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沒辦法啊,本想着最後幹一票,把那紅妝樓一把火燒了就收手,可誰曾想,會再碰到大長腿呢?那紅妝樓也真不是玩意兒,我明明已經給了大長老足夠贖身的錢,但他們竟然拿這個嬰兒做文章,硬説這嬰兒吃了紅妝樓請來的奶媽的奶,就算是紅妝樓的人,要帶走就得交一份贖金,這不太他孃的不是玩意兒了麼,小爺一時氣不過,就順手搶了過來……”
此時蹲在雲上,看着那在襁褓裏笑的甜甜的嬰兒,方行也是一臉的無奈。
“你……搶了就搶了,還給大長腿不行嗎?”
大金烏相當的無語。
方行也無奈,道:“你傻啊,萬一被人搶回去了怎麼辦?”
大金烏登時不知道説什麼了,也知道方行説的是實話,還確實是不能還的,以葉孤音現在的本領,如果有人要跟她為難,她是護不住這個孩子的,再者,已經搶了,再把孩子給了葉孤音,就等於是告訴所有人説那個連續做下了諸多大案的悍匪和葉孤音有關係了。
一個人一隻烏鴉,就這麼蹲在雲上看着眼前那個呀呀學語的小東西。
“嘿嘿,還挺好玩的!”
方行伸手一根手指頭戮這小東西的肚皮,卻被她小小的手握住了指頭,那小手就那麼一點,輕輕盈盈的,有點温暖,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心裏升起了起來,頓時嘿嘿笑了起來,伸手另一隻手扯了一下她的臉蛋。軟軟的一拉就好長。跟黏糕似的。然後捏下她小肚皮,扯扯小腳丫,捏一下下巴什麼的,跟捏軟糖糕似的,小東西卻也不哭,還衝方行咧嘴笑了。
“她也一歲多了吧,卻跟剛生出來沒長毛的老鼠一樣……”
一邊逗弄着,方行一邊輕聲嘆道。
大金烏也好奇。鳥頭湊了過來道:“我看看!”
不過它這模樣實在太兇,小東西眨了眨眼,忽然哭了起來。
“滾一邊去!”
方行一腳踹開了大金烏,然後小心易易的把她抱了起來,抱木柴似的在懷裏抖了兩下。
以前可是見過別人家的婦人哄孩子的,這樣一晃就沒事了吧?
不過沒用,小東西一哭起來就不知道個停了,怎麼哄都沒用。
“太不給面子了……”
方行有種失敗感,朝她擠眉弄眼做了幾個鬼臉。
但還是沒用,小東西哭聲稍止。但很快又哭了起來。
堂堂方大爺,人見人怕。鬼聽鬼厭,但竟然對付不了這樣一個小玩意兒?
“要不先打暈了吧?”
方行自語道,卻把大金烏嚇了一跳,一翅膀呼了過來:“你瘋了吧你!”
“那怎麼辦?”
方行也很無語,小東西的哭聲越來越響,真是急的抓耳撓腮。
“你自己搶來的你自己看着辦,大金爺我卸天驕的膀子如撕雞腿,但看孩子可不會!”
大金烏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一點沒打算出手幫忙。
方行真是各種招都使了,結果小東西竟然越哭越兇了,急的頭冒熱汗,這感覺真是無奈的很了,把金丹境界都眼饞的法寶拿出來給她,都哄不得她開心,卻把個方大爺氣的十分無奈,哭的腦仁疼,最後一狠心,從貯物袋裏取出來一柄血色大刀,指在她鼻子上。
“不許哭!”
“哇……”
小東西哭的更厲害了。
方行訕訕的收了大刀,在大金烏鄙視的目光中撓了撓腦袋,道:“看樣子這招也沒用!”
“估計是餓了吧?”
大金烏也看不下去了,湊了過來出主意。
方行一拍大腿,後悔道:“該把那奶媽一塊搶過來的!”
大金烏回頭看了看,見那城內已經靈光四射,燈火通明,也嘆道:“已經戒嚴了,不知多少人都趕了過去,現在回去可是送死,只能先回天一宮去了,想想辦法!”
方行沒奈何,只能先以靈力封鎖了空間,不讓小東西的哭聲傳出去,然後疾速趕回了天一宮,在那棟獨立的小樓裏,兩個被天一宮安排在了這裏的女弟子還在,只不過還是老樣子,每當外出時,都給順手打暈了,這樣早出晚歸的方行和大金烏的行徑,她們也摸不清楚。
“你們兩個誰有奶水?”
叫醒了這倆人,方行一臉嚴肅的問道。
一豐腴一清瘦兩個女弟子都嚇了一跳,下意識抱住了胸口。
“不是我喝,是她喝!”
方行只好把小東西抱了過來給她們兩個看。
這兩名女弟子見這凶神惡煞的小魔頭竟然抱了個孩子出來,登時嚇了一跳,一時訕訕的不敢靠近,方行只好使出了老招,直接一小堆靈精倒了出來,怕不下百兩,兩名女弟子直接驚的呆了,半晌之後,卻是那胖一些的女弟子搶了先機,伸手把小東西抱了過去。
“很好,照顧好了這小王八蛋,小爺我虧不了你……”
方行把靈精往她面前一推,笑眯眯道:“先餵飽她吧!”
倒也是女子天性,將小東西抱在了懷裏之後,這女弟子的臉色都柔和了一點,但聽了方行的話,卻嚇了一跳,急忙搖頭道:“哄哄她我倒是會,照顧她也沒問題,但喂她我是喂不了……”臉頰稍稍一紅,白了方行一眼,道:“我還是黃花閨女呢,哪來的東西喂她呀……”
“你們女人真麻煩!”
方行非常的無奈,取了酒葫蘆道:“要不先喝點酒湊合一下?”
豐腴女弟子下意識將小東西護在了懷裏:“想弄死她你直説!”
方行只好自己灌了一口,白了一眼這個女弟子,心想這娘們還是這麼不討人喜歡。
倒是那個清瘦一些的女弟子在此插嘴道:“要不就請個奶媽來。不過天一宮裏我可沒聽説有誰現在在帶小孩。想必要去城裏去請了。現在已經入夜,得明天了……啊,實在不行,去山裏捉幾頭野獸,總能碰上帶了獸崽兒的,我可是聽説獸奶可以吃呢,在我們天一宮,以前就有一個據説是在野外由野獸撫養大的弟子。天資很高,修行速度快的嚇人呢!”
這一點倒是沒有問題,方行便將大金烏攆了出去捉野獸,大金烏倒也利落,去的時候雖然滿口抱怨,但回來的時候卻把這兩個天一宮女弟子和方行都嚇了一跳,讓這廝去抓一隻,結果它竟然用法寶提揪回來一羣,顯擺似的往房間裏一寒,笑道:“這下沒問題了。獅子、老母、狼、豹子、野馬、羚羊……全捉回來了,你看還有隻蛤蟆。這肥嘟嘟的……”
方行直接無語:“蛤蟆你捉它幹嘛……算了,烤着吃吧!”
在有修行的人面前,普通的野獸無論是什麼,都與綿羊沒什麼兩樣,這幾頭野獸放在山間,只要周圍沒有具備妖性的東西,它們也都算得上是山林之王,但在天一宮這小樓裏面,便是兩個女弟子中的隨便一人出手,都能輕鬆制服了它們,倒是餓不着小傢伙了。
望着她吃飽之後紅潤的小臉,方行與大金烏都沒有説話。
小傢伙已經睡了過去,撅了撅小嘴,小眼睛閉的很緊,手腳無意識的抖動。
半晌之後,大金烏忽然提起了翅膀,翅尖上,滑下了一縷血絲,滲進了她小嘴巴里,那豐腴些的女弟子想要阻攔,卻被方行揮手止住,那女弟子也反應了過來,眼前這兩個,那年青人雖然看起來與自己年齡相若,但修為根本不是自己可以想象的,就連那隻妖鴉,也看似靈動境,但氣血雄渾,便連天一宮內的某些金丹長老都比不上,此舉必有深意。
血絲滲入了小東西的嘴巴,抿了一下,面色上不健康的紅潤漸淡,小腳丫也不再抖動了。
似乎,她睡的更安詳了一些。
方行和大金烏沒有再説話,雙雙離開了房間。
“我如今修的是根伯所傳的長生大道,那一縷血精裏,至少藴含了普通人百年的壽元之力,打入了她體內,慢慢化開,大概也只能幫她續上三五年的命,再多了,就沒辦法了,哪怕是我刻意壓制了,她也承受不住,而且我畢竟是妖,她能得這一縷,便是最大的限度!”
大金烏低聲説道。
方行點了點頭,道:“我看得出……聽説是她親爹下的手!”
大金烏道:“太他孃的狠了!”
倆人再次不説話了,良久才嘆了口氣,取了酒葫蘆分着喝。
乍一看去,那是一個沒病沒災的小東西,但實際上,以他們的修為哪怕不直接查探,也能感覺到這小東西身上的問題很大,一身的道源被扯走了大半,等若是她失去了小小生命賴以生存的根基,若是不出意外,三年之後,她會體弱多病,十年之內,必定丟了性命。
道源被取走,等若是符篆沒有了符文,法器沒有了法源,是一場異常嚴重的事情。
“這麼小的人兒,道源被抽取了大半,能活下來已經是走了大運了,想治好……很難,比修行中人被廢掉了修為還難,大長腿帶着她,根本就治不好她,只能活到哪算哪,也是個累贅,只能讓人捏住了當作把柄,我的話還好一些,必要的時候,我會助她兵解,投胎轉世……雖然,以她現在的狀態,便是投胎也不一定能成,最起碼,不用一輩子這麼累的活着!”
方行若無其事的説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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