吧。”趙輝盯着劉子光的眼睛,注意着他的反應。
“姜總不知道這次任務,對吧?他們三個,也不是公司的員工,對吧?”劉子光淡淡的問道。
眼角的餘光裏,已經注意到那三人身體有些繃緊,手也悄悄向腰間挪動。
趙輝哈哈大笑:“你果然聰明,我就是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説的沒錯,這次行動是我個人名義組織的,和公司不相干,那麼,這筆錢你是收還是不收呢?”
空氣有些緊張了,看這個陣勢,大有不合作就把劉子光幹掉的意思。
“收,幹活拿錢,天經地義,幹嘛不收。”劉子光把考克箱合上,也放到了腳旁。
“哈哈,我沒看錯人,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趙輝伸手和劉子光握了握,又在他肩膀拍了兩下,大有劉玄德收了趙子龍的得意之感。
二十二時到了,灣流G550噴氣式公務機準時起飛,飛機上,空姐端着盛香檳的冰桶過來,用潔白的餐巾包着香檳瓶,給幾位大哥倒滿杯中酒,大家喜笑顏開,一飲而盡,凱旋而歸的心情格外放鬆,那三個人的神情也沒那麼緊繃了,趙輝向劉子光正式介紹他們:“這三位朋友都是西北軍區出身的,具體單位因為涉密,咱就不説了,總之大家都是陸軍的人,就算不穿那身衣服了,也是一家子,以後大家有錢一起賺,有福一起享。”
“這位兄弟槍法不錯,幹一個。”領頭的殺手舉杯向劉子光致意,劉子光也舉杯還禮,正要飲酒,忽然飛機劇烈的抖動起來,趙輝沉着臉問道:“怎麼回事、。不是説天氣條件很好麼?”
空姐跌跌撞撞跑到駕駛艙問了問,又回來報告道:“是機械故障,正在排除。”
“好好的新飛機哪來的機械故障。”趙輝不滿的咕噥了一句,忽然臉色變了,徑直起身從機艙某個內嵌式儲物櫃裏取出了降落傘。
“飛機被人動過手腳,準備跳傘吧。”趙輝冷峻無比的説道。
“可是……機械師已經在排除故障了,請您不要急躁。”空姐耐心的勸道,這架飛機連同飛行空乘人員都是借來的,對趙輝的事情一無所知,遠沒有估計到事情的嚴重性,而那三位殺手和劉子光,則已經在往身上綁傘包了。
飛機上的唯一的領導就是機長,即便老闆也不能做出違反飛行安全的事情,何況趙輝還不是老闆,機長堅持説故障可以解決,不用跳傘,但趙輝根本不理他的勸阻,自己去開了減壓門,準備跳傘了。
此時負責維修的機械師發來報告:“起落架艙發現奇怪的東西,一閃一閃的正在倒計時。”
“是炸彈,沒可能排除的,棄機!”趙輝大喊一聲,迎着凜冽的風率先跳出了艙門。
幾朵潔白的傘花在夜空中格外醒目,高天上一架失去控制的灣流G550飛機一頭栽向大海,還沒接觸到海面就凌空爆炸了,炸彈引發了飛機內數噸航空燃油的爆炸,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橘紅色的火球,看起來瑰麗無比。
“媽的,這回賠大了。”趙輝痛心的捂住了眼睛,身子在空中飄啊飄的,下面一千英尺處,是浩瀚無比的紅海,無數鯊魚正在等待着從天而降的人肉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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