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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2 誰搗的鬼

    鄒總突發急病送院,再等下去也沒有意義,正要出去,李紈忽然停下説:“如果能搞清楚鄒總得了什麼病,住在哪家醫院,一定對我們的工作很有幫助。”

    “我去問。”衞子芊立刻拉住一個看熱鬧的華夏職員打聽關於鄒總的病情,她長相清秀身材又好,兩條黑絲美腿窈窕動人,那職員和她膩了半天,還討了名片,但是有用的信息一點也沒搞到。

    衞子芊垂頭喪氣的回來道:“鄒文重剛調過來沒多久,他們也不清楚情況,不過據説鄒總健康情況一直不錯。”

    李紈説:“處在這個位置勞心勞力,每天應付各種應酬,健康狀況總不會太好,走,我們下樓去看看。”

    兩人走進了電梯,正當電梯門快要合攏的時候,一個壓低帽檐,穿着藍色工作服彆着對講機的工人擠了進來,胸口上印着字:物業工程部。

    “不要動,聽我説。”那工人低聲説道,頓時把李紈和衞子芊嚇了一跳,這不是劉子光的聲音麼!

    驚愕之下兩人還是保持了鎮定,李紈壓低聲音説:“發生了什麼事,你的所有電話都打不通。”

    劉子光背對着電梯裏的監控鏡頭,説道:“以後再解釋,至誠和華夏的合作結束了,你們不必再跑這件事,一切等我這邊搞定再説,還有,鄒文重是情緒激動導致的突發高血壓,因為他的生意被我攪黃了。”

    “你怎麼知道?你竊聽他了?”衞子芊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劉子光不置可否的笑笑:“你們回江北吧,不要擔心我。”

    一樓到了,劉子光按住電梯門做了個有請的手勢,李紈深深望了他一眼,帶着衞子芊走出了電梯,而劉子光則繼續下行前往地下二層的總控室。

    從華夏礦業出來,衞子芊心有餘悸道:“他在搞什麼,簡直象電影裏的情節。”

    李紈倒不以為然,畢竟她父親李天雄幹了一輩子這種行當,她淡然道:“又不是龍潭虎穴,不用為他擔心。”

    “那咱們現在回江北麼?”

    “你先回去吧,我回家住兩天。”

    李紈的父母住在首都某部委宿舍,安靜祥和的大院內,樹影婆娑,紅磚家屬樓一棟連着一棟,李天雄正帶着外孫子在樓下玩滑滑梯,小誠看到媽媽來了,只是喊了一聲就繼續玩了,李紈無奈的搖搖頭:“這孩子,越來越不和媽媽親了。”

    李天雄問道:“乖孫子,以後不要媽媽了,和姥爺一起住好不好”。”

    “不好。”小城脆生生的答道。

    李紈父女倆一起笑了起來。

    “爸,有件事請你幫忙。”李紈説。

    李天雄眉頭一挑:“哦?劉子光又闖禍了?”

    李紈搖搖頭:“哪兒啊,江東省衞生廳前段時間不是出了點事情麼,有個副廳長被雙規了,正好是我一個朋友的母親,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一點信息都沒有,她家裏挺急的,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吧,您看能不能聯繫到相關的人。”

    李天雄的眉毛擰了起來:“這種事情很忌諱的,找人打聽都困難。”

    李紈抓住父親的胳膊:“爸,你的一個朋友不就在江東省紀委麼,幫幫忙總是可以的吧。”

    李天雄説:“紈紈,別人遇到這種事情都是躲得越遠越好,你怎麼還往前湊,既然涉及到副廳級的幹部,那就一定牽扯到政治鬥爭,政治鬥爭不是兒戲,是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如果我貿然託人打聽消息的話,會被人誤認為傳遞信號的,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李紈點點頭:“我懂了。”

    ……

    鄒文重確實是由於突發高血壓住院的,他躺在病房中打着點滴還不忘處理公務,讓聞訊前來探視的國資委副主任為之動容。

    “小鄒啊,你還這麼年輕,可不能倒下啊,那麼多的工作等着你呢。”副主任親切的説道,隨行人員將一束鮮花放到了牀頭櫃上。

    “老領導啊,我也不想這樣,是他們硬把我拉到醫院來的。”鄒文重無奈的苦笑着。

    副主任寒暄了一陣,終於轉到正題:“小鄒,西非那個鐵礦的事情是怎麼搞得,你不是向組織上打了包票説可以花費更少的資金取得更多的股份麼,怎麼現在一下子事情就黃了?要知道當初用你替換薛丹萍,班子內部是有分歧的,現在發生這種情況,我很被動啊。”

    鄒文重苦笑道:“我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是合作三方中的西薩達摩亞當局當面出現了問題,您知道,該國政局一向不穩,朝令夕改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我的意見是,靜觀其變,積極溝通,不管怎麼説,他們想把地下的礦藏變成資金,唯有和我們合作這一條路可走。”

    副主任點點頭説:“當今全球鐵礦石需求,我們國家佔了很大的比重,伍德鐵礦的品位雖高,但是基礎建設太差,一切都要從頭開始,而且由於地理位置限制,海運成本和週期算下來,並不比澳礦成本低多少,可以這麼説,放眼世界,只有我們國家才會無私的幫助他們進行基礎建設,實現共贏發展。”

    鄒文重也感慨道:“是啊,聽您這麼一説,我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幅宏大的畫卷,西非的原野上,機器轟鳴,彩旗飛舞,飄揚着五星紅旗的萬噸巨輪滿載着高品位的鐵礦石,漂洋過海來到中國,熔鍊出一爐爐的鋼材,投入到社會主義建設中來,為我國GDP增長做出巨大的貢獻。”

    他説的興起,索性拔下針頭,穿着病號服就要往外走:“不行,我要去大使館,我要和西非方面聯繫,我堅信一句話,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要克服這個困難。”

    副主任趕緊把他按住:“小鄒,你怎麼還是急脾氣,外交部方面已經在積極溝通了,你的任務就是養好病,你急或不急,礦就在那裏埋着,不會長腿跑了。”

    鄒文重笑了:“老領導,您還是那麼風趣啊。”

    副主任哈哈一笑,看看手錶,拍了拍鄒文重的肩膀:“還有個會,我先走了。”

    他走後不久,馬峯峯捧着一束花進來了:“鄒總,聽説你病了,我從香港直接飛回來的,怎麼樣,不嚴重吧。”

    鄒文重哼了一聲,指着椅子説:“坐吧,我正想找你呢。”

    馬峯峯把鮮花丟在地上,掏出一支雪茄點燃抽着,兩腿翹到病牀上,問道:“我猜你是想問紅石控股的事情吧?”

    “對,你不是打包票説沒問題麼,西非那邊全是鐵哥們,所有法律文書齊備,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麼?怎麼那邊説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呢?”

    馬峯峯説:“向**保證,我手裏絕對掌握着伍德鐵礦的控制權,紅石是鐵礦的控股公司,這官司就是打到海牙去,咱也佔着理。”

    鄒文重斜着眼看了他一會兒:“風子,咱倆可是一個大院出來的,你小子那一套我還不清楚,刨墳掘墓踹寡婦門,你哪樣幹不出來,你老實告訴哥哥,劉子光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馬峯峯咧嘴笑了:“就知道你得説他,這麼説吧,伍德鐵礦那塊地皮的所有權是他的沒錯,但是他又拿這地契入股了紅石,然後又把股份轉給了我,説白了吧,他就是一代理人,但不是真正的股東,他要是敢聲稱鐵礦是他的,那就是侵吞國有資產,就能治他的罪。”

    鄒文重有些煩躁:“我不管你這理論上的一套,總之你給我把事情擺平了,這事兒辦不成,我好不了,你也別想好。”

    “得嘞,我怕了您還不成麼?給我三天時間,我絕對把這事兒解決。”馬峯峯信誓旦旦一番後走了。

    上了自己的汽車,馬峯峯就開始打電話:“譚叔,我小峯,事情您都知道了吧。”

    聽筒裏傳來譚主任似乎有些不悦的聲音:“小峯,你怎麼搞的,現在事情一團糟,外交部那邊溝通了一下,不得要領,對方顯然不是搞外交的,連基本的程序、禮儀都不懂,完全無法溝通啊。”

    “會不會是……那個劉子光搗的鬼?”馬峯峯問道。

    譚主任冷笑:“絕無可能,他現在手上沒有任何資源,誰會買他的賬,我已經讓邱鵬飛去當地瞭解情況了,聽説他們的首相曾經在中國留過學,是個中國通,我想這應該是一個突破點。”

    馬峯峯恍然大悟:“譚叔,我想起來了,資料上説劉子光和他們首相、國王交情不錯,搞不好這事兒真是他從中作梗呢,再説了,咱們到現在也只是和何塞大使勾兑的到位了,當地政府還沒打點過呢。”

    譚主任斥責道:“你怎麼做的工作,這麼重要的環節都能漏掉,這麼大的項目,哪一尊菩薩沒拜到都可能出問題。”

    馬峯峯趕緊賠笑:“本來我把專機都預備好了,正打算去西非呢,就出了這檔子事,丫挺的動手太迅速了,讓我逮到他,絕對讓他生不如死。”

    譚主任説:“他已經失蹤三天了,我正在派人查找他的下落,如果你先找到他,千萬不可輕舉妄動,萬一真像他説的那樣,和西薩達摩亞元首的關係很好,這張牌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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