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
邊學道吃麪,徐尚秀坐在對面看着他吃。
見邊學道吃得很香,徐尚秀問:“在飛機上沒吃東西?”
邊學道挑着麪條説:“吃了一塊牛排。”
“光吃牛排?”
“還有一份蔬菜沙拉。”
想了想,徐尚秀問:“你那個同學的事都處理完了?”
拿着筷子,邊學道咂嘴説:“入土為安了。”
覺得這個話題不適合多聊,他轉移話題問道:“去耶魯的事跟家裏説了嗎?”
徐尚秀搖頭:“還沒!”
放下筷子,邊學道拿起水杯説:“你要是怕孤單,讓李碧婷跟你一起去,你倆做伴。”
徐尚秀聽了,眼睛亮了起來。
很顯然,邊學道猜對了徐尚秀猶豫不決的原因害怕孤單!
想想也正常!
陌生的國家,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文化,甚至連食物都是陌生的,異鄉人如同大海中的孤島,孤獨感肯定會無限放大,膨脹到爆炸。
眼睛亮了幾秒,又暗淡下去,徐尚秀泄氣地説:“碧婷明年才畢業。”
夾起一條肉絲,邊學道説:“那就提前畢業!”
徐尚秀輕輕搖頭:“碧婷的學分根本不夠提前畢業。”
邊學道晃着筷子説:“只要你想讓她陪你去,只要她家裏放人,其他事情我來解決。”
見徐尚秀很是意動,邊學道趁熱打鐵道:“過去後,初期肯定會有一些不便,適應一段就好了,多少人都是這麼過來的。而且耶魯這種學府,它的開放性和包容性是毋庸置疑的,對人的視野和境界的提升也是毋庸置疑的,退一萬步説,在耶魯鍍兩年金,別的不論,光是同學資源都是一筆巨大財富。”
説完,邊學道繼續吃麪,徐尚秀右手托腮看着邊學道,靜靜思考。
10分鐘後。
刷完碗的邊學道走回客廳,見徐尚秀蜷着腿在沙發上用遙控器調節目,他在徐尚秀身旁坐下,自然地摟着徐尚秀的肩膀,一起看電視。
回憶再次如開閘的洪水,洶湧而至。
在另一個時空裏,邊學道也會跟徐尚秀這樣一起看電視,只不過對他倆來説,因為邊學道審讀工作的特殊性,這種“同步”的時間比其他夫妻要少很多,所以每次都顯得很寶貴。
忽然……
電視裏一閃而過的畫面讓邊學道眉頭一動。
他開口説:“停一下,往回。”
徐尚秀依言往回調台。
“停!”
電視裏
“今天怎麼這麼高興啊?
賺錢了,今天我付賬。
《我看中國之革命》……你翻譯的?翻譯這種東西會進黑名單的。
人家外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為什麼我們中國人還要假裝天真?”
徐尚秀看着電視屏幕説:“這個男演員好眼熟,這是新劇?”
邊學道點頭説:“應該是新劇。”
《潛伏》第一集!
絕對的新劇!!
想一想,時間過的還真快。
從2001年,好像一眨眼就到2009年了,距離“先知期滿”還有5年。
5年……
大致正是祝海山上五台山靜修,讓子女放手施為的“鍛鍊期”。
仔細想想,祝海山經歷過的,邊學道早晚也都要經歷一次。
唯一區別是,因為時代和性格不同,邊學道心裏沒有太多即將面對未知的惶恐和重壓,相反,他隱隱感到輕鬆。
沒錯,就是輕鬆!
簡而言之,如果2014年能平安度過,如果能一直留在這個時空裏,那麼過了2014年就退休對邊學道來説也並不是特別不能接受的事。
成功過!
風光過!
財富足夠身邊的人一世無憂,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嗎?
當然,如果能在“先知期”裏做出一些特別的成就,比如在oled和石墨烯等領域取得關鍵性突破,引領產業潮流,助推改變人類生活方式,那這一世人就更值了!
徐尚秀的聲音把邊學道的思緒拉了回來:“你知道這部劇?”
邊學道搖頭:“不知道。”
徐尚秀:“哦。”
邊學道解釋説:“剛才鏡頭閃過,看畫面有點像電影,所以讓你倒回來看看。”
有些事,即便跟徐尚秀也不能説,這是邊學道給自己制定的鐵律。
“那看看吧!”徐尚秀放下遙控器説。
拿起遙控器調高兩格音量,邊學道很神棍地説:“直覺告訴我這部劇質量很高。”
10分鐘後。
徐尚秀髮現這部劇果然很好看,可等她扭頭看向邊學道時,發現邊學道已經靠在沙發背上睡着了。
整天滿世界飛,倦意説來就來,擋都擋不住。
拿起遙控器按下靜音,徐尚秀側着頭靜靜凝視邊學道的側臉。
忽然……
不知道為什麼,看着閉着眼睛靠在沙發背上的邊學道,徐尚秀莫名地悲從中來,好像邊學道會突然離開她,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一樣。
這種感覺很荒唐,可它偏偏出現了。
幾秒鐘後,儘管看到邊學道的胸口在微微起伏,徐尚秀還是緩緩伸出右手,放在邊學道鼻前,確認他在呼吸。
在呼吸!
收回手,把頭輕輕靠在邊學道肩上,徐尚秀靜靜感受邊學道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數,不知不覺閉上了眼睛。
窗外的雨悄然停了。
月亮升到中天的時候,邊學道悠悠醒來,他一動,懷裏的徐尚秀也醒了。
抬手看一眼時間,邊學道揉着臉説:“忽然上來睏意,一閉眼睛就睡着了。”
徐尚秀坐直身體,攏了攏頭髮説:“你飛了10多個小時,身體肯定很乏,回房間睡吧!”
房子是兩室兩廳的格局。
主卧室裏,徐尚秀幫邊學道鋪好牀,剛轉身要走,邊學道伸手拉住了她。
輕輕掙了一下,見邊學道不鬆手,徐尚秀看向邊學道的眼睛。
邊學道臉不紅心不跳地説:“剛睡一覺,不困了,咱倆商量商量明天見我爸我媽帶什麼禮物。”
一分鐘後,兩人和衣靠在牀頭上。
前次在蜀都希爾頓酒店,邊學道把bra都解開了,最終“懸崖勒馬”,這一次,男人的固執和女人的矜持讓氛圍有點奇怪。
徐尚秀先開口:“伯父平時都喜歡什麼?”
邊學道隨口説:“筆墨紙硯字畫……煙酒茶,不過最好別送煙,我媽正控制我爸的煙量。”
“伯母呢?”
“翡翠珍珠鑽石……最近她很熱衷瓷器。”
邊學道説完,徐尚秀有點沮喪。
邊家二老喜歡的東西,雅的雅,俗的俗,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便宜的兩人八成看不上眼。
可若買貴的,她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任誰都猜得到是用邊學道的錢買的。
本來就算用男朋友的錢買禮物也沒什麼,可是徐尚秀想讓自己第一次登門儘量給未來的公婆留下好印象,所以她心裏有點不甘送一些珠寶之類的俗物。
另一個時空裏同牀共枕幾年,邊學道對徐尚秀的一些小習慣小表情瞭如指掌。
看見徐尚秀的樣子,他立刻猜到徐尚秀在糾結什麼,想了想,扭頭問徐尚秀:“上次你送我那個手抄心經,還有嗎?”
徐尚秀點頭:“有!在我錢包夾層裏放着。”
邊學道笑着説:“這就行了!你給我那個我也隨身帶着呢!我爸我媽都信佛,明天拿這倆,一人送一個,他倆準喜歡。”
徐尚秀聽了,愣愣地問:“不帶別的?”
“不用!這就夠了!”邊學道肯定地説。
同一時間。
酒店房間裏,蘇娜顫抖着聲音哀求:“夠了……夠了……你把我解開……”
全身赤-裸的陳建對蘇娜帶着哭音的哀求置若罔聞,他手裏拿着一條白布,把蘇娜的眼睛蒙上,在後腦打結。
接着,他走到吧枱前,拿起一瓶啤酒,用牙咬掉瓶蓋,仰頭一口氣喝光。
喝完,他用毛巾把瓶子仔細擦了一遍,然後拿着瓶子朝手腳被綁的蘇娜走去。
第二天早晨吶!嗬!大太陽地兒!
……
……
(ps:最近幾天耳鳴加重,晚上失眠,白天精神難以集中,所以狀態很差,西藥效果甚微,這個週末去找中醫看看有沒有緩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