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7日,農曆七月初七,這天是漢族的七夕節,又名“中國情人節”。把一年中的所有節日排成排挨個數,跟“情人”兩字沾邊的節日絕對都是消費高峯。
燕京。
樊青雨和詹紅吃了沒幾口,馬克西姆餐廳裏的客人越來越多,兩人附近原本空着的餐桌全坐了人。
按照餐桌之間的距離,聊點普通話題沒什麼,可要是在這裏説樊青雨和邊學道的風流事,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所以,匆匆吃了半份牛排,詹紅就坐不住了,百爪撓心的她拉着樊青雨出門,要找地方説話。
不説不行,再讓她在心裏猜,能把她急瘋掉!
詹紅的駕照還沒下來,她是打車來的。
拉着表姐在餐廳停車區看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白色現代,詹紅站在原地有點發蒙……
車呢?
詹紅還在左右張望,樊青雨從包裏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兩人身旁的瑪莎拉蒂總裁隨即響了一聲。
這聲響吸引了詹紅的注意力,她盯着寶藍色瑪莎拉蒂看了好幾眼,然後才注意到表姐手裏拿着的車鑰匙。
詹紅從表姐手裏搶過車鑰匙一看,背面赫然是一個三叉戟。
……
……
瑪莎拉蒂總裁裏。
樊青雨開車,詹紅坐在副駕駛,誰都沒説話。
到了這會兒,樊青雨已經從兩個小時前的悲喜癲狂中鎮靜下來,可是她表妹詹紅卻不淡定了。
坐在車裏,詹紅腦子裏天雷滾滾……
倒不是説她覺得自己表姐不配遇到好男人過上好生活,只是今天表姐跟她説的這個男人,實在是……
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詹紅和洪劍都知道樊青雨給邊學道裝修過房子,可説實在的,兩人誰都沒往那方面想。
要説不往那方面想的原因,其實也説不出個子午卯酉,就是主觀地覺得這倆人不可能。
邊學道裝修別墅前,根本沒有樊青雨電話號,還是跟洪劍要的。所以在洪劍和詹紅兩夫妻想來,別墅的單子能交給樊青雨,其一可能是邊學道對中海凱旋房子的裝修效果很滿意,其二則是照顧朋友家親戚的生意。
如果沒有洪劍這一層關係,萬城華府別墅的單子未必會落到樊青雨手裏。
至於私情……
若不是表姐親口跟詹紅説,換任何一個人這麼説,詹紅都會問一句:“你丫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可是,即便自己已經坐在價值200萬的豪車裏,詹紅心裏依然滿是疑惑:難道是真的?表姐跟邊學道上了牀,懷了孩子,還很得寵?
覺得車裏沉悶,樊青雨隨手打開收音機,音響裏傳出女播音員好聽的聲音——“8月8日是燕京奧運會開幕的日子,不少渴望牽手一生的年輕戀人希望能以8月8日為登記日,搭上‘奧運婚’熱潮。本台剛剛收到來自燕京市民政局的消息,自7月10日開設網上‘預約結婚登記’以來,市民預約熱情火爆。截至8月6日12時,申請8月8日當天登記結婚的新人數量達18500對,創歷史最高峯。另據滬市民政局介紹……”
儘管樊青雨現在心情很好,可她還是聽不得“結婚”、“登記”這兩個關鍵詞。
第一段消息沒播完,她就換台了。
換的頻道是個男播音員——“一直以來,送花、吃飯、看電影是很多中國青年男女過七夕節的‘老三樣’,但今年七夕節則與眾不同。今年七夕節,一大批80後、90後熱血青年在‘參與奧運奉獻奧運’的志願者行動中展示着他們的青春激情,傳遞着對世界人民的大愛……在這個流傳着千古美麗愛情故事的日子裏,浪漫多情的中國年輕人讓七夕節凸顯出十足的‘奧運味’,展示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獨特魅力……”
詹紅伸手關掉廣播,扭頭問樊青雨:“姐,咱這是去哪?”
樊青雨看着路面説:“去雍和宮。”
……
……
雍和宮,英文譯名The-Lama-Temple,名為宮,其實是一座皇家寺院。
雍和宮位於燕京市區東北角,在清王朝,這裏出了兩位皇帝,成了“龍潛福地”,所以殿宇為黃瓦紅牆,與紫禁城皇宮一樣規格。乾隆年間,雍和宮改為喇嘛廟,成為清朝中後期全國規格最高的一座佛教寺院。該寺院主要由三座精緻的牌坊和五進宏偉的大殿組成,佔地面積60000多平方米,裏面千餘間殿宇飛檐斗拱,玲瓏翹曲,古色古香。
在燕京,民間流傳一個説法,叫“男雍和女紅螺”,意指男子去雍和宮祈願最靈,女子去紅螺寺祈願最佳。問題是,紅螺寺距離燕京市區50多公里,路遠不便,於是不論男女,就都往雍和宮湧了。
8月7日這天,適逢七夕,雍和宮裏那叫一個人山人海,N多小情侶結伴在寺廟裏拜佛、遊玩、觀賞。
隨着奧運會近在眼前,人羣中還夾雜着好多外國人,這些外國人基本不燒香也不磕頭,他們只是在導遊的帶領下,站在人羣外圍邊緣參觀這個東方古國的信仰。
這時,如果有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白種人是絕不磕頭燒香的,因為他們大多信上帝。黑人磕頭燒香的比例要高一些,這可能跟非洲宗教繁多、貧窮落後有關。而東亞鄰國和東南亞鄰國的遊人,因為文化輻射的緣故,燒香磕頭一套動作做起來如行雲流水,絲毫感覺不到生硬。
進雍和宮前,樊青雨在車裏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打給了她的一個朋友,這個朋友的丈夫是個成功商人,同時還是雍和宮裏一個“大能師傅”的弟子。
不要小看這個弟子名號,一聲“弟子”,是近十年虔誠孝敬供奉才換來的。
一年前,樊青雨曾陪她這個朋友一起,來雍和宮找師傅問事,當天師傅的神異表現給樊青雨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後來朋友跟樊青雨説,這位師傅有幾項神通,其中之一也是最厲害的是“天眼通”。
換幾個月前,樊青雨不會打這個電話。
她知道,這種師傅,不是下屬,更不是天橋上給錢就陪你嘮嗑的算命卦師。這種師傅在弟子家裏,享受“如父”的長輩之禮,並且一年中幫一個弟子家看幾次事消幾次災,都是有潛規則的,不可能被誰喊一聲師傅,就成了專職“保姆”,家裏丟只狗,都找師傅算算丟在了什麼方位。
所以,求人家的師傅問事,這是很大的人情,放之前,樊青雨知道自己還不起這種人情,根本不會去求。
現在則不同,背後站着邊學道,她有了底氣,欠朋友的人情具體怎麼還可以再琢磨,但已經不存在還不起的問題了。
樊青雨的朋友知道樊青雨最近一段時間先是辭職,隨後又住了院,諸般不順,所以接到她的電話後,稍一猶豫,就應承下來,説立刻給丈夫打電話,讓丈夫跟師傅聯繫一下。
雍和宮裏,東南角落處的一座僻靜僧寮門外,樊青雨和詹紅等了差不多有30分鐘,才走出來一個年輕師傅,問兩人“誰姓樊”。
女人不能進僧寮,年輕師傅把樊青雨和詹紅領進一間禪室模樣的屋子,兩人進門時,裏面坐着一位看不出年齡的僧人。
最開始,僧人是睜着眼睛的。
後來他眼中似有一道精光閃過,然後竟把眼睛閉上了,坐姿不變,只有嘴唇幾不可查地微微翕動着。
就這樣又過了10多分鐘,樊青雨和詹紅跪坐得腿都麻了,僧人才睜開眼睛,他看着樊青雨,表情如水地説:“生是緣,死是緣,見是緣,孽是緣,女施主可知剛才我為何入定?”
樊青雨恭敬地説:“我不知道。”
僧人一臉慈悲之色,緩緩地説:“剛才你進門時,身邊跟着一個白麪小男孩,他跟我訴苦,説你殺死了他,害得他失去了幾十年人間富貴,悽苦地重入輪迴。”
樊青雨聽了,如遭雷擊,臉色煞白地委頓在拜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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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迷上了雙線並進寫法,劇情早晚會到的,大家彆着急。另外説一句,本章裏的部分內容是在酒桌上聽來的,純屬覺得有意思才寫進來,概不為其真實性和科學性負責,本人謝絕一切關於迷信話題的質問。如果有那無神論鬥士撕逼**強烈,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從封神榜到西遊記到聊齋,再到百度風雲榜驚悚懸疑小説榜,可以照着榜單挨個撕,包你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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