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林畔人家到植物園,只隔一道牆。
只要天氣好,幾乎每天李裕都要陪懷孕的李薰到植物園走一會兒,既保持運動量,也保持好心情。
跟陳建通完話,李裕和李薰先到植物園,在湖邊的草坡上選了個好位置,鋪上防潮墊,先把地方占上。
半個多小時後,有道集團的車陸續開進植物園。
這是李兵的機靈之處,接到邊學道電話,聽了邊學道讓他買的東西,就知道邊總這是要陪徐尚秀野餐。時間太緊,一個人買肯定耽誤事,於是李兵聯繫唐根水,讓集團派人派車,分頭去買,買完後直接去植物園,先把帳篷什麼的都搭好。
沒多久,陳建和蘇娜到了,又過了一會兒,邊學道帶着徐尚秀和李碧婷到了。
背後有樹,面前有湖,四周有花,李碧婷一下就喜歡上了植物園。
特別是已經搭好的帳篷,讓人莫名產生一種閒適感,一看就想鑽進去躺一會兒。
李兵跟陳建一起安裝燒烤爐、搭吊牀,都忙活完了,擦擦手就要走,邊學道喊住李兵:“別走了,一會兒嚐嚐我燒烤的手藝。”
帳篷買多了,徐尚秀和李碧婷一個帳篷,李裕和李薰一個,陳建和蘇娜一個,邊學道和李兵一個,還剩兩個帳篷空着。
少了於今,覺得不夠熱鬧,邊學道就打電話,把傅採寧、夏夜、楊恩喬和丁克棟幾個年輕下屬叫了來,當給大家放半天假好了。
在徵得邊學道同意後,李碧婷給室友範小萱打電話,問範小萱來不來?
一個小時後,現場熱鬧起來。
丁克棟自備帳篷,帶着黑珍珠一起來的。
王一男、唐琢、呂濟琛、唐根水、熊蘭幾個則是“不請自來”。
有道集團的高管,除了帶隊踢聯賽的吳天,在滬市準備沈馥演唱會等事項的於今王德亮,在燕京籌建IDC數據中心的沈雅安,在四山主持抗震樓的劉毅松,在春城督工尚動俱樂部連鎖店的傅立行,陸陸續續都來了。
大家平時實在是太忙了,聽説老總野餐缺人,知道邊學道好説話,就都過來蹭半天休息。
邊學道一點兒也沒不高興,跟大家説:“是我疏忽了,一年到頭也沒個集體旅遊什麼的,回去就研究,給大家補上。”
唐琢説:“之前你説的半個月法國酒莊帶薪療養假,大家可都等着呢。”
邊學道笑着説:“回頭開會碰一下,帶薪療養人員月底前就出發。”
真是明媚的一天。
湖光瀲灩,綠樹如雲,花香縹緲。
帳篷附近,有人圍坐打牌,有人躺在吊牀上看書,有人在花圃周圍玩自拍,有人在帳篷裏睡覺,有人拿着相機四處取景,有人一個勁兒地吃零食。
人一旦放鬆下來,體現出來的差異性是很有趣的。
而邊學道呢?
穿的隨意、説話隨意、做事也隨意,一點兒沒有老總的架子,並且似乎對燒烤情有獨鍾,守着燒烤爐在那忙活,烤好了就招呼人來拿。
徐尚秀坐在一邊看着邊學道,蘇娜在偷偷觀察邊學道,範小萱更是總找機會往燒烤爐那邊看。
三個女人,心境各不相同。
範小萱偷偷打量邊學道,因為她心裏很清楚,這樣的男人,看一眼少一眼,這樣近距離觀察的機會,也許自己這輩子也沒有第二次了。自打範小萱看見長髮長裙氣質如菊的徐尚秀第一眼起,她就知道李碧婷在寢室説的是真的,李碧婷的姐姐確實夠格做“邊男神”的“朋友”。
至於蘇娜,官宦人家出身的她,觀察的出發點跟範小萱完全不同,蘇娜注意的是邊學道的性格和人際交往中的一些“特質”,試圖尋找到邊學道成功的“秘密”。
而徐尚秀,她什麼也沒想,只是那樣靜靜看着邊學道的背影。
這時,邊學道端着兩對剛烤好的雞翅向徐尚秀走過來,把盤子交到徐尚秀手裏,在徐尚秀耳邊壞兮兮地説:“好久沒烤了,手有點生,剛才練手烤糊的都給他們分了,你這個才是我的真實水準。”
徐尚秀端着盤子,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笑嘻嘻的邊學道,不知道説什麼好。
邊學道回到爐邊,開始烤香腸,夏夜走過來幫忙。
背對着徐尚秀的時候,夏夜問:“訓練保鏢是要保護那位女士?”
邊學道一邊刷醬一邊説:“怎麼看出來的?”
夏夜説:“這要是還看不出來,我可以考慮轉行了。”
邊學道説:“沒錯,就是她,個性喜靜,外圓內方,挑保鏢時你得好好把關。”
夏夜説:“我知道了。”
大家都餓了,聚在一起準備吃東西。
邊學道退下來,坐在徐尚秀身邊休息,讓楊恩喬他們忙活。
見有人偷偷往這邊看,徐尚秀微微挪了一下身體,和邊學道之間多出一道距離。
察覺到徐尚秀的動作,邊學道伸出手,抓住了徐尚秀放在腿邊的手。
徐尚秀睜大眼睛扭頭看向邊學道,邊學道表情不變,像個沒事人一樣。
怕被人看見,徐尚秀想抽出手,可是邊學道抓的很用力,她怎麼抽也抽不出來。
邊學道看着散步回來的李裕和李薰,小聲説:“就一分鐘。”
徐尚秀依舊試圖抽出手。
邊學道説:“50秒。”
徐尚秀還是偷偷用力。
邊學道説:“再掙扎我親你啦。”
徐尚秀不動了,咬着嘴唇看着邊學道。
邊學道目視前方,輕聲説:“前世你在我心裏留下了一滴淚,今世我尋你而來,天高海深,只想你與我一起分享快樂和精彩。”
徐尚秀小聲問:“單嬈呢?”
邊學道説:“不一樣。”
徐尚秀問:“有什麼不一樣?”
邊學道説:“我的現實中有你,我的夢裏也有你,我可以辜負別人,但我不會辜負你。”
徐尚秀悠悠地説:“百年孤獨裏説,過去都是假的,回憶是一條沒有盡頭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復存在,就連那最堅韌而又狂亂的愛情,歸根結底也不過是轉瞬即逝的現實。”
邊學道問:“還喜歡看世界名著?”
徐尚秀説:“總要找點什麼事做打發時間。”
邊學道問:“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徐尚秀輕輕點頭。
邊學道説:“百年孤獨……你説,一個人,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誰也不愛孤獨,還是心裏愛着一個人卻始終無法向愛靠近更孤獨?”
徐尚秀反問:“你孤獨嗎?”
邊學道握着徐尚秀的手説:“沒有人不孤獨,只不過我更孤獨一些。”
徐尚秀問:“為什麼?”
邊學道鬆開徐尚秀的手,起身説:“心靈不在它生活的地方,而是在它留戀的地方。”
………………
徐尚秀迴天河了。
李碧婷跟徐尚秀一起回家,走之前説她會在開學之前回來,到尚動俱樂部上班。
一次臨時起意的野餐,有大突破,有大影響。
“突破”是邊學道牽了徐尚秀的手,儘管有點用強。
“影響”是半個有道集團都在傳“老闆娘”出現了,邊學道身邊的朋友也都知道了徐尚秀。
尚動、尚秀、尚善——徐尚秀!
之前聽説過的,看見徐尚秀本人更確定了。之前不知道的,看見徐尚秀後稍微一聯繫也品出滋味了。
如果説尚秀賓館是巧合,尚動俱樂部和尚善獎學金怎麼解釋?邊老闆為什麼偏偏對“尚”字情有獨鍾?
而且,其實邊學道起名的思維慣性很容易琢磨。
遇到兄弟——道。有道集團——道。順着這個思路,“尚”字對應徐尚秀完全説得通。
在集團內部,徐尚秀的出現幾乎沒遇到什麼阻力。
第一,這是老闆的私事,別人無權干涉。
第二,單嬈在過山車事故那次失了太多分。
第三,但凡有過感情經歷的,都能從邊老闆不遮掩的眼神里看出他的心思。用唐琢的話説“邊總的態度都那麼明顯了,我是瞎了才看不出來。”
不管別人怎麼想,邊學道開始行動了。
首先聯繫在四山的劉毅松,讓劉毅松儘快弄到四山大學志願者助教組的“扶助學校名單”。
然後聯繫祝植淳,問祝植淳什麼樣的場地能起降直升飛機。
最後聯繫玩户外生存的齊三書,問一些自救資料和户外生存技巧。
齊三書問邊學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邊學道不説實話:“2012快到了,我得未雨綢繆。”
齊三書:“……”
真的是在未雨綢繆。
接着,邊學道來到尚動俱樂部,讓幾個組的教練給他開小灶,制定有針對性的體能訓練計劃,務求在8個月內讓他的體能上兩個台階。
為了防止沒時間去俱樂部,邊學道在金河天邑47層的房子裏開闢出一塊空間,安裝各種鍛鍊健身器械,嚴格按照教練規定的運動量進行鍛鍊,每天不輟。
一天晚上,邊學道在家鍛鍊完,喝了兩口水,拿着手機走到窗前,撥通了徐尚秀的電話。
“休息了嗎?”
“還沒有。”
邊學道説:“跟你説件事。”
徐尚秀:“嗯。”
邊學道説:“過陣子我們公司要推出一款叫微博的軟件,等軟件上線,你註冊一個號,平時學校裏有什麼好玩的事啊,或者下鄉當志願者時拍了照片啊,就發上來,幫我活躍人氣。”
徐尚秀説:“我不會把自己的照片發到網上的。”
邊學道笑着説:“不是讓你發自己的照片,是鄉下的風景照片,或者孩子們上課的照片。”
徐尚秀問:“那樣真能幫你拉人氣?”
邊學道眼睛都不眨地信口胡説:“能。”
隔了兩秒徐尚秀説:“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