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學道眼前,是一座鑲着藍色玻璃幕牆的現代建築,建築頂端正中心懸着五個繁體鎦金大字——長安俱樂部。
走到俱樂部門口,有男人走過來讓兩人出示會籍卡,看過祝植淳和邊學道的會籍卡後,男人禮貌地幫兩人開門,然後小聲提醒道:“8樓正在舉行雞尾酒會。”
祝植淳聽了,點點頭,意思自己聽到了。
這是俱樂部的規矩,進門前提醒一聲,如果是來參加酒會的,自然直接上去。如果不是來參加酒會,可以提前繞開。畢竟這樣高端的俱樂部,每個會員都有來頭,而且大多不喜吵鬧。如果上到8層才發現有活動,怕其他會員心裏不爽。
門裏,漂亮得不像話的女服務員微笑着向兩人鞠躬。
祝植淳來過這裏,已經習慣了。
邊學道第一次來,被“震撼”到了。
震撼他的不是女服務員,而是眼前的金色龍椅。
漢白玉圍欄、通體貼金箔的龍椅、紫檀木雕的屏風、紫檀如意,配合大堂的燈光,彷彿走進了金鑾殿,真真的氣勢不凡,金碧輝煌。
從進門,祝植淳就沒説話,邊學道也不問,在服務人員的注視中,兩人穿過宛如皇室大殿的俱樂部大堂,坐上電梯。
電梯門關上後,一個大堂經理模樣的漂亮女人對着藍牙耳機説:“3A級會員祝公子來俱樂部了,他身邊跟着一個年輕男人,之前沒看見過,應該是第一次……咦,不對,你等等……”
説到這兒,女人扭頭問身邊的男助理:“剛才那個穿藍色立領西裝的男會員,你看仔細了嗎?”
男助理看向電梯的方向説:“我看仔細了,沒認錯的話,應該是有道集團董事長邊學道。”
女經理詫異地問:“邊學道來燕京了?”
助理説:“幾天前智為科技在亞洲大酒店開新聞發佈會,他出席發佈會了。”
女經理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長安俱樂部權貴名流雲集,能進這個門的,個個都是叱吒一方的人物,女經理早已“麻木”了。
可是邊學道實在是有點特殊……
第一,邊學道的財富水平即便在長安俱樂部裏也絕對屬於第一梯隊。
第二,邊學道社會形象正面,不久前智為微博上“先救女人”和“雨中推車”的兩段視頻,一度成為俱樂部裏熱烈的談資。
第三,邊學道跟歐洲王室公主傳過緋聞。
第三點最牛逼!
這麼説吧,長安俱樂部和城裏另外幾家頂級俱樂部存在的目的,既是為高層次人羣提供一個互通資源的場所,也是為了凸顯大家的尊貴。
可説一千道一萬,這裏的人個個有錢有勢,但要説尊貴,那就有點扯了。好吧,就算尊貴,也是很“淺顯”的尊貴。
拿着長安俱樂部幾百會員的名單,不管怎麼往自己臉上貼金,挨個往上數三代,基本全都跟尊貴不沾邊。
可邊學道就不同,他跟歐洲傳承幾百年的王室公主有牽連。
國人都不傻,如果緋聞是國內媒體傳出來的,那九成九是邊學道自我炒作。可緋聞最初的報道是瑞典媒體發出來的,瑞典媒體就算再怎麼“見利忘義”,也不敢收邊學道的錢拿自己國家王室公主開涮,所以,緋聞八成是真的。
邊學道本人從沒把跟賽琳娜的緋聞當回事,可是他控制不了別人的想法。事實上,無論圈裏圈外,好多人一提起邊學道,不是他功成名就,不是他手裏的酒莊、機場、智為科技,也不是他身上的社會責任感,而是他跟瑞典王室公主“拍過拖”。
因為他跟瑞典王室公主“拍過拖”,所以在一些人眼裏,邊學道才是“真貴族”。當然了,這僅僅是一些人的想法,在祝植淳和明裏暗裏的大佬眼中,歐洲那些王室,都是強弩之末的樣子貨。可是話説回來,歐洲的王室再怎麼沒落,也沒見哪個亞洲男人娶個公主回來。
大堂經理讓助理在門口守着,她去監控室看錄像確認跟祝植淳一起的是不是邊學道。
10分鐘後,大堂經理走出監控室,拿出手機撥通副總經理姚家嶺的電話:“姚經理,今天來了一個重量級新會員……”
兩分鐘後,按照姚家嶺的指示,大堂經理撥通了俱樂部市場部及會員部總監甘玉霞的電話:“甘總監,有道集團的邊學道來會所了,姚總讓我問一下,他的會籍卡是什麼時候辦的……哦……哦……我知道了……好的……我安排專員對接……再見!”
電梯裏,祝植淳介紹説:“電梯可以到達地下和地上的不同功能分區,地下有康體中心和SPA水療中心,地上8層是燕京城裏最好的中餐廳之一‘清樽紅燭’。9層是日式餐廳、西餐廳、酒吧、雪茄吧和讀書休息室。10層是兩塊國際標準的網球場。”
電梯上到9樓。
兩人在9層的酒吧轉了一圈,沒找到要找的人,來到圖書室。
在華麗莊重的圖書室,祝植淳找到了要介紹給邊學道的人——蔣鳴楷。
邊學道不認識蔣鳴楷,但蔣鳴楷認識他,甚至還聽過他唱歌。動力火車工體那場演唱會,邊學道和沈馥以“學道之人”組合的名字登台,那場演唱會,祝植淳在現場,孟茵雲在現場,蔣鳴楷也在現場。
正坐在圖書室裏安靜看書的蔣鳴楷還是老樣子,一頭有型的長髮,從外貌到氣質,活脱脱翻版江口洋介。
走到蔣鳴楷讀書的圓桌前,祝植淳二話不説,拉開一把椅子,坐下,然後示意邊學道也坐下。
抬頭看見祝植淳和邊學道,蔣鳴楷拿起圓桌上的書籤,夾進書裏,合上手裏的書,露出一個很調皮的笑容。
祝植淳看着蔣鳴楷説:“不用我幫你介紹了吧?”
蔣鳴楷探身衝邊學道伸出右手:“蔣鳴楷,聞名已久,幸會。”
邊學道也伸出右手,從容地説:“邊學道。”
兩人鬆開手,蔣鳴楷起身説:“走,我做東,去日本橋。”
在日本橋吃飯的時候,祝植淳説出了找蔣鳴楷的目的。
蔣鳴楷好奇地問祝植淳:“你買?”
祝植淳指着邊學道:“他買。”
蔣鳴楷問邊學道:“買來做什麼?”
邊學道説:“餐廳或者酒吧,還沒想好。”
蔣鳴楷聽了,一副“我瞭解”的表情,説:“站得高,尿得遠!邊老弟你這性子,估計喜歡京城俱樂部的調調。”
邊學道笑着説:“燕京城太深藏不露了,我這樣的外來户,得站得高一點,才能看清路。”
蔣鳴楷用公共筷子給邊學道夾了一塊鹽烤三文魚頭,説:“太自謙了!這座城吧,別的都一般,就是三六九等修煉到大成了。你跟那些有錢無勢的煤老闆不一樣,他們到了燕京是無頭蒼蠅,你到了燕京是如魚得水。不過話説回來,憑你和植淳的實力,蓋棟樓也不是什麼難事。”
祝植淳聽不下去了:“你先給個痛快話,能不能拿下國貿那幫人?”
蔣鳴楷放下筷子説:“三期工程對外説是兩個股東,其實是7個。你們若是真想拿下,辦法倒是也有,就是一點,價格上估計沒什麼餘地,畢竟80層是三期最大的幾個賣點之一,就我所知,已經有好幾家對80層有意思了。”
祝植淳問道:“你估計多少錢能拿下?”
蔣鳴楷想了想説:“買下來的話,3500萬到3800萬吧……美元!”
祝植淳蹙眉説:“大樓造價不是才8億美元?”
蔣鳴楷笑了:“這就好比妓院辛辛苦苦從小培養了10個紅姑娘,人家本意是細水長流賺恩客的錢,結果你直接把最漂亮的一個贖身了,你説人家還能賣你成本價?”
邊學道適時插話説:“只要他們肯賣,錢不是問題。”
蔣鳴楷説:“放心吧,你第一次跟兄弟我張嘴,怎麼着我都讓你如願。”
三人吃完飯,一起下樓。
電梯行到8樓的時候,停下了,上來兩個年輕女人。
兩個年輕女人中,一頭長髮身穿白色禮服的看着優雅,梳短髮的看着知性。
長髮女人看見電梯裏的三人,目光落在蔣鳴楷臉上:“蔣總,這麼巧,你在俱樂部也不説來8樓給我捧捧場。”
蔣鳴楷一臉笑意地説:“想着想着,結果看書入迷,忘了時間。”
長髮女人水汪汪的眼睛在祝植淳和邊學道臉上劃過,然後優雅地轉身,給三人一個漂亮的背影。
兩個女人是下樓接人。
大堂裏,一個戴眼鏡的瘦小男人正在觀賞龍椅。
看見他,長髮女人熱情地走過:“梅教授,你能來我太榮幸了……”
邊學道三人沒停留,直接走出俱樂部。
在門口分開前,蔣鳴楷拉着祝植淳説:“明天有安排嗎?沒安排的話,帶着邊老弟,咱仨去北湖九號打幾桿。”
祝植淳看了邊學道一眼,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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