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更加令人驚訝,薛丹萍提出要和至誠集團的常務董事劉子光先生進行單獨會晤,其他人不得在場。
放着老總不去談,卻要找下面的董事談,這不是扯談麼,眾人面面相覷,但李紈卻沒有絲毫不滿的意思,甚至充當了助理的角色,親自安排了一間小會議室,讓薛丹萍和劉子光在裏面談話,所有人等一律不得靠近,端茶送水的任務也是交給華夏礦業的易永恆。
和聰明人交流就是簡單,整個會談過程不過二十分鐘,薛丹萍和劉子光就走出了會議室,薛丹萍當眾宣佈,出資一千萬美元和至誠集團共同組建一家海外建築公司,專門承擔華夏礦業在世界各地的基建工程。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差點讓李紈幸福的昏倒過去,這可是天大的利好消息啊,這個新聞發佈之後,至誠的股票起碼能翻上五倍!哪裏還要求人護盤啊,二級市場上的遊資怕是要象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衝過來瘋搶了,而至誠集團的業績也將會再創新高,在這種好到讓人不敢相信的情況下,只有腦殼裏進了水的人才會在股東大會上彈劾自己。
薛丹萍公務繁忙,談完這件事就要立刻返回首都,此時她的心情是極其舒暢的,甚至有一種浴火重生的感覺,至誠集團面臨的內槓,華夏礦業也正在進行,董事局裏一幫人反對自己,他們揪住唐克里裏投資失敗的事情大做文章,要不是上面有人壓着,自己還真危險,就在今天上午,主管這一塊的副總理還約談了自己,督促華夏礦業儘快開展切實有效的海外鐵礦石來源,言下之意是如果辦不好就要換人了。
形勢迫在眉睫,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遠在西非那個動亂小國地底下藴藏的三十億噸品位極高的富磁鐵礦,華夏礦業不缺錢,缺的是屬於自己的海外鐵礦,有了高品位、高儲量的鐵礦石,就能擺脱三大礦業巨頭的壟斷,就能節省天文數字的外匯,就能讓中國鋼鐵業界揚眉吐氣,由此帶來的功績簡直不可想象。
所以當易永恆提出動用大量資金為至誠集團護盤的時候,薛丹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答應了,至於花費八十萬人民幣購買劉子光家對門的房子這種小事,簡直連提都不用提,易永恆用自己的黑鑽信用卡就直接辦妥了。
處在薛丹萍這種位置,考慮問題比一般人全面多了,掌握的信息也相當豐富,至誠集團剛上市不久,據説當初還鬧出一些緋聞來,集團老總是個年輕貌美的寡婦,而劉子光又是俠骨柔情的單身男子,要説他兩人之間是清白的,鬼才信。
薛總當即做出指示,除了動用本集團的自有資金對至誠的股票進行護盤之外,又籌措了天文數字的資金作為備用,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至誠封在漲停板上,要是出了閃失,證券部的一幫人就捲鋪蓋回家算了。
老總一句話,大家無不慎重對待,華夏礦業是巨型國企,和多家證券公司基金公司的關係都很良好,論起實力來,又豈是玄武集團這種民營企業能比擬的,一天下來,至誠股價巋然不動,易永恆那邊也報告説房子的事情辦妥了,劉子光的父母相當滿意,薛丹萍見火候差不多了,便帶着助理直飛江北,名義上是考察江北礦務局的幾個破產礦山,其實是來找劉子光商討大事。
會談相當成功,都是聰明人,客套吹捧什麼的就都省了,薛丹萍直接提出要參股西薩達摩亞鐵礦,先期投入十億美元,可以不取得控股權,但必須獲得優惠進貨價,劉子光表示初步同意,反正總是要有人投資的,與其便宜外國人還不如交給國企來做,他們雖然人迂腐點,但資金實力雄厚,只要關係打通,辦起事來也算利索。
除了鉅額投資之外,薛丹萍還提出一個讓劉子光無法拒絕的條件,那就是華夏礦業將參股至誠集團,共同組建一家工程公司來負責鐵礦及其周邊設施的建設任務,也就是説,至誠集團也將在這一塊蛋糕中分取相當可觀的份額。
至誠集團雖然已經成功上市,但在業界只不過是小字輩水平,業務範圍只限江東省範圍內,和華夏礦業這種企業比起來,至誠集團就像是參天大樹旁的小樹苗一樣孱弱稚嫩。
選擇至誠作為合作伙伴除了向劉子光示好之外,還有實際意義上的用場,那就是通過合資公司這個合理合法的途徑,按照股利和薪酬的方式向劉子光支付回扣,當然等鐵礦運行起來之後劉子光肯定不會在意這點小錢,但在乎不在乎是一回事,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次合作,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雙贏,雙方各取所需,都賺了個滿盆滿缽,薛丹萍將易永恆留下處理相關事宜,自己帶着助理先行趕回首都,那邊還有一攤子內亂等着她平息呢。
李紈和薛總熱情握手告別,兩個執掌公司大權的女老總心有靈犀,相視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劉子光和李紈一起送薛總去機場,車上薛丹萍對劉子光説:“説起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我兒子和您的鄰居温雪是大學同學呢,而且他正在江北旅遊,這次來得太急,我也沒時間去看兒子。”
“呵呵,真是巧啊,看來我們的合作冥冥之中早有天意註定。”劉子光笑道。
李紈也跟着説:“看來您真是和江北有緣,以後薛總要經常來做客啊。”
薛丹萍腦海裏浮現出一張英俊的面孔來,心中一陣酸楚,嘴裏卻笑道:“一定會的。”
到了機場,再次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本來薛丹萍打算乘坐稍晚一些的民航回京,劉子光卻免費提供了自己的私人飛機,一架龐巴迪噴氣式公務機,來送薛總回去,薛丹萍暗暗驚訝,看來劉子光已經從別的渠道進行了大規模的融資,自己要是再晚一步,怕是連鐵礦渣滓都搶不到了。
他們在停機坪上握手告別的時候,遠處候機樓落地長窗後面,一雙眼睛正望着劉子光和李紈。
“小霏,要登機了。”遠處一箇中年婦人説道。
“來了。”方霏最後瞥了一眼劉子光,輕嘆一口氣,提起行李向登機口走去。
……
回到公司,易永恆將一串鑰匙交給了劉子光説:“對門的房子幫您騰出來了,傢俱家電都是新買的,希望老人家住的滿意。”
劉子光接了鑰匙説:“易秘書費心了。”
“哪裏哪裏,一點小忙,不足掛齒。”易永恆趕緊客氣,他心裏明白,按照劉子光的財力,別説買下對門的房子了,就是把整棟樓,整個小區買下來恐怕都不是難事,但能不能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易永恆動用公帑買下這套八十來平米的房子租給劉子光,不過是表達一種合作的誠意罷了,這一點不用明説,雙方都懂。
接下來的事情就沒有劉子光的事兒了,李紈自會安排精兵強將和易永恆商討如何組建合資工程公司的事情,看看晚飯時間快到了,劉子光便驅車來到了醫院。
老爸的中風不很嚴重,現在患病半邊身子已經可以動了,只有手指末端還麻木一些,但經過各種治療,康復指日可待,來到病房的時候,卻沒看到方霏的人影,老媽見兒子來了,便拿過一個盒子説:“小方給你的。”
劉子光接過這個不大的盒子,掂一掂,沒有多少分量,包裝的倒是很嚴實,撕開外面的包裝紙,露出裏面的東西,一副翡翠手鐲和一封信。
“方霏人呢?”劉子光來不及看信,趕忙問道。
“她沒告訴你?她家裏有事,回省城了。”老媽説。
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劉子光來到走廊裏,抽出了信紙,上面是方霏寫給自己的話。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和父母一起回省城去了,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你不用為我擔心,一切都會處理好的。
我們的婚禮,恐怕要拖延一段時間了,讓伯父伯母失望,真的很抱歉,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也許是我太敏感吧,從你的眼中我看出你有很多放不下的人,放不下的事,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尊重你的選擇,別急着到省城來找我,我們都需要認真的思考一下,為自己負責,為別人負責。
永遠愛你的方霏”
“怎麼回事?這不是我給小方的鐲子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媽已經站在了身後,一把奪過那對翡翠鐲子質問道。
“沒什麼事,方霏家裏有事回省城了。”劉子光徒勞的辯解着,但這點伎倆哪裏騙的過老人家,老媽從來都沒發過這麼大的脾氣,厲聲喝道:“定親的信物都退回來了,你還糊弄媽,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對不起人家小方了!”
劉子光百口莫辯:“我真的啥也不知道啊。”
“怎麼了,你們在外面吵什麼?”老爸在屋裏喊道。
老媽趕緊壓低了聲音:“這事兒千萬別讓你爸知道,要不然又要高血壓,你趕緊去給我把小方追回來結婚,以後再也別惹人家生氣,不是當媽的説你,你是快結婚的人了,也得注意點影響,少和外面那些小姑娘,小媳婦瞎胡鬧,人家小方那麼好的姑娘,以前咱家那麼窮的時候都沒嫌棄你,你要是對不起人家,我可不饒你!”
劉子光諾諾連聲:“媽,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