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認識於今,於今不認識錢。
看見alicia打手勢,於今走過來,站在一旁看了兩眼門禁,不出聲,衝alicia搖頭。
alicia心領神會,用英語繼續説:“他搬走了,不住在這裏了。”
門外的錢戴上墨鏡,對着門禁説:“你是alicia?”
門裏的alicia和於今聽了全都一愣。
兩三秒後,錢對着門禁又説了一句:“不是alicia,莫非你是林思?”
得……
這下於今立刻明白,門外的人來者不善!
原因很簡單,alicia是墨西哥裔,到墨西哥後,一直是alicia拋頭露面採購外聯,所以知道alicia的名字不奇怪。
於今呢……
買這棟房子時於今露過面,並且房子是過到他的名下,所以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林思則不同。
自打到墨西哥,林思一直處於“隱身”狀態,並且一直使用新起的英文名furla。
所以,能指出林思真名的,要麼是國內的人,要麼是美國的調查人員,鑑於門外是亞洲人,於今更傾向於來者是國內方面的人。
呼吸之間,好幾個念頭在於今腦海裏閃過,最終定格在一個疑問上對方如果是來找麻煩的,為什麼要這樣做,豈不等於打草驚蛇?
如果不是來找麻煩的,那麼……
兩分鐘後,alicia把錢領進了客廳。
進門後,錢隨意地四下打量,輕輕點頭,似乎對房屋內部的裝修風格很認可。
一直到看見四平八穩坐在沙發上擦槍的於今,錢才停止打量,在於今身前約四米遠的地方停下腳步,看着於今説:“我姓錢,錢!”
兩手用力,讓子彈上膛,於今把上膛的槍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後拿起另一把槍,退下彈夾,看一眼裏面的子彈,裝上彈夾,一擼上膛。
手裏拿着上膛的槍,於今終於抬眼看向自稱錢的男人,開口問:“找我有事?”
盯着於今手裏的槍看了兩眼,錢微笑着説:“我可以坐下嗎?”
“坐!”
在於今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錢顧左右而言他:“這房子不錯,牆體是混凝土澆築的,玻璃全是防彈玻璃,內外監控無死角,我沒猜錯的話,下面肯定有一個面積不小的地下室。”
直直看着錢,於今咧開嘴,呲着一口白牙笑呵呵地説:“你是幹房屋中介的?”
錢説:“我當過廚師,有資格認證的。”
於今笑着問:“你做菜好吃?”
錢點頭:“不論中餐西餐,只要我試做幾道菜,找份工作很容易,而且我敢説,我掌勺,半個月之內,用餐時段食客就餐最少要排20分鐘的隊。”
“哦……”於今點頭説:“那你手藝肯定不錯……”
“砰!”
説到“錯”字,於今手裏的槍口突然火光一閃,然後就見對面錢腳旁約半米處的地板被子彈打得木屑飛濺。
一直站在於今身後30度角的地方全神戒備的alicia被於今這猝不及防的一槍嚇了一跳,她本能地拔出了別在後腰上的手槍,槍口指向錢。
然後……
被槍聲嚇了一跳的alicia驚訝地發現,對面那個叫錢的亞洲男人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面不改色,好像根本不知道剛才於今手裏的槍“走火”,好像根本不知道子彈就打在他腳旁一樣。
意識到這一點,alicia的心跳立刻加快了。
能被劉行健吸收進團隊,因為alicia受過一些軍事化訓練,因此alicia心裏無比清楚,只有受過特種訓練的精鋭戰士才會有這種鋼鐵一樣的神經,只有真正的殺手才能感知到對方是否真有殺意。
所以,很顯然,現在坐在客廳裏的這個男人是真正的危險人物,其危險性並不因他手裏是否有槍而減弱。
錢對面。
於今似乎也對槍“走火”很意外,不過他接下來的舉動十分奇葩。
只見於今舉起自己拿槍的手看了看,看向錢説:“不好意思啊,走火了!”
説完,他把手裏“走火”的槍放在茶几上,然後,把茶几上的另一把槍拿在手裏。
好吧,這一把也是上了膛的。
換完槍,於今靠在沙發上説:“剛才説到哪兒了?哦……對……説到做菜好吃……”
翹起二郎腿,於今接着説道:“我這人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只要是吃的,凡是需要排隊三分鐘以上的餐館我一概不去,除非那裏的東西能保證吃了可以昇天。”
於今説完,客廳裏陷入安靜。
就在這時,樓上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看樣子是樓上的“逗逗”被槍聲嚇醒,受驚哭鬧,林思安撫不住了。
聽見樓上嬰兒的哭聲,錢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足足過了一分多鐘,錢緩緩開口説:“原來是這樣。”
於今問:“怎樣?”
錢一字一句地説:“樓上是李偉跟李香的孩子?”
於今笑呵呵地説:“恭喜你猜中了,沒有獎!”
錢接着説道:“李偉是為自己的孩子賣命……李香呢?你為什麼不秘密地讓她消失,反而弄出這麼大動靜,難道只是為了把我們捲入其中?這代價未免太大了!”
聽到錢提起李香,於今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懊悔情緒,他看着錢,冷冷地説:“我似乎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
跟於今對視兩秒,錢坐直身體,慢慢拉開上衣的拉鎖,慢慢地敞開衣襟,慢慢從內兜裏抽出一個白色信封,然後探身把信封放在茶几上,推到於今面前。
見於今不碰信封,錢正色説:“我想跟你談筆交易。”
掃了一眼茶几上的信封,於今問:“代表你背後的人還是代表你自己?”
“代表我自己。”錢乾脆地説。
於今問:“我怎麼相信你?”
錢從容地説:“信任是一個錯覺,互惠互利才是合作的根基。”
……
……
美國,芝加哥。
景陽告辭乘車離開,祝德貞留下蹭飯,説她想吃五叔烙的葱油餅了。
祝天歌心情不錯,繫上圍裙親自進廚房和麪,準備烙餅。
醒面的時候,祝德貞在一旁一邊削平果皮一邊問:“五叔,你為什麼學習烙餅?我聽我爸説,20多歲時,你就是家裏烙餅烙得最好的。”
正在酒櫃裏挑酒的祝天歌聽了,拿出一瓶酒説:“因為你爺爺一句話。”
“什麼話?”
“把餅做大的人,比只想佔有大部分餅的人更有智慧和心胸。”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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