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林靈的堅定説動了馬小格,她終於點了頭。兩人收拾了一番後就去了靜心堂,向老夫人表達了謝意,老夫人挽留不住,只得多備了一些細軟。接着,兩人又去清風閣向秦以巖辭行。
“小侯爺和二皇子正在議事,林小姐和馬小姐隨我去側廳稍候片刻吧。”門口的丫環笑道。
林靈點點頭,她和馬小格也不急在一時,是定在明早離開,多等一時也無妨。
兩人剛走進側廳,就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是龍鈺澤和秦以巖笑着走過來。
“有何事?”秦以巖的笑意還未褪去,坐在主位上看向林靈。
“嘖嘖!”龍鈺澤盯着林靈看了一會,道,“你們府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這兩個小丫頭恐怕也是受了驚嚇吧。瞧瞧這樣子,都瘦了一大圈了。”
林靈聞言看着龍鈺澤,見他一臉笑嘻嘻的模樣,不由得想到了那日禮學院裏的事情。她開口請求龍鈺澤處置阮武,自己卻要離開了,真是平白無故欠了一個人情。
馬小格見兩個男子都盯着林靈看,心下有些不舒服,但還是柔柔的笑道:“這些日子多謝小侯爺的照顧,我和小靈決定離開侯府,今天來就是告別。”
秦以巖的臉變了又變,緊緊盯着林靈:“走?你們能走去哪兒?”
林靈抿着唇,低低的説道:“我跟着大娘學到了不少本事,能夠自立門户。”
“什麼本事?”龍鈺澤疑惑的問道,看了一眼秦以巖。
林靈知道這件事不能隨便説出去,連忙道:“養家餬口的本事罷了,我和小格兩個人很好養活的。老夫人也賜了不少銀子,總歸是餓不死的。”
“既然你們執意要走,那我就不留了。”秦以巖淡淡的説道。
林靈猛然覺得一陣失落席捲全身,低低的垂着頭,雙手絞在一起,嘴角浮起一抹苦笑。
卻,秦以巖又開口了:“我們秦家在郊外有一個莊子,不嫌棄的話,就去那裏住着,如何?”
他話音一落,林靈渾身的細胞都暢快起來,她猛地抬起頭,對上了秦以巖深沉的雙眸。那是一雙怎樣的眸子啊,如深潭一樣幽黑不可測,彷彿有魔力一般讓人無法挪開視線。林靈睜大眼睛看着,在那雙眸子裏也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馬小格不可置信的看着這一幕,心裏似乎有一根線斷掉了,她握緊了手,淡淡的説道:“小侯爺,我還是想回泉州,那裏才是我的家鄉,我想帶我娘一起回去。”
龍鈺澤看着林靈和秦以巖視線相對,心裏有一陣怪異的不舒適,他咳了咳,笑道:“莫非以巖捨不得放佳人歸家?哈哈哈,難得看到以巖有這副樣子,怪哉怪哉!”
秦以巖恨恨的瞪了龍鈺澤一眼,看向林靈,説道:“小靈,你真的要離開?”
林靈看了一眼馬小格,見她神色淡漠,眼中浮着淡淡的悲傷,她的心瞬間軟了下來,説道:“嗯,我和小格要送大娘回泉州,那裏才是大娘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好,我派人一路護送你們回泉州。”秦以巖無奈的説道,“但是,如果哪一天你們想回京城,哪一天你們無家可歸,一定要記得秦府隨時歡迎你們。”
林靈鬆了一口氣,和馬小格告辭出門,剛好撞見走進來的秦可可。
秦可可睨着眼打量着兩人,不冷不熱的説道:“聽説你們要走了?我也不虛留了,我讓人準備了一些衣服首飾脂粉什麼的,不嫌棄的話就帶走吧。”
“謝謝。”馬小格淡淡的説道,毫不留戀的走出去。
林靈覺得馬小格很怪,卻説不上了具體哪裏怪,只得皺皺眉,快步跟了上去。
秦可可走進屋子,納悶的説道:“人都死了,她們還回去做什麼?不是添亂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們秦家刻薄呢。”
秦以巖搖搖頭説道:“她們不姓秦,住在這裏名不順言不正的,而且馬道婆是在秦府出事的,難免會想離開這個傷心之地。等我揪出了幕後黑手,定會給她們一個交代。”
龍鈺澤的神情也變得凝重,皺眉道:“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夜襲侯府?”
秦以巖眯着眼睛説道:“我也不知,侯府歷來不拉幫結派,也不知得罪了誰。那夥人明顯是來打探消息的,也不知侯府有什麼值得他們冒險前來。哼,要是查出來,我絕不會輕饒!”
“哥哥,惡人自有天收!”秦可可抬起下巴道,“我們侯府可不是這麼容易被打垮的,二皇子,你説是不是?”
龍鈺澤的眉毛跳了跳,試探性的説道:“會不會是我三弟?”
“三皇子?”秦以巖想了想説道:“三皇子整日遊手好閒,沉迷女色,對朝堂之事不聞不問,我實在想不出他偷襲我秦府的理由。”説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龍鈺澤。
龍鈺澤跳起來,不滿的説道:“你懷疑我?我們可是十幾年的好兄弟,我偷襲你做什麼?你們侯府裏有什麼我都清清楚楚,還用得着半夜派人來嗎?”
“對啊,哥哥,你怎麼能懷疑二皇子呢?”秦可可皺着眉説道。
秦以巖立刻笑道:“你們真是想多了,我只是在思考而已,不要多説了,總有一日我會找出那人是誰的!”
龍鈺澤的眼神頓了頓,一絲寒光浮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率先走了出去,頭也不回地説道:“宮裏還有事情等着我處理,先走了。”
秦可可痴迷的盯着龍鈺澤的身影消失在院子裏,嘟着嘴不滿的説道:“哥哥,你怎麼能這樣?”
“我怎麼樣了?”秦以巖眉頭緊鎖,接了秦可可的話,卻絲毫沒有回到她的意識。
“你不準懷疑二皇子!”秦可可大聲道,“娘説過,只要我喜歡,就可以嫁給二皇子。二皇子也説過,等我及笄以後就娶我做二王妃。”
“小時候的話你也當真?”秦以巖嚴厲的説道,“如若那晚夜襲侯府的人真的是二皇子,你該當如何?還是要一意孤行嫁過去?”
秦可可固執的嘟着嘴,一言不發,眼眸漸漸地蒙上了一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