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坐在龍鈺澤的牀前,思緒紛繁複雜,喂一口魚湯就嘆一口氣。
才不久前,她無意到了黑森林的村莊部落裏,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回到京城去。這將將過了數月,又跌下懸崖落到了這海島漁村裏,雖然僥倖逃生,但林靈忍不住開始為自己的命數擔憂起來。本來她不信鬼神,但有些事情確確實實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不得不去接受,尤其是,她現在貌似還是什麼——神女。
也就是説,她未來的路途會走的更加艱難。
以前她還想着逃離龍鈺澤的魔爪,過着在泉州那般自由自在的日子。但現在看來,也是不可能了,如果她真的是神女,等着捉她的人太多了,她冒不起這個險。而在王府,又有陳慧娘一直暗地裏使絆子,她雖然是王妃之位,但不聰明又不長記性,遲早會被陳慧娘給玩死……林靈嘆了一口氣,她到底要怎麼辦啊?
“嘶——”牀上的人眉頭緊皺,嘴裏溢出疼痛的呼叫聲。
林靈收起思緒,一看,原來她手裏調羹裏的魚湯潑出來了,剛好潑在了龍鈺澤的左臂上。
“對不起對不起……”林靈手忙腳亂的替龍鈺澤擦拭着,卻,她的胳膊被一隻手有力的握住了。她停下動作,看向龍鈺澤,只見他眼睛緊閉,似乎很痛苦的樣子,林靈想去叫苟郎中,手臂又被拉住,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怎麼受傷了還這麼大的力氣……”
“你這個笨女人!”龍鈺澤咬牙切齒,手捏的更緊了。
“你醒了!”林靈開心的叫道,也顧不得手臂的疼,見龍鈺澤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歡喜的不得了,雖然那雙眸子裏滿是冷漠,但林靈非常好心情的忽略了,笑着問道,“你餓不餓?渴不渴?要不要我給你倒水?還是先吃了藥再説……”
“閉嘴!”龍鈺澤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卻發現左臂完全使不上力氣,他的右手拉緊林靈,皺眉説道,“先別急……這是什麼地方?”
見龍鈺澤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説話,林靈放下心來,慢慢的給龍鈺澤説目前的情況,當然也不忘將一整碗魚湯全數喂到了他的嘴裏。龍鈺澤沉着眉思索着,頓了頓,説道:“想來鬼離過幾日就會帶人尋過來了。”
“到了這種地方鬼離還能找到?”林靈驚訝的説道。
龍鈺澤點點頭:“自然,等本王的傷好了,鬼離自然也就來了。”
想到苟遠非夫婦的態度,林靈發愁的説道:“柳香姐説你三日後就能下牀了,他們好像不太歡迎我們似的,要不然我們儘快走吧,也能和鬼離會和。”
龍鈺澤也不想在此處久留,但無奈傷勢太重,根本無法走出這片海島。而且,就算出去了,那等着搶奪林靈的人一定還未散去,就這樣急忙的離開,風險太大,還不如就在此等鬼離帶人前來。
“算了算了!”林靈見龍鈺澤面色猶豫,揮揮手説道,“王爺,反正你的臉皮夠厚,多麻煩人家幾天也沒什麼關係,哈哈……”
“慢,別暴露身份,喚我的名字就成……”龍鈺澤順着林靈的力道慢慢的坐起來,眼睛看向窗外,是一片蔚藍的海岸,他一直生活在京城,也是從未見過這樣壯麗的景色,一時之間,竟也看呆了。
柳香掀開簾子走進來,看到龍鈺澤無恙的看着風景,笑道:“小靈妹子,你兄長醒了也不説一聲,這傷口還未痊癒,需要換藥……”
“兄長?”龍鈺澤猛地轉過頭,眯着眼看向林靈。
林靈心虛的躲開視線,站起身往外走,結結巴巴的説道:“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
柳香看到林靈這幅樣子,説道:“小兄弟,你這妹子之前擔心你擔心的要死,現在看到你醒了,又怕的要死。我也有個哥哥,小時候也特別怕他生氣,他一生氣就板着一張臉……”柳香笑着説着自己兒時的事情,手也麻利的為龍鈺澤換藥。
龍鈺澤的臉隨着柳香的話一層一層的變黑,但此時開口解釋又會牽扯出一些沒有必要的事情出來,只好硬生生的忍着。他扭過頭看向窗外,剛好看到林靈搖着扇子熬藥,她的眼睛被煙燻得發紅,之前的惱意突然就煙消雲散了。
柳香順着龍鈺澤的視線看去,笑道:“你這妹子是真的關心你呢,你可別再板着臉嚇她了。好了,藥也換好了,過兩天你的傷就基本痊癒了!”
林靈在院子裏熬藥,心慌意亂的,導致火一直起不來,燻得她眼冒淚花。想到剛才龍鈺澤眯着眼看她的樣子,她就覺得毛骨悚然,這個冷面冷心的男人絕對不會放過她的!他千方百計的強迫自己嫁給了他,卻被自己説成兄長,肯定憋屈鬱悶死了,他一定會報復的!
但林靈想錯了,等她把藥熬好送給龍鈺澤的時候,他一聲不吭,既沒有冷言冷語,更沒有板着一張臉,反而是十分配合的喝下了藥。林靈有些訝異,但非常滿意這樣的狀態,仔細的為龍鈺澤喂藥。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流,彼此沉默着,林靈怕惹怒這個男人,而龍鈺澤則是在思索傷好後的打算。
這樣一連過了兩天,龍鈺澤的傷勢也大好了,林靈糾結了半天,還是私下對龍鈺澤説道:“這個小漁船經濟沒有那麼發達,沒有金錢交易。現在你的傷勢也好多了,要不出海捕幾條魚給苟郎中家做診金吧……而且,我們還在他們家住了兩天了,也該準備一點謝禮的。”
林靈越説越沒有底氣,龍鈺澤的傷雖然好了,但是碰觸到了帶有鹽分的海水應該還是不太好的……可是,之前柳香問她的時候,貌似是十分希望他們儘快離開的,鬼離還沒有來,他們也不會走,這樣下去,又得麻煩柳香幾天,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才不得不開口讓龍鈺澤這個病號做點事情。
“怎麼?小靈兒不心疼兄長的傷了?”龍鈺澤勾起唇角,戲謔的説道。
“誰心疼了!別自作多情!”林靈瞪着眼吼道,她才沒有心疼。
龍鈺澤起身下牀,慢悠悠的穿好靴子,笑道:“你不心疼我,那還天天給我熬魚湯喝?”
“我是怕你死了,然後我一輩子就待在這裏出不去了!”林靈狠狠地説道。
龍鈺澤穿好鞋子,伸手拿起牀上一件灰布衣衫披上,繫好腰帶,看向林靈,説道:“看來你非常的着急從本王的妹子變為本王的王妃啊……你別心急,是你的怎麼也跑不掉的。”
“你,誰想做你的王妃了!”林靈羞惱的轉過身去,快步走出了房間。
苟遠非出門為人診病去了,柳香獨自在院子裏打理藥圃,見他們二人拿着捕魚的工具出來,笑道:“小兄弟的傷好了?”她看着龍鈺澤一身漁夫的粗布衣衫,卻依舊掩不住他原本的貴胄氣質,在心底暗暗驚歎相公的好眼力,不動聲色的繼續道,“昨日我相公出去問了問,明日會有商隊出海,你們看要不要跟着一起?”
龍鈺澤隨手撿起地上曬乾的草藥聞了聞,隨意的説道:“恐怕還得麻煩你們幾日,過幾日會有人來接我們。”
柳香張了張嘴,想説什麼,卻還是將話嚥了下去,都麻煩三天了,也不在乎多幾日。
林靈將柳香的表情看在眼底,走遠了,低聲説道:“你今天可要多捉幾條大魚,要不然我還真不好意思在柳香姐他們家裏待下去了,這樣白吃白喝還給看病,這樣好的事情哪裏有?”
龍鈺澤的眉目冷凝,苟郎中夫婦倆不願意他們在這裏久留的原因絕非是白吃白喝太麻煩他二人。剛才他看到那地上的草藥,並不是尋常治傷寒的,而是京城裏要價黃金千兩的白靈芝,在苟郎中家的後院中,大量種植着這樣珍稀的藥種。若説是在這樣的小漁村盛產白靈芝,也是不可能的。他曾經在古籍上看到過,白靈芝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因為此藥過於珍稀,也有人試圖培育過,但歷經千年,也就只有當代神秘隱世的醫聖能夠種植而已。
難道説……龍鈺澤腦中靈光乍現,使勁想着那醫聖的姓氏,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林靈不知龍鈺澤所想,嘆了一口氣説道:“真不知京城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小格還在皇宮裏,我真擔心……你確定鬼離能找到這裏來麼?要不然我們明天就離開吧……”
“若是跟着商隊離開,路上跋涉不説,主要是會遇到不死心要劫走你的人,我的武功還未全部恢復,無法護你周全。”龍鈺澤淡淡的説道,望着一望無盡的大海,捲起袖子的褲腿,説道,“耐心等着吧,這裏風景很好,不如什麼都不要想,安心的住幾天。等到了京城,怕是麻煩接踵而來,就不會有現在的悠閒了。”
難得龍鈺澤一個古人都能想得這麼開,林靈也乾脆把這次海邊之行當做度假了,配合着龍鈺澤下海捕魚。龍鈺澤見林靈也要跟着上船,皺眉道:“你下去,在回去等着我就好。”
“但是你的傷……”林靈不放心的説道。
“之前還説不心疼我,現在又瞎擔心了。”龍鈺澤勾起唇角笑道,心情十分的愉快。
“行行行,你自己去!”林靈又羞又惱,這個男人怎麼到了這裏老是説這樣的話,林靈滿心的不爽,跳下船去,衝龍鈺澤搖搖手,“哥,你要小心點哦!”林靈得意的將“哥”這個詞咬的很重,這個男人越是不喜歡,她偏要叫,反正目前他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龍鈺澤冷冷的説道:“好妹子,你就等着吧!”説着,揚起手將手裏的漁網撒了下去,他堂堂一個王爺,哪會撒網捕魚?不過是見一招學一招,看到別的漁民如何做,他就模仿着做,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林靈捂着嘴笑着坐在了沙灘上,雙腳浸泡在海水裏,愜意的享受着海風。
海浪一小波一小波的撲打着林靈光潔的腳,這裏民風開放,又是在海邊,所以也不存在什麼女子不能露足的陋習。林靈將褲腿卷的高高的,眯着眼看着龍鈺澤的船越來越遠,還有幾位熱心的漁民指導着他正確的撒網方式,看到這一幕,林靈的心突然變得開闊起來,很多事情也變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林姑娘,能在這兒遇到你,真是巧啊。”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林靈轉頭望去,竟是那日吃飯時到柳香家裏説了一些無恥的話的人,她心下反感,慢慢的將褲腿放下去,穿好鞋子,遠離了那劉奇幾步遠。
劉奇見狀,大笑道:“林姑娘,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聽説你和你的兄長今日出海捕魚,我看你兄長傷勢未愈,特意前來幫忙,你可不要這副樣子盯着我。”
林靈淡淡的説道:“不用了,我哥哥的傷已經好了,捕魚不成問題。”説着,她的目光追隨着那艘漁船而去,只見漁船越來越遠,只能看到一個小影子。林靈扭頭看了一下海灘上,大多是婦女晾曬着漁網,但人也不是特別的多。
劉奇上前一步,突然伸手抓住了林靈的肩膀,低低的笑道:“我家池塘裏可有好多的魚,林姑娘有沒有興趣過去看一看?我呢,就送你幾條大的,怎麼樣?”
“真是謝謝你了!”林靈冷冷的説道,伸手打開劉奇的手,“我哥哥馬上就回來了,不需要你幫忙,你還是去忙你自己的吧。”看着眼前這個帶着一絲邪笑的男人,林靈覺得危險正朝她襲來,此時若大聲呼救,會有人來幫助她這個外來女子麼?
被林靈的手打了一下,劉奇卻笑得愈發古怪起來,聞了聞被林靈觸碰到的手背,看了一眼海面,又湊近了一步説道:“真香啊……林姑娘,我估計你哥哥還得有幾個時辰才能回來,你在這裏等着也不是辦法,去我家吧……我不會虧待你的。”
“無恥!”林靈後退一大步,低吼道,“你不要亂來,這裏這麼多人,不會放過你的!”
“給臉不要臉!”劉奇吐了一口唾沫,搓了搓手,快步朝前,捉住了林靈的雙臂,然後單手捏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則摟住了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喊啊,喊的越大聲越好,你看有沒有人來?”
“你去死!”林靈一個回身,膝蓋猛地往上頂起,正中劉奇下體,這招防狼術她可練了很久。
劉奇疼的面目扭曲,但雙手卻越捏越緊,狠狠地説道:“臭丫頭,看我待會怎麼收拾你!”
這邊的動靜已經算很大了,但海灘上晾着漁網的女人們像是沒有看見一樣,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手被緊緊地捏住,腰也被摟着,林靈無論怎麼使勁都掙脱不出來,一邊踢打着劉奇,一邊罵着這個人渣,她的聲音很大很響,但還是沒有人站出來為她解圍。
“別白費力氣了,這個村子裏還沒有人敢與我做對!”劉奇冷冷的笑,摟着林靈朝海岸走去,他摟在林靈腰間的手也不忘偷偷佔兩下便宜。感覺到遊走在腰間的手,林靈噁心的幾乎反胃。
這麼美麗的風景下,卻掩藏着這麼齷蹉的事情,這一點讓林靈有些絕望。
劉奇拽着林靈一路無阻攔的走到了一個巷子裏,在巷子的最裏面停下了腳步,推門而進,裏頭亂糟糟的,雜草叢生,像是一座久無人居的空院子。穿過空落落的小院,劉奇輕車熟路的往側邊的廂房走去,這裏靜的可怕,林靈也覺得驚恐起來。
“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林靈大聲的呼救,但只聽到她空闊的回聲。
劉奇譏諷的笑道:“你叫吧,繼續叫,希望待會兒你叫的更大聲……哈哈哈……”
“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我哥哥是不會放過你的!”林靈咬牙切齒,怒目盯着劉奇,“你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唔,你做什麼!你給我餵了什麼?”一顆白色的藥丸被劉奇強硬的喂進嘴裏,有一股濃郁的香味。
“讓你乖乖聽話的東西!”劉奇邪惡的笑道,將林靈仍在牀榻上,一邊解着自己的衣衫,一邊看着不停扣着喉嚨的林靈,“這東西遇熱即化,別瞎折騰了。”
強烈的恐懼從林靈的心間升騰起來,雖然她是現代思想開放的女子,對於貞操什麼的看得也沒有那麼重。可,被人強行擄走,喂下****藥施暴,這種境遇讓她渾身發抖。那濃郁的香氣在嘴裏瀰漫開來,小腹漸漸的灼熱起來,四肢也慢慢的痠軟無力。眼見着劉奇的衣衫盡退,林靈卻毫無辦法,龍鈺澤還在海上捕魚,誰能來救她?
牀上的人兒臉頰變得潮紅,看起來極為誘人,劉奇只覺得自己下體腫脹的難受,像餓狼一樣的撲了過去。好在林靈還有些許力氣,艱難的翻了一個身,躲開了劉奇的第一波攻擊。她喘着粗氣,不停地挪着身體,向窗户那邊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