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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殺氣騰騰

    樊青雨按下接聽鍵:“喂!”

    “你休息了?”邊學道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靜不帶感情。

    穿上鞋,樊青雨輕步走到門口,扭開門走出病房,對着手機説:“嗯,躺下了。”

    邊學道接着問:“你現在住哪?”

    樊青雨聽了,心跳瞬間快了好幾拍:“貢院六號。”

    “把地址告訴我。”

    “東城建國門內貢院西街6號,二棟三單元401室。”

    “我一會兒過去。”

    “哦,好。”

    結束通話,樊青雨一隻手拿着電話,一隻手捂着心口,她能感覺到自己強烈的心跳。

    挽了挽頭髮,做兩個深呼吸,樊青雨找出哥哥樊青林的號碼,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通。

    電話裏樊青林似乎在吃東西,問道:“這麼晚打電話,媽怎麼了?”

    樊青雨語速極快地説:“今晚我有事,你來陪媽,現在打車來。”

    樊青林懶洋洋地説:“大半夜的,什麼事非辦不可?”

    估計邊學道可能已經在去自己家的路上了,時間緊迫,樊青雨不想廢話,直接説:“我的事你不要問,今晚你不來,明天我就請24小時護工,以後你都不用來了,也沒必要繼續留在燕京。”

    樊青雨這句話説得很重,等於説樊青林不來陪夜,明天她就要轟人。

    樊青雨也真是急了。

    邊學道突然聯繫她,要去了住處的地址,很顯然要去她家。如果邊學道到小區,而樊青雨卻不在家,邊學道會怎麼想?樊青雨當然可以把媽媽住院的事説出來,可邊學道會信嗎?本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只要有一點點疑心,邊學道還會再找她嗎?

    所以,沒等樊青林,樊青雨回病房穿好衣服,搖醒媽媽,説自己有急事,一會兒哥哥過來陪夜,就急匆匆離開了。

    時代公寓裏。

    樊青林拿着手機一臉的無奈,不過他不敢“抗旨”,開始找衣服穿衣服。

    剛洗完頭髮的張麗回屋看見樊青林的樣子,問:“你幹什麼?”

    樊青林邊穿邊説:“青雨突然有急事,讓我去醫院陪媽。”

    張麗抬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錶,詫異地問:“現在?”

    樊青林穿好衣服,衝張麗伸手。

    張麗問:“幹嗎?”

    樊青林説:“給我點錢,我得打車。”

    張麗放下毛巾,找到錢包,剛要拉開,忽然説:“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樊青林瞪着眼睛問:“幹嗎?”

    張麗拿着錢包説:“我看看是不是青雨給你打的電話。”

    “你……”樊青林咬了咬牙,還是拿出手機,把剛才跟樊青雨的通話記錄調出來給張麗看。

    張麗仔細看了通話時間,有心回撥問問樊青雨樊青林説的是不是真的,可是因為兩人關係僵硬又不敢。

    終於,張麗拉開錢包,拿出一張20元,遞給樊青林。

    樊青林沒接錢,説:“不夠。”

    “20還不夠?”

    “這兒是燕京,你當成德呢,20塊錢繞城一圈。”

    張麗聽了,嘟囔着把20元塞回錢包,拿出一張50元的,説:“下車記得要票子,讓你妹妹把打車錢報了。”

    樊青林一把拿過錢,看着張麗説:“要打車錢?你住人家房子掏房租了嗎?”

    張麗尖刻地説:“她都傍上大款了,還好意思跟我算這些小錢?”

    樊青林看了一眼屋門,壓着嗓子説:“你別胡説,爸在外面呢。”

    張麗一屁股坐在牀上:“我胡説?你告訴我,什麼急事一定要大半夜扔下親媽去辦?”

    醫院停車場。

    樊青雨坐進車裏,想了想,往小區門衞室打了一個電話,説一會兒有朋友來,報自己名字就直接放行。

    放下電話,啓動車子,踩着油門,一路狂飆。

    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小區門口,門衞告訴樊青雨,剛放一輛找她的奔馳進小區。

    卡宴開到二棟樓下,一眼就看見路邊停着一輛大氣的奔馳,一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在單元門口按門鈴。

    熄火下車,樊青雨走到奔馳車旁。

    幾秒鐘後,奔馳車窗落下一截,露出邊學道的眼睛。

    看見車裏的邊學道,樊青雨像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説:“對不起。”

    邊學道沒有下車的意思,他看着樊青雨説:“電話裏你説你休息了。”

    咬了一下嘴唇,樊青雨抬頭解釋説:“我媽媽手術住院,你打電話時我在醫院陪夜。”

    邊學道聽了,不置可否:“我就是路過,你有事去忙吧,照顧家人要緊。”

    見邊學道要升車窗,情急之下,樊青雨冒着夾手的危險伸手攔車窗,哀求説:“求你相信我,我真是在醫院陪我媽,我包裏有醫院開的票據。”

    看樊青雨快哭出來了,怕她情緒失控,邊學道稍稍放下車窗説:“你先上樓,我隨後上去。”

    害怕邊學道是在騙自己,樊青雨抓着車窗不鬆手,眼淚滾滾而落。

    看着流淚的樊青雨,邊學道用平靜的口吻説:“我會給你證明自己沒説謊的機會,只有一次。”

    樊青雨聽了,鬆開抓着車窗的手,擦一把眼淚説:“我先上樓。”

    5分鐘後。

    穆龍和李兵護衞邊學道上到4樓,李兵剛敲兩下,門就開了。

    老規矩,穆龍先進門,把所有房間看一遍,確認安全,邊學道才進門。

    站在客廳裏,邊學道回身跟李兵説:“你倆去車裏等我電話。”

    一聲關門聲後,房子裏只剩下邊學道和樊青雨兩人。

    坐在沙發上,邊學道看着站在對面的樊青雨説:“給你三分鐘,讓我相信你沒説謊。”

    早有準備的樊青雨打開隨身挎包,從裏面拿出一疊醫院開的收費票據,放在邊學道面前的茶几上。

    邊學道隨手拿起幾張,看上面患者的名字、收費項目和出票日期。

    看完,放下,又拿起幾張,再放下。

    把茶几上的票據全看了一遍,邊學道問:“電話裏為什麼不説?”

    樊青雨低着頭説:“用這個理由撒謊的人太多了,怕你不相信,還怕你覺得我是在變着法跟你要錢。”

    放下票據,邊學道隨意地説:“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證據?”

    樊青雨站在原地,忽然動手脱掉外衣,露出裏面的淺灰色緊身羊絨衫,走到邊學道眼前説:“如果我是在外面胡混,我身上一定會有煙味、酒味、香水味。如果我在醫院,身上一定有消毒水味。我説的是不是真話,你一聞就知道。”

    果然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懷疑解除,邊學道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你和穆龍就近找地方休息,明早來接我。”

    放下手機,邊學道示意樊青雨坐到自己旁邊,樊青雨聽話地坐下,身體緊梆梆的。

    用手指抬起樊青雨的下巴,邊學道似笑非笑地説:“上次墜樓,加上今天,你過了兩關,相應的,我會給你與之匹配的待遇。希望你永遠記得一點,我只庇護忠誠於我的人。”

    看着邊學道的眼睛,樊青雨鄭重點頭。

    説完嚴肅的話,邊學道手指下移,在樊青雨胸前流連了一會兒,繼續下行,碰到腰帶,單手解開,探入。

    5分鐘後,樊青雨軟軟地靠在邊學道身上,喘着氣説:“我剛從醫院回來……醫院的牀不乾淨……我去洗澡……洗完再……”

    樊青雨洗澡的時候,邊學道坐在客廳裏看《人與自然》。

    《人與自然》裏的非洲大草原雨季旱季交替了三次,樊青雨才圍着浴巾走出浴室。

    邊學道走進浴室後,樊青雨爭分奪秒地化了個淡妝,找出準備許久的新內衣換上,躺在牀上等邊學道。

    10分鐘後,卧室裏傳出對話聲。

    “都脱了吧。”

    “……”

    “過來。”

    “……”

    “坐上來自己動。”

    ……

    ……

    一頭激戰正酣,一頭已經雲收雨歇。

    “火山噴發”後的陳建進入賢者時間,蘇娜小鳥依人地靠在陳建的胸膛上,臉上全是暴風雨後的寧靜。

    半晌,蘇娜問陳建:“你在想什麼?”

    陳建輕輕摸着蘇娜的頭髮説:“我在想咱倆結婚後,要不要讓你到有道集團上班。”

    蘇娜聽了,一下坐起身:“你説什麼?我到有道集團上班?”

    陳建看着屋頂,一本正經地説:“老邊已經不是幾年前的老邊了,就算我倆是同學,但你想一個小公務員跟跺跺腳松江抖三抖的人一起吃飯,能有多少共同話題?沒有共同話題,怎麼做朋友?如果不想辦法改變這個局面,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脱離老邊的朋友圈,甚至就連李裕和於今,都難得見上一面。”

    蘇娜聽懂了陳建的意思,她眨着眼睛問道:“為什麼是我,你也可以辭職啊。”

    陳建輕輕搖頭:“晚了!”

    “晚了?”蘇娜問:“什麼意思?”

    陳建説:“如果早個一兩年,我辭職進有道,勉強算是跟哥們一起創業。現在……微博上市了,老邊徹底功成名就了,我再進有道,就是去摘桃。”

    蘇娜問:“怎麼就是摘桃了呢?”

    陳建説:“李裕已經幹到監察部部長了,於今名字後面也掛着一個‘總’字,還有我們學校的幾個校友,全都是高管。你説,如果我辭職進有道,該從什麼職位幹起?”

    蘇娜緩緩點頭:“我明白了。”

    陳建笑了一下説:“你不明白。”

    “啊?”蘇娜一臉茫然。

    陳建接着説道:“想要留在老邊的朋友圈裏,你辭職進有道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你進有道,我就是有道員工的家屬,再加上跟老邊同學這層關係,聯繫就穩固了。”

    “不僅對咱倆,就是對你爸,也是有益處的,只不過這裏面的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沉吟半晌,蘇娜猶豫説道:“可是,我進有道能幹什麼?企業可不像機關,不養閒人。”

    見蘇娜鬆口了,陳建説:“那麼大的有道,總能有適合你的崗位。實在不行,讓李裕接收你,別的不會幹,監察審計正是你老本行。”

    蘇娜聽了,説:“倒是老本行,可那樣的話李裕會不會有危機感,不待見我。”

    陳建笑着説:“放心,李裕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個老好人,這點我可以跟你打包票。”

    走廊另一頭的客卧裏,李裕已經合上了電腦,正坐在書桌前看一疊文件。

    邊學道要求,有道集團每年的全年工作報告中一定要公示監察部當年具體的處分數量,其中包括貪污**、內鬥內耗、泄露機密、損害企業形象和導致重大損失等。

    現在李裕手裏這份文件,就包括開除人員名單和司法訴訟名單。

    這份名單部裏已經開會討論過了,現在交給李裕,李裕看完簽字後,報給邊學道,邊學道簽字後,就要進入最後的流程。

    枱燈下,陳建嘴裏的“老好人”李裕拿着簽字筆,眼中殺氣騰騰。

    同一時間……

    貢院六號卧室裏中場歇戰的邊學道眼中也浮現出絲絲殺氣。

    殺氣的源頭是樊青雨説多虧新認識的朋友阮敏託關係聯繫醫院才如此快、如此順利地完成手術,邊學道隨口問阮敏是誰?樊青雨回答説是一個大學同學丈夫的表妹。

    “你那個同學叫什麼?”

    “黃茵。”

    聽到這個名字,邊學道立刻回想起夏夜跟他説過的那個人。

    看來夏夜的猜測是對的。

    如此處心積慮地靠上來,還真是賊心不死!

    怎麼辦?

    這個姓楊的,是等過幾年他自己落馬,還是想辦法把時間提前一下?

    邊學道在心裏權衡利弊得失的時候,樊青雨身體下移,賣力地用嘴取悦邊學道,她知道,讓這個男人快樂是自己唯一能留在他身邊的資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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