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推進來的楊華心裏一下子成了死灰,而沒有對這個屋子一點的觀察,此刻的他,卻留神看了一下。
只見這個監牢還挺大,只是中間的地方則是一個擠滿了水的死水潭。
而剛才那撲鼻的臭味原來就是從這個死水潭裏發出來的。
那個死水潭不是很大,大概有幾米那麼寬,裏邊也看不出來有多深,不過從黑乎乎的水面看來,這裏邊絕對異常的骯髒。
楊華扭頭看着四周,只見這個屋子不僅大而且裏邊還有另外一個小房間。
而這裏的微微亮光就是從隔着死水潭前面的小屋裏發了出來。
楊華一下子愣在了那裏。難道這裏真的還有人?
難道剛才獄警嘴裏所説的那個殺人狂魔在那個房間內?
這時的楊華説實在的已經忘記了害怕,此刻在他的內心,已經完全的死掉了,而唯一可能還算得上遺憾的事,就是還沒有對那個曾經在醫務室給自己治好傷的白小蝶。另外還有一個沒有實現的承諾。
想到這裏楊華不僅有點後悔,後悔自己不應該答應這個姑娘,而導致現在那個姑娘還一腔熱情的等着自己給她帶來消息。
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雙手所摸的地方無不是冰冷的牆壁,雙腳慢慢的向着前面走去。
只見他繞過了那個死水潭,便向着那閃着微光的那個唯一的破舊房間內走去。
裏邊果然有一盞昏暗的電燈,只是電燈上面落得滿是灰塵而導致了它不是很亮,而再望裏邊看卻什麼也看不到。
楊華大膽的向着小屋內走去。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往前面走,他的雙腿則越發的軟,越走,心跳卻更加的快。
當終於到了那門口的時候,只見裏邊在前段的石壁上,吊着一個微量的點燈,而在裏邊則是一個,一個人。
對是個人。
楊華盯睛眼看,確實是個人。
只不過不同的是那個人的雙手雙腳之上全部被拴着手腕粗的鐵鏈,而那些鐵鏈根本就沒有鑰匙,而是直接用鐵焊鑲在了一起。
再看那人,他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像是街邊的乞丐,髒亂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臉,使人無法看清,身上的衣服好像已經隔了幾個世紀,而且有的地方已經爛的不成樣子,整個人像是石像一般坐在那,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
“喂,你能聽到麼?”楊華的聲音在這個小鐵屋裏顯得格外的響亮,而且他叫出之後迴音像是卡帶的錄音機一樣久久的在這個小黑屋裏迴盪開來。
那好似死了一般披頭散髮的熱沒有動,也沒有説話,整個姿勢像是已經死去很久。
“喂,你還活着麼?”楊華的聲音加大了些。
對面的傢伙仍舊不動,不説。
好似真的死了。
楊華望着這個好似已經死了的人,心裏不僅暗想,難道他就是那獄警嘴裏恐怖的殺人狂魔?難道他已經死了?
楊華想到這裏,慢慢的向着那好似死了的傢伙身前靠去。
當終於還離那快要死了的人面前還有不到兩米的時候,那個看似已經死了的人突然動了。
他的身子霍的站了起來。
而起身的速度還沒有等楊華看的清楚,那個影子便向着楊華的身體撲來。
楊華一點反應還沒有做好,但是整個人這時卻已經快翻起了白眼。
一雙冰冷的手緊緊的捏住了楊華的脖子,而在楊華的耳朵邊則出來一個好似地獄裏的聲音一般。
“你們還想來騙我,我告訴過你們,來了只有死,只有死。”
隨着那個地獄般的聲音的響起,他捏在楊華脖子上的手已經使勁,楊華雙手緊緊的掰着那隻冰冷的手,兩條腿拼命的亂蹬,可是身體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想不到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楊華的心中此刻只有這一個想法,哎,實在是沒有想到。
只見楊華的身體逐漸的失去抵抗力,兩條本來還在那撲騰的腿,這時已經慢慢的停止了動靜,兩眼更是翻白。
過了一小會,楊華徹底的沒有了動靜,而那個披頭散髮的怪物,則久久的握着面前的楊華,突然他的手揚起,楊華的身體跟個棉球一樣摔在了地上。
他死了麼?
沒有人知道。
不過表面上看去他確實已經沒有了一點反應。
楊華卻有點死的不明不白説實在的。若是他泉下有知,他肯定氣得蛋疼,但是他真的死了麼?
當楊華慢慢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黑暗,自己死了?
這是楊華的第一個疑問。難道這裏就是傳説中的地獄?
楊華的眼睛張了開來,望着頭頂,他想動,但身上劇烈的疼痛卻是他無法挪動一下,但另外一個問題立馬傳進了楊華的腦海裏。
怎麼鼻子裏還是那股腥臭的味道?
難道自己這地獄也跟那死人屋一樣也是如此的撲鼻腥臭?
還在胡思亂想的楊華,猛然聽到一個好似地獄般的聲音。
“你醒了?”
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出,讓人聽起來渾身的不舒服,但聲音裏卻包含着一種令人害怕的氣勢。
楊華的腦袋一下子蒙了。
他記得這個聲音,那是他臨死前聽到的聲音,這種聲音一個人即便是隻聽一遍也會一輩子記起來的。
他還朦朧記得臨死前這個聲音在他耳邊怒聲説:“你們還想來騙我,我告訴你們,來了只有死,只有死。”
難道自己還沒有死?
楊華的心差點跳了出來。
他強忍着身體上的劇烈疼痛,慢慢的俯身坐了起來,只見自己確實還沒有死,因為他所看到的還是那間死人屋,還是那間只有一盞微量燈光的破屋子。
而在他的前方,仍舊是那個披頭散髮的怪物,仍舊保持保持着那個古怪的姿勢在那裏一動不動。
而耳朵裏邊傳來的還是剛進這間屋子的時候嘩啦啦的流水聲。
自己確實沒有死!
不知道為何,一向都想死的楊華,在得知自己還死的時候,他的內心竟然會如此的興奮?
“你……你沒有殺我?”楊華艱難的兩隻手臂撐住自己疼痛的身子望着前面披頭散髮的怪物問説。
此刻他的心裏才知道,面前的這個怪物肯定就是傳説中的殺人狂魔。
因為就從剛才那一擊的情況來看,在楊華的心裏,他無疑是比監獄裏邊任何窮兇惡極的殘暴兇徒的身手更加的敏捷,更加的致命。
只見前面的怪物沒有説話,也沒有動,過了好長一會,才聽到那個還似地獄裏的聲音從他的嘴裏傳出:“你不是他們的人,對麼?”
楊華聽的發愣,從剛進來這個鬼地方,楊華就聽到的是這句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又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還是不明白。
楊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怔在了那裏。
“我在問你話。”那個地獄般的聲音好似已經發怒説。
楊華想了想説:“我不知道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披頭散髮的怪人沉默了。
過了良久:“你怕不怕死?”
突然傳來那怪人奇怪的聲音問説。
楊華心裏一愣,説實在的通過剛才的事情之後,楊華心頭還真有點畏懼死亡?是啊,我聽人説,一個人若説他不怕死,那他肯定在扯淡,肯定在欺騙自己,敢問這活在世界上的人誰不怕死?
“怕、。”楊華老實的回答説。這句話説的很實在,一點也沒有摻假的意思。
對面的聲音又説:“既然怕死,為什麼還到了這裏?你不知道只要進了死人屋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活着出去的麼?”
楊華顯然很清楚,但是此刻他卻有點生氣,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除非弱智還有傻子才會笨到鑽到這種地方,一個正常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自己來的。
“我是被唐青逼到這裏來的。”楊華説。
“唐青,唐青,又是你……”那披頭散髮的怪物在聽到唐青的兩個字之後,聲音變得更加的難聽,好似對這個名字他有着深仇大恨似的。
“你認識他?”楊華禁不住納悶問説。
那劈頭散發的怪物突然怪聲大笑起來。
“我認識他?我在十年前就認識他了。我怎麼能不認識他呢?就算他化成了灰我都會認得他。”那披頭散髮的怪物突然怪笑了起來。
楊華沒有在啃聲,聽那怪人的口氣,他至少在這裏已經被關了十年。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你麼?”那怪人突然説。
楊華搖了搖頭説道:“不知道。”
其實他真的不知道。
那怪人突然悲涼的説道:“你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裏呆了多久?你知道人這一輩子最痛苦的死法是什麼?”
楊華面對這個怪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是覺得眼前的這個被黑獄的人都稱為殺人狂魔的傢伙其實並不是如此的狠辣。
楊華仍舊搖了搖頭説:“不知道。
只聽那怪人突然説:“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就是,一個人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孤獨的等死,那種寂寞,痛苦,是比中槍,刀砍還難受的一種死亡。”
楊華聽到那怪人説完不知道為何,在他的心理猛然對這個披頭散髮的怪物心中有那麼一點憐憫之意,而對自己呢又是感到深深的可悲,因為自己將要和這個怪人一樣坐在這裏忍受着這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現在你總該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殺你了吧?”那怪人突然嘿嘿的笑了起來。
那楊華心裏一愣,原來這怪物是讓自己陪着他。
“我知道你想讓我陪着你等死。跟你一起承受着世界上最痛苦的死亡方式。”楊華突然説。
那怪物嘿嘿的笑了起來、。
“對,你説的對,知道麼,我一個人已經孤獨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他的聲音裏含着一股痛苦,又包含着一種悲憤。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的仇恨。
楊華聽到那怪物這麼説,心裏極為憤恨,想不到這怪物內心如此的狠毒……
那怪物説完好似很滿意似的,一個人突然又坐回了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呆在那裏,再也不説一句話。
倒是楊華卻傻愣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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