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我不想活了,這死丫頭明明已經服下了血蓮子,也已經接續了斷骨,生機也已平穩了,怎麼偏偏一直未曾醒來呢?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倒是殭屍引來了不少,而且越來越厲害了,小爺如此雄心壯志進入了玄域,結果現在落到天天打殭屍玩啊……”
方行坐在洞府門口,痛哭不已。
大鵬邪王看着,又好氣又好笑,吐嘈道:“誰讓你偏挑了個墓室給這丫頭養傷來着?”
方行道:“這不順便看到了嗎?地方還挺大,便像個洞府一般,住着多好!”
大鵬邪王冷哼了一聲,道:“那就別嫌煩,這墓室本來就是一處邪地,是那些殭屍邪魅的聚集之地,你把人家的窩佔了,再加上這丫頭身上的血氣如此濃郁,又怎麼會不引來成羣結隊的殭屍襲擊?嘿嘿,這羣殭屍本是最低劣的靈體,但被玄域籠罩,也得到了濃郁靈氣滋養,自然會越來越強了,卻是玄域玄妙,硬生生將這些低劣靈體化作了天然護寶靈獸……”
方行道:“管他呢,你就説這丫頭什麼時候好吧?”
大鵬邪王冷笑道:“你這小鬼也忒心急了些,你可知道這丫頭當時受傷有多重?脊骨斷裂,臟腑破碎,連心臟都被震碎成了兩半,那金家的丫頭,根本就是奔着要她命的目的去的,也幸虧你手上有血蓮子,才能吊住她的命,不然元嬰大修來了,也救不得她的命!”
“如今她斷骨已接好。臟腑卻未長好。只能等待血蓮子那龐大的血氣被她身體吸收。然後化作靈氣,滋養臟腑,至少也得七天,臟腑才能癒合,當然完全長好也沒這麼快,少説也得十天半個月的,這已經是奇蹟了,你以為把一個垂死的人救回來是這麼簡單的?”
方行欲哭無淚道:“那我就一直在這裏待著嗎?寶貝被人搶光啦……”
大鵬邪王道:“那就不顧這丫頭死活。裏面奪機緣去吧?”
方行不説話了,蹲在地上畫着圈圈。
大鵬邪王無奈的換了口氣,不再理他,轉身將楚慈身體周圍擺放着的三顆血紅色的珠子收了起來,又向方行伸出了手,方行便又掏出了五顆乳白色的珠子遞給他,大鵬邪王重又擺在了楚慈身邊,這卻是方行沒事將殭屍滅掉之後,取出來的屍丹,是一種低階的藥材。
這種殭屍。卻是絕妖嶺的特有邪靈,當年逐妖一戰。太過慘烈,以致這裏變成了邪地,吸引了無數殭屍邪魅等物從四面八方聚集到了這裏,稱其為屍窩也不過為,後面玄棺天降,卻將此地變成玄域,其間的殭屍也得到了靈氣滋養,倒變得實力強大了許多。
當然,這玄域外圍的殭屍便是再強,對上方行這樣的築基境高手也造不成半分威脅,只是一波又一波的,被他閒着無聊時殺着玩而已,倒是大鵬邪王看上了這些殭屍的屍丹,讓方行每斬殺一隻殭屍之後,便將屍丹收集起來給他,然後他就擺在楚慈面前,也不知做什麼。
“第十三顆了吧?你到底是在幹什麼?”
方行有些好奇的探着腦袋打量。
大鵬邪王冷哼了一聲,道:“老夫教你個乖,也讓你知道老夫這金丹妖王不是浪得虛名,這些屍丹,其實是一種藥材,在滿身屍毒的殭屍體內温養,陰極生陽,邪極生正,倒是一種難得的療傷、解毒之物,而這丫頭修為尚低,治她的傷,如今缺的只是時間而已,倒還用不了血蓮子這龐大的血精之力,全都散溢了出來,老夫便用這散溢的血精之力温養屍丹,再加上幾昧靈藥的搭配,便可以煉製出一爐集療傷、解毒於一體的聖藥來,此藥……”
大鵬邪王説的興起,正要誇讚一番這屍丹聖藥的神奇作用,卻被方行打斷了:“值錢不?”
大鵬邪王被憋的一口氣上不來,憤然一揮衣袖,叱道:“孺子不可教也!”
雖然心裏巴巴的想着,但等待楚慈傷愈,還是耽擱了五天的時間,楚慈終於醒了過來,按照大鵬邪王的説法,這丫頭如今算是真正的脱離了危險期了,可以由方行帶着離開,只是仍然不能動用靈氣,更不能與人鬥法,還是一個重傷號,由方行背在身上走。
離開了這個住了五天的墓室,方行揹着楚慈,一溜小跑,一顛一顛的。
“九哥……你跑這麼快……幹什麼?”
楚慈覺得有些奇怪,又因為忽然間叫了這樣一個之前未叫過的稱呼,臉有些紅。
方行卻根本沒留意道,一邊跑一邊道:“搶寶貝啊!”
“搶寶貝?”
楚慈微微一怔。
背後飄着的大旗中傳來了大鵬邪王的聲音:“丫頭,你就休諒一下吧,在你養傷的這段時間裏,可把他憋壞了,若不是擔心你的傷勢,早就跟脱繮的野兔子一樣竄出去了……”
方行轉頭,向大鵬邪王怒道:“那叫脱繮的野馬!”
大鵬邪王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倒還有些見識!”
方行道:“那當然,小爺跟着四叔讀過幾天書的,他説若不讀書,別人罵我都不知道!”
大鵬邪王倒有些愕然,道:“讀了幾天?”
方行道:“四五天呢!”
大鵬邪王咳了一聲,不説話了。
方行當然不會提自己的糗事,當年被四叔叔拿春宮圖引着,讀了四五天書,硬生生不肯往下讀了,爬到樹上誰叫也不肯下來,最後是被大叔叔拿弓箭指着逼下來,又八位叔叔輪流拿刀架在脖子上,斷斷續續的認了一年的字,才勉為其難認全了文字的。
楚慈伏在方行背上,捂着小嘴笑了起來。
過了半晌,她將小腦袋輕輕靠在了方行的背上,滿意的吁了口氣。
這五天時間裏,她雖然處於昏沉的狀態裏,卻還有一絲清明在,偶爾也會睜開眼來,每一次睜開眼,都會看到方行或是焦急或是煩躁的臉,有時候也會聽到洞府外面傳來的方行大呼小叫打殭屍的聲音,這一幕一幕殘缺的畫面,卻在她心裏根植了一個永難忘懷的記憶……
伏在這樣一個人背上,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行走在玄域裏,卻是處處靈脈仙園,本是寸草不生的絕妖嶺,在玄域落下來之後,卻變得宛若仙域一般,就連路邊,都有可能生着靈草與仙果,只可惜,在這玄域外圍,所有的靈草與仙果都被人採摘了,只剩光禿禿的枝丫,看的方行心疼不已,越跑越快。
只可惜揹着楚慈這丫頭,他卻只能小跑,維持着平穩,跑快了她身子會受不了。
遠處,羣山巍峨,仙殿瓊樓若隱若現,象徵着無盡的仙緣。
一溜小跑,趕了十幾里路,卻驟見前方行一處山谷之中,正有一隊人馬從山谷裏走了出來,為首之人身穿錦衣,三十餘歲,正憤憤的罵着:“他媽的,咱們來的太晚了,除了一株綠絳草外,已經屁東西都沒有了,必須儘快趕往玄域裏面,聽説裏面好東西多得很……”
一邊罵着,登上了一輛馬車,正要向前趕路,忽聽得一聲大喝傳來:“站住,打劫!”
一眾修士皆吃了一驚,二十幾雙眼睛齊唰唰看了過來。
卻見一個小叫花般模樣的人,手裏提着一根獨腳銅人槊,背上還揹着一個小女孩,身後飄着一杆大旗,正一溜小跑追了上來,同時喝命自己這些人不許動。
“你……一個人要打劫我們這些人?”
錦衣少主從馬車裏探出來了一個腦袋,詫異的問道。
來的自然便是方行了,到了近處,把楚慈往山坡上一放,叫道:“不錯,打劫!”
“哈哈……”
“這小鬼瘋了不成?”
“一個人打劫我們這所有人,他當自己是誰?皇甫家的道子嗎?”
眾修士笑的前俯後仰,笑意之中,更是隱含殺氣,紛紛將法器祭了起來。
“嚴肅點,這打劫呢!想要命的就把你們從玄域呢拿到的東西交出來!”
方行大喝,作出一副兇狠模樣,銅人槊在自己手上拍着,一步步靠近了過來。
那錦衣少主冷冷一笑,寒聲道:“小鬼,你是什麼人?也敢來打劫本少主?”
方行也冷冷笑了起來,道:“小爺就是方行,劫你不得麼?”
説着,頗有些自得,換回了自己的名字,這感覺就是爽。
而且照他看來,自己説出了名字,想來再打劫就不會這麼麻煩了吧?畢竟一人絕四脈的名聲在那裏放着,估計能唬住不少人,他可是牢牢記得大叔叔告訴過他的金玉良言,把肥羊殺光了再搶東西不算本事,一説自己的名字便將對方嚇的交出寶貝來才叫本事!
方行估摸着,自己如今應該也達到這個境界了。
卻沒想到,對方一聽”方行“這倆字齊齊怔了一怔,半晌之後,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他説自己是方行!”
“真當我們這麼好騙嗎?是個人就來對我們説他是方行?”
“哈哈,方行正在玄域之中與黑水湖的修士斗的厲害,豈會跑來玄域邊緣打劫我們?”
“擒下這小鬼,讓他知道一下唬騙我們的下場!”
眾人的笑聲裏,方行呆了一呆,極力辯解着:“都別他媽笑,我真是方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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