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興師問罪!
周圍靜謐無聲。
無人應答,就像是那人放過這幾箭就逃逸離開了一般。
“何人放箭,出來一見——既然有膽子向宋某放箭,卻不敢出來和宋某一會嗎?”宋拂曉再次出聲喊道。
仍然是無人應答。
宋拂曉怒了,冷笑連連,説道:“當真是膽小鬼。這種縮頭藏尾的鼠輩宋某不見也罷——”
見到自己出聲譏諷仍然不見有人出來相見時,宋拂曉這才確定那放箭之人是真的離開了。
抬頭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戰鬥,自己帶來的六名心腹正在和寧心海血戰。寧心海不愧有石佛之名,一身佛門功夫極其精湛,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威勢。他擋在崔小心的馬車前面,自己帶來的那六名高手竟然根本就難以靠近。
當然,宋拂曉也看的真切,雖然自己的那六名心腹高手都在主動搶攻,卻並沒有竭盡全力。他們都是老神仙親手調教出來的弟子,跟隨在自己身邊多年,髒活累活也不知道幹了多少,殺過的人也是不計其數。特別是近些年也同樣隱藏在軍伍之中,配合自己狙擊敵將的高級將領,千軍萬馬取敵酋首級。
即便他們的武力難以勝過不惜死戰的寧心海,但是倘若他們有心想要拿下寧心海,早就施展出來各種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歸根結底,他們也不想將崔家人給得罪死了,怕以後沒有緩和的餘地。
正如自己沒辦法真正的殺掉燕相馬一樣,他們也不願意殺掉寧心海。
宋拂曉又想起燕相馬的罵聲,狗就是狗,奴才就是奴才,狗奴才在面對主子的時候永遠都沒辦法真正的挺直脊樑做人。因為他們清楚,這些人才是主子,或許是主子的朋友。他們才是一類人。
宋拂曉在心裏輕輕嘆息,正準備上前幫忙,無論如何今日都要掀開那車廂的布簾看上一眼,不然的話,今日將崔燕兩家得罪至此,又將燕相馬傷成這樣,意義何在?
正當他準備動手的時候,遠處傳來大地震動的聲音。
嗒——
嗒——
馬蹄敲擊着地面,正朝着這邊奔襲而來。
在遠處的黑影之中,數十勁卒正朝着這邊飛趕而來。
“監察司在此,何人敢在天子腳下行兇?”為首之人厲聲喝道。
宋拂曉眉頭緊皺,知道今日怕是難以行事了。
這一次來幾十人,怕再過一會兒就要來數百人上千人了。這裏是天子腳下,暗地裏施展一些手段還好,倘若要是將這矛盾明面化,怕是大家誰也討不得好處。
宋拂曉大手一揮,沉聲喝道:“我們走。”
宋拂曉的身影化作一道黑影,幾個閃爍間便已經消失不見。那六名和寧心海拼搏廝殺的黑袍高手更是無心戀戰,聽到宋拂曉撤退的命令之後,立即彼此掩護着脱離戰團,很快也消失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裏。
等到這些人遠去之後,寧心海立即朝着燕相馬躺倒的地方衝了過去,急忙喊道:“相馬,相馬——你沒事吧?你怎麼樣?”
崔小心也掀開車簾,悲聲喚道:“表哥——”——
李牧羊站在院子裏一動也不動,已經大半個時辰了仍然一言不發,這讓陪伴在身側的莫老闆有種心驚膽顫的感覺。
他有心想要上前和李牧羊説上幾句安慰的話,但是因為以前接觸的少,對這位小主子的性格瞭解的不多,也不知道這個時候上前打擾會不會是火上澆油。
可是,一直這麼沉默着也不是個辦法啊。
正當莫老闆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道青影悄無聲息的翻牆而入,紅袖回來了。
莫老闆趕緊用眼神示意,讓紅袖上去寬慰公子。
“公子——”紅袖躬身行禮,上前和李牧羊打了聲招呼。
“相馬怎麼樣了?”李牧羊出聲問道。
“我喬裝成燕府下人,前去燕家打探過一番,據説相馬公子傷得極重,被監察司的人送回去的時候已經陷入昏迷,説是傷及內腑——燕家人全被驚動,也已經派遣出去多人遍請名醫,宮中的御醫也來了——因為燕府此時戒備森嚴,燕家的重要人物全部都聚集在此,就連崔洗塵也趕了過去,我怕打草驚蛇,身份被人懷疑,所以不敢太過靠近相馬公子——”
李牧羊面沉如水,出聲問道:“小心小姐呢?”
“小心小姐緊隨着那些監察司的人一起去了燕家,直到現在還沒有離開。想來應該會等到相馬公子脱離危險之後才會離開——”
李牧羊轉身看了莫老闆一眼,説道:“那一箭是你射的?”
莫老闆趕緊躬身行禮,愧疚説道:“請公子責罰。”
“何罪之有?”
“公子身陷危局,屬下卻躲避在暗處沒有出手相救。請公子懲罰。”莫老闆一臉恭敬的説道。
李牧羊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伸手將他攙扶起來,説道:“你救了相馬的性命,我怎麼會懲罰你?倘若不是你及時出手的話,怕是相馬現在已經——”
李牧羊只覺得呼吸一窒,沉聲説道:“再説,你並沒有做錯什麼。倘若那個時候你現出身形的話,怕是爺爺在天都埋伏多年的暗線便要被人給全部挖出,一網打盡。那樣的話,我們便成了瞎子聾子,以後再想要替爺爺報仇,為家族雪恥就更加困難。”
“謝謝公子諒解。”莫老闆感激的説道。
李牧羊看着莫老闆,出聲問道:“莫老闆怎知我身陷險境?又怎麼會這般及時出現呢?”
莫老闆額頭冷汗嗖嗖,沉聲解釋着説道:“是紅袖姑娘見到公子長久未歸,擔心公子遇到危險,所以讓屬下出去看看。沒想到趕至斷橋,發現有人攔截小心小姐的馬車——我猶豫再三,不敢現身,只能在燕公子危急時刻出箭攔截。”
“是我請莫老闆前去接應。”紅袖也附和着説道。
李牧羊點了點頭,説道:“我並無懷疑之意,只是心中疑惑,我來到天都的消息應該無人知曉,前去和小心小姐相見也是臨時起意,應當是神不知鬼不覺——怎麼剛剛和小心小姐見面,就立即被人盯梢半路攔截?難道你們兩位都不覺得奇怪?”
“我也正想詢問公子,是不是你和小心小姐相見的事情被他人知曉——不然的話,為何行蹤會被暴露呢?”紅袖和李牧羊關係密切,可以説是最早忠於李牧羊的陸氏嫡系。所以,她和李牧羊説話自然是直來直往。
“應該不會。”李牧羊認真仔細過一番,説道:“我知道事關重大,出去的時候極其謹慎,在天都城外繞了好幾圈才重新返回——我對自己的身法很有信心,倘若有人跟蹤的話,一定難以避開我的眼睛。”
“這可就奇怪了。”紅袖一臉深思的模樣,説道:“這一次實在是驚險萬分。倘若公子的行蹤暴露,怕是整個天都城的高手都會來圍剿公子,就算我們有心想要相助,怕是到時候也毫無意義——所以,紅袖懇求公子以後行事切忌要萬分小心,免得被人尋到真身招惹來殺身之禍。”
李牧羊冷聲説道:“我來,是為報仇而來。倘若實在是迫不得已,大不了一走了之——不過,宋家先是殺我爺爺,毀我陸氏,現在又險些殺掉我的朋友,我豈能與其善罷甘休?這筆帳,我一定要找他們討還回來。”
“公子切莫衝動。公子此番回來,本就有向宋家尋仇的意圖。但是,還請公子按計劃進行——倘若公子一怒之下去和宋家人拼命,能否殺掉宋孤獨是未知之數,宋家也不會像我們所期待的那般族毀人滅一撅不振——”
李牧羊眼神冷厲如刀,想起燕相馬為了擋下宋拂曉而所做的一切,殺氣騰騰的説道:“我與宋家不死不休,就先讓他們僥倖活上幾天。”
“公子,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李牧羊沉吟片刻,説道:“我原本想要讓相馬帶我進宮,現在相馬傷重,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實現——”
李牧羊看着莫老闆,出聲問道:“莫老闆可有路子?”
莫老闆猶豫片刻,説道:“宮裏我們也有內應,只不過人微言輕,怕是沒辦法帶公子見到想見之人。”
“那就不要打草驚蛇了,我再想想其它的辦法。”李牧羊説道。心想,或許楚寧能夠幫自己這個小忙?
只是,自己雖然和楚寧接觸不多,卻也知道這個女孩子的心地善良,只是當初飽受先皇寵愛,有點兒盛氣凌人而已。難道,自己就要把這個原本已經傷痕累累處境可憐的女子拉進這一潭渾水之中為已所用?
“是。公子。”莫老闆出聲説道。
他看了一眼李牧羊,又看看欲言又止的紅袖,恭敬説道:“屬下先回房休息了,公子有什麼事情讓紅袖吩咐一聲就是了。”
“有勞莫老闆了。”
“公子叫我莫四季就好。”莫老闆謙虛的説道。
李牧羊笑着擺手,説道:“還是叫莫老闆吧,免得在人前露出破綻——”
等到莫老闆離開之後,紅袖走到李牧羊身邊,説道:“今夜之事,公子心裏可有懷疑?”
李牧羊搖了搖頭,説道:“倘若當真有人知道我的行蹤,並且把我出賣了的話——應當是宋孤獨那個老狗親自出手,出來的就不只是宋孤獨的影子宋拂曉了。”
“公子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李牧羊表情凝重,説道:“等着看吧,看看他們到底想引的是哪條蛇——”——
宋家老宅門前,數匹快馬狂奔而來,為首的白衫少年將手裏的繮繩一丟,快步朝着大院走來。
宋洮徑直來到廚房,老管家蹲在地上燒火,爺爺宋孤獨正在親手煎藥。自從晨曦妹妹病情加重之後,妹妹每日所服湯藥都是由爺爺親手熬製。
這讓宋家上下乃至整個天都城的重要人物側目,所有人都驚詫那個女孩子在這位老神仙心目中的份量。怕是就連當今的西風帝王都沒機會喝上宋老神仙親手煎熬的湯藥吧?
宋洮闖了進來,急聲説道:“爺爺,宋拂曉犯下大錯,還是趕緊讓他離京吧——”
藥罐子滋啦啦的作響,宋孤獨用一雙木筷輕輕的攪拌着,好讓裏面的幾味珍貴藥材能夠煎得更加透徹一些。
宋孤獨頭也不抬的問道:“大錯?犯了什麼大錯?”
“爺爺,宋拂曉差點兒殺了燕相馬——”
“只是差點兒,終究還是沒殺。”宋孤獨説道。“再説,他為朝廷辦事,捉拿叛國兇犯,也算是情有可願。”
“可是——”宋洮心裏一驚,心想,難道説宋拂曉做出這等惡事是受了爺爺的指使?可是,爺爺怎麼可能讓他去傷害一個晚輩呢?這很不符合爺爺的心性以及行事風格。“如何向崔燕兩家交代?更何況宋家即將要和崔家那邊結成姻親——”
宋孤獨擺了擺手,雲淡風輕的説道:“不礙事。影響不了大局。”
“爺爺——”
宋孤獨總算是抬頭看了宋洮一眼,然後將筷子放到一邊,説道:“小火慢燉,多多攪拌——可千萬別煎得太猛,那樣的話湯藥就帶着一股子糊味。晨曦最不喜歡這股糊味了,我怕到時候她不願意入口。”
“放心吧。看到老爺煎了那麼多回,我都記在心裏呢。”老管家笑呵呵的説道。
宋孤獨轉身朝着廚房外面走去,宋洮也立即緊隨其後走了出來。
回到院子裏,那股子濃郁的藥香味便也淡了許多。
宋洮看着宋孤獨安靜等待,知道他有話想要和自己説。
“燕家可有動靜?”
“監察司的人把燕相馬送了回去,燕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所有重要人物全部聚集,正在邀請名醫前去給燕相馬治傷——”宋洮將自己所知的情況説了出來。
“崔家呢?”
“説是崔家老爺子也去了。”
“你不覺得奇怪嗎?”宋孤獨笑着説道:“燕相馬傷得如此之重,直到現在還沒有人前來找我這個老頭子討還公道——”
宋洮眉頭微挑,問道:“爺爺的意思是?”
“兩個幼#童打架,倘若兩家父母世代相交,會是什麼境況?”
“自然是受委屈的那一言前去找打人的那一方家長去説道説道。”宋洮沉聲説道。
“倘若受委屈的那一方家長偏偏沒有去呢?”
宋洮心神微動,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爺爺宋孤獨,説道:“難道説——他們存有報復之心?”
“來了比不來好。”宋孤獨輕輕嘆息,説道:“不來,要麼説明他們心存報復,要麼,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燕相馬可能是在庇護那些叛國之賊——崔見不是做過試探嗎?他故意將幾樁涉及到陸氏餘孽的案子交由燕相馬去處理,雖然燕相馬將那些參與叛國之人全部都斬殺,卻又暗地裏放了他們的家人——”
“燕相馬和陸氏逆賊勾結?”
宋孤獨輕輕搖頭,深邃的眼神看向夜空,就像是能夠穿破重重黑幕,看到那雲層後面的浩瀚星海。
“燕相馬——”頓了頓,宋孤獨沉聲説道:“無足輕重。怕的是燕相馬身後之人的有想法。”
“——”
正在這時,一個年輕童子腳步輕靈的走了進來,恭敬説道:“老神仙,國公大人來訪。”
宋孤獨神情微動,看了孫兒宋洮一眼,説道:“洮兒,你親自出去迎接。”
“是,爺爺。”宋洮笑着説道:“崔老爺子來了,爺爺擔心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吧?”——
秋風瑟瑟,落葉繽紛。
燕相馬坐在牀榻之上,看着那滿院的落葉面神情哀傷。
雖然救回了一條性命,但是因為當日受傷嚴重,直到現在他的身體還極其虛弱,怕是一時半會兒難以痊癒了。
他的身上蓋着厚厚一條棉衣,身邊還燃燒着熊熊炭火。雖然凜冬還沒有真正的到來,但是燕相馬已經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嘎吱——
厚實的木門被人推開,一羣人風風火火的朝着小院走來。
燕相馬只聽腳步聲音,便知道來者是誰。
沉沉嘆息,該來的還是要來,怎麼也是躲不過的。
“下去吧。”一箇中年男人沉聲説道。
燕相馬聽的出來,那是父親燕伯來的聲音。他將自己小院裏面的丫鬟僕人全部都逐了出去,這樣好方便他們的談話。
果然,一羣人闖了進來,為首之人是爺爺燕東樓,緊隨其後的是大伯燕無暇,二叔燕伯濤,以及最後面的是父親燕伯來。
燕東樓年紀雖長,但是因為長期修煉的原因,看起來只有五六十歲的模樣。威風赫赫,走路生風。
大伯燕無瑕是家族第一高手,到底進入了什麼境界,燕相馬並不清楚,怕是隻有爺爺二叔他們幾人知曉。不過,數年之前就已經是枯榮上品,當時還被譽為枯榮境內第一人。是他們這一輩當中有數的高手之一。
當時都説他和止水劍館的木浴白都有資格位列未來天都第一人的資格,沒想到的是,木浴白差點兒毀在了那頭惡龍的手裏。而燕無暇平時深居簡出,幾乎不問世事,倒是從來沒和李牧羊打上照面。
二叔燕伯濤是户部相,掌管西風錢糧。這是西風朝堂最重要的三個部門之一的頭頭之一。
第一為史部,掌控天下官員的官帽。見官大三級,可以説是天下第一部。
第二部便為户部,有錢的才是大爺。無論是史部還是其它部門的頭頭腦腦,誰不需要資金上的支持?誰不要多往自己的腰包裏面多撈取一些?
第三部為軍部,軍部是大部,也是要害部門。因為軍隊大多都掌握在各大家族或者皇親國戚的手裏,軍部裏面的堂官們所説的話反而不是那麼有用。
當初陸行空雖然不在軍部任職,但是因為有國尉之職,大部份的軍隊又掌控在他的手裏,所以,陸行空説的話比那些坐鎮軍部的大佬們還要管用。不誇張的説,西風軍隊,三分之一掌控在陸氏之手。
倘若陸氏謀反,怕是失去民心,其它各部軍隊也必然趕來勤王。
但是,倘若陸行空有意做一個疆域之王,劃地而據,怕是就連皇室都對他無可奈何。
可惜的是,陸氏滿門宗烈,卻落得如此這般悽慘的命運。
“相馬,身體好些了吧?”燕東樓看着牀上的燕相馬,出聲問道。
燕相馬從牀上爬了起來,挨個對着幾位長輩行禮,説道:“相馬見過爺爺,見過大伯、二叔,還有父親——感謝爺爺記掛,我的身體好多了。”
燕東樓虎目陰沉,聽了燕相馬的回答之後,點了點頭,説道:“沒事就好。好不容易讓秦神醫把你給救了回來——以後可要懂得惜命才是。”
“爺爺訓戒的是。相馬以後定會小心謹慎,保重自己的身體。”燕相馬恭敬説道。
“嗯。”燕東樓看到燕相馬態度極佳,臉色也緩和了許多,出聲説道:“伯濤,還是你來和相馬説吧。”
燕伯濤點了點頭,走到燕相馬身邊,笑呵呵的看着燕相馬,問道:“相馬,你當日重傷而歸,我們只關心你的病情,卻沒有詢問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小心雖然為你做了些解釋,但是我們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你當時當真是為了維持小心的顏面才去攔截那宋拂曉搜車的嗎?”
燕相馬臉色凝重,點頭説道:“宋拂曉欺人太甚,看到小心妹妹只是一個孤弱女子,所以就上前欺負——我若是遇不到也就算了,偏偏讓我遇到了,我怎麼可能讓他得逞?我當時維護的不僅僅是小心妹妹的顏面,還有我們燕崔兩家的臉面。要是讓那宋拂曉搜了小心妹妹的車子,與她名譽有損,對我們也有危害。宋家人就可以如此欺負咱們燕家人了?”
燕伯濤眼神閃爍,説道:“你當真不知道車廂裏面另有其人?”
“什麼?”燕相馬一臉驚詫,説道:“車廂裏面還另有其人?不是隻有小心妹妹和她身邊的隨侍丫鬟嘛——小心妹妹的性子我是知道的,她不會和陌生人同行。”
“據宋拂曉所説,當時車內有叛國惡徒——而且,他也明言對你説過此事。”
“那是他們的藉口。是荒謬之言。”燕相馬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氣急敗壞的吼道:“這是他為自己傷我辱我找的藉口。小心妹妹剛剛從宋家老宅出來,難道那叛國之徒是從宋家老宅裏面帶出來的?除此之外,哪裏還有什麼叛國惡徒?”
燕伯來看了兒子一眼,説道:“李牧羊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