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今天啊……”
方行此時望着呂奉先的眼神,簡直狠厲到了極點。他已經知道,這個王八蛋就是那個屢次三番算計自己的厲害傢伙,只是遭了報應,被高人斬斷了真靈與仙源之間的聯繫,然後封印了他的仙源,某種程度上,就等於他的真靈失陷在了呂奉先體內,而且失去了大神通內,如今能發揮出來的最強力量,也不過是呂奉先的肉身所擁有的修為而已,斬了呂奉先,等於斬了他。
之前方行被他氣的不輕,屢次三番欺負自己,這會可是得了機會,一鼓兒殺氣全出來了。
一邊大叫,一邊衝了過去,朝着那一堆陣旗就砍,可謂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比剛才還猛,龍紋兇刀呼嘯出了道道魔氣,一陣子就將十道陣旗都砍的七倒八歪,這種法陣,乃是死陣,佈陣之人將自己困在陣內,也不求它生生相息,只以自身法力催動,因而無法破去,只能憑藉自身的力量硬斬,能守護到幾時,全看那些陣旗的數量,如今隨着陣旗被斬,守護之力也愈弱。
“螻蟻,安敢如此欺我?”
呂奉先見狀,也已經臉色大變,臉上露出了難忍受的屈辱之意,陡然間大喝,反倒主動揮散了陣旗,身形沖天而起,手持方天畫戟,雄風萬丈,自半空中落下,直向方行當胸刺來。
各人有各人的戰鬥風格,方行與人廝殺,是典型的蠻不講理。揮起大刀一陣子亂劈亂斬。呂奉先與人鬥法。則是勇猛無雙,神力灌注,大戟橫斬豎斬,所向披攠,力戰八合,而到了此時,真靈寄入識海,戰鬥風格卻又是一變。舉手投足間,隱然多了一道仙氣,而那種態度,也像是居高臨下,一戟刺出,就要將人格殺當場一般,活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的漫不經心……
“看見你就來氣!”
面對這從天而降的一戟,方行氣的呼呼喘氣,橫刀一掃,身形疾衝。口中大喝。
“破陣式!”
一霎間,刀隨身走。勢如披靡,一身戰意暴漲,一人衝去,卻似帶了千軍萬馬。
赫然但是破陣經裏,講究的武法第一境界。
破陣經無招式,卻有境界,而這正是第一境界,喚作破陣式。
當年那太上仙破陣子,便是出身沙場,其武法第一式,就是從率軍衝破之中得來。
召喚遠古戰場殺氣加持自身,勇猛衝鋒,勢頭無窮。
那呂奉先一戟刺來,卻見方行不躲不閃,直朝自己衝來,雖只一人,但身後竟似幻化出了千軍萬馬,饒是以他的見識,也不僅心間一驚,不過很快便清醒了過來,一戟輕輕點下,如蜻蜓點水,口中厲喝:“四師兄的經文你都學來了,好本事,可惜火侯太淺,又能奈我何?”
“嘭!”
這一戟點出,卻妙至巔峯,赫然點在了方行龍紋兇刀中間,力量薄弱之處。
“轟!”
方行身後千軍萬馬幻影盡皆消散,整個人也飛快向後跌去。
“哈哈哈哈,吾本真仙,便是虎落平陽,又豈是你這等無知小兒可……”
呂奉先放聲大笑,聲勢如狂。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因為方行後退了幾十丈,雙足在虛空一踏,竟然再一次衝了過來,這一次,背後顯化的赫然便是巍峨高山,力量雄渾,直若泰山壓底,又似有仙人手持巨山,自天外飛來,鎮壓一切敵,而在這種聲勢之前,方行揮刀直斬,口中大喝:“破山式……”
轟!
這一刀尚未落下,他背後的大山虛影,便已崩碎了開來。
而望着這幻影的呂奉先,一時頭疼欲裂,似乎自己的腦袋,也隨着那大山崩碎了。
“連這一式都學會了,你有些本領……”
他忍着頭痛,厲喝聲中,大戟橫掃。
作為曾經與那位破陣子一個時代生活過的人,他深知這一式的厲害,當時他還只是初入太上道統,便知道了門內有這樣一個怪胎,出身沙場,不修術法,只精修武法,而修煉武法的方式,除了與人廝殺,便是以山為樁,磨鍊武道,百年下來,也不知崩碎了多少大山,夷平了多少山脈,直煉得自己一身武道里,都融入了那種大山崩碎的幻影,簡直就是神乎其神……
“轟隆!”
這一戟與方行的兇刀相撞,就連他也不得不踉蹌後退,咬牙切齒。
他赫然發現,純憑力量,自己竟已完全不是這小輩的對手了,心裏失落又羞憤,難以言喻。
現在可不比剛才,他真靈突降時,仗着出其不意,威懾方行,便可以趁機斬他,但如今,失了仙源,也就沒了那種境界的威壓神力,而靠着肉身硬戰的話,反倒因為真靈與呂奉先的肉身不融,且呂奉先自身的意志,也在慢慢甦醒,下意識的感覺到了雀佔鳩巢的危險,正拼了命的掙扎着,更讓他無法趁心如意的控制這具肉身,此身本來就擁有天生神力,他亦發揮不出來。
“哎呦,又擋下了……第三式,斬仙式……”
方行口中大叫,揮舞兇刀,窮追不捨。
呂奉先,或説是呂逍遙聞言,登時大叫:“胡説八道,並非這一式……”
方行可不管,直接斬了過來,叫道:“我自己編的不行嗎?”
一邊説着,一邊龍紋兇刀斬來,滾滾煞氣,交織縱橫。
他實際上只參悟了兩式,不過呂逍遙明顯敗象已呈,便是亂斬,一樣能收他。
“這小鬼好凶……”
呂逍遙心中暗恨,急切間,竟不敢再接,身形遊走,瀟灑至極,在空中躲閃。
要説仙到底是仙,明明是狼狽逃竄,偏偏姿勢悠美至極。
與方行對了這麼幾招,他也算是想明白了,想那呂奉先在身靈合一的情況下,尚拿不下那個小魔頭,如今的自己對這具肉身的掌控尚未隨心所欲,又拿什麼跟這小魔頭硬拼?
一時間,急的額頭冷汗都落了下來,頗有些氣急敗壞之意。
“必需要走,不然危矣……”
雖然作為仙人,竟然被一個小輩打的狼狽逃竄,實在是丟人,但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轟隆!
他雙手一抖,頭頂背後,懸浮出來了十幾個玄奧的符文,懸浮半空,仙音縹縹,與此同時,他舌綻春雷,向周圍大喝:“諸修聽着,吾有仙人道藏,術法十三道,今日在此立下仙旨,以天意為誓,誰可替我斬此魔頭,賞仙經一道,仙法三卷,可替吾盯着魔頭,在吾歸來之時告之其下落者,賞仙法一卷,此外,我們也別忘了,斬此魔頭,還有白玉京許下的白玉令三道!爾等若欲取仙機,何不奮起降魔,仙機浩縹,只爭一線,此等機會,萬萬莫要錯過,吾今肉身不適,斬且退走,爾等誰可斬此魔頭,暗喚吾名,必可心生感應,攜仙經道藏來贈,切記切記……”
大喝聲中,身形飄搖如仙,陡乎之間退走,一襲白袍在空中隱現,轉瞬間便已不見了。
方行提着大刀追了半天,竟然追的連個影子也沒了,卻幾乎氣炸了,那太上逍遙經由正主兒使出來,速度着實快到難以捉摸,陡乎來去,全力施展之後,便是元嬰都追不上他……
而那逍遙仙臨走之前的大喝聲,卻如春雷滾滾,不停在場間迴盪,降臨到了眾修頭頂。
聽到了這句話,還真有許多修士,眼神古怪的看向了方行。
且不説這人許諾的什麼仙經道藏,單單是那三塊白玉令,就着實讓人心動啊!
而那呂逍遙臨逃走之前展現的符文,也確實是某種仙經的顯化,作不得假,價值連城啊!
當然了,心動歸心動,當方行眼神蠻橫的向他們看過來時,還是所有人都立刻轉開了頭,有人還裝作若無其事的吹起了口哨,實在是方行表現的太兇狂了,誰敢惹他啊……
當然了,也就是場間無人敢招惹方行,待到消息傳開,想必也會有不少人來發這大財的。
呂逍遙此舉,正是要讓方行應接不暇,疲於奔命,而他等到了徹底煉化呂奉先的真靈,將那一具肉身據為己有之後,便可以直接出世斬他,也算是一舉兩得的計謀了……
只不過,雖然呂逍遙的話,並未在現場引發動亂,卻已惹惱了方行。
“呦喝,到了這時候還想引誘眾修來對付我?當小爺我沒有白玉令嗎?”
心裏一急,直接氣急敗壞的大叫起來:“你們這羣王八蛋都給我聽着,不就是想要白玉令嗎?我劫道捅天教主今天發出符詔,凡是可以替我追蹤到那個呂家的王八蛋者,我就賞他一塊白玉令,誰能把那王八蛋的人頭給我提來的,小爺我賞他十塊白玉令,你們都聽着了嗎?”
説着,大手一揮,十幾塊白玉令在空中飛舞,陽光之下,白燦燦的甚是耀眼。
“額……”
所有人都呆了,望着那十幾塊白玉樓,甚至一時忘了呼呼……
我嘞個操,那是白玉令嗎?全都是白玉令嗎?
什麼時候這白玉令變成了這麼不值錢的大白菜了?
一時虛空寂寂,久久無人應聲,良久之後,才忽聽得有一人在魔淵之外顫聲大叫了起來,眾修轉頭看去,就見魔淵之外,斬邪樓主滿面憤怒,並指指着方行,手指都在氣的顫抖:“你……原來是你,盜了我白玉京萬寶庫樓內數百符石,二十七塊白玉令的就是你……”(未完待續。)