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歸墟之後?唉,小爺慘吶,那條赤龍倒是沒什麼,實際上它不是想吃我,卻是因為我做了他便宜姐夫,趕着來討好我的,不過在裏閉關參悟三昧真火的時候,卻是一時忘情,醒來之時竟爾過了兩年,把個小爺我餓的喲,看着那條龍跟看着紅燒泥鰍一樣,然後就去洗澡啊,結果就聞着烤肉味了,過去討塊肉吃,卻被人給抓了,生生釘了四根這麼粗的釘子……”
此時的方行與大金烏,已經佔了熊王的白骨山,搬出了熊王窯藏的美酒,倒是沒有真個兇殘的生生挑肥的小妖宰來吃,只是蒐羅了一堆這熊王藏起來的乾肉與瓜果等為餚,便這麼大馬金刀,在一羣小妖們的圍觀下暢飲起來,談及別往來事,方行邊説邊長嘆不已。
而一眾小妖,見大王落在了他們手裏,又知這兩個傢伙實力驚人,卻也無人敢反抗。
“嘿嘿,幸虧金爺我沒跟着進去……”
大金烏有些慶幸,賊兮兮偷笑了兩聲,幸慶自己當時逃了。
方行一瞪眼:“你説啥?”
大金烏急忙正色道:“沒啥啊,你繼續説,後來怎麼樣了?”
方行嘿嘿一笑,道:“後來還能怎麼樣,小爺我忍辱負重,犧牲色相,混進了他們那個氏部,後來找機會引來妖獸,把他們給打殘了,再後來,尋龍氏現身……就這樣,小爺得了太上道統遺藏,大鵬邪王得了朱雀肉殼,大狗子嘛。更幸運點。一覺醒來沒準就成仙了……”
“這……這……這……這是真的?”
大金烏此時已全無初時的慶幸之態了。眼睛睜的大大的,滿面痛不欲生,半晌之後,才一趕哀嚎,飛撲過來抱着方行的腿:“方大爺啊,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當初不該懷疑您老人家的本事,我當時就該跟着一塊進去的……話説那太上道經能傳我一份不?要不歸墟里面的兇獸給我一兩萬只也成……實在不行我吃點虧。給我半池子造化雷液行不?”
望着它深情款款瞅着自己的綠豆眼,方行沒來由感覺一陣噁心,飛起一腳將它踹了出去。
“晚了!”
確實晚了,大金烏也知道小強盜的理念,一塊乾的買賣怎麼分都好説,沒摻與就沒得分。
當然心裏是不死心的,琢磨着日後多磨嘰幾次,總得撈點好處過來。
“別光説小爺的事,倒是你來?好在也是跟小爺一起廝混了這麼長時間的,怎麼倒被人用這麼簡單的小計謀給坑了?哈哈……被人捉姦在牀……你還能爭點氣不?”
方行想起了大金烏被陷害的理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他看來,平日裏油滑似鬼的大金烏會吃這麼一個虧。也真是陰溝裏翻船了!
“我?”
金烏倒是一怔:“我沒被人算計啊,倒是被落井下石了……男人嘛,犯點錯誤不很正常?”
“嗯?你不是被人陷害的?”
方行也頓時微微一怔,開口問道。
大金烏臉皮厚,倒也沒什麼不好意思説的,咂摸了一口酒道:“這事説來就話來了,那天我不是被幾個朋友叫去赤蠍真人那裏飲宴嘛,這酒過三巡,那隻老蠍子就喚了它新過門的一房小妾來,那長的叫一個水靈喲,嫩的能掐出來,還一個勁的朝我放電……你説哥們能放過麼?就趕緊多灌了那老蠍子幾杯,將他放倒之後,便朝着那小妾的洞府摸過去了……”
“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量那老蠍子知道了也不能説啥,卻沒想到,它那小妾也不是個好貨,不知從哪裏學來了南瞻多情道的邪法,卻想通過房事盜我精元,結果我修煉過了太上不死經,精元穩固,肉身不壞,她盜取失敗,卻遭反噬,自個兒一身的精血全都枯敗了,便是我也受到了波及,氣血沸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動彈……那時已經被發現了……”
方行聽得有些目瞪口呆,這才明白,合着大金烏竟然不是遭人陷害,純粹自作自受。
“那你説的落井下石又是怎麼回事?”
方行呆了半晌,才開口問道。
大金烏翅膀一拍石案,嘆道:“這就是那羣所謂好友的功勞了,當時惹出了這檔子事,金爺我也自認倒楣,已經跟老蠍子説好了,拿一枚仙精賠他的小妾,結果誰曾想,其中卻有一人,竟然與黑木嶺暗通款曲,把這件事暗中通知了黑木嶺上的鱷王,他們便當天發動突襲,收買了老蠍子,又或逼或誘,將我那一羣好友也一個個買通了,一起指證我,偏偏我當時氣血沸騰之症一直未曾好轉,待到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扭送到妖庭大殿裏去了……”
再往後面的事情,方行倒已知曉,只是這其中的糾葛卻未想到這麼深。
大金烏出這事,可謂撞了大黴運,當然,也是被有心人盯上了的後果,説不定針對它的算計已經開始謀劃了,只是這賊廝太不爭氣,還未等到人家出手,它自己就出事了……
結果被人家借局佈網,一下子便將它拿的死死的。
“那個人族的太石長老,當真不是個好東西,在妖庭大殿裏,便已明言對我説,要想活命,便只有交出我肉身如此強橫的法門……本來交就交吧,金爺我又不是死抱着經文不肯撒手的主兒,但關鍵是我交不出來啊,那經文不可説,不可傳,烙印神魂,讓我交個屁?”
説到後來,大金烏憤憤喝了一口酒,把空了的瓦罐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算計你的恐怕比那個叫太石的老傢伙還要難纏的多呢……”
方行沉着臉,把孤刃山的猜測向大金烏説了一遍,卻也將這廝嚇的不輕,萬萬沒想到,竟然有傳説中的九頭蟲一族盯上了自己了,細想下來,已然後背發寒:“難怪將我關進來之後,一不提審,二不刑迫,只是扔我在這裏自生自滅,合着還有後手沒使出來啊……”
方行道:“我便是覺得那些人肯定再算計什麼,所以感覺不能拖了,要儘快把你撈出去!”
大金烏連連點頭,嘿嘿笑道:“果然是好兄弟……”忽又轉念一想,驚愕道:“不對啊,你若在外面,還能想辦法撈我出去,可如今你也被關進來了,那還怎麼出去?且不説這黑淵大獄周圍的層層大陣,便是那鎮守在大淵第一層的黑淵獄卒也不是好惹的啊……”
方行嘿嘿一笑,道:“要是沒個章程,小爺又怎麼敢直接進來尋你?”
大金烏見到了他這笑容,沒來由一陣後背生寒,他可是知道方行一向膽大包天,只怕事小,不怕事大的,見他露出了這笑容,登時顫聲道:“你不會是想炸了整座黑淵吧?”
方行聽了卻也有些無語,心想這廝也太看得起小爺了。
想炸掉這黑淵大獄,那得需要多少爆炎符啊,自己也得有地方買不是……
大金烏見方行不是打算炸掉這黑淵大獄,略略放下了心,又急忙問:“你怎麼打算的?”
方行嘿嘿一笑,掃了一眼正躺在白骨山上被他和大金烏當肉墊子的黑熊精,又看向了下方羣一片兇殘猙獰的妖魔,輕輕嘆了口氣,道:“黑淵大獄只有一個出口啊……”
大金烏也苦着臉道:“可不是嘛,一共就只有一個出口,而且是重重妖兵把守,還有金丹大乘的獄主鎮壓一方,你可別小瞧它們,可以施展法力還配備有法器的築基後期妖兵,在這大獄之內足以斬殺金丹後期,更何況還有那麼多?想要強行奪路,根本就行不通!”
“強行奪路?”
方行鄙視的看了它一眼:“這等蠢事你也想得出來!”
大金烏登時有無些無耐了,道:“我覺得你也幹不了這事,那你打算怎麼辦?”
方行猛灌了一口酒,用腳踩了一下那頭黑熊,道:“這不是有人質麼?逼他們開門!”
“它?”
大金烏頓時有些無語,道:“這頭黑熊在外面估計是有些關係的,之前它派人拿我,喊的兇狠,實際上不敢下死手,看樣子是外面有人給它下了令,讓它看住我,卻不可要我的命……只不過,就這點份兩,死了也就死了,想逼那獄主打開黑淵大獄的大門,還差得遠吧?”
“報……”
就在此時,卻忽見外圍喧譁,有幾隻傳令小妖撒腿衝了進來,一溜煙兒跑到了白骨山下,猶豫了一下,也不知是該跪那成為了人質的黑熊精還是還是跪那上首坐着的一人一鴉。
好在大金烏解決了它的苦惱,橫橫吩咐道:“有屁放!”
那小妖鬆了口氣,急忙叫道:“大大大……大王,大事不好了,黑淵大獄裏的其他幾路妖王都率了人馬打過來了,説要拿一個名喚刑方行的人族修士,現已兵臨城下了……”
“來的倒快!”
方行聞言,便也站了起來,對這一點卻是早有心理準備了,並不驚慌,反而笑着向大金烏道:“走吧,一起去看看想殺小爺的人都有誰,嘿嘿,要想出去,便着落在他們身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