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被他拍得一口酒全嗆脖領子裏了:“你大爺!看見鬼了?”
於今説:“五樓,走水管左邊數第二個窗户,有女生在換衣服,沒拉窗簾。”
陳建一把將手裏的空啤酒罐砸向於今:“瞅你那點出息。”
於今興沖沖地掏出手機,按開拍照模式,對着女生寢室樓,好頓調,鼓搗半天,泄氣地説:“看不清,明天去換個照相功能強的手機。”
李裕説:“親哥,我服了你了,這四年你也換了好幾個女人了,至於飢渴成這樣嗎?”
於今把手機揣回兜裏,搖頭晃腦地説:“新鮮感!新鮮感懂不?”
陳建知道這個話題永遠跟於今掰扯不清,轉移話題説:“你補考的事怎麼樣了?”
説到這個事,於今熄火了,耷拉着腦袋説:“被王副院長激光制導打擊了。”
陳建説:“那也不能就這麼等着啊!所謂知書達禮,就是僅知道書本知識是不夠的,還要學會送禮,靈活一點,想想辦法。”
於今説:“辦法早想了,送錢送酒,賠禮道歉,懺悔許諾,啥都不好使,我估計我給他跪下磕仨也不管用。”
陳建嘆氣説:“當初上課時我就告訴過你,他的課你好歹來露個臉,你偏不聽。”
於今問陳建:“王副院長有女兒沒?成年了嗎?”
陳建好奇地看着於今:“問這個幹啥?”
李裕接話説:“就是啊,別説我沒提醒你,你這樣的出去使美男計,容易被毆打。”
於今説:“你們兩個沒正形的,就不能跟老邊學學?”
邊學道説:“王副院長女兒剛從泰國回來,又去韓國了,你問她幹啥?”
於今看着邊學道,嘴唇蠕動了好幾下,才説:“你狠。”
陳建差點笑岔氣,摸着肚子説:“巾哥,還有脾氣嗎?不過就王副院長那長相,他真有女兒,就算從韓國回來也夠嗆能看,要是在泰國再動點啥手腳,巾哥,你就節哀吧!”
李裕接話:“看書裏説,古代當官都挑挑長相,要濃眉大眼國字臉啥的,怎麼現在還標準降低了?你看電視上那一個個的。”
陳建説:“官本位,有權有勢就行了,長相對於他們來説都不是事兒,誰敢説他們不好看?”
邊學道問:“艾峯畢業有着落了嗎?”
陳建説:“國考差幾分沒過線,好像跟一個網站簽了。”
邊學道有點意外:“網站?”
陳建説:“嗯,網站,他們家那邊的政府網站。”
李裕問:“網站的盈利模式是什麼?”
陳建説:“人家是政府網站,有編制的。模式?撥款撥款再撥款!”
於今重重點頭説:“這個模式好。”
陳建用腳踢了一下裝酒的袋子説:“酒不夠了,咋整?誰去買點?”
樓上幾個人都搖頭。
邊學道説:“把剩下的酒勻一勻,今天就這樣吧,想喝下次多準備點。”
最後六罐啤酒,邊學道和李裕要一罐,多的給陳建和於今分。
邊學道跟於今碰了一下啤酒罐説:“別想補考的事了,不想重修你就爭取個結業證,永遠不要為昨天的事感覺後悔,人就這麼回事兒,裝逼也好,死挺也好,過去的總會過去,重要的是活得生猛。”
於今喝了一大口,説:“這話講究。可我不是後悔,我是鬱悶,我的人生準則是,無論誰****了我,我都一定要****-back。”
李裕説:“剽悍的社會啊,我估計你夠嗆能****過它。”
陳建衝李裕説:“社會沒你想得那麼難,無非是兩種人混雜在一起,****和牛逼。當然,通過****和牛逼都能瞭解世界,但要想活得快活,一定要與牛逼人為伍。”
李裕説:“我從沒想過這些,我就想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要是住在一個晚上肉眼能看見銀河的地方就更好了。”
邊學道説:“那你最好是去澳大利亞或者新西蘭,南半球沒經歷過工業革命,污染相對少,燈光污染也少。”
李裕抬頭看着松江灰濛濛的夜空説:“我聽人説過,那裏有不一樣的星空。”
陳建説:“等旁邊這兩位大款啥時候去南半球買個小島,我也借光跟着去看看大小麥哲倫星雲。”
於今飛快地説:“指望老邊吧,我這輩子基本沒戲。”
邊學道苦着臉説:“你們當我開煤礦的啊?”
……
快要畢業了,同學之間的話一下多了起來。
很快,只要天氣好,909寢7個人晚上就會上天台喝酒聊天,説理想,説人生,説壓力,説未來,説姑娘,説各自初中以來牽過的手,並過肩卻又錯過的人,説暗戀的心動,説激情的荒唐。
每次説到這個話題,邊學道就笑呵呵地聽,不參與,不分享。
於今連説了好幾天自己的情史,忽然覺得自己吃虧了,拉着邊學道説:“不帶這樣的,咱們寢除了老陳,就屬你女人多,説説,給大家興奮一下。”
邊學道看着於今問:“我女人多?你這麼説不臉紅?”
於今説:“得了吧,我那都是小打小鬧,你才是真風流。在春山我都看見了,一身黑衣服那個,緊着給你遞紙巾。”
陳建忽然插話:“還有傳媒院的廖蓼。”
邊學道驚奇地扭頭看向陳建。
陳建説:“看我幹啥?你倆圍着學校附近的飯店吃,附近這十幾家店,你倆吃了個遍,當別人都是瞎子?”
邊學道説:“就是吃吃飯的友誼。”
陳建説:“我也沒説別的啊!我就是好奇,為啥你可着傳媒院摘花啊?單部長、廖女神,還有那個徐……”
李裕接話説:“徐尚秀!”
“對,徐尚秀。”陳建説:“你都快成傳媒學院男生公敵了你知道嗎?”
邊學道抗議説:“我還有沒有點**了?”
陳建説:“必須沒有。最近一家娛樂小報挖大明星沈馥的事,已經挖到東森大學了。報道説沈馥去歐洲之前,回了趟松江,但有一晚沒回家住。記者早上堵在沈馥家小區門口,看到沈馥坐着出租車回來。沈馥下車進小區後,記者上了出租,跟司機問出來,沈馥是在東森大學門口打的車。現在外面都傳説沈馥的現任男友在東森大學……”
李裕和於今一齊目瞪口呆地看着邊學道。
陳建發現自己説的東西太勁爆,怕惹惱了邊學道,趕緊轉移話題説:“我忽然想到一個好玩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
揣着維護邊學道的想法,話不多的楊浩立刻接話説:“什麼好玩的,説説。”
陳建説:“離校前,咱們找一天,熄燈後在樓頂放音樂,一人一首歌。”
於今有點茫然:“放歌?”
陳建説:“弄個cd機,買兩個效果好的音箱,再自己刻張光盤。”
楊浩問:“你咋想到這個的?”
陳建説:“有些話想跟蘇以説,一直沒機會,如果她聽到這首歌,就會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