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傑的手緊緊地摟着林靈的腰部,那雙手像是一支火摺子,將林靈渾身都點燃了。
林靈的手臂也不自覺的纏上了羅文傑的脖子,在她上方的人是誰,已然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考。她的身體及其的渴望,**無限的擴張變大,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兩人**,即將燃燒起來之時,冰冷的水突然從天而降,將他們淋了個清醒。
總是睜不開的眼睛終於是慢慢眯着,混光的光線並不刺眼,但居高臨下拿着木桶站在牀邊的人卻讓林靈心驚肉跳起來。
“王……王爺……”林靈一開口,盡是沙啞魅惑,她渾然不知,繼續道,“我……我好難受……”
龍鈺澤抿着唇,提起一邊的木桶,再次澆向兩個人。
他提起羅文傑,掌風推開窗户,將他活活的扔出了房間。
“本王不在,你就隨意勾搭男人,若是本王今晚不回來,那豈不是給本王戴了一頂綠帽子了?”龍鈺澤冷漠至極的冷笑,伸手挑開濕漉漉的紗幔,又解開林靈僅有的肚兜,看着她腰身和手臂處的掐紅,眼眸裏也不禁發出一道嗜血的光芒來。
雖然知道她是被下了藥,可還是怒意沖天。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若是上次在漁村他沒有及時趕回,那她就要嫁給別的男子了。若這次他不是提前回府,那她是不是已經跟羅文傑糾纏在一起了?越是這樣想,怒氣越是盛,恨不得掐上這個丫頭的脖子。
把她掐死了,他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陳慧娘在外間掐算着時間,聽到裏面沒有什麼動靜,猛地推開門,滿面擔憂:“王爺,你還是早些休息,這裏交給臣妾來處理!”
“你?”龍鈺澤冷冷的看向陳慧娘。
陳慧孃的心猛地一抖,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被看穿了。
但她還是很快鎮定下來,咬唇道:“這兩三天府裏的一切都是由臣妾管理,實在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王爺請不要怪罪王妃,這中間定是有什麼誤會?”
“本王為何要怪罪王妃?”龍鈺澤冷冷的説道,拉過絲被蓋住林靈。
陳慧娘又是一抖,她進來竟然沒有看見羅文傑!
剛才只是在外面瞬間一瞥,而現在她卻説得振振有詞,好似屋子裏真的有一男一女。
可是燈光昏暗,隔得又遠,她如何能這麼篤定?
“嗯……難受……”林靈在被子裏不安的扭動着,聲音魅惑至極。
這個聲音讓陳慧娘醒了過來,她抿了抿唇,站起身來,道:“王爺,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無論事實是否成立,所有的判斷都在王爺自己心中。
即使知道林靈這丫頭是被人下了藥又如何?她已經不乾淨了!
“等一等!”龍鈺澤開口淡漠的説道,“你帶她下去,讓她好好清醒一下!”
龍鈺澤説完這句話,就負手走出了清天塢。
在漁村那樣的媚藥除了交合是無藥可解,但這次林靈中的媚藥藥性非常的大,卻是能夠解開的。只需要浸泡在冷水裏,自然就解去了藥性。
“是。”陳慧娘淡淡的應道,回身吩咐身後的紅纓,“準備冷水,好好伺候着王妃!”
“那……還有兩個棘手的人如何處置?”紅纓遲疑的問道,彩霞和阿信這兩個人還被仍在柴房裏,若是處置的不好,後面的麻煩可想而知。
“這種事情還要我教你?”陳慧娘不耐煩的説道,“讓他們消失!”
紅纓頓了頓説道:“小姐,這……這會讓王爺起疑心的……奴婢聽説王妃有讓這兩個人結為夫妻的意思,不如我們順水推舟……”
“行,就按你的意思辦!”陳慧娘點點頭,狠厲的看着雙眼迷濛着不知情況的林靈。
身體裏冷熱交加,冰冷的觸感從皮膚的最外層一點點的浸入骨髓,熱度則源源不斷的與之抗衡,在還未分出勝負之時,林靈就被折磨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身體發虛,所有的感官都變得遲鈍。
昨天……究竟怎麼回事?
林靈按着額角努力的思索着,卻怎麼也想不出來,腦海裏的東西都零零碎碎的,拼湊不齊。
她按着地上,強撐着站起來,卻猛地發現了不對勁。
這裏……地上鋪着的是凌亂的黃色稻草,沒有牀和桌椅,唯一的窗子也開的老高,這裏竟然是柴房!她竟然在柴房裏過了一夜?
林靈瞬間清醒了大半,跌跌撞撞的撲向木板門,被鎖住了,她惶恐的大叫,拍着不結實的門板:“有沒有人,開門!給我開門!”
“王妃,你省點力氣吧,別為難小的們了。”門外的侍衞低聲説道。
聽到人的聲音,林靈更加激動了:“你告訴我,是誰把我關在這裏的!”
“是陳側妃命人將王妃關押在此,但這是王爺吩咐的。”那侍衞解釋道,又嘆了一口氣説道,“王妃,這府裏頭現在一片混亂,前頭正在審問一對通姦的侍衞丫環,等王爺得了閒就會來審問王妃,王妃還是安心等着吧!”
林靈一驚:“那對侍衞丫環是誰?你知道他們的名字麼?”
“好像……好像是王妃身邊得力的人……”那侍衞低低的説道。
林靈腦袋“轟”的一聲,昨晚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入腦海。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彩霞和阿信不可能無時不刻都守在她的身邊,即使她不讓他們出去辦事,那陳慧娘也一定會想盡辦法將他們支走。而支走的結果就是,如何來做出她與羅文傑苟合的事實,即使是把自己敲暈了依舊躲不過。
更可笑的是,彩霞和阿信竟然也被誣陷通姦!
侍衞和丫環在王府裏有私情,賣身契在王府的亂棍打死,賣身契不在的,永遠逐出京城!
若此案成立,彩霞必死無疑,而阿信也將會不知所蹤!
而此時,她這個唯一能救他們的人還自身難保!
林靈不停地撫着胸口,另一隻手也按着腹部,經過昨夜藥物的摧殘,她的身體變得非常的虛弱。連走一步都困難,再加上剛才驚嚇過度,大力的嘶吼,此時連半分力氣也沒有了。
怎麼辦……林靈蹲下身來,額頭上虛汗直流,肚子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
她跌坐在稻草上,感覺下體一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剝離自己的身體。
這不是來例假的感覺……林靈大口的呼吸着,她快要死過去了。
就在林靈人神交戰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然後就是鎖鏈碰撞的聲音。
“王妃!你怎麼了?”來人是明月,也就是伺候了龍鈺澤十幾年,繼而成為明侍妾的女子。
她一身淺色的衣衫,神色匆匆,見林靈癱倒在地上,尤其是稻草上還有一灘血的時候,嚇得低聲道:“王妃,你這是落紅了?先不能管這些了,王妃,我已經打暈了門口的守衞,你快些逃吧,陳側妃就朝這邊過來了,要是讓她審問你,半條命都會沒有了!”
“明月,謝謝你……”林靈強撐着坐直身體,“不管怎麼樣,王爺都會護着我,你告訴我,彩霞和阿信現在怎麼樣了?還有羅文傑……”
“王爺被皇后娘娘召進宮了,一大早就去了,不到中午是不會回府的!”明月扶着林靈站起來,將一個包袱塞給她,“彩霞被打了三十大板,哄到最遠的莊子上去了。阿信被打了五十大板,也被遣出京城了!至於羅文傑,婢妾實在是不知,王妃還是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為什麼要幫我?有什麼企圖?”林靈睜着眼望着明月,她與明月並無交情,甚至曾經還為難過她,在這種關頭,她不顧一切的救她出來,實在是太可疑了!
明月一邊扶着林靈往外走,一邊道:“王妃也知道,婢妾是從小伺候王爺的,十幾年了,整日都在王爺身邊,怎會不知王爺在想什麼呢?婢妾看得出來,王爺非常在意王妃,即使出了這樣的事情……王爺依舊捨不得責罰王妃,但陳側妃有皇后娘娘撐腰,如今京城又傳的風言風語,她定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王妃先離開王府找個地方避一避風頭,等王爺回府就好了……”
不管明月的話是真是假,林靈都沒有心思去思考了,她的小腹痛得厲害。只能微微眯着眼,任由明月扶着她往未知的方向走去。
“王妃,婢妾只能送你到這兒了,後面就靠你自己了……”明月將林靈送到王府的後門處,低低的説道,見林靈扶着牆壁跌跌撞撞的慢慢走遠,才關上了木門。
她一回頭,就看到身後的樹叢裏走出一個人來。
“她下身處的血是怎麼回事?”陳慧娘冷冷的説道。
明月低頭道:“可能是來葵水了……”
“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説話算話,定不會為難你的妹妹和祖母。”陳慧娘冷漠的説道,轉身離去。只餘下明月恨恨的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清王府後門處是一條長長的沒有人的巷子,林靈微眯着眼,扶着牆,漫無目的的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牆壁突然沒有了,耳邊也越來越吵。
“呀,怎麼回事?”有人指着一個衣衫不整,神容憔悴的女子低聲議論,“小產了嗎?”
“怎麼這幅樣子了還在街上瞎轉悠,還不趕緊去看大夫?”又有人説道。
是了,要去看大夫!林靈的大腦發出這個命令,雙手雙腳卻不聽使喚,再要用力時,整個人都癱軟了,跌倒在地。不要用力的感覺真好,就這樣睡過去吧……林靈閉上了眼,即使小腹再痛,睡着了應該就不痛了……
不過就是這小半年,清王妃似乎總是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若是誰得了最新的消息,那定會成為人羣的焦點,眾人也願意請他吃酒喝茶,只要他把打探的消息説出來跟大家分享就是了。
尤其是,當清王妃與侍衞通姦苟合的秘聞傳出來後,百姓們的好奇心更是被提到了最巔峯。
都説清王妃是清王爺的心頭肉,寵的無法無天,即使後來又娶了一位側妃,可對王妃依然如舊,由此可見王妃在王爺的心中是多麼的重要。但是,這王妃怎麼就水性楊花,跟王府裏的侍衞勾搭上了呢?
“我早上聽我老爹的朋友的弟弟説,這清王妃被關進了柴房,今天早上竟然畏罪潛逃了!”一個二十左右的男子喘着氣説道,一口拿起桌子上的水壺直往嘴裏灌,歇了一口氣又説道,“現在清王爺發火了,全城搜捕呢,要是有人看見了去王府提供線索,賞金百兩!”
“真的假的?”有人質疑道。
那人不服氣的仰頭説道:“我老爹的朋友的弟弟可是在清王府當差的,而且還是管事的,怎會不知道王府發生的事情?再説了,現在京城都貼出告示來了,不信我的話,自己過去看看!”
百姓們聞風而來,都圍着公告欄嘰嘰喳喳。黃金百兩,可以讓尋常百姓吃喝無憂一輩子了。但是,卻誰也沒有見過清王妃,只知道這清王妃是一個樣貌普通的女子。可這京城裏相貌普通的女子多了去了,若是長相傾國傾城倒還好找一些。是以,儘管告示貼出來了大半日,依舊無人敢揭了告示。
“嘭!”青瓷茶杯被狠狠地水落在地,細碎的瓷片飛濺,暗夜和鬼離也不敢伸手擦拭臉頰上被細碎瓷片劃傷流出的血,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想要解釋,卻發現無從下手。
龍鈺澤怒意很盛,冷冷的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眉目和薄唇都釋放出零下幾十攝氏度的寒意。
“王爺,此次是屬下失職,一定會盡心盡力把王妃找回來!”暗夜堅定地説道,不管怎麼樣,是他們中了他人的道,才讓他人有機可乘,如果找不到王妃,他願意以死謝罪!
龍鈺澤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本王讓你們寸步不離,竟然還會被別人支開?哼,若不是時下正是用人之際,本王定不會輕易放過你!還不快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了!”
“是是是!”暗夜和鬼離連滾帶爬的退出了書房。
龍鈺澤一拳砸在了牆壁上,臉上的寒意變成了懊惱和自責。
若不是他太過於自信自負,若不是他太擅長疏離,那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昨夜之事,明顯看出就是一個精心佈置的局,而佈置之人就是陳慧娘無疑。只是,他提前回來,所以該發生的事情還未發生,他雖然滿腹怒氣,但也不會去責罰怪罪林靈這個丫頭。但,這次江南之行,讓他意識到奪嫡之事並沒有那麼簡單,要想與皇后和太子抗衡,要謀劃的還有太多太多。
他的時間已然不多,而實力又相差太遠。
在回到京城王府的那一刻,他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如何在這場戰亂中保護林靈這個小丫頭。
以往,他思慮的是如何保護好神女不被太子奪走,而在昨夜,想法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靈之於他,似乎不再是神女,而是……他龍鈺澤的女人!
他要保護她!
可,這一個月要忙的事情太多,朝堂皇宮和民間都會極其的混亂,他也會經常不在王府。昨夜那樣的事情發生的如此驚險,他不敢再賭一次。不如就遂了陳慧孃的意,將計就計,就當做林靈是與侍衞通姦吧,有了這個名頭,他可以將她送走,可以更好地保護她。
而林靈這個丫頭應該也不會吵着鬧着要回京城了。
關心則亂,他就想着如何去護着林靈的周全,而將冷漠演繹的更加真實。
派人將林靈關進了柴房,不聞不問。
甚至明知阿信和彩霞兩人同樣是被陷害的,也聽之任之。直到宮裏來了聖旨召他進宮,幾個時辰後再回府的時候,管家來報,林靈逃走了!
她竟然逃走了!
而且不知所蹤!
明月在書房外一圈又一圈的繞着,終於是下定決心,敲響了書房的門。
“王爺,婢妾有事要告訴王爺。”明月低低的垂着頭,不敢去看龍鈺澤的臉,王妃出逃,是她一手幫助的,若沒有看見王妃下體的落紅,她或許能夠説服自己將這件事情忘掉。可王爺已經二十有餘,一直沒有子嗣,若王妃肚子裏的是王府的血脈,那……那她無法裝作視而不見!
龍鈺澤淡淡的掃了明月一眼:“何事?”
“今晨,婢妾受陳側妃的脅迫,打暈了柴房外的侍衞,將王妃放出了王府。”明月跪在地上,聲音裏滿是歉疚,“這整件事情都是陳側妃的謀劃,從昨晚開始,她就謀劃着如何整垮王妃,王妃是無辜的……”
“本王知道,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麼要説的嗎?”龍鈺澤的聲音還是淡淡的。
“王爺知道?”明月怔愣,但很快就釋然了,王爺一直很聰明,陳慧孃的小把戲王爺怕是早就看穿了,只是沒有戳穿罷了,她頓了頓,接着道,“婢妾今早看到王妃下身的衣裙上全是血跡,怕是……怕是小產了……”
“什麼?”龍鈺澤猛地站起身來,大腦裏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